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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河州管内观察使。二年正月,知延安府事、兼鄜延路兵马都总管。
三年正月,诏伐宋,以合达为元帅右都监。三月,破宋兵于梅林关,擒统领张时。又败宋兵于马岭堡,获马百匹。又拔麻城县,获其令张倜、干办官郭守纪。
四月,夏人犯通秦寨,合达出兵安塞堡,抵隆州,夏人自城中出步骑二千逆战,进兵击之,斩首数十级,俘十人,遂攻隆州,陷其西南隅,会日暮乃还。六月,行元帅府事于唐、邓,上遣谕曰:「以卿才干,故委卿,无使敌人侵轶,第固吾圉可也。」四年正月,复为元帅右都监,屯延安。十月,夏人攻绥德州,驻兵于拄天山。合达将兵击之,别遣先锋提控樊泽等各率所部分三道以进,毕会于山颠。见夏人数万余傅山而阵,即纵兵分击。泽先登,摧其左军,诸将继攻其右,败之。五年五月,知延安府事,兼前职。上言:「诸军官以屡徙,故往往不知所居地形迂直险易,缓急之际恐至败事,自今乞勿徙。」又言:「河南、陕西镇防军皆分屯诸路,在营惟老稚而已。乞选老成人为各路统军以镇抚之,且督其子弟习骑射,将来可用。」皆从之。
十一月,夏人攻安塞堡,其军先至,合达与征行元帅纳合买住御之。合达策之曰:「比北方兵至,先破夏人则后易为力。」于是潜军裹粮倍道兼进,夜袭其营,夏人果大溃,追杀四十里,坠崖谷死者不可胜计。上闻之,赐金各五十两、重币十端,且诏谕曰:「卿等克成大功,朕闻之良喜。经画如此,彼当知畏,期之数年,卿等可以休息矣。」仍诏以合达之功遍谕河南帅臣。是月,与元帅买住又战延安,皆被重创。十二月,以保延安功赐金带一、玉吐鹘一,重币十端。
元光元年正月,迁元帅左监军,授山东西路吾改必剌世袭谋克。权参知政事,行省事于京兆。未几,真拜。是年五月,上言:「顷河中安抚司报,北将按察兒率兵入隰、吉、翼州,浸及荣、解之境,今时已暑,犹无回意,盖将蹂吾禾麦。倘如此,则河东之土非吾有也。又河南、陕西调度仰给解盐,今正漉盐之时,而敌扰之,将失其利。乞速济师,臣已拟分兵二万,与平阳、上党、晋阳三公府兵同力御之。窃见河中、荣、解司县官与军民多不相谙,守御之间或失事机。乞从旧法,凡司县官使兼军民,庶几上下相得,易以集事。」又言盐利,「今方敌兵迫境,不厚以分人,孰肯冒险而取之?若自输运者十与其八,则人争赴以济国用。」从之。
葭州提控王公佐言於合达曰:「去岁十月,北兵既破葭州,构浮梁河上。公佐寓州治北石山子,招集余众得二千余人,欲复州城。以士卒皆自北逃归者,且无铠仗,故尝请兵于帅府,将焚其浮桥,以取葭州,帅府不听。又请兵援护老幼稍徙内地,而帅府亦不应。今葭州之民迫于敌境,皆有动摇之心。若是秋敌骑复来,则公佐力屈死于敌手,而遗民亦俱屠矣。」合达乃上言:「臣愿驰至延安,与元帅买住议,以兵护公佐军民来屯吴堡,伺隙而动。」诏省院议之,于是命合达率兵取葭州。行至鄜州,千户张子政等杀万户陈纹,将掠城中。合达已勒兵为备,子政等乃出城走,合达追及之,众复来归,斩首恶数十人,军乃定。
六月,合达上言:「累获谍者,皆云北方已约夏人,将由河中、葭州以入陕西。防秋在近,宜预为计。今陕西重兵两行省分制之,然京兆抵平凉六百余里,万一敌梗其间,,使不得通,是自孤也。宜令平凉行省内族白撒领军东下,与臣协力御敌,以屏潼、陕,敌退后复议分司为便。」诏许之。二年二月,以保凤翔之功进官,赐金币及通犀带一。是时,河中已破,合达提兵复取之。
正大二年七月,陕西旱甚,合达斋戒请雨,雨澍,是岁大稔,民立石颂德。延安既残毁,合达令于西路买牛付主者,招集散亡,助其耕垦,自是延安之民稍复耕稼之利。八月,巩州田瑞反,合达讨之,诸军进攻,合达移文谕之曰:「罪止田瑞一身,余无所问。」不数日,瑞弟济杀瑞以降,合达如约抚定一州,民赖以宁。三年,诏迁平凉行省。四年二月,征还,拜平章政事,芮国公。七年七月庚寅朔,以平章政事妨职枢密副使。初,蒲阿面奏:「合达在军中久,今日多事之际乃在于省,用违其长。臣等欲与枢密协力军务,擢之相位似亦未晚。」故有此授。
十月己未朔,诏合达及枢密副使蒲阿救卫州。初,朝廷以恆山公仙屯卫州,公府节制不一,欲合而一之。至是,河朔诸军围卫,内外不通已连月,但见塔上时举火而已。合达等既至,先以亲卫兵三千尝之,北兵小退,翼日围解。上登承天门犒军,皆授世袭谋克,赐良马玉带,全给月俸本色,盖异恩也。
未几,以蒲阿权参和政事,同合达行省事于阌乡,以备潼关。先是,陕省言备御策,朝官集议,上策亲征,中策幸陕,下策弃秦保潼关。议者谓止可助陕西军以决一战,使陕西不守,河南亦不可保。至是,自陕以西亦不守矣。
八年正月,北帅速不泬攻破小关,残卢氏、硃阳,散漫百余里间。潼关总帅纳合买住率夹谷移迪烈、都尉高英拒之,求救地二省。省以陈和尚忠孝军一千,都尉夹谷泽军一万往应,北军退,追至谷口而还。两省辄称大捷,以闻。既而北军攻风翔,二省提兵出关二十里,与渭北军交,至晚复收兵入关,凤翔遂破。二省遂弃京兆,与牙古塔起迁居民于河南,留庆山奴守之。九月,北兵入河中,时二相防秋还陕,量以军马出冷水谷以为声援。
十一月,邓州报,北兵道饶峰关,由金州而东。于是,两省军入邓,遣提控刘天山以劄付下襄阳制置司,约同御北兵,且索军食。两省以前月癸卯行,留杨沃衍军守阌乡。沃衍寻被旨取洛南路入商州,屯丰阳川备上津,与恆山公仙相掎角。合达复留御侮中郎将完颜陈和尚于阌乡南十五里,乃行。陈和尚亦随而往。沃衍军八千及商州之木瓜平,一日夜驰三百里入桃花堡,知北兵由丰阳而东,亦东还,会大军于镇平。恆山公仙万人元驻胡陵关,至是亦由荆子口、顺阳来会。十二月朔,俱至邓下,屯顺阳。乃遣天山入宋。
初,宋人于国朝君之、伯之、叔之,纳岁币将百年。南渡以后,宋以我为不足虑,绝不往来。故宣宗南伐,士马折耗十不一存,虽攻陷淮上数州,徒使骄将悍卒恣其杀虏、饱其私欲而已。又宣徽使奥敦阿虎使北方,北中大臣有以舆地图指示之曰:「商州至此中军马几何?」又指兴元云:「我不从商州,则取兴元路入汝界矣。」阿虎还奏,宣宗甚忧之。哀宗即位,群臣建言,可因国丧遣使报哀,副以遗留物,因与之讲解,尽撤边备,共守武休之险。遂下省院议之,而当国者有仰而不能俯之疾,皆以朝廷先遣人则于国体有亏为辞。元年,上谕南鄙诸帅,遣人往滁州与宋通好。宋人每以奏禀为辞,和事遂不讲。然十年之间,朝廷屡敕边将不妄侵掠,彼我稍得休息,宋人始信之,遂有继好之意。及天山以劄付至宋,劄付者指挥之别名,宋制使陈该怒辱天山,且以恶语复之。报至,识者皆为窃叹。
戊辰,北兵渡汉江而北,诸将以为可乘其半渡击之,蒲阿不从。丙子,兵毕渡,战于禹山之前,北兵小却,营于三十里之外。二相以大捷驿报,百官表贺,诸相置酒省中,左丞李蹊且喜且泣曰:「非今日之捷,生灵之祸,可胜言哉!」盖以为实然也。先是,河南闻北兵出饶峰,百姓往往入城壁、保险固,及闻敌已退,至有晏然不动者,不二三日游骑至,人无所逃,悉为捷书所误。
九年正月丁酉,两省军溃于阳翟之三峰山。初,禹山之战,两军相拒,北军散漫而北,金军惧其乘虚袭京城,乃谋入援。时北兵遣三千骑趋河上,已二十余日,泌阳、南阳、方城、襄、郏至京诸县皆破,所有积聚焚毁无余。金军由邓而东,无所仰给,乃并山入阳翟。既行,北兵即袭之,且行且战,北兵伤折亦多。恆山一军为突骑三千所冲,军殊死斗,北骑退走。追奔之际,忽大雾四塞,两省命收军。少之,雾散乃前,前一大涧,长阔数里,非此雾则北兵人马满中矣。明日,至三峰山,遂溃,事载蒲阿传。合达知大事已去,欲下马战,而蒲阿已失所在。合达以数百骑走钧州,北兵堑其城外攻之,走门不得出,匿窟室中,城破,北兵发而杀之。时朝廷不知其死,或云已走京兆,赐以手诏,募人访之。及攻汴,乃扬言曰:「汝家所恃,惟黄河与合达耳。今合达为我杀,黄河为我有,不降何待?」
合达熟知敌情,习于行阵,且重义轻财,与下同甘苦,有俘获即分给,遇敌则身先之而不避,众亦乐为之用,其为人亦可知矣。左丞张行信尝荐之曰:「完颜合达,今之良将也。」
移剌蒲阿,本契丹人,少从军,以劳自千户迁都统。初,哀宗为皇太子,控制枢密院,选充亲卫军总领,佩金符。元光二年冬十二月庚寅,宣宗疾大渐,皇太子异母兄英王守纯先入侍疾,太子自东宫扣门求见,令蒲阿衷甲聚兵屯于艮岳,以备非常。哀宗即位,尝谓近臣言:「向非蒲阿,何至于此。」遂自遥授同知睢州军州事,权枢密院判官,自是军国大计多从决之。
正大四年十二月,河朔军突入商州,残硃阳、卢氏。蒲阿逆战至灵宝东,遇游骑十余,获一人,余即退,蒲阿辄以捷闻。赏世袭谋克,仍厚赐之。人共知其罔上,而无敢言,吏部郎中杨居仁以微言取怒。
六年二月丙辰,以蒲阿权枢密副使。自去年夏,北军之在陕西者骎骎至泾州,且阻庆阳粮道。蒲阿奏:「陕西设两行省,本以籓卫河南,今北军之来三年于兹,行省统军马二三十万,未尝对垒,亦未尝得一折箭,何用行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