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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安瞅瞅低著头的纳德。「对了,你也要跟过去。」
「是的。」他应一声。想起了凡纳尔那边的仿维多利亚时期的古堡式的城堡,心里就闷闷的。他是不大喜欢那个地方的。虽然说他踉著傅安在那边住了超过十年。
那边的社交,那边的女孩子,都不是他喜欢的。
只有在这边,傅安的身边才是只有他的……
可是如果只让傅安一个人回去,自己会不会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呢?
也许傅安根本就不喜欢这边吧……
想到这里,心里突然闷得慌慌的。
只跟著我一个人,只跟我一个人玩,傅安会不开心吗?
「是昨天那个叫莫先生的律师叫你回去的?」他就知道那个家伙来没有什么好事。
「是的。下午就回去。」傅安笑著拿叉子过来戳纳德盘子旁边的一片柠檬。
「啊啊啊——」纳德叫了起来,「你,你你——」呜……又来动他盘子里的东西。
难道,难道傅安他就不知道,这个行为是会很让人产生一种奇怪的想法的吗?会有人以为他们,他们俩个……
「你的脸在红。」傅安笑笑的声音传来。
「啊……」纳德慌乱地抬眼,看看四周的人有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却刚好看到傅安两片红色的薄唇轻抿,含住那片柠檬。黄中略带著那种美丽的青色的柠檬外皮,衬著那种淡淡的让人看了就觉得酸的黄|色的薄薄一层果肉,再配上含住果肉的两片柔软略偏深色的粉红的唇办,那唇办上微微的湿润就跟果肉上微微的薄汁一般,在清晨的光线中似乎略微地有些漾开来,是一种令人难以移开眼光的情Se的艳丽——
「啊啊啊——」喉咙乾得可以,纳德连忙低下头来大大地喝了一口咖啡。却不意地被呛到了,慌乱地抬起头,这下明确地看到除了傅安,连三叶都在注意他了。
「你的脸的颜色又变了,」傅安还咬著那片柠檬,斜眼看他,那双明眸中,是掩盖不住的促狭的笑,「现在变成白色了。」
「呜……」纳德发出挫败的低鸣。
「纳德的心里一想到什么事情,脸上就会摆出相应的表情来呢。」傅安放下那片柠檬,笑著说道。酸酸的味道,使得人好像清醒了好多。
同样是十九岁的少年。傅安就可以保持著那张脸的表情一动不动,哪像他,心里一想到什么事,脸就会轻易地红起来。真是凄惨的一个习惯啊……
「是习惯于被傅安欺负了吧……」呜……真是可悲的人生啊……下午,派了人来拖走一大堆的行李后,纳德悲伤地瞅了三叶一眼,「真的不过去?」这意味著他在凡纳尔再也喝不到香浓的咖啡再也吃不到烤得香软得似乎入口即溶的面包了。想起那种三叶做的面包的独特香味,不由地大大地咽了口水,「你真的不过去?」
「夫人吩咐我在这里管家。」三叶笑道。
「走了啦。」傅安拉拉纳德,「有什么好悲伤的,昨晚她偷偷在你的行李里装了一大袋的面包了。」从某个角度来讲,纳德也很讨人喜欢。
三叶微笑著。
「我看过了……」纳德悲伤道,「可是今天数了数,只有五十个,还不够吃两个月……到了两个月后——后面的话在傅安的怒瞪下嘎然而止。「好了啦,走就走嘛……」
咕囔著向二人道别,跟著傅安进车子里。
两辆黑色的车子,—辆是纳德跟傅安伊乘的劳斯莱斯,里面开车的是屈然,后座上就是两个人,另一辆则是由莫先生开着的车子。载着五个人,快速地驶向机场。
车子里,「啊啊……真不想去啊……」纳德瘫在座椅上,「凡纳尔……好无趣的地方……」
「现在说已经晚了。」傅安望了一眼坐在知心的屈然。后者贸驶著车子,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是啊……」悲哀地叹口气,纳德偏过头来看看傅安。在他的这个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傅安的侧脸。白哲得尊贵的脸色,代表著聪慧的额头,纤(碧波荡漾录入)巧直挺的鼻梁,再是线条柔和的唇……几缕黑发散落在额前,很柔顺的感觉,在车窗处吹起的风中拂过侧脸的曲线。美啊……
深深地叹了口气。再咽了咽口水。
安真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有一种他独有的气质的呢……
这大概是因为他与生俱来的高贵血统吧。
傅莱特家族,在如今还是实行帝国制的凡纳尔国里,可是少有的跟皇室最有血缘牵绊的家族了。虽然是很远的旁支,但是皇族那么的衰竭下去……
纳德突然怒火冲天。
傅安看著屈然。居然看了有一会儿了!居然还抚著额际沉吟著!
这种样子,就好像在思考著什么……竟然有点像是怀春的少女在想心事一般……而且!居然没有发现他在观察他!以前的傅安。一直都是感觉很敏锐的!
纳德的眼睛狠狠地瞪著屈然的后背。如果说眼光有温度的话,厢然的背靠著的靠垫大概早就被烧穿了两个洞了吧。
屈然像是有所感应地回过头来。就这在一刹那,车子发出强烈的「叽——」的一声,正沈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纳德只觉自己的身子重重地振了一下。而后,车窗的玻璃在剧烈的振激声中全部碎裂开来,眼前立刻一片晕眩。
狼狈地被傅安拉出车,在流弹纷飞的街道上不停地跑著。子弹不停地从身边咻咻一一飞过。是一种让人恐惧的声音。
天哪,遭人伏击了。难道说昨天的遗产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危险吗?
「纳德快跑!」是傅安的叫声,拉著仍然没有反应过来的纳德往人多的地方奔过去。
「啊——」是与自己擦身而过的人的尖叫声,身边的人乱成一团。纳德的耳边有呼呼的风刮过去。一梭子弹冷冷地从脸旁射过去,纳德惊愕地回过头去,正好看到原来被打爆轮胎的车子「轰——」的一声起了大火,红色的火球带著灰带著尘粒在那僻静的大道拐角升起。
那是他们去机场必经的路,也是唯一稍微冷僻的一段路,没想到早已经被人盯上了。
纳德只知道自己有脚在不停地跑著,不停地往前。不要怕!不要怕!有届然在呢。可是傅安呢?
忽然之间心里极度地骇怕起来。「傅安?傅安——」纳德忽然就停下来,紧张地唤著傅安的名字。傅安不在左边!博安不在右边!傅安不在前面!傅安不在自己后面!纳德的心忽然就停止了跳动。刚才傅安还在自己身边的!
狙击手的冷冷的枪管的反光在高楼的一个窗中闪过。
「笨!停下来干嘛?快跑啊!」傅安在前面的一辆车外叫道。傅莱特家族的保镳来得特别的快,原来跟在车子前后的保镳在狙击开始的时候就已死了,而现在过来的四辆车子里的人是屈然迅速联系上的。
不要怕。有屈然在呢。
有他在,一切都没问题了……
纳德向著安全的地方跑过去,脚下猛地一震,一个踉舱,但是竟然没有跌倒。没有想什么,继续抓住傅安狂跑。
快快逃啊……
快逃快逃……
终于,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是傅安的,软软的,在这一刻,这种感觉却格外的清晰。
似乎这些嘈杂的声音都没有了一般,有的只是这一双手。紧紧地,抓著他的手,这双手虽然细致,虽然能握出骨头的形状来,但是却是如此的用力。
又不是第一次有危险,傅安干嘛抓他的手抓得那样紧?会让他……会让他很忍不住想歪的……以为自己会是他非常重要的东西……会是傅安的珍宝…」可恶!不要抓得那么紧啊!
风呼呼地在耳边吹过,安的侧脸显得那么的清晰。他的嘴唇紧抿著,眼睛中的光芒是谁也不知道的。他在想什么……
快逃快逃啊……危险……来得为什么竟是这般的快呢……让人的心接受不了的样子了……万一傅安真的离开了他……自己大概……会哭吧……
猛然惊醒,两眼睁得大大的,瞳孔一下子接受了太多了阳光,眼中竟是一片刺眼的白光。闭了下眼,再开时,看到的便是博安放大的脸。略有些憔悴,但是却是如此的俊秀美丽。
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深知刚才的仅是一场恶梦而已,纳德不由地松懈下来。身子软软地躺了下来。「安……明天早上去凡纳尔的时候,我要带很多很多的面包去……」
「……」傅安居然没有来捉弄他?
陉骨上传来一阵一阵的痛,纳德心里略微泛起不安的感觉,再次张开眼睛看看,愕然发现自己的腿上竟然缠著厚厚的纱布,!心猛地沈了一沉,「出事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去去找屈然。
有屈然在,什么都会没事的……
在门口看到了沈默著的屈然,纳德松了一口气,视窗看出外面去,似乎有人影影影绰绰。「我的腿怎么了?」
「只是被流弹擦伤。」傅安轻轻道。「还好没中弹。」
「我果然是倒楣的。」纳德叹了口气,真想念傅安笑著捏他脸的日子啊。可是傅安干嘛这么一脸沉重的样子呢?让他,让他的心不由得砰砰乱跳起来了。傅安是为他担心吗?「为什么他们就沈不住气了呢。这一次竟然都这么地光明正大地做丁。就不怕有把柄被我们逮到吗。」
傅安沉默著。眼里的神彩,是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
「夫人呢厂想起她跟著莫先生坐著的是另一辆车子,不知情况如何。
「不知道。」傅安的嘴里吐出三个字。
「不知道?失散了?」
「莫先生也跟著失散了。」傅安静静地,「不过我想,如果他们没事的话,他们一定会及时赶到凡纳尔的吧。」
心里突然觉得有些许的悲哀。是因为知道傅安会露出—副沉重的担忧的表情的原因是他的母亲吗?哈!想想也是,自己是谁。只不过是傅安的一个玩具罢了,就是受点伤,傅安又怎么会担心呢,因为在傅安心里,他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嘛……呃……难受的感觉突然排山倒海涌上心头,他,他居然被自己的想法狠狠地伤到了。
还想起昨晚的时候,闹著屈然,在他的床上,半夜三更把他吵醒,对他说著,「我不喜欢夫人!」
「嗯。你不喜欢的人真是太多了。」
「很小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了。那天,我第一次跟爸爸到傅安家里,也就是他们住在凡纳尔的建得像城堡一样的别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