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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下一个问题。
她现在已经把整本日记读完了,却仍然弄不清为什么有人要想尽一切办法把日记夺回去。它包含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没有呵……除了一则孩子被杀的旧闻的真相以外,什么也没有。
真相……和一个受伤男人的心声。
杰瑞米毫无保留,和盘托出。
杰瑞米……
玛丽咏飞快地一算,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就有一百多岁了。不容易。
但还是能想象的。
裘和纪尔修士是山上年纪最大的两个人。
可哪一个都不像是有那么老。可是,她能说得清他们的年龄吗? 说不出……
还有吕西修女。
杰萨贝尔?
不,这个老修女身上没有一点杰瑞米讲到的优雅高贵,即使时光流逝,杰萨贝尔不可能把一切都丢失了,而吕西修女非但相貌令人生畏,而且禀性尖刻。
杰瑞米。
玛丽咏止不住地想到他。他就是这样一个充满爱意的人。她被他吸引住了,眼睛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如果你换个角度来考虑?
她有什么线索可以辨认那条骚扰她的影子?
他很熟悉圣米歇尔山和修道院。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这可能。
他有修道院和她家的钥匙,和兄弟会的那套钥匙一模一样。
可见他就在修士和修女之中。
有人可能照样另做了一套。
她还知道些什么?
他身体矫健。
刚才两人赛跑的时候可以看得出。
达勉修士。他经常晨跑。
路德威格,前橄榄球运动员。
不能漏了那个小家伙格莱格瓦,他做健身运动。
三种可能性。
还有什么?
设谜……那人喜欢游戏。我一到山上,他就向我提出这个智力挑战。而且从第二封信来看,如果我没有找到那个本子的话,本来他还会设其他的谜。但是我找到了日记,把他给触怒了。
达勉修士喜欢游戏,他热衷于填字游戏。
可是,他又不像是那种人,躲在一个假面具的后面? 好像不太可能……
玛丽咏的脑子里还是摆脱不了纪尔修士。
他又老又弱,不可能和她在修道院里赛跑。不可能……
两人联手.
纪尔修士指挥,达勉修士听命于他,利用自己的身体条件为年长的纪尔修士服务。
形象不符合。
老修士是那种既扫兴又愚钝的人,不会喜欢斗心智的玩意儿,更不用说猜谜了。玛丽咏想象不出他会在僧房里兴致勃勃地为她的到来设个谜,目的只是为了向她表示欢迎,测试她的应答能力。他绝不是这种人。
该是与麦特森的日记中某个人物有直接联系的人,否则他不会不惜一切地想从我这儿把它夺回去。
两人联手这个想法说得通。
显而易见。
这是所有疑问的唯一答案,玛丽咏不能够再不接受。
她想到这个答案已经好几天了,却又拒绝接受这个可能性,她太爱这个老人。
面对现实吧! 就连他的名字也是明摆着的!
就是那么简单。
裘就是杰瑞米。
此时,一切有了新的含义。
第五十一章
玛丽咏打开客厅里的灯。
灯光突出了屋内材料的温暖:布、天鹅绒、木制护壁板。她第一次注意到这里与杰瑞米·麦特森的火车厢有相似之处。
裘是杰瑞米的简称。
他会下棋,热衷于智力游戏,有着喜欢玩谜的人的心态。
他当然不是独自行动。
格莱格瓦。
年轻人比她想象的更接近裘。
“他需要活力,需要有男性在他左右,这一点,我想我不会弄错。”在他们一起晚餐的那天,裘这样说过。
格莱格瓦是他的得力助手。
就像蛊曾是弗朗西斯·凯奥拉兹的帮手。
今天下午,她追赶的就是这个年轻人。他害怕被她抓住,就弃书而逃。裘就像是一个父亲形象的典范,格莱格瓦对他很崇拜,他一定给他讲述过许多疯狂的故事,与那些奇幻电影一样让他着迷。
和裘在一起,他终于能摆脱山上生活的单调。
杰瑞米在二战前逃离祖国到法国躲避。为了什么原因? 他是不是因谋杀弗朗西斯·凯奥拉兹而受到追踪? 或者,自从那个引起轰动,让他在无奈之中出了名的事件发生之后,他希望被同胞遗忘?
他漂泊到远离一切的这个地方,隐藏在教堂的阴影下。他保存下来自己的日记,作为昔日生涯的唯一证明。
玛丽咏披上大衣,拿起麦特森的日记,走进冰冷的夜色中。
她向裘的家笔直走去。
拳头狠狠地敲了好几下,门才终于打开了。
看门后站着的不是老人时,玛丽咏一阵紧张。当她认出是格莱格瓦时又放下心来。
他盯着她,一脸温顺的样子。
他们没说一句话。
玛丽咏双臂抱着日记,年轻人瞟了一眼,又转眼看着玛丽咏的脸。
她终于问道:“他在吗? ”
格莱格瓦脸上毫无表情。他终于后退一步,给她让道。
当她走进屋子的正厅时,格莱格瓦回答:“裘不在这儿。他在上面,在修道院里。”
他的声音沉着,玛丽咏没有觉察到其中有什么焦虑和惧怕。
“我读完了。”她一边出示日记一边缓缓说道。
“和我们预计的一样,就是今天。”
玛丽咏观察着这间客厅,仿佛她是第一次来这儿。她寻找有什么细节、什么线索,可以让她多了解一些老人的个性,了解杰瑞米。
麦特森在这许多年后的变化。
“他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口音了。”她说道。
“他在法国生活了那么长时间……”
“他不显老。”
格莱格瓦扬了下眉毛,微微咧嘴一笑。
“你……”他开腔道,“今天下午的事,很抱歉……我不愿意大家互相伤害,这完全出乎意料,我本来只是要夺回这本书,仅此而已。我没想到大家会短兵相接……”
“算了,格莱格瓦。时间长了,你会学会,不管后果如何,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有时,事先考虑周全很重要,不……
是必不可少的。”
年轻人在道歉的时候没有想到会被教训一通,在一边儿生气,双臂抱在胸前。
玛丽咏忍住没说,当他们两人相撞的时候,最吃亏的还是他。
“如果不妨碍你的话,我在这儿等他参加音乐会回来。”她接着说道。
“其实,他猜到,不是今晚,就是明天,你会来找他谈。他不在音乐会演出的大厅里,他在屋顶上。我跟你解释怎么上去找他。”
格莱格瓦向她描述了一番该走的线路,然后送她到门口。
“最后一件事,”玛丽咏说,“为什么杰瑞米把他的日记抛弃在阿弗朗西图书馆的书堆里? ”
格莱格瓦皱起眉头。
“杰瑞米? ”他重复道,“杰瑞米·麦特森? 可,他从来没有把他的日记抛弃在阿弗朗西……”
“难道不是他……”
“麦特森在1928年就失踪了。”
玛丽咏摇摇头。
“不,麦特森是……等等。裘是杰瑞米,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
格莱格瓦打量着她,仿佛她的话是对他的最大侮辱。
“你在说什么? 你没有打听过吗? 杰瑞米·麦特森在1928年3 月失踪,他的尸体从来没有被找到过。裘不是杰瑞米! ”
他突然拍了下脑袋。
“你不知道,嗯? ”
“知道什么? ”
“他真是谁?”
第五十二章
格莱格瓦背靠门站着。
“你没去查过,对不对? 你不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追问道。
玛丽咏心跳加速,胸口起伏不停。
她已经被牵扯到这个故事中不能自拔。她不仅仅是读了一本日记,而是与日记的作者共同分享了一段真实的经历。
格莱格瓦开口道:
“杰瑞米·麦特森失踪的那个晚上,警察局接到侦探的一个电话,他在电话中解释了凯奥拉兹儿子的尸体和蛊的尸体在哪儿。警察到了那儿后,发现的情形就和本子上所写的完全一样,你已经读过了。只除去一点,凯奥拉兹的儿子没有死。他坐在一个角落里,情况很糟,但还活着。麦特森在慌乱中犯了个错误。他坚信蛊已经杀死了那孩子,所以没有好好检查。事实上,他到的时候,小家伙失去了知觉,但绝对没有死,就在警察到达现场前不久,他醒了过来。”
玛丽咏把日记紧紧抱在怀里。
“乔治·凯奥拉兹得到了治疗,”年轻人继续说道,“他长大成人,到英国求学,然后来到法国,他喜欢法国,就决定留下来生活。
他又入会成了修士。他和兄弟会的其他修士一起在圣米歇尔山上落了脚。几十年过后,由于兄弟会的内部矛盾,他的上座希望他调任到其他地方。他拒绝了。他迷恋圣米歇尔山胜过其他的一切。一年后,他离开兄弟会住到这所房子里。他不再到修道院去,却常去教区的小教堂。他老了。”
“裘是乔治,”玛丽咏喃喃说道,“乔治·凯奥拉兹。”
“对,他从前也是兄弟会成员。”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有钥匙。他保存了当时做修士时的钥匙串。”
“钥匙的备份,”格莱格瓦承认,“让他可以在修道院里通行无阻,还有你家。”
“这也就是他和纪尔修士之间关系紧张的缘故……”
格莱格瓦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我认为是为了吕西修女……他们俩和她都很接近,所以发生了问题。”他毫不害羞地说,让他显得还是年轻莽撞。
忽然,所有元素在玛丽咏的头脑里吻合到一起。她张开嘴巴,却没说出一个字。
杰瑞米·麦特森在那个晚上失踪,他一定是死了。
她明白了是什么促使裘想取回日记。
那上面写下了关于他父亲的所有真相。
这个真相没有大晓于天下人。它让杰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