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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是想去看看弘晖的,但这会儿,他忽然发现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他想想道:“阿玛,天色不早,儿子这就回宫了。”
果然四爷没有挽留,更甚的是还有一种迫不及待,顾不上今日因十三爷在此还有许多事没来得及与长子商量,听苏景请辞,忙忙道:“你回宫去罢,好好服侍万岁。”四爷看了一眼苏景,仍是添了一句,“不必担心弘晖。”
给四爷十三爷行过礼,苏景便走了。
得知苏景已经回宫,从弘晖屋里出来的乌喇那拉氏的兜头便将一碗滚烫的参茶泼在面前的丫鬟身上。
“主子面前,嚷嚷甚么!”苏嬷嬷呵斥了两句那被烫的直哭的小丫鬟,朝边上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将那名半边脸都冒出水泡的小丫鬟给拖走了。
乌喇那拉氏脾气一天比一天坏,这两日更是一从弘晖屋里出来就要发作人,连苏嬷嬷都挨了两次排头,这会儿看见乌喇那拉氏动怒,苏嬷嬷劝都不敢劝,跟其他人一样站在边上屏气凝神,唯恐哪里又将乌喇那拉氏给招惹了。
乌喇那拉氏却是一个人坐着越想越愤怒。
她的弘晖成了废人,弘昊那个本不该活下来的孽种呢?天天在乾清宫的偏殿里呆着,与万岁同进同出!王府有他的院子,宫里有他的寝殿,还有一座单独的贝勒府!
而他的富贵,还不止于此,也许有一日,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不,若自己的弘晖不行,那么,那个孽种也休想!
乌喇那拉氏狠狠攥紧拳头,道:“都出去。”
满屋服侍的人如闻大赦,全然不似平日一样还想留在乌喇那拉氏跟前服侍当贴心人,争先恐后出了屋子离的远远的。
此等情形落入眼中,乌喇那拉氏不由又是冷笑,“瞧瞧,我还是这王府正经的当家福晋,这些见风使舵的狗奴才,都不愿意留在正院服侍了。更别说弘晖那儿,苏嬷嬷,你记住了,每日隔一个时辰就去弘晖那里看看,谁敢不上心,尽管拖出来!”
苏嬷嬷其实是硬着头皮留下来的,对乌喇那拉氏再忠心,她还是看重自己的性命。只是到这会儿,除了她,还有谁呢?乌喇那拉氏身边总不能不留人罢。
只是她现在一听乌喇那拉氏把人撵走,头皮就发麻。
果然乌喇那拉氏一开口就是尖酸刻薄,这倒罢了,虽说这两日从弘晖那里拖走的丫鬟个个都水灵灵的才十来岁,她有时候都不忍,但比较起来,她宁愿乌喇那拉氏是嘱咐她这个。
谁知才暗暗松一口气,苏嬷嬷又听乌喇那拉氏道:“让人去槐花胡同传话,就说之前他们的提议,我答应了。”
“福晋!”苏嬷嬷吓得倒抽一口冷气,慌不迭道:“不成不成啊,这事儿万万不成,这要是被王爷知道了,您……”
“我如何!”乌喇那拉氏暴怒道:“大不了王爷拿走我这条命就是了!与其今后要看一个庶子的脸色,我不如死了!”她阴沉沉的笑,“我们就看看那孽种的命,到底有多硬!”
苏嬷嬷还是不敢,她跪在地上苦苦劝说,“福晋,这些人是狗急跳墙,眼看万岁清查内务府,他们没法子了,只得一心认准大阿哥,可您是雍亲王妃,何必与这些人搀和到一处。”
“我还算甚么雍亲王妃!”乌喇那拉氏甩开苏嬷嬷,弯腰低头对上苏嬷嬷的眼睛,从那双浑浊不堪的眸子里,乌喇那拉氏清楚的看见了畏惧与张皇,她松开苏嬷嬷,冷冷道:“苏嬷嬷,你别忘了,你是乌喇那拉家出来的奴才!”
“正是因老奴乃是从乌喇那拉家出来,才不能让福晋您犯下大错啊。”苏嬷嬷即便怕的发抖,还是坚持道:“福晋,您为二阿哥想想,为三格格想想,再想想乌喇那拉家。老奴知道您被王爷伤了心,可一旦这事儿办了,便不单是王爷的处置,倘若事情泄露,让万岁得知您参与此事,乌喇那拉家可要如何是好?”
听到这番话,乌喇那拉氏脸上有片刻的松动,可惜很快她又硬下心肠。
“乌喇那拉家,阿玛没了,额娘没了,乌喇那拉家还剩下甚么?长兄,弟弟?”乌喇那拉氏呵呵冷笑,冷酷的道:“当年阿玛没了,他们全靠我这嫁到皇家的姑奶奶才能在京城立足,若事情不成,他们与我陪葬,便算是还我当初提拔娘家的恩情了。至于弘晖和……”她叹了一口气,“他们身上流着爱新觉罗的血,就算把我千刀万剐,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三格格……”苏嬷嬷眼见乌喇那拉氏甚么都不顾,只得尽最后一丝力。
大阿哥就罢了,三格格要是失去王爷宠爱,又被万岁厌弃,今后怕只有远嫁蒙古一条路能走,那岂非是送死!
乌喇那拉氏自然明白苏嬷嬷话中未尽之意,但她只是笑笑,像是一点不将女儿的前程放在心上。
苏嬷嬷看着这梁博的笑意心头一惊,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一个黑影砸下,她便在剧痛中晕了过去。
乌喇那拉氏丢掉随手拿起的八宝匣子,望着地上头破血流的苏嬷嬷喃喃道:“你虽不够忠心,我却念着主仆一场,罢了,暂且饶你一命!”
她拍拍手,将院子外面的丫鬟叫了两个进来,吩咐道:“苏嬷嬷年老失智,方才竟大喊大叫着想要冲撞我,你们把人带到边上的客院,我这里有几幅安神的汤药,你们给苏嬷嬷熬了让她服下去。等这段日子过了,我再找个太医为她诊治。”
丫鬟们看着地上的苏嬷嬷双眼紧闭,满脸是血,再看乌喇那拉氏一脸漠然,哪里还敢开口?又叫进来两个小太监,依着乌喇那拉氏的吩咐,从乌喇那拉氏那儿拿了药材,把苏嬷嬷带到客院安置,并且按照一日三大碗的份量往苏嬷嬷嘴里灌。以致接连几日,苏嬷嬷从未醒过,全靠丫鬟们灌的汤水和稀粥吊命。
一大早天气正好,槐花胡同的李大早早在院里练拳脚,余光扫到门缝出塞进来的一封信时,他没有出声,照常打完一套拳,方才慢腾腾走过去将信拿起塞到袖中,对屋里的婆娘交待道:“我出门了,早饭不用做我的。”
那婆娘本非李大的妻室,不过是李大在青楼中赎出来养在此处的一个半老徐娘罢了。平日自觉撞了大运才会在人老珠黄的时候还被恩客看中赎身,因此对李大百般讨好,半点不过多问。
这会儿她正在灶上忙活,听到李大的话,忙忙追出来塞了两个现烙的馅饼,口中讨好道:“可不敢让您饿着的,否则年后回去见了夫人,还不知要如何怪罪我?”
李大见妇人试探的笑容,在她脸上抹了一把,嬉笑道:“放心,我既允了你,便会带你回去,我又不是那等怕娘们的男人!”
妇人见李大说的自信,当下安了几分心。
她最怕的,便是这李大将她安置一段时日腻味后便不管她了。若是那般,她还不如呆在青楼,好歹能在后厨洗碗烧菜的得一碗饭吃。这会儿李大再三保证,她便也不纠缠,由得李大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嘻嘻笑着将人送出了门。
一脸贪色笑容的李大在出门后便容色一收,挑着货胆子在巷中穿行,却并未如以往那般到市井去交易货物,而是转了几圈后又重新回到槐花胡同,只不过这次正是与他的家宅对着的胡同尾。
在一间毫不起眼的宅子面前停下,李大伸手扣了扣门上生锈的门环。
一个矮小精干,还瞎了一只眼睛的男人过来开门,见是李大,探头左右看看,发现无人跟随方才招手示意李大进来。
“这是今早送来的信。”
甄徽拿过信,拆开看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周围人见状,心里就猜到了几分,道:“甄爷,可是那边应了?”
“不错。”甄徽在信封上轻轻一弹,得意道:“不过让她想办法将人引出宫,她为何不答应呢?”
先前开门的汉子却有些疑虑,“如此简单就应了,怕是……”
“不必担心,你们还不了解这位雍亲王福晋的处境。”甄徽摆摆手,底气十足道:“再说即便此番有诈,她也不知咱们是谁,无论如何,算不到主子身上。除非……”他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漠然道:“你们有人想背叛主子!”
屋里顿时炸了锅!
有人跳脚道:“你可别胡说,咱们的命都是主子给的,对主子忠心耿耿,倒是你,别到时候缩了卵子!”
甄徽自诩读书人,自然不会与这帮武夫们计较。
那说话的人平日也是被分到甄徽手下,骂了一通顺了气儿,也不再说,而是正经商量起来。
“经过这几日观察,这位端贝勒,倘若出宫,身边必会带着二十个心腹侍卫与万岁调拨的护军。万岁给的本是二百名护军,但端贝勒喜欢轻车简从,每次大概只带三十人左右,若不出差错,那日同样也会是五十人。只是这五十人必然是精锐中的精锐,要知道他姨夫阿克敦现领着包衣护军营,给他挑的人,肯定是好手。至于他从扬州带来的心腹侍卫,无人见他们真正动过手,姑且以一抵五来算。”
说完甄徽在一张京城地形图上一指,“咱们不可能在京中调动几百人去强攻,那样动静太大,且很快步军营与护军营都会赶来救援,还有贝勒府王府的亲卫,所以主子最后决定在此处动手!”
众人顺着甄徽手指的方向一看,发现是京郊一座叫普宁的寺庙。
“你们放心,这寺庙的主持是主子的人。”甄徽只是一眼,就知道这些大汉们在想什么,“这里四面环山,其余地方都是悬崖峭壁,只有前山修了路,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将路截断,少说能拖延三个时辰,剩下的就要看你们了。原本为难的只是如何将人引过去,不过那边松了口的,一切自当顺利。”
说完大概布置,甄徽又叮嘱了几句诸如若发现意外应该如何处置等话。不知不觉天色便昏暗下来,这些人换了副装扮,带上各自易容打扮的行头,离开了这座小院。
李大留在最后,有些不放心的问,“甄爷,咱们人手怕是不够啊!那位端贝勒,可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