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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离萨布里远吗?”我淡淡地问。
“我们该怎么办”他问,“这些怪物到处都是吗?地球已经归他们统治了吗?”
“这离萨布里远吗?”
“今天早晨我才开始主持晨祷……”
“情况已经变了,”我轻轻地说,“你得冷静。我们还有希望。”
“希望!”
“是的。有的是希望——尽管损失很大!”
我开始向他解释我的想法。开始他还兴致勃勃地听着,但我说着说着,他眼里的神情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了。
“这一定是末日的开始。”他打断我说,“末日!这是我主伟大可怕的一天!人们必须请求高山和岩石落下来砸到他们身上,把他们遮盖起来——不让坐在宝座上的主看到他们!”
我开始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于是不再费力向他解释,挣扎着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上。
“坚强一点!”我说,“你是被吓昏了头了!如果一发生灾难,宗教就瓦解了,那我们还要它干什么呢?想想地震、洪水和火山爆发给人类带来的灾难吧!你以为上帝能让威伯利奇免受任何灾难吗?他又不是保险商。”
他一声不吭地坐了一会儿。
“但是我们怎么才能逃走呢?”他突然问我。“它们刀枪不入,而且冷血无情。”
“它们并不是刀枪不入,也许,也未必冷血无情,”我答道,“它们越强大,我们就应该越冷静、越谨慎。三个小时前有一个火星人在那边给杀死了。
“杀死了!”他说,眼睛盯着四周。“上帝的使臣者怎么可能被杀死呢?”
“我看见了。”我告诉他。“交战的时候我刚好在那里,”我说,“仅此而已。”
“天上的那些闪光是什么?”他突然问。
我告诉他那是日光反射信号器在发信号——那是天边人类意志和努力的象征。
“看起来虽然平静,”我说,“但是战斗就快来了。天上那些闪光说明战斗就要打响了。我想,火星人应该在那边;伦敦方向,金斯顿和里士满周围全是山,树林可以做掩护,人们正在赶建工事,安放大炮。过一会火星人还会朝这边来的。”
我正说着,他忽然跳了起来,用手势打断了我。
“听!”他说。
从河对岸的小山丘后面传来遥远、沉闷的炮声和一阵奇怪的叫声。接着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一只金龟子嗡嗡的飞到树篱上方,又从我们身边飞了过去。在威伯利奇和歇普登升起的浓烟和落日的余晖上方,一弯苍白、朦胧的新月高挂在西边的空中。
“我们最好还是沿这条路往北走吧。”我说。
第一部 火星人的到来(二)第十四章 在伦敦(一)
火星人降落在沃金时,我弟弟正在伦敦。他是医科学生,正在准备考试,直到星期六早上他才听说关于火星人的消息。星期六的晨报除了刊登了一些关于火星、火星上的生命等的长篇特别报道之外,还有一份简短、含糊其辞的电报,简短得引人注目。
报道说,火星人对靠近他们的人群感到恐慌,于是用急射枪杀死了一些接近的人。电报最后下结论说:“火星人虽然看起来很可怕,但他们并没有离开他们降落时砸出的坑洞,实际上,他们似乎也爬不出来。这可能是地球上强大的引力作用造成的。”关于最后一点(地球引力作用),社论作者用长篇巨幅做了一番让人颇为欣慰的补充。
当然,考试补习学校生物课上的每个学生对此都非常感兴趣,我弟弟那天也去上课了。但街上没有一点反常的兴奋迹象。下午的报纸用了大字标题,但只有零碎的消息报道。报道也只提到部队在公地附近的行动,位于沃金和威伯利奇之间的松树林着了火。直到晚上八点,情况才有所改变。《圣詹姆士》报的号外宣布电讯已经中断。人们认为这是由于着火的松树倒下时砸到了电线上。除此之外,那一晚人们对发生的战斗一无所知;就在那晚,我驾马车到莱瑟海德,又返回霍塞尔。
我弟弟并不为我们担心,因为他从报上得知圆筒的降落点离我家足足有两英里远。他决定当晚到我家去,用他的话说——想在那些东西被杀死之前看看他们。大约4点钟,他给我发了份电报(我根本就没有收到)。晚上,他又去了歌舞杂耍剧场。
星期六夜里,伦敦也发生了一场雷暴,我弟弟坐出租马车到了滑铁卢。在午夜火车发车的站台上,他等了一阵之后听说出了事故,火车当晚到不了沃金。他没法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故;事实上,当时就连铁路当局也不清楚情况。车站上没有什么大的混乱,铁路官员只知道巴福利特和沃金之间的联轨站出了故障,所以让平时经过沃金的火车绕道从弗吉尼亚沃特或者吉尔伏特走。他们忙着做些必要的调整,安排南安普顿和朴次茅斯的旅游团改道行驶。一个夜间活动的报社记者误把我弟弟当成了车站运输部经理(我弟弟和他长相有些相似),拦住他想作采访。除了几个铁路官员,没有人把铁路线上的故障和火星人联系起来。
我曾在另外一篇报道中看到,说星期天早上“整个伦敦被来自沃金的消息震惊了。”事实上,这完全是夸大其词。很多伦敦人直到星期一早上出现混乱恐慌才听说了关于火星人的事。那
些早先听到一些消息的人也是过了好久才明白星期天的报纸上那份措辞仓促的电报意味着什么。大部分伦敦人根本就不看星期天的报纸。
而且,伦敦人头脑中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安全感,加上伦敦的报纸经常刊登一些耸人听闻的消息,所以他们看到这些报道也不会觉得焦虑不安:“昨晚大约7点,火星人走出了圆筒,在金属盔甲的掩护下四处行动,彻底摧毁了沃金车站和周围的房子,屠杀了卡迪根兵团整整一个营的士兵。详情未知。马克西姆重机枪对它们的装甲外壳完全没有用;野战炮被它们摧毁了。逃跑的轻骑兵冲进了恰特赛。火星人好像正慢慢的向恰特赛或温莎推进。西萨里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军队加紧修筑了工事,以阻止火星人向伦敦进攻。”这就是星期日《太阳报》的描述。在《评判员》报上,一篇幽默及时的小品文把整个事情比作是村子里一头猛兽突然逃出了笼子。
在伦敦,没有人确切的知道装甲火星人的情况,人们仍然固执的认为,这些怪物一定非常迟钝:“爬行”、“吃力地爬着”——这样的字眼出现在几乎所有早期的报道中。没有哪份电报是由看到火星人进攻的目击者发的。星期天的报纸在得到了更多消息后发行了号外,有的甚至没有新消息也发号外。但是人们从报纸上也得不到更多消息。直到下午,官方向新闻机构公布了自己掌握的情况之后,报纸上才有了更多的报道,说沃尔顿、威伯利奇和那个地区的人们正沿路涌向伦敦。仅此而已。
上午,我弟弟去了弃儿养育院附近的教堂,他还不知道前一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教堂他听到有人提起火星人入侵的事,人们特意做了祷告祈祷和平。他出来时买了份《评判员》报。看到报上的消息后,他开始焦虑不安,于是又去了滑铁卢车站,想看看通讯是否已经恢复了。公共马车、马车、骑车的人和无数的行人穿着他们最好的衣服,似乎对报贩叫喊着的惊人消息无动于衷。人们只对本地新闻感兴趣,或者说感到焦虑。在车站,他第一次听说温莎和恰特赛的铁路已经中断了。车站行李工告诉他,上午巴福利特和恰特赛车站收到了几份奇怪的电报,可是电报发到中间突然中断了。我弟弟没能从他们那里听到详细的情况。
他们所知道的全部消息就是:“威伯利奇附近现在正在交火。”
火车运行现在已经一片混乱。站台上有很多人,一直在等候从西南铁路线过来的朋友:一位灰白头发的老绅士走了过来,向我弟弟愤愤的骂着西南运输公司。“它大概是想让我们告它。”他说。
从里士满,普尼和金斯顿来了一两列火车,车上的乘客原来是打算去划船的,结果发现河闸给关上了,空气中气氛有些紧张。一个穿蓝白相间运动夹克的人和我弟弟聊了聊,说了很多惊人的消息。
“好多人坐着马车、大车,带着一箱一箱的贵重物涌向了金斯顿,”他说,“他们全是从莫莱赛、威伯利奇和沃尔顿来的,他们说在恰特赛听到了炮声和激烈的枪声,骑马的士兵让他们马上离开,因为火星人就要来了。我们在汉普顿宫殿车站也听到了枪声,还以为是打雷呢。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火星人不是爬不出沙坑吗?”
我弟弟无法回答他。
第一部 火星人的到来(二)第十四章 在伦敦(二)
后来他发现连地铁乘客也感觉到了一丝恐慌,因为星期天出游的人们一反常态,纷纷提早从西南的空旷地带——巴恩斯、温布尔登、里士满公园、凯尤等地方回来了;但是那些人都只是道听途说了点消息而已。所有要在终点站下车的人好像都很暴躁。
大约五点钟,车站的人越聚越多。平时总是关闭的东南和西南车站之间的交通线路开通了,装载着大炮的敞篷货车和满载着士兵的客车让人群兴奋不已。这些大炮是从乌尔威治和查塔姆运去保卫金斯顿的。人们和士兵互相开着玩笑:“你们会被吃掉的!”“我们是驯兽员!”等等。过了一会儿,一队警察走进车站,开始驱散站台上的人群,于是我弟弟又回到了街上。
教堂晚祷的钟声响了。一群救世军少女唱着歌,沿着滑铁卢路走过来。桥上,一群游手好闲的人看着水面上顺流漂来的一堆堆奇怪的褐色浮渣。太阳正要落下去,钟楼和议会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