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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忌这番责任感,确是出于后世人的思维考虑,而在春秋时代,倒是季孙小蛮的理由更加的理直气壮。大户人家娶妻纳妾,分为娶、纳、、妾、嬖五种形式。娶,是明媒正娶,嫁过来乃是主母正妻;她生的子女也是家族的嫡子嫡女。她生地儿子再笨再无能,也是嫡系继承人,这就叫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阶级分明。
纳,是一个家族使女儿与对方已婚的儿子成亲,地位次于娶,属于姬妾,如果娘家地位很高,也可升格为侧妻。侧妻有机会扶正,比如己、骊姬就是这样。
,就是儿子继承老子的姬妾,就象继承老子的田产房屋一般理所当然,这种风俗直到唐宋仍有延续,游牧民族持续更久。
妾,是花钱买来的侍妾,家主死了,可以拿她殉葬,还可以由主母或者继承人联系买家,把这些侍妾转手再买掉,象货物一般全无地位。
嬖,就是成碧夫人这种情形了,主人一时性起,占有了自己的家奴,这就是嬖人,嬖人即便成为主人的女人,身份地位几乎也全无改变,仍然和其他奴婢干的是一样的伙计,地位最是低下,不过如果主人极为宠爱,境遇会有所改变,但是地位不会变,仍然最为卑微,立嬖人为夫人是不符合礼制的。
成碧夫人能从一个嬖人一路升到夫人地地位,很大程度上还是艾夫人的功劳。艾夫人善妒,丈夫季孙子菲纳的妾侍全被她赶跑了,这就为成碧荣升夫人扫清了一切障碍。她自己未生下继承人,成碧虽然“生”下了季孙子菲唯一的香火传人。按礼制也要算她的儿子,本该由她抚养地,偏偏她妒恨地是丈夫对成碧地宠爱,竟想把她连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杀掉,事败之后受到丈夫冷落,羞惭自尽,于是成碧这个本来绝无希望成为夫人的嬖人就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庆忌这副托大的语气,俨然是我与你的“母亲”有了关系,你这个未成年少女就算是我的继女了。我理当予以照顾看管。而在季孙小蛮心中,成碧与她全无关系,如今虽有夫人之权,在她眼里仍是自家府中一个无足轻重地嬖人,根本就是可以随意处置地一件财产,当然大光其火。
庆忌见她如此蔑视成碧,不禁心中有气,沉声说道:“昔日之事,你已明了,成碧何其无辜?她虽出身低下。但是这些年,难道不是她,你家才能依然傲立,并成为鲁国首富?否则,就凭你当时小小年纪,家庭纵然没有败落,也早被虎视耽耽地季氏族人瓜分了财产。
小蛮姑娘,若是天生的身份这么值得尊重,你为何不嫁如今贵为鲁国君主地姬宋,却要费尽心思逃到这条船上来?抛开昔日恩怨想一想。若不是成碧为你家呕心沥血维护门户,你亡父亡母有血食可飨吗?你季孙子菲家族能有香火延续吗?这是何等功劳,奈何你对她竟如此岐视?你觉得自己可怜,这一切境遇到底都是谁造成的?难道成碧不是爹娘所生,她的一条命便不是命,就该予取予求。任由你的母亲欺凌而死?真是混账!”
季孙小蛮大怒。她虽知道自己母亲昔年所为实在过份,却不肯对亡母有所不敬,此时听庆忌竟敢如此责斥,张口骂她,只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她爆发似的冲庆忌大吼道:“我如今不去寻她麻烦,母仇也不报了,你还待怎样?在我心中。她始终是我家一个嬖人奴婢。要我敬她如母,纵死不能!我现在就走。你休要拦我,你不管我的事,我也懒得坏你好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请了!”
庆忌也火了,一个箭步跃过去,一把握住她地手臂,季孙小蛮怒极,一张嘴便咬向他的手腕,张开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狠狠噬住他的肌肉。庆忌没想到她这样泼辣,痛呼一声,气恼之下,伸手在她背上一背,将她抵在自己膝上,照着屁股便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季孙小蛮一下子呆住了。臀尖上火辣辣、麻酥酥的,要说痛楚倒不是十分的痛楚,可是那种惊羞恼怒却是从未有过的。她自幼受母亲宠爱,母亲死后,父亲怜她孤苦无辜,从不曾管教,再往后她便搬去鲁脍居由袁素照顾,袁素敬她如主,更加不会拂逆了她。
这些年来,她说一不二,还从无人对她说过重话,今天先被庆忌训斥,继而受他责骂,如今又被他如此惩罚,这对季孙小蛮来说,还是一辈子不曾有过的体验,一种莫名的委曲,迅速使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忍不住抽泣道:“你这混蛋,竟敢打我,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在庆忌身上捶打几下,自觉无力,又复张口向他咬去,感觉口中腥咸,已然咬出鲜血。庆忌碰到这样蛮横不讲道理地女孩,心中更是气愤,也不管她正咬着自己,抬起手来,在她翘臀上又是一连串的掌掴,“啪啪”声不绝于耳,季孙小蛮只觉整个臀部又麻又胀,已是全无知觉了。
她终于松开口,放声大哭起来:“你欺负我!你一个大男人,这样欺负我一个小女子。谁叫我无父无母,无人为我撑腰,你干脆杀了我算了!呜呜呜……”
庆忌既好气又好笑,停手道:“象你这样的糊涂蛋,不打怎会明白?”
“明白个屁啊,呜呜呜……,我不肯,就是不肯,你就是打死我,也休想我敬她如母。我不去寻她麻烦,这还不成?”说着,她在庆忌身上一阵拍打。
庆忌道:“不肯就不肯,昔日恩怨,是是非非,我相信你心中有数,肯不肯与她化解恩怨,也随得你了。她只求自保活命,求于季氏家主。是你母亲自觉事情败露无脸见人,又失了你父欢心,这才自尽,与她何干?你自觉是个可怜人,难道她不可怜?凭心而论,如果换了是你,被人如此对待,一剑将你几乎刺死,又让你未出世的骨肉一命呜……险些一命呜呼。你不会恨之入骨?你会任由仇人的女儿安然活在世上?这许多年来,以她权势,如想对你不利,纵有袁素这样一等一地剑客照顾,难道杀不了你,你好好想想吧!”
季孙小蛮泪流满面地抬头,抽抽答答地道:“你想要我怎样?”
庆忌在她臀上又抽了一巴掌,喝道:“我叫人绑了你回去,送给姬宋。”
季孙小蛮地小屁股软绵绵,筋拽拽。既富弹性,又有质感,就象灌浆地果实般结实多汁,庆忌似乎有点打上瘾了。
季孙小蛮扭头,恨声道:“你敢把我送给他,我就一定是鲁国夫人,到时候我天天与你做对,叫你在鲁国什么狗屁事都干不成,你若不信,尽管试试!”
庆忌心中一凛:以姬宋对她的喜爱。这倒不无可能,如果她非要扯自己后腿,那可是个大麻烦。庆忌立即转口说道:“你既不愿回去,那也成。你就跟着我,先去艾城,待到鲁国风声平息。我再秘密送你回去。如何?”
“季孙小蛮一向独来独往,我才不要跟你这混蛋走。你凭什么身份管我!”
庆忌又气又笑:“凭什么身份?就凭我个子比你高,力气比你大。你答不答应?你不答应,我就把你绑了,浸在河水里拖着走。”
季孙小蛮张口欲言,他已不怀好意地道:“我扒了你的衣裳,露出你那通红的猴子屁股给人观赏,不信你敢表白身份。哼哼。羞也羞死了。”
季孙小蛮涨红了脸蛋,羞愤地嚷道:“你才猴子屁股!”
庆忌摸摸下巴。笑道:“我本公侯,这么说,倒也使得。”
季孙小蛮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嫩颊上犹有泪光。
那眉眼如画,脸蛋俏美,这一笑风情更美,庆忌不禁心中一荡,忽地怀念起指间销魂滋味。他忙收敛心神,故意唬起脸问道:“怎样,你答应么?”
季孙小蛮才不信他会真的扒了自己衣掌,光着身子吊进水里,但是如不答应眼前这窘境就难脱身,她咬了咬嘴唇,犹豫一下,说道:“好,我答应你了,快放开我!”
庆忌一呆,怀疑地道:“答应得这么痛快?”
季孙小蛮心虚嚷道:“不答应你要打我,答应了你又说我没有诚心,你是不是诚心要欺负我?”
她这样一说,庆忌脸上也是一热,忙放开了她的身子,见她没有异动,这才放心道:“你就在这舱中老实待着,这里四面是水,你想走也走不了的,最好别乱打主意,否则……下一次就是脱了屁股再打了。”
季孙小蛮俏眼一瞪,庆忌突觉口误,也是心中犹在回味那样感觉,这才错说出口,不禁有些狼狈地道:“呃……是脱了衣服……。好了好了,你就安心待在这里,你地目地不是逃脱姬宋与季孙大夫吗?我不送你回去就是了,只要你不与我惹麻烦,你地自由我是不会限制的。我且出去答对客人。”
他向舱口走过去几步,小心地看看,见季孙小蛮站在那儿,一双大眼狠狠地瞪着他,却没有什么异动,这才放心地开门出去。
舱门一关,季孙小蛮立即垮下一张脸,摸摸自己地屁股,麻麻酥酥的,还没其他知觉,想必已被打得又红又肿。季孙小蛮恨恨地坐下,立即痛呼一声,只好趴下,轻轻抚着自己臀部怔怔出神。
很奇怪,心里没有愤怒的感觉,倒是有些贴心。从小到大,她受到的不是冷落就是恭维,就算袁素如同亲人般照顾,也是从小把她当成主子般的对待,她还是头一次受到一个男人这样的野蛮对待,而他本心又确是出于对她地关心和爱护。那种感觉,就象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回到家里受到父亲的责备训斥,这让幼失怙恃的季孙小蛮心中升起一种异样地感觉。就象……一种对严父的孺慕之情……
庆忌到了舱外,见那位宋朝公子站在前舱边,忙走过去抱拳谢罪道:“宋兄,抱歉抱歉,方才教训身边小厮,怠慢了公子,还祈恕罪。”
宋朝秀气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吴兄不必拘礼,身边的人恃宠而娇。有时候是要好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