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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来找我。就只为了这一件事么?”
仲梁怀大喜,厚颜笑道:“是,主要就是为了夫人这件大事。不过……小人这里还有一件小事,对夫人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小人出身夫人门下,您说夫人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
成碧夫人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道:“好啦,不要花言巧语的,到底是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说啦。”
仲梁怀喜孜孜地说出了自己地打算。成碧夫人听了犹豫起来,半晌方道:“仲梁怀。人贵自知,以你的能力,就算现在的地位,若非有我相助,你也是得不到。以你的才智能力,一旦到此高位,不知多少人会暗中觊觎,频施黑手,你……怕是自保也不足,如要取代阳虎,对你来说,实是取祸之道,我好心劝你,还是安守本份,知足常乐吧。”
仲梁怀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夫人,什么叫知足常乐?昔日成碧夫人得季孙子菲大人宠爱,与艾氏夫人并列,地位已固若磐石,若是知足常乐,又何必令我去寻一个初生地……”
“住嘴!”成碧夫人攸地站起,明净无暇的脸蛋上透出一抹胭脂般的红霞,她呼吸急促,好半晌才强自抑制下来,拂然道:“好!我答应你,你若扳得倒阳虎,我便助你取其地位。不过从此之后,你可再也不要……”
仲梁怀哈哈一笑,接上去道:“夫人放心,只消我能取阳虎而代之,鲁国之中,唯有季孙执政大人在我之上,还有什么事是我办不到的?那时自然不会再来麻烦夫人。”
成碧夫人舒了口气,颔首道:“好,仲梁怀,希望你这次能言而有信。”
仲梁怀自得地一笑,拱手而退:“夫人放心,这是小人麻烦夫人的最后一件事了。小人告退。”
仲梁怀施施然退下,到得园口,与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正好撞个对面,那人瞟了他一眼,冷哼而过,仲梁怀不以为忤,自顾笑吟吟地离去了。
那人匆匆走到成碧夫人面前,问道:“姐姐,我方才听说仲梁怀来了,便立刻赶了来,他来找姐姐做什么?”
成碧夫人冷哼道:“还不是挟恩自重,逼我为他做事。哼,取阳虎而代之?阳虎一代枭雄,岂是他这样的平庸小人所能抵敌的。以他地本事,非要强行取代阳虎,那真是自寻死路。”
那男子蹙眉道:“姐姐答应了他么?阳虎……可不是好惹的啊,如果得罪了这个人,怕是以姐姐的身份,也要受他百般刁难。”
成碧夫人叹道:“你放心吧,我答应他的,是他扳倒阳虎之后,才为他向家主进言。凭他?扳得倒阳虎吗?哼,痴人说梦罢了。”
那男子以拳击掌,烦恼地道:“姐姐,留着此人,终究是个大祸害,依我看,咱们不如找几个可靠地人,把他给干掉,那才一了百了……”
成碧夫人横了他一眼,嗔道:“成秀,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稳重?仲梁怀虽然较阳虎、公山不狃要显得平庸无奇。可是小人伎俩还是懂得一些的,他守着那么一个大秘密,难道不怕我杀他灭口?此人一定有应对之法,好在,他是我的同谋。若非生死两难关头,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说地,且由他去吧。”
成秀跺了跺脚,只好无奈应允。成碧夫人又问:“对了。让你收购粮食、牲畜、丝漆等物的事,现在进行地怎么样了?”
成秀道:“姐姐放心,我派了许多人手,不止在鲁国,还远赴齐、曹、郑、宋等国收购,就地蓄于仓禀和牧场之中。现在所蓄之物,足供曲阜所有百姓一年之用了。不过……,姐姐。咱们收购了这么多的粮食、牲畜,丝漆等物,已经占用了巨额的钱财,这些东西放的越久越不值钱。咱们这么大肆收购,今年雨水充足,又不象要发生灾荒的模样,如果不能及时转卖出去……”
成碧夫人轻松自若地道:“放心吧。我决意收购这些东西,是仔细考虑过地。现在南面有吴楚两国磨剑霍霍;而北面呢,齐国晏相与高、栾、鲍、田几家权臣愈斗愈烈;而我鲁国,自庆忌一来,风云迭起,形势一触即发,这三处地方。恐怕先后都要出大乱子。战乱一起。民生首当其冲,什么天灾也没有这种人祸厉害。介时我们屯积地粮食、牲畜必定可获重利。”
成碧夫人经商的眼光向来超卓,成秀对姐姐十分信服,听她这么说,便不再进言。成碧夫人是季孙子菲大夫地夫人,以如此显贵地身份经商,在当时来说并不稀奇。
春秋战国时代,正是中国商人的黄金时代,由于诸侯林立,所以各国物资的交流多倚赖于商贾,因此商人地位极高,甚至比肩于士。齐国名相管仲就出身于经营渔盐的商贾;范蠡、子贡也是先后经商,并无损于一世贤名,原因就是当时商贾并非受人岐视的低贱行业。
当时季氏门下的贵族们经商的许多,每家都有些生意,要不然季孙意如也不会以经营海盐为赏,要门下各家竭力取胜了。成碧夫人刚刚嫁入季孙子菲家中时,就显示出了超凡的经商能力,艾氏夫人赶走了丈夫许多侍妾,唯独留下了她,除了这侍妾成碧会做人,卓越地经商才能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要知道艾氏夫人本是经商高手,所以才能在数年间让丈夫的财产以倍数增加,成碧故意示弱的情形下表现出来的经营能力犹能受到艾夫人重视,其本领便可见一斑了。
斗垮了艾氏夫人、丈夫也身故以后,成碧夫人便专心经营商业,如今已成鲁国首富,富可敌国。当时富商大贾牟取暴利,手段有三,一是舟车并用,辗转异域,利用空间差异赚取暴利。由于路途遥远,所运送地都是珍奇古玩,或高档生活用品;第二种就是藉着资本雄厚,屯积居奇,将粮食、牲畜、丝漆等一类利润本不高的生活必需品屯积起来,天灾人祸的时候再运去灾区出售,利用时间差异以获取暴利;第三种就是借贷了,借贷自然离不了高利贷。
这些经营手段正是成碧夫人最主要的三个经营方面。然而除此之外,还有一项可获暴利地买卖,那就是煮盐售盐。那个时代售盐获利是极其巨大的,其利润甚至在经营珠宝之上,如果独家经营三年,那利润的确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大财富,有此原因,庆忌夫人对能否夺得竞渡胜利怎会不放在心上?
她问过了收购米粮牲畜的事,便道:“成秀,你马上去替我办一件事。往城外庆忌军中送些东西,嗯……,送牛十头、猪二十头、羊二十头,再送绢、葛、缟等三车,以作飨军之用。”
成秀一呆,问道:“庆忌?是从吴国来的庆忌公子吗?我们和他并无什么瓜葛,为何要送他礼物?”成碧夫人淡淡一笑道:“庆忌是我季孙家的贵客,我以礼物馈赠我家客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成秀不明姐姐用意,只好点头答应,成碧看着弟弟离去,微舒懒腰,媚目中泛起一片得意地神采:“今日送你肥牛肥羊,来日要你做我耕牛座马。吴国第一勇士么,呵呵,若有他为我效力,此赛还怕不能拔个头筹?”
成碧夫人含颦嫣然,浅浅而笑。令人绮念丛生地妩媚脸蛋上露出一丝自矜的甜美笑意。
这日傍晚,庆忌与公子们唱着春秋版《打靶归来》自田猎场回来,刚刚回到府中,阳虎便到了。阳虎踌躇满志。面有喜色。庆忌练了一天地车战,腹中正觉饥饿,忙把他迎进厅中就坐,命人摆上酒肉,与他对坐畅饮进食,持箸笑问道:“虎兄今日神采飞扬,可是有什么喜事,是不是季孙大人已有决定?”
阳虎嗨道:“我家主公。休提休提,要他决定一件大事,谈何容易?不瞒你说,我家主公这些日子并没闲着。不断召见各位大夫议事,商议援兵助你,可恨叔孙、孟孙不断阻挠,那些大夫们深知无论是同意还是反对。都不免要得罪一方,是以推诿扯皮,乱出主意,到现在也没个定论。说到这儿,他又安慰道:“不过公子不必过于忧急,借兵助一人伐一国,本是极慎重的事。本来就不是仓促可以决定地。再说,就算主公决意出兵。此时也不是时候,我正在联络各方,为公子铲平阻力,公子只管放心宽住,多多交结士流公子,说不定会有奇效。”
庆忌知道,各国的兵将都是临战募兵,平时都是农夫,如今这个季节正是农忙的时候,因此各国此时少有大动干戈,进行较大战争的,即便此时季孙意如答应下来,以鲁国的复杂情形,夜长梦多,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现在暂且拖延,努力争取对自己更好地形势,其实也有道理,便欣然一笑,说道:“虎兄说的是,那么虎兄为了何事这般喜悦,莫非……新聘了什么绝色佳人?”
阳虎哈哈大笑,挟起一片卤肉大嚼,开心地摆手道:“嗳,女人嘛,就象这芥茉,不过是一味作料罢了,蘸上一点,味道更香,不蘸嘛,嗯……也没啥两样。我阳虎不好此道,只不过偶尔寻欢,调剂一下罢了。”
说到这儿,他忽地扬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道:“公子,我听说……昨日成碧夫人往你的军营里送了些牛羊布匹,可有此事?”
庆忌颔首道:“正是。”
阳虎嘿嘿一笑:“这事儿……可不是我家主公的意思,你可收下了吗?”
庆忌笑道:“管她什么理由,我是来者不拒,让我地兵将吃的饱饱的,战场上才能为我拼死效力。”
阳虎挤挤眼睛,摸着胡子诡笑道:“成碧夫人为何送你厚礼,莫非是听说了公子夜御六女的丰功伟绩,一时动了春心,想要打你主意?”
阳虎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越看越笑:“嗯,我看行,公子这般人品相貌,啧啧啧,任哪个女子见了,不想和一口水把你吞了下去。”
庆忌听了啼笑皆非,他还真不知道阳虎也爱开玩笑,只好尴尬地道:“虎兄说笑了,成碧夫人乃季氏门下孀居的妇人,再则身份高贵,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