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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郁灌木。
这个夏季,最是风景宜人的时候。
宋渺一路走来,都能嗅到花朵盛开的香味,她将铁门打开,往亚尔维斯的卧室走去,这一层走廊住了袁崧与亚尔维斯二人,和韫在楼上,若是想要见面,还得再从他们这个楼层上去才行。
对上亚尔维斯,难免不会有什么行为举止是兄长看不惯的,宋渺开始庆幸和韫分到了楼上的房间。
她抱着盒子,伸手敲了敲亚尔维斯的卧室门。
很快,一道清越的男声,柔和带有磁性,最正宗的牛津腔,尾音带点上扬,听起来使人心痒痒。
“小樱花?”
翠色眼眸澄澈温柔,他唇边带了笑意,秀白修长的指落在门把上,年轻男子笑意盈盈,面若春花地朝她道:“怎么来了?”
又一低头,看清她手中抱着什么,惊喜之色不由染上眉间,亚尔维斯栗色卷发轻散落在肩头,轻笑声,“送纽扣来了吗?”
宋渺被他的声音勾得耳朵痒痒,她点头,抿唇笑了下,“对,你的纽扣。”
她将盒子递给他,又将之前的那一枚翡翠纽扣交还给他。
“喏,给你。”
亚尔维斯的容颜精致,翠眼温柔,他接过那一盒纽扣,却没有接过她再给他的纽扣。
站在门后,年轻男人将门开了些,宋渺能够看到卧室的全貌,精致华美的寝具,单单是地毯,就是带有金丝的。与灯塔上,董野随意丢在地上的厚毡布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宋渺知道为什么袁崧会说,他觉得他娘们唧唧了。
亚尔维斯与董野乃至袁崧的风格都不一样,若说董野袁崧是力的代表,那么他便是美的化身。
男人中,很少有像他一样,活的这样文雅绅士,仿佛他真的是出身贵族一般。
她这边浮想联翩,就感受到掌心一道轻柔力度,亚尔维斯用一根手指将那枚翡翠纽扣推回她的掌间。
惬意,温柔,带有甜度的牛津腔,他翠色眼眸如同皓潭,清亮中带着与众不同的暧昧色泽。
亚尔维斯说:“可以送给你吗?”
“小樱花”三字,被他亲昵地含在唇齿间,相依吐出,腔调细腻入微,他波光粼粼的眼,安静而柔软地看着她。
他实在是太懂得说话的艺术,不说“我想送给你”,而是说,“可以送给你吗?”
语气间就低人一等,仿佛一朵低到尘埃里的花。这样静静看着她,谁也不忍心拒绝,谁也不忍心退回。
他的国籍也许天生就有浪漫多情的基因,亚尔维斯的眼神悄然寂静,如同银装素裹的松树林中,一只顶着巨角漫步在雪地上的雄性麋鹿,他看破她还带点天真,年纪轻轻下的稚嫩情史,便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自己的魅力。
宋渺愣了一下,她耳根子有点红了。
牛津腔太过好听,难怪乎她听说许多美利坚人听到英式口音就忍不住将所有目光投在那人身上。
亚尔维斯在她这个亚洲人与犹太人混血后裔面前,有时候会直接说英文。像是前几句话,都是以英文说出口。
她自然听得懂,于是此刻,在他含着笑,见她迟迟不说话时,亚尔维斯漫声又道。
“May I?”
话音未落,他便伸手轻轻将她的手指拢起。
翡翠纽扣牢牢地,被握住了。
第80章 岛上的女狱警和囚犯们(十)
亚尔维斯是一个精致,迷人的男性。
他有着一张姣好的面庞; 温柔的眼神; 轮廓秀丽; 身量瘦削清俊。因为动人的牛津腔; 加上那一双深情的眼,谁都会以为,他款款说话时,是对面前的女性心有爱慕。
宋渺有那么一瞬间也这样以为。
他实在太懂的如何勾引女人。脸好声清,莞尔时仿若春花绽放。眼眸又是翠色; 点点波光在他瞳间闪烁,星子般灿烂。
海风似乎在这一刻喧嚣起来,明明监狱不会有这样咸涩的空气,宋渺却觉得鼻腔被这勾人的神态与腔调弄得酸涩; 她掩饰性地仓促握紧手中纽扣; 对上他的眼:“送给我?”
亚尔维斯说:“是。”
“它很漂亮,像你一样漂亮。”有点笨拙般的夸奖,少年一样热情灼热的言语。
他弯起眼,融融碎光在他眼里; 和手上的那枚翡翠纽扣相映。
宋渺微不可查地眨了眨眼,她说:“很贵重的; 我不能收。”
她从那双翠绿色的眼里看出深情,看出暧昧不清; 看出刻意勾引。
但是一个初出茅庐; 情史浅薄的年轻女狱警又怎么能看出这些来?她只能看出他丝毫不掩饰的动心爱慕; 无论是不是伪装,她都无法辨识,因为她还这样年轻,这样青涩。在这个监狱里,她是他们眼中的小白兔。
小兔子现在该怎么做?
宋渺思索片刻,她耳边红晕浅浅,笑意一点点盈上眼,她听到亚尔维斯轻声笑了一下,不言不语,只静静看着她,好似在等她妥协,等她最后败在他如水一样的目光下,等她收下。
……等他真正勾引到她。
宋渺最后不出意料,收下了他送给她的纽扣,她说:“好,那我就收下了。”其实,狱警怎么能收囚犯的东西?在原则上就是违规的,但是,他这样迷人的男性,送的礼物,她狠不下心不收。
“当作——”帮你忙的报酬?
不,不能这么说。
宋渺安静地看着他,唇边有笑意,亚尔维斯有一瞬间摸不透她的笑是什么含义,因为她灰蓝色的瞳孔里,那一缕笑意并不真切,他犹豫片刻,恍然以为自己看错。而下一刻,她的笑意渐渐深起来。
“就当作,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她莞尔说。
亚尔维斯闻言,愣了下,他先发制人,点了点头,伸出手,那秀白的指尖轻轻顶了下她的食指,她惊觉这温润,于是眼里更多动人情愫。
她安静地点了点头,仰脸对上他翠绿的眼,灰蓝色虹膜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明亮而深邃。
亚尔维斯听到她笑着说:“亚尔维斯,你真……”
真什么?
他想继续听下去,就看到她摇了摇头,就此住了口,与他挥手说再见。
亚尔维斯站在门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手上铁盒里的纽扣被他并不在意地晃了两下,又随手抛在一旁的桌上。
他想,她本来想说他什么来着?后来又为什么住了口?
勾引是个技术活。
显然,亚尔维斯深谙此道。
他因为女人而入狱,此时又欲借女人出狱。
宋渺想,他还真是将自己的容颜利用到了极致。
她随手将翡翠纽扣丢在办公室的桌上,拿着书架上的档案册,一份份细看起来。
目前来看,有着急迫想要逃出岛屿意向的,亚尔维斯算一个。至于其他人,明确意图的,林林总总算来,大概也有半掌数。
许多冶,尤樹……
宋渺一页页翻过纸页,等将这些人的信息再次牢记脑中后,旋即就将档案册一摞摞放到书架上,她踮脚整理好。
转身无意间,她将那枚翡翠纽扣碰掉,好在并没有碎。
宋渺冷视几眼地上的那一枚玩意,最后妥协般捡起来,拿了一条线给它穿起来,挂在手腕上。她做的举动随意,线也只是从抽屉旮旯处翻出来的,旧旧灰扑扑,并不上心。
但她在亚尔维斯面前,却又是将它置若珍宝的模样。
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樱樱。”
和韫喊住她,他今日穿了身白大褂,好像在自己的卧室里做了点自己的工作,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到餐厅吃饭。
他的着装在这五十七个囚犯中并不招眼,因为这里许多人的衣着风格都很奇特,他这样普普通通的一件白大褂实在不算什么。
宋渺已经吃过饭,她停下脚步,回身看他,唇边不自觉就牵起一点笑意来:“怎么了?”没喊他做哥哥,是因为餐厅里人太多,怕因此产生纷扰。
和韫也不随着大众喊她做“小樱花”,他固执而平静地在众人面前,唤她做“樱樱”。
袁崧听见了,又看到宋渺唇边的笑意,他微微拧眉,看向二人,就见到他们俩凑近了些。
男人身量极高,偏向亚裔的面庞,眼型狭长清俊,他就这样淡淡地喊了她一声,叫她“樱樱”。而年轻女狱警,容颜精致,轮廓俏丽,两人对视,格外搭档。
这并非错觉,好多人都不由自主看过来。尤樹切牛排的动作停了一下,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
和韫的目光在她手腕上的那一条线上顿了顿,他面有郁气,重复喊她:“樱樱。”
宋渺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她眨了眨眼,有点心慌慌,小声地对他说:“我就是觉得好看……”
亚尔维斯并不在餐厅,所以她也不做出被他容颜所迷惑的模样,只急匆匆对兄长解释说:“你别生气。”她总不能直言说,想要让亚尔维斯以为她对他动心,才能更好地进行自己的主线任务吧?
她当然不能说,于是在此时就狼狈极了。和韫不悦起来,她也不安,心中带着点叹息,她眼巴巴地对他小声说道。
为什么他们的女狱警要和新来的囚犯说让他别生气?
听到这句话的几位围观者,皆是对视一眼,袁崧不知为何,眼眸微微沉凝下去,他搁下手中筷子,看着他们,抬手饮了一口冷茶。
茶水滑过喉间,袁崧便听到那位新来才一周左右的囚犯貌似有点生气,却强行压着,他睨了一眼那纽扣,沉声说:“我觉得并不好看。”
“……”
宋渺走近他,环顾四周一圈,觉得自己的存在太过凸显,便拉着他往外走。
众人总不可能真的再跟出去看,他们皆是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在他们俩走出餐厅后,窃窃私语:“小樱花和那新来的什么关系?”
“那新来的……先我们一步把上她了?”有人猜测。
“我觉得有可能,据说亚尔维斯最近也在……只是不知道小樱花更喜欢哪一个,啧。”
“听说袁崧和她关系也不错呢。”
“新来的,还是女的,你说呢……”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