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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呼吸声轻轻的,好像一朵漂浮在空中的云,高妍苏将变得发烫的手机拿离些耳边,然后她听到母亲说,她说,是的。
我爱他。
爱情让人执迷不悟。高妍苏知道她的母亲是怎样的人,她简直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只贪恋着男人的爱,她蜷缩在赵厚尹的羽翼下,痴迷而欲望重重地期盼他弯下腰,为她停留。
可他又有什么地方出色呢?
高妍苏想了很久很久,也没想出来赵厚尹有什么地方好的。她听到母亲恳求的声音——她没有人可以求,只能对着唯一可以利用的女儿说话。
赵厚尹在逼她,她也在逼她。
她闭了闭眼,温柔而伤心地说:“妈妈,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和宋祁见面了。”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
她当然尽力过,在这回国后近一年的时间里,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够接近他,可他好像看透了她这张美人皮下的丑陋,那双眼望来时,冷漠而淡然,冰刃戳穿她伪善的面具。她感到狼狈,又难以抑制内心的愤然,她很想质问他为什么这样看她。
但每每那时候,又败于他英俊的面容,冷淡的气质,她再一次为他心动,再一次犯贱地安静下来,只愿意在他面前留下美好的模样。
母亲讷讷:“妍妍,你这么漂亮——”
她答,甚至是戏谑一样苦笑着,“他比我还好看。”
“更别说,他家里还有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妹妹。我这种长相恐怕入不得他的眼……”
她着急起来,“你赵爸爸都说你很漂亮……勾引男人——”
那四个字吐出后,她惊觉会有多大杀伤力,又匆匆收回来,高妍苏愣愣地眨了眨眼,她的苦笑还没收拾好,便就着这个笑掉下泪来。
她不是头一回被母亲的话伤到,可这一回,她像是被一刀捅死。疼得她皱起眉头,剧痛席卷,她想,她还在努力带她走,免得让她成为赵厚尹桎梏她的把柄,而她却这样说她?
不是第一回 了。高妍苏抽着气,软弱无能地说:“妈妈——”
只喊了她一声。
她今年二十七岁了。
不是七岁,不是十七岁,她已经是将近而立之年,可她的人生还牢牢地被赵厚尹掌握着,她不敢随意地谈恋爱,不敢随意离开,甚至连工作都不能随便乱找,赵厚尹美名说他会养她们母女。可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成绩优异名列前茅,她是天之骄女,如今却连工作都是赵厚尹施舍下来的,她活这一生只是为了成为如今这样的烂人吗?
高妍苏怕母亲受伤,她知道她没有爱情会死,也知道她得靠着赵厚尹提供的医疗条件活。
可她也需要母亲的疼爱,需要她的理解,而非她与赵厚尹同仇敌忾般指责她不尽心,她被她伤透了心。
母亲小声地道歉,她们俩的角色在高妍苏懂事成人后就颠了个倒,她护着她,而明明她才是母亲,她才是应该承担更多责任的人。
到了最后,高妍苏什么话都没说。
她挂了电话。
她知道自己很快又会原谅她的口不择言。
她比想象中的还要爱她。
因为太过在乎她,太过爱她,所以她放不开手,也没有办法放开手。
高妍苏闭了闭眼,她抽动了一下嘴角,她悄声地恳求自己下一回一定狠下心来,但她没能做到。
很快,她打通了电话,笑意妍妍地对着那头人道。
“宋祁学长,是我,高妍苏。”
“先别挂电话——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个忙,咱们学校做了一期成功人士给学弟学妹演讲的活动,学校请我来邀请你……不知有幸否……”
她目光停留在赵厚尹发来的消息上,循字循句,念了下来,仿佛真是被任了邀请成功人士的普通学妹。
上辈子的这天,宋祁与高妍苏死于车祸。
宋渺平静地坐在沙发上,她翻看着书,在时间过了中午十二点后,慢慢变得焦虑起来。
她想今天不该听宋祁的话,她应该逃课的,而不是傻乎乎地在这里等着。
她明知道自己会担心,会恐惧,却听信宋祁说的“今天不出门,在家休息”的话。
他就是个大骗子。
宋渺眼眶慢慢红起来,她对此毫无意识,然后在时间又过去两分钟后,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嘟嘟嘟…
没有接通。
宋渺的心咯噔一下,她压抑住内心的恐慌,告诉自己上辈子这天是下午四点出的车祸,但她又胡思乱想,会不会一切改变了,他的死期却没有变,只是有了时间差。
她给钟意打电话,电话倒是接通了,那头清朗温和的声音带了明显的讶然与温柔,“小姐?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宋祁去哪了?”
她垂了垂眼帘,用力咬了咬牙,飞快地问出这个问题。
“总裁?他在我身边,哦哦,boss的手机没电了,小姐找你呢。”
她心口一舒,然后电话就被他接起来了。
宋祁:“渺渺?你放学了?吃饭了吗?”
“哥哥今天收到母校的邀请,说是要回去做个讲座,早上忘记和你说了……”
“讲座有谁到场?”
宋祁听她的声音像是冰封住,他诧然,却没有追问,只是说,“我们这前后十届的杰出毕业生。”
宋渺把范围缩小了,直接明确道,“高妍苏有去吗?”
“有,怎么了?”
她的眉头惊跳了下。
宋渺沉沉地呼了口气,她起身,直接摸了宋祁车库的钥匙,她的动静被宋祁听到了,男人问她想做什么,只得到她一个回答。
“我也要去。”
我要在你身边。我要看着你活下来。
我要看着你,我只要你。
宋渺吐出四个字。霎时,宋祁像是感应到什么,他声音都拔高了几个调。
“你给我乖乖待着,我现在赶回去接你。不许乱动。”
他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因此斩钉截铁地让司机往宋宅开去。
宋渺等了半个小时,她全程与宋祁说话,大概是语气中的心不在焉与惊慌失措被他捕捉到。宋祁在车开回宋宅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匆匆赶进门,摁着她的肩膀看她好几眼。
最后还是钟意说时间来不及了,他才拉着她的手坐上车。
“你今天状态不对劲。”
便是钟意都这样说。
宋渺不冷不热地扯了扯嘴角,她目光里有什么情绪在翻滚,最后忍住了,她在后座拦腰抱住了宋祁,一句话不说,只抱着他。
宋祁皱着眉看怀里的孩子,他没能拉起她,只能抚着她的发,低声温柔问她怎么了。
怎么了?
宋渺闭着眼,轻轻说:“没什么,只是我很害怕。”
无厘头的一句话,宋祁听懂了大半,他握着她的手,她便顺势十指交缠,紧紧地牵着,就怕一松手,他不见了。
就怕一松手,他又如滔滔河水,滚入大海里,她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第234章 现实(二十四)
这一天; 在宋渺后来的人生,翻来覆去地重现过很多次。
她的记忆里,总是有着这天。宋祁冲她微微笑,揉她的长发,温柔地哄她; 让她松开他的手。
然后留给她一个背影。他走上学校大礼堂的讲台,西装革履; 面容清晰; 他摆正了话筒; 轻轻试音,然后不再看她。男人垂下眼帘; 声音从方才对她的温柔变为冷淡; 他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演讲的内容宋渺并没有记住,她只是坐在钟意的身边,面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时不时看他; 然后再看看手腕上的表。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去。
3:55。
3:59。
……
4:00。
礼堂内响起阵阵鼓掌声。
男人的演讲在这些杰出毕业生中; 只算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因为出色的长相,优美的声线,竟惹来了至今为止最响亮的响声。
他西装革履; 眉眼英俊; 在最后的致谢词中; 和其他杰出毕业生一样感谢了母校的培养。主持人很懂得烘托气氛; 她笑眯眯地将其他人都没有的待遇交给了宋祁。
“下面的同学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举手问问宋学长。”
“宋学长在校的时候也是担任学生会主席的对吗?”一个男孩站起来了,眼神灼灼,“我想请问一下宋学长对于如今学校内的各个学生组织有什么看法……”
这很显然是个稍显笨拙的问题,宋祁已经离校很多,又怎么会知道如今学校内的学生组织的近况。
他沉默了一秒,像是在思考,但目光却游弋地停顿宋渺的脸上。
她在安静地看他,星星一样的眼,黑白分明,闪烁着光芒,她没有笑,鼻尖那一粒痣因为距离遥远,他看不见。但这并不妨碍他明白,他的宝贝妹妹平日笑起来有多甜。
她看起来有点恍惚。他有点担心。
宋祁想早点解决掉这项任务,在一边走神一边思考中,解答了男孩的问题。他担任总裁很久,这种场面话还是说得来,大道理一套一套,说到最后全场再次响起掌声,然后他下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宋渺感受到宋祁手掌的温度时,才彻彻底底地安心下来。
她歪着头看他,看他因为在讲台上讲话而微微冒汗的额头,哪怕再怎么英俊好看的男人也有了点汗味。莫名其妙,她在这种人体因活着才有的温度气味感到愉悦,她反手牵住他的手,在他低声的询问中,终于露出一个笑。
“没事。”
她这么说。
宋祁便凝视她,才十七岁的孩子,却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忧心忡忡而显得成熟稳重,他心疼她这样的表现,又不知道如何宽慰她,他与她的手相碰,只是很亲密地握着。
宋渺觉得他的温度给她一股强大的力量。
让她觉得,这重来的一辈子所做的准备没有白费。
……
他活下来了。
很普通的五个字,落地成珠般清脆。宋渺在这天,以强势的姿态,将被高妍苏纠缠的宋祁拉回家。
宋祁这么说当时的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