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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的呆了。
他取过镜子来让她看,洁白的颊上绽着两朵淡淡的桃花,更显娇美,她抱怨,“都是你,现在我都变成妖怪了”,他笑了起来,很畅快的笑声,“妖精我也喜欢”“我说的是妖怪”“妖怪和妖精不一样吗”他偷换了概念,给了小贩一锭银子,拉着她向前走。
天色渐渐暗淡,他们走进了一处村庄,景色也抖然一变,市井的热闹尽去,村子在夜色中显出几分萧条。他微微皱了眉,敲开村边一户人家的栅门。这里住着的一对老夫妇正在吃晚饭,见他们投宿,热情地添置饭菜。给他们吃的也不过是很稀的米粥和一小碍碟素煮青菜,玉垅烟看到老夫妇碗里是混着野菜的汤饭,而给他们吃的,一定是他们对贵客最隆重的招待了,心里微酸。却担心他吃不下这样的粗茶淡饭,扭过头瞧他,自进了这个村庄他的眉就一直微蹙着,他正低头吃饭,很认真地咀嚼,她心里一热,不禁转开头去。
耶律重瑱一边吃饭一边与男主人攀谈,原来他们有一儿一女,女儿嫁去了临村,儿子抵御西域时战死,如今只到老夫妇俩相依为命。耶律重瑱状似无意地提起光今皇上,老夫妇都连声夸赞,“当今皇上是个好皇帝”“当今皇上圣明啊”这样的两句话只是反复说,玉垅烟心里也觉安慰,不禁开口问起今年的年景收成,待男主人一开口,她立刻就后悔自己多嘴了。
男子起初一脸欣慰,“今年风调雨顺,庄稼收成也错不了,除去要交的绳绢税,还能剩半石粮食,逢年过节,我和老伴也能吃几顿不加野菜的米粥了,现在你们吃的米粥,就是去年余下的,要不是新皇登基,减免了税赋,我们年年只能吃野菜啊”
耶律重瑱的面色越来越沉重,完全没有了开始的轻松畅快,玉垅烟柏再说些更沉重的话题,伸手将他拉进了老夫妇为他们誊出的小屋里。
耶律重瑱坐在简陋的床上,轻声问她,“我这个皇帝是不是做的很不好?”,她知道他心里不好过,却不知怎么安慰,只是挨着他坐下,摇摇头,“不是”
“百姓安乐,国秦民安,我一直被这样华丽的词汇蒙蔽了眼晴,一直以为我的子民过着富足安乐的生活,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他们的生活比想像中还要不堪,是我没有做好,枉他们这样的信任”他声音里是从没有过的颓丧和自责。
“不是”她细细地说,心内从未有过的清明真擎,“你是好皇上,在我进宫之前,好像觉得你从没有过自己的时间,只为国事繁忙,进宫以后,虽然是我分散了皇上的注意,但是在我心里,你仍是好皇上,每天天不亮就上朝,从没有一天因私事耽搁,每晚还要披阅奏折到深夜,在我身边的时间是你应该有的自已的时间,可是它在一天之间的分量也是不重的,又有谁能说你不是好皇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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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看她,温淡的眼眸滑过她面颊柔和的弧线,“我们还有多少盘缠?”,她取出一小袋金子交给他,他将布装放在桌上,“这一小袋金子又能顶什么呢,它只能让一家人免于贫苦,可这样的人家还有千千万万,回宫我一定要想个好法子,改善民生”
她嗯了一声,“我相信皇上会做到的”说完,她心里有一丝苦涩溢上来。忽然有一丝后悔和动摇,对自已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怀疑,和他相处时日益多,她真的发观他是一个好皇帝,难得的好皇帝。而她却要将这样的好皇帝杀死,千日红已经在慢慢发挥着它的作用,虽然自他提到过千日红后,她已经不敢再在茶里做手脚,但在帮他沐浴的时候,她还是发现他背上的那颗红痣在慢慢长大加深,虽然已经断药,但它的威力已在,接下来只是死亡的时间拖的长一点而已。她打了个寒战,竟开始祈祷这个日子来得再晚一些,让他有时间可以实行他的愿望,看到他的百姓在他统治的土地上富足安乐的生活。
他轻轻揽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他的呼吸慢慢平复均匀,而她却久久不能睡去。
第二日,天未亮,他们就悄悄地离开,只留下桌角那一袋金子。没走多远就遇到了长贵带一队便衣侍卫追过来,长贵只说了一句求皇上随奴才回宫,就长跪不起,耶律重瑱和玉垅烟最终心软,随长贵回了皇宫。
回宫的第二天,耶律重瑱在御书房召见韩誉。御书房内屋的榻上摆了一张紫檀方桌,耶律重瑱和韩誉盘膝在榻上相对而坐,状似促膝谈心。玉垅烟沏了上好的花茶,就站在耶律重瑱身后的地上,从她的位置能看到耶律重瑱的背影,他是看不到她的。她却能清晰地看到韩誉整张面容。
耶律重瑱先开口,“卿对现今国事如何看?” ,韩誉清癯的手指轻扣着瓷杯,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杯中淡白色的杏花花瓣轻轻飘摇,“自从皇上登基,减免赋税,整肃军纪,国富民强,外敌不敢入侵,人民安居乐业,只是”说完他口气一转,“虽然和先帝时比起来百姓生活改善许多,但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变,他们的生活仍旧清苦,皇上只要出宫一看便知”
玉垅烟唇角轻轻一抿,玉无言真是一语中的,只是他说话极端委婉,先扬后抑,不至让位高的人心生反感。多年不见,她已应对他另眼相看了。耶律重瑱等的就是他这一句,他也步步为营,“那你认为根源何在?”
“赋税制,现在赋税制延用多年,早已陈旧不堪,以人头纳税,不管年景如何,甚至颗粒无收,都要照常以人头相税,有些百姓不堪税负背景离乡,而有些百姓即使赶上丰年,捐税后也剩不下余粮,过着清苦生活。不如以田地大小结合年景丰欠为基础,实行新的赋税制,这样多收多交,少收少交,不收不交,国家为其承担一部分负担,不出几年,百姓就会多积攒余银,日子慢慢宽余起来”
“好”耶律重瑱神情一震赞了一声,“和朕的想法不谋而合”说完,他神色微敛,轻喟,“逆水行舟,只怕阻力重重……”他并未让情绪稍有放纵,很快转了轻松的话题,和韩誉谈起了音律,两人侃侃而谈,极其融洽,也恰是玉垅烟感兴趣的话题,她几乎抛却了因见到韩誉而起的烦恼,听的入神。谈到中途,韩誉却突然止了兴头,正色说道,“最近皇上有没有听到一个传闻?”口内虽说着‘传闻’但谁都知道韩誉这种人是不会对那种无根谣言感兴趣的。“哦?”耶律重瑱眉一挑。
“旋威将军重建煜王府,建造逍遥宫,且在民间广选美貌女子,不理政务,镇日寻欢,将旋威将军的威名糟蹋殆尽,不知皇上对这件事怎么看?”说完,状似无意地轻轻扫了一眼玉垅烟。她微微拢了眉,眸子里有几分惊愕,耶律重琰虽有几分可恶,但还不至于像韩誉嘴里说的那样不堪,在她的印象里他对女色看的很淡,除了对她…… 但韩誉不是搬弄是非的人,除非确有其事,否则他不会在皇上面前提起的,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几分担忧,既使他那天那样对她,她却仍放不下往日的情分。
耶律重瑱并没有立刻答,端起茶碗轻轻一吹,雪白的菊花瓣聚拢在杯侧,清汤中映出一双碧色隐着忧虑的眼眸。她以为他看不到她,可是刚刚他与韩誉谈话时她凝注在韩誉身上的眼眸他瞧的一清二楚,现在她又在为另一个男子忧愁。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朕也有所耳闻,抵御西域入侵,煜王立了大功,百姓敬如天神,恃宠而娇本也可理解,他年犯还轻,贪恋女色也属正常,况且他是朕最宠的幼弟,现在虽有骄奢之名却并未有大过错,就随他去吧,不谈此事,提起音律,不禁心痒,想再次聆听韩公子的风求凰,卿可有此雅兴?”
韩誉当然不能推托,走出内屋,转过屏风,未明未来央已把琴台放好,他吸一口气,指尖微拨,音律流出。
缠绵轻悱的旋律流荡在不大的空间里,流过他和她的心扉,他未动,她也未动,隔了一会儿,他才清缓地开口说道,“记得风仪宫内初见韩誉你给他沏的也是杏花茶,杏花主仙士飘零之意,在你心里难道只有他配得此茶吗?”他转头,淡淡的眸光扫向她,“你在朕身边这几年,也从不曾见你泡过杏花茶,是朕不配,还是其中另有深意?”
“皇上”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语气惯常的温和,却隐着淡淡的责难,她轻轻跪下,“只觉得韩公子是一介寒士,怕他喝不惯别的茶,而杏花是百姓院中常见的花,杏花茶也是百姓之茶,所以特意为他沏了杏花茶”
“怪不得朕大居深宫不察民众疾苦,牡丹花,菊花原来都是富贵之花么,朕每日喝着富贵之茶,渐渐连体察民生的眼也蒙蔽了,即是百姓之茶,朕倒更要尝一尝,今后一律茶汤皆免,朕只喝这百姓之茶,你看可好?”他双手扶着她的肩,将她轻轻扶起,她面色微窘,他哪里知道这杏花茶里隐着多少她和玉无言的前尘往事,那是她的珍藏,她不愿让任何人共享,那杯茶里有只属于她和他的追忆,她的茶也只泡给他喝。而现在皇上却要……是啊,他不是别人,是皇上。她静默地转身走出去,回来时手里已多了一杯杏花香茶。
“原来杏花茶这么香的,就像……”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雅的,让人难忘的“想不想尝尝?” 她还来不及摇头,他的指已勾住她的颈子,嘴唇轻轻含住她的唇瓣,杏花的香气在他们口齿间缠绵缭绕,琴声悠扬,眼前白衣妖娆的男子已幻化成玉无言,她知道她中了蛊,每每他弹奏这只曲子都会让她产生幻觉,她知道,却无法阻止自己继续沉陷。是他,耶律重瑱,可是在她的意识里却是他的哥哥用嘴唇轻吮她的舌头,她轻颤,软化成一朵云,一片水,他的手指穿过狭缝探入密谷,她轻吟,不停痉挛,一股股水流沿他的指缝流下。她湿润而紧窒,吞吐着他的强悍,娇美的呻吟随琴声一起悠扬着。
原来凤求凰这样的曲子要和着男女最自然的交合才算美到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