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又怎样呢?
她的紧张未消,情不自禁地又审视着这间屋子。
“去他的! 如果这样好消磨些时间……”她作了决定,起身从包里取出记事本和铅笔。
安娜修女或哪个修士想出这个点子,这都无所谓。
“让我们来瞧瞧……”
看来不像是个谜语,而是一封密信。
数字成对,一对数字指一个字,看起来这比较符合逻辑。
玛丽咏闭上眼睛回忆少女时学的那个字……好几年,她都念念不忘这个字……开头是“O ”……天哪,有谁会不知道这个字……
“ESARINTULO! ”她叫出声。
法语最常用字母的顺序。首先是“E ”,然后“S ”、“A ”,等等。她可以试试把使用次数最多的数字与最常用字母联系起来。
“也就是说……”
玛丽咏数着43和15出现的次数最多,分别是四次,很可能是“E ”和“S ”。15出现在中间和结尾,当中接连两个43。一个词中有两个E?不太可能。相反,两个s 是可能的。玛丽咏决定43是S ,15是E 。
接下来,ll和24重复出现两次。
一个是A ,一个是R?
玛丽咏在记事本上写下她的最初推断,其他未知的标上个叉:×××S ×A ×SRE ×·×RESSE ×A ××E
看不出个所以然。她发现两个词,每个词由十一个字母组成。
每个词都很短,可能太短了,所以ESARINTULO法则行不通。
一开始,她不明白那个作为提示的句子,所以就把它排除在考虑之外,现在该是重新考虑它的时候了。
“它们共有25个,即使再加上一个,它就成了前者的两倍,排在一个正方形里,12345 和12345 ,横坐标和纵坐标。”
25个什么?
玛丽咏舔了舔嘴唇。
她在记事本上画了个方框,从左上角起,顺着横线等距离写下12345 ,作为横坐标;又沿着纵线重复了一遍,作为纵坐标。
“那么,接下来呢? ”
确实有25个空格,拿什么来填呢?
“它们共有25个,即使再加上一个,它就成了前者的两倍。”
她的手一挥,击在纸上发出声音。
“真是太蠢了! ”
她想用字母代替数字。
“字母表! ”
前者的两倍是W ,……两个V ;没有w ,26个字母确实变为25个。
她符合逻辑地按顺序填写空格。
然后,她又对照那一串数字:
45 35 51 43 22 1l 12 43 24 15 32‘41 24 15 43 43 15 25 11 5l 34 15
只要交叉纵横坐标,就能得出一个字母。
根据这个方法,第一对数字45,也就是4 和5 ,可以得出,或者是T ,或者是Y 。以Y 开头的词很少,所以,每一对数字的第一个数该代表纵坐标,第二个数代表横坐标。她动手把所有的数字替换成相应字母。
她的指甲黑乎乎的,泥土使手指的每条纹路显得更深,不时有一块块脏东西掉下来弄污白纸:
TOURGABRIEL·PIERREJAUNE
( 加布里埃尔塔·黄石头)
第六章
一道浅蓝色的光笼罩着卧室,太阳光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有单人沙发和灯的四周有一圈琥珀色。
“加布里埃尔塔,黄石头。”玛丽咏朗读道。
她把记事本搁在膝盖上。
那人到底要她干什么? 把她引出去做跟踪游戏?
她抬头向窗户看去。夜色中,公共墓地好像老了几个世纪,里面的十字架看着让人害怕。苔藓看上去肉鼓鼓的,把一块块石头连在一起。远远的上方,融成一团的修道院端坐在岩石上,守视着小屋。
玛丽咏找来安娜修女这天早晨给她的地图,把她展开在矮几上。
加布里埃尔塔的位置有些偏僻,在山的西梁上。
这是座圆塔,依海而立,有两条道通向那儿。其中一条在涨潮时就不能通行,要走这条道得从大门出镇子,绕一个圈子到法尼尔。
另外一条道对新来者说比较复杂,先要爬到镇子的高处,一直到修道院巡查道,然后从“法尼尔坡”重新下山,直到加布里埃尔塔。
有地图在手,不该有很大困难。
玛丽咏折起地图,下楼取大衣。
当然,她要去。现在,她的好奇心被唤醒。否则,做什么呢? 洗个澡,胡猜一通这个游戏的理由? 那也太枯燥乏味了。
枯燥乏味,还惹人生气。
她整了一下衣襟,一口气喝完一杯水,走出门,细心地用钥匙锁好门。
小街跟下水道一样黑,就像是中世纪阴暗的小巷:一边是墓地地基的外墙,另一边是一排小房子,到处是老石头,当作路灯的是一盏熄灭的锻铁灯笼,在风里发出嘎吱声。玛丽咏意识到自己没有电筒照亮脚下的路,也不能看一眼地图。可幸的是,她脑子里对要走的路径很清楚。不必想着从下面走,她下午时看见,海水已经上涨,现在,海浪该舔着城墙了。
她向左走。
地面由砖块铺成,玛丽咏什么也看不见,她走在一团漆黑之上,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
一串台阶出现在她的右面,台阶沿着墓地通向山的高处。
她竖起衣领,保护脖子不着凉,双手插在衣袋里,双肘夹紧身子攀登台阶。
阶梯很窄,转了好几个弯,在石灰剥落的矮墙和老房子中间穿行。不一会儿,玛丽咏已经能俯瞰镇子,很少有光线从那里发出来。
路上空无一人。
她来到修道院的脚下。这儿是信仰的堡垒,面对海湾,威力无比,主宰着一切。玛丽咏在它的佑护下走了一程,一直来到一道很高的阶梯前,阶梯之下是条蜿蜒的山路,在树木间曲折地向下,直通到法尼尔。
风更大了。
加布里埃尔塔出现在下方,掩映在覆盖山岭西边和北边的绿色植被之中。塔比较高,特别宽,它与山上的其他建筑隔离开来,就像是个贱民。
海浪拍岸声与海风呼啸声汇集在一起。
玛丽咏终于来到一扇开着的窄门前,窄门通往塔的一侧。
一道巨浪拍在塔的另一边,撞在石头上摔成碎片。
玛丽咏嘹望了一会儿眼前景致,忽然感到不知所措:她与海面处于同一水平。她陡然失去了安全感,没有了控制一切的感觉,变得不堪一击,仿佛遭到摆布。
对,就是这个词,遭到摆布。
从高处俯瞰,围绕着她的这一大片黑色显得美丽无辜,就像是一幅画。现在,大海可以伸出任何一只凶恶的爪子把她抓住,只要它骤然动怒,就可以把她拖向大海深处。
微弱的光亮让每个声音变得更响亮、更可怖。玛丽咏把脖子深深地缩进大衣领子里。她没有害怕,在黑暗中与大海靠得那么近,这让她感到不自在,可是,她不害怕。
现在,她已经到了加布里埃尔塔,接下来,要找到一块黄石头。
山路已经消失在她身后,泥土小路坡度舒缓地伸向海岸边的陡坡。
一道闪亮的圆弧突然出现在路的尽头,它咆哮着摔成碎片,泡沫在礁石上飞溅。海水静止了一个瞬间后就向后退去,像是一根巨大的舌头,刚尝过了这块土地的味道。微微的天光反射在上面,鳞光闪动。
玛丽咏站在世界的边沿,头发被寒风吹得乱飞。
她不后悔自己下山来到这里,这样的气氛值得体验。
“一块黄石头,只要找到黄石头,看看这个游戏到底要把我引向哪里。”
她一步一步向前,搜寻地面,辨认地上仅有的几处浅色痕迹。
她很快就走过圆塔,离海越来越近。现在,她在海面之上不到一米。
海水不停波动着,摔打在岸边陡坡上,发出巨响。玛丽咏尽量离它远些,一不小心,就被喷了一身大海的唾沫星子。
不见黄石头的一点影子。
除非它只有一丁点儿大,藏在灌木丛里,她没有电筒,根本找不到。
玛丽咏走到小路尽头,前面就是敞开着的海的王国。
黄石头……黄石头……得知道它到底指什么!
她掉转头,重新朝着圆塔向上走。
有许多白乎乎的点子布满了泥地。
一块更大、颜色更深的光晕紧靠着加布里埃尔塔的石墙,那是一块礁石,很可能是黄色。
玛丽咏向后扳动礁石,很沉。
石头滚到一边,喀喳声被波涛声吞没。
玛丽咏一把抓住露出来的信封,不让它飞走。
上面没有一个字。
她把信封塞进衣袋里。
在她的上方传来呼哨声。
起初很轻,接着,越来越响。有什么东西开始拼命地吸气,好像是一头气喘吁吁的巨大怪物。
玛丽咏观察着圆塔和塔顶,喘气声好像是从那儿传来。这时,声音被淹没了。
最后几个音符被一阵水声吞没,就像有道阀门突然关住了水流。
顿时,气流发出猛烈的撞击声,比雷声更干脆,回声更大。玛丽咏惊吓地一跳。
回声在塔内回荡。看到海水退去,玛丽咏才明白,塔的脚下有许多长长的开口,很像水平的枪眼。巨大的海浪有时从这里钻进塔内,拍打着塔的内部结构。在退潮时,海水吸住空气,发出悠长的呼哨声。
玛丽咏看够了,冷气开始侵入她的身体。如果到目前为止,她还只不过是感到不自在的话,现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开始忐忑不安。
正当她重新走在修道院巡查道上时,第一次看到一条人影。
这条人影就在下面,在邻近的一条小巷子里,她处在高处,距离人影几米远。她才注意到有个人在那儿,那人无疑也发现了她,因为他不时停下脚步,抬头朝着她这个方向张望。可惜他离得太远,玛丽咏看不清。
玛丽咏加紧步伐,时间还不晚,但风实在太大,人们都不敢出门,暴风雨正在逼近,这已经没什么好怀疑的了。可是,出现这样个人物,让她心神不宁。
这条人影被狂风推着,前进得很快,并且继续窥视着玛丽咏。
玛丽咏不想与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