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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刍负精神头来了,马上就问道“将军还要多少人马?”
项燕略一思索,道:“至少十五万。若是有了这十五万人马,项燕担保王上大业得成。”
“那倒是好,只是寡人在哪里去找这么多的人马呀?”芈刍负愁眉苦脸地道:“兵士要打仗,要给他们吃饭穿衣,要给他们武器,这些都需要钱呐。钱呐。到哪里去搞呀,寡人愁死了。为了打仗,寡人把多年的积蓄都卖了,再打下去,寡人只有卖官了。你们说呀,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目前的处境,群臣都知道是极度困窘,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对无言。
“你们怎么了,就没有一个人有主意?寡人养你们吃干饭的?”芈刍负火气上来,骂道:“一群饭桶!”
一个大臣不慌不忙地出班奏道:“请王上息雷霆之怒,臣有一策,或可解目前之困境。”
群臣寻声望去,说话地是芈刍负的亲信之臣方伯言,只见他一副胸有成绣的样子。不由得好奇,想一窥究竟。
“哦,真的?”芈刍负急不可耐,道:“方爱卿,你有什么妙策?快说,快说,赶快说给寡人知道。”
方伯言清咳一声,缓缓开口道:“王上可曾听说叛逆开凿五岭之事?”
“寡人知道。”芈刍负问道:“这和目前之事有什么关系?”
他这话可说到群臣心里去了,群臣在心里赞同。
方伯言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得意样子。道:“王上有所不知,依臣看这事不仅和目前之事有关,还有很大干系。”
芈刍负不无好奇地问道:“那你说说看。”
方伯言接着道:“王上可知叛逆为何在相持之时抽出人力物力财力去修这条路?”
这问题不仅芈刍负没有想到过,就是群臣也没有想到过。芈刍负倒也干脆,道:“寡人正要听你说。”
“那是因为叛逆居心叵测。”方伯言危言耸听,道:“王上是知道的,岭南之地多土著,地广人稀,而土地肥沃,物产丰饶,要是岭南之地落入叛逆手中,那会是什么结果?得岭南之地可以耕,得岭南之民可以战。还有岭南的犀角、象牙、玳瑁、珊瑚、翡翠这些奇珍若是运到中原,可得厚利。中原的丝绸,瓷器运到岭南。获利颇丰。叛逆之心险恶呐,他是想独得岭南厚利,若是任由岭南落入叛逆之手,那么形势将会急转直下,于我不利呀,臣请王上早做准备。”
在当时,岭南有多少好处,楚国人最为清楚,他一席话马上点醒了芈刍负君臣,议论纷纷,没有不赞成他的。听着如此美妙的赞颂之声,方伯言乐陶陶然,大有做神仙地快活。他却忘了这些话都是郑国告诉他的,非他自己思考的结果。
芈刍负踱了几步,下定决心到:“所以不能让叛军得逞。香燕将军,寡人要你马上出兵,阻止叛逆向岭南发展,将军可有把握?”
要是在以往,项燕肯定是一口答应,自从在张良手下吃了大亏,方才知道天外有天,遇到张良他总是缚手缚脚,心中发怵,迟疑着道:“要是王上给臣添兵助战的话,臣一定完成。”
这话的另一个意思就是说芈刍负要是不给他添兵的话,他肯定完不成,芈刍负脸色一下就变了,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朝,你项燕什么时间变得婆婆妈妈了?你以前迟疑过吗?”
项燕大着胆子,道:“王上,不是臣不尽力,只是俗话说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臣要是没有足够地兵力,恐怕不仅不能达到目的,反倒损兵折将。”
芈刍负指着项燕数落起来,道:“项燕,你的意思是说寡人在强迫所难?”
如此当着群臣之面不给项燕留面子的事情,在项燕记忆中还是第一遭,非常难堪,脸红过耳,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道:“王上,臣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项燕独领风骚已久,忌妒他的人不在少数,听了芈刍负的数落,在心里暗自高兴。方伯言就是其中的最高兴的一个,故意不往下说,任由芈刍负给项燕难堪。他之所以这么做,另一个原因芈刍负越是没有办法,那么他的策议被采纳地可能更大。
“那你什么意思?”芈刍负喝道:“口不应心。”
项燕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哪里还敢说话。
爽够了,方伯言缓缓开口道:“王上请息雷霆之怒,容臣献策。”
芈刍负最想要的就是好办法,听了这话那里还有心情找项燕的不是,狠狠瞪了一眼项燕,对方伯言和气地道:“方爱卿请讲。”连请字都用上了,真的是“礼贤下士”了。
方伯言语惊四座地道:“王上,叛逆凿五岭而通岭南,我们也可以修出一条通道,赶在叛逆之前完成,我们得到地岭南之利就比叛逆多,我们就比叛逆更强。”
“主意好是好,就是我们这里不比五岭,五岭易凿,可我们这里却是万难开凿。”芈刍负很是遗憾。
群臣响应道:“是啊,要想修路,难如登天呐。”
方伯言扫视群臣一眼,反问道:“我说的是修一条通道,又不是说修路。”
字眼中的问题,众人一时不察,经他一提醒方才知道其中有差别,芈刍负忙问道:“那是修什么?”
第五卷 天下归一 第三十章 一箭双雕(五)
“修河。”方伯言非常爽利地回答。
芈刍负君臣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了,仿佛在听天书,奇道:“修河?”
方伯言点头道:“是啊。王上,臣的意思是修一条河流,把湘水和丽水连接起来,则大楚进入岭南的通道不就有了?”湘水就是现在的湘江,丽水就是现在的漓江。
灵渠的修建对于古人来说本来就有点天方夜谭,要不是雄材大略的秦始皇主张修建,要是换个人主政估计很难修成。芈刍负哪能和秦王相提并论,吓得直缩舌头,道:“这得多大工程奇書∧網?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再说了,这事根本就没有过,就算是修成了,也要费日经年,哪里还来得及。”
他的话就是群臣的心声,点头赞同。
方伯言智珠在握,任由群臣去瞎议论,接着道:“王上,请恕臣直言之罪,臣方敢尽言。”
“说吧,寡人恕你无罪。”芈刍负倒也干脆。
方伯言谢一声,接着道:“王上所言修河之事没有过,臣以为不然。大禹治水而定九州,不正是修凿河道,引水入河吗?”
大禹治水的确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大兴河工之事,芈刍负轻拍额头道:“大禹治水,靠疏浚之法而定九州,你要如此说也未尝不可。”
方伯言开始引导,道:“王上请想,凿五岭固然易,然而五岭只能行车,以臣估算一车所载也有限,不及行船载得多。若是王上修通此河,则大楚进入岭南之地的好处远远在叛逆之上呀,圣人尚且行之。王上何不效圣人之行,修此一条河呢?”
在古代,船运比陆路运载量大,高效得多,这是个常识,芈刍负不会不懂。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芈刍负搓着双手赞同,问道:“方爱卿,你智珠在握,你是否测算过多少时日才能修成?是否能赶在叛逆之前?”
这个问题要是换个人肯定是直言需要多少时间。方伯言是信臣,很会说话,讨芈刍负欢心,道:“这事得问王上。王上受命于天,天地万物无不因王上之命而动,王上要长则长,要短则短。若王上要修个三年五载。那么就三年五载而成;若王上要修一年半载,那么就一年半载而就。”
这话明显是拍马屁,不过就是让人听着爽,芈刍负呵呵一笑,指着方伯言笑道:“就你这张嘴会说。不过,也有道理,寡人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多,则修得快,若是投入得少了。自然是慢了。寡人不要慢,要快,尽最大可能去修,要多少时间?”
方伯言这次如实回答。没有打马虎眼,道:“回王上,若是按常理去修,需要两年。”
芈刍负打断他的话道:“两年时间太长了,寡人等不得。若是不按常理去修,要多少时间?更长,还是更短?”
“半载!”方伯言信心十足地道:“若是能有一良工相助的话,只需半载时间。”
芈刍负很是高兴地道:“那好啊。只是,这良工那里去找呢?方爱卿可有人选?”
方伯言施礼道:“王上,臣斗胆向王上举荐一人。保证完成此事。”
“哦,快说是谁?”芈刍负很是急迫地道。
方伯言接着往下说道:“王上,此人不是别人。是韩国水工郑国。”
这话语惊四座,群臣一下子炸了锅,议论不休,芈刍负问道:“就是那个为了疲秦而入秦修郑国渠地郑国?”
“正是此人。”方伯言趁机大说郑国的优点,道:“郑国自从修了郑国渠以后,深得秦王信任,继而参与修建了很多水工。秦王灭了四国,派郑国大兴河工,没想到秦王心怀叵测,等到郑国把河工修得差不多了,来了个鸟尽良弓藏,才和郑国算旧帐,追究他疲秦之罪。要不是郑国得到韩国旧臣相帮的话,早就身首异处了。王上,郑国还知道秦国所用神药的配方。有了神药相助,这修河一事就会事半功倍。”
秦王追究郑国贪脏枉法一事,闹得天下知闻,芈刍负对这事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秦国用火药开山修渠一事,火药给传得是神乎其神,芈刍负一下子精神大增,道:“快,宣郑国来见寡人。”
“王上,郑国就在殿外等着呢。”方伯言大事做成,想到自己平添一件大功,喜不自禁。
郑国在两个殿前卫士名为护送,实为看守下走了进来,向芈刍负哭拜于地道:“外臣郑国见过王上。王上,请你救外臣一救吧。呜呜,可怜我的老父亲,可怜我的孩子,都给狠心的秦王杀了。”
秦王夷郑国三族一事,天下知闻,只不过他们哪里知道并不是那么一回事,秦王要李斯用死囚把郑国家人换下来了。
看着哭得天愁地惨的郑国,芈刍负不由得心中发酸,道:“郑国先生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先生之不幸,寡人心甚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