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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播州市稍作停留之后,我买好了回常定的车票,在候车室等车的时候,我看见一个身穿短袖衬衫的男子跟在一个拖着旅行箱的农民工身后,鬼鬼祟祟地从我面前走了过去,我好奇心又起,立即站起身来悄悄跟了上去。
出了车站,在一个行人相对较少的地方,短袖伸出右胳膊搭在民工肩膀上,那架势跟老朋友似的,但他的左手却拿着一把尖刀抵住了民工的腰眼,这样一种造型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有人在大街上实施抢劫。
我在他们后面听到短袖厉声地对民工低喝:“老实点,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如果敢喊就先放你的血。”农民工受到要挟,身子如筛糠,战战兢兢地从屁股兜里掏出一把钞票交给短袖,短袖拿到钱后,又搜了民工的其它衣兜,看见没有更多的收获,不耐烦地推开农民工,大摇大摆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聚精会神地数钱。
我在短袖身后冷冷地喊道:“朋友,请把你手上的钱分点给我!”短袖吃惊地转过身来,惶惑地看着我一言不发。我面无表情地说:“怎么啦,不肯分赃,那你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响头,我一分钱都不要你的。”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他妈的找死啊!”短袖看见我手无寸铁,把手里的钱往兜里胡乱一塞,然后握着尖刀朝我的胸口直刺过来。我身子一侧,同时一记侧踹腿踢向他的腋下,他的刀尖还没碰着我,身子就已经飞了出去,跌到地上后他的身子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不再有丝毫动弹。
我以为这家伙晕了过去,就放心地上前从他兜里把钱掏出来交还到民工手中,民工收下钱,千恩万谢地说了些感激的话语,看见我准备离开,民工指着躺在地上的短袖说:“兄弟,那狗日的好象死了!”
“不会吧,这么不经打!”我心里紧张起来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想伤他性命,如果失手将他打死,那我罪过就大了。
我在短袖身边蹲了下来,用手在他鼻孔处试探了一下,果然没有了气息,我赶忙侧着头把耳朵贴在他的左胸,结果听不到任何动静,原来他的确已经死了!我心中的紧张突然变成了强烈的罪恶感,抬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自己脸上。
民工在我肩上扯了一把,紧张地催我说:“兄弟,你快走吧,没人知道是你打死的,快走!”
我慢慢地站起身来,满脸愧疚地说:“我不是怕杀人偿命,其实我的命早都不够赔偿了,我只是觉得这家伙罪不该死,一不小心把命丢在了我手上,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种人本来就该死,兄弟,你快走吧!”
因为失手误伤了一条人命,我内心的罪恶感变得异常强烈,我不打算走了,我也该落入法网了!
我们身边站满了好奇心强的过路行人,透过行人我看见车站门口站了一位中年警察,我赶忙冲出人群朝他高喊:“喂,警察,我杀人了!”不知道这穿制服的哥们儿是怕麻烦还是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听到我的喊声后,他朝我们这边瞥了两眼,然后若无其事地消失在了车站门口。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掏出手机向当地的110报了案,我们在原地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一辆警车才赶到案发现场。
警察刚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给他们解释说:“我就是全国正在通缉的变态杀人狂黑鹰,一不小心我又在这儿杀了个人,你们把我带走吧。”我说完后就抬起双手伸到警察面前,这动作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乖乖地让他们把我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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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我身后一个年轻警察猛地将我扑到在地,以程式化的擒拿动作将我的双手反扭在背上,在另一名警察的配合下,我被双手反背着铐了起来。
这位警察兄弟太神勇了!
在我很配合的情况下,他把警察的神勇表现得淋漓尽致!
如果我不想束手就擒,我还真怀疑这群“训练有素”的神勇警察够不够我热身!我已经够配合的了,他有必要把那两下子发挥出来吗?
我的胳膊被扭得生疼,还被他们粗暴地拽了起来,当然对待一个变态杀人狂,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客气,这样的举动我完全可以理解。
我被推进警车的时候,听见那位被抢劫的民工在朝我高喊:“黑鹰兄弟,你是好人!”他的表情很诚挚,话语很质朴,却让我如遭雷击、深受震撼。
我突然在心底问自己:“你是好人吗?什么是好人?”
民工的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唏嘘声一片,我不知道这是为谁而发,也不知道这是为何而发,我只知道我的人生道路出现了转折,翱翔在神州上空的黑鹰即将变成一只在铁笼中等死的黑鹰。
第三十七章 狱中称雄
在被捕之前,我总是以“正面人物”的身份频繁地出现在各地的新闻媒体上,现在摇身一变,马上成了全国通缉的要犯,地位落差很大,身份极为特殊,所以播州市公安局对我的落网非常重视,局长也亲自出马对我进行审问。
我觉得我的案情没什么值得隐瞒的,也没有必要去隐瞒,所以我对警方的提问总是有问必答,答必从实。没费多大的工夫他们就确认了我的身份,弄清了我的案情,把我被捕的消息迅速上报了省公安厅和国家公安部,然后将我关进了播州市监狱。
这地方我来过一次,三年前祥叔就是被关押在这里,我来探望他的时候还遇上了一个长相象小芳、名字叫陆晓芳的女记者,这姑娘曾经让我砰然心动,可惜从那次见面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当初来探望祥叔的时候,我何曾想到几年之后我会步他的后尘,世间之事真是变幻无常!
进了牢房后我更是惊叹不已,我所在的牢房编号和我在大学时的寝室号码竟然吻合,都是317,只不过大学宿舍的317是三楼的第17间房,而监狱的317是第三栋楼的第17间房,位置是在一楼。
317号牢房里有八张架子床,共十六个床位,但没有住满,连同我在内只有十二个人。我是四月二十号下午被送进监狱的,进牢房的时候看见有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聊天,有几个半躺在床上抽烟,里面显得乌烟瘴气,嘈杂喧闹。狱警没有把我介绍给里面的人,只是给我简单地强调了牢房里的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就把我和那十一个并不面善的家伙关在了一起。
我进入牢房时思绪复杂、感慨万千,根本就没心情去跟那十一个牢友打招呼,只是闷坐在床沿上胡思乱想。他们看到我进去后都很好奇,马上终止了刚才的话题,一个个象准备攻击人的眼镜蛇,把阴冷的目光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看见我进来后一直没什么动静,刚才聊天的几个家伙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朝我走了过来,床上坐着的几个人也跳了下来跟着往我这边走。这样的情景我觉得有点熟悉,我突然想起来以前曾经看过一部香港的电影叫《监狱风云》,上面就有和今天类似的镜头,我心中暗想,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刚到监狱,还没来得及冒犯他们,这些家伙不可能一上来就打我一顿吧,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怕,反正我是快要死的人了,谁要惹我我就对谁不客气,再说他们也未必就是我的对手。
他们在我前面围了个半圆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我依然平静地坐在床沿上,面无表情地把他们扫视了一遍,然后又若无其事地低下了头,好象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回事,其实我暗地里已经做好了格斗的准备。
一个低沉的声音对我说:“朋友,看你的气度好象不是一般的混混儿,应该是见过世面的人物,那你知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
“我第一次进来,不知道这里面会有什么规矩。”我头都不抬,冷冷地回答说。
“小子,跟我们老大说话你态度端正点,不要摆你妈的什么臭架子,要不是我们老大今天心情好,早都让你散架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粗鲁地说。我抬头瞥了这家伙一眼,只见他身材矮小、獐头鼠目,用极为愤怒的眼神直盯着我。
“你说话文明点,不然先散架的可能是你。”面对这帮故意找茬的家伙,我没有丝毫胆怯,所以语气显得极为狂傲。
“既然他不懂这里的规矩,那你们就教教他!”老大果断地下达了命令,他们的老大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身材魁伟,虎背熊腰,浓眉大眼,长相威猛,从外形看还真有点老大的气魄。
老大话音刚落,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就一拳打向我的脸部,我迅速抓住他的手腕,用擒拿的手法向外拧了一下,这家伙手腕负痛,乖乖地被我控制在了手中,站在我前面成了我的挡箭牌,其余的人怕伤着自己的同伙,也不敢贸然对我发起进攻。
老大下达命令之后已经走出了对我形成的包围圈,看见同伙失利后又折了回来,冲我抱了一下拳,朗声说道:“兄弟果然有两下,请你把他放开,其余的人都给我退下。”
等我面前的人散开以后,我才慢慢站起身来,把手中的人质朝老大推了过去。老大接住同伙望旁边一放,一记左手直拳电光火石般地打向了我的面门,他接、放、打的动作一气呵成、连贯流畅,就这一下已经暴露出他深厚的功底。一交上手,瞬间两人就拆了十几招,我以快打快,跟他在拳法上死嗑,几个回合下来,我虽然没有落败,但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我越来越觉得过瘾,越打越兴奋,看到他再一次用左直拳攻击我面门的时候,我灵活地往右偏了一下头,避开他的直拳,同时以右摆拳进行还击,他抬起左手格住我的摆拳,右手一记上勾拳打向我的下颌,我把身子往后仰,在避开他上勾拳的过程中一记正蹬腿蹬向了他的腹部。他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