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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子是为了验证一下,看自己是不是遇上了鬼打墙,应该不能算是蓄意破坏公共财物吧?”木芫清很没有底气的安慰自己道。
“到此一游”这四个字总是让她想起那些在名胜古迹上乱涂乱画地不文明行为,登一座长城,每一座城砖上都刻了重重叠叠的“到此一游”,那些刻字的人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到他们曾经游过一次还刻了字迹的地方去了,只有后来去地人能够看到他们刻下的字。只不过那标着“某某到此一游”的城砖并不是什么光荣榜,谁也不会觉得刻在那块历经了几百年沧桑后留存下来的古物上头地名字有多伟大,只会觉得这就像是一根耻辱柱,记载了某某人一瞬间不文明没有公德心的行为。去故宫参观的时候,发现居然连乾清宫地窗户上都刻了这样地字句,让人顿生悲哀无力之感。试想想不过三百年前,一生充满传奇色彩地康熙大帝就在那扇刻了字的窗户下,设计擒了鳌拜,立意平了三藩。若是这位千古一帝某天醒来,发现自己家地窗户上居然被刻上了“到此一游”的字样,还不得龙颜大怒?
只是此时她想不起更好的句子,只好轻
上去。说起这一做法的老祖宗,恐怕还要论到那个的手掌心,喜欢四处撒尿的孙猴子齐天大圣吧。
刻完字收好赤血剑,木芫清不放心的拍拍石碑,又将那字挨着个儿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往南一路走去。
走了不过几百步,又见一座凉亭并着石碑矗立路边。木芫清赶紧飞奔过去去看那石碑,却越看越是心惊。但见石碑上一行小字“木芫清到此一游”,字迹潦草,刻痕新鲜,其中“清”字的右下角上还沾着些血渍,分明就是她刚才所刻之字无疑。
“完了,真的遇到鬼打墙了。”木芫清心里一凉,不知如何才好,“难道真要被困在这里一直呆到晚上,等那施法的鬼自己过来?”
仔细回忆了一番蓝衣翁的话,“沿着这条大路往上走,再遇一座凉亭时一路往南走便是了”,是不是他气自己拂了他们的面子,故意指错路呢?木芫清心想道。遇到凉亭往南走,如果,如果逆其道而行之,改往北走是不是就可以走出去呢?
打定了主意,木芫清重新振奋了精神,转了方向改走了北道。
谁知走不多会儿,又遇到了那亭子并那石碑,原封不动地立在前头路旁。木清此时再看到那石碑已没了初见时的喜悦激动,只觉得那凉亭石碑里潜伏着的是两个一动不动伺机作乱的巨大怪物,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恐怖,仿佛随时都可以破壳而出将她吞噬而尽。
正沮丧害怕之时,木芫清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甚是熟悉的声音:“啊哈,你们四个老妖物又在这里玩物丧志了。让你们帮我守着路口留心有人来找我,你们可有注意到什么人哪?”
“这,这声音是……”木芫清在脑海中将自己认识的人都快速过滤了一遍,像这样说起话来大嗓门毫无顾忌的人,只会是一个人,那就是,楚炎!
“楚炎,楚炎,楚炎我是芫清,我在这里!”木芫清左看右看也看不到楚炎的身影,只好拼命地喊着,心想既然自己可以听到他的声音,那他应该也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吧。
谁知那个声音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今儿不行,爹娘下山了,我得早些回去才是。改日吧,改日一定补上。好好,一定一定。告辞了。”
听到楚炎说要走,木芫清更加急了,她千山万水一路奔波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眼看着就要到了却被困在鬼打墙里,此时楚炎就是她的希望,她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让他与自己擦肩而过呢。
木芫清不管不顾,一把掏出赤血剑,朝着楚炎声音的方向使劲扔了过去。只听赤血剑在剑鞘中呼啸一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在她眼前凭空消失了。
那个看不见的楚炎忽然大惊道:“这是……赤血剑!这是清儿的赤血剑!清儿来了,清儿来找我了!喂,你们四个老家伙一下午都坐在这里,究竟看没看到一个年轻姑娘经过这里?”
接下来,木芫清好像听到嘀嘀咕咕一阵极轻极轻的私语声,究竟说了些什么根本听不清楚,而她的面前仿佛忽然散去了一大片透明的浓雾似的,原本空无一人的大路上,再定睛时却见楚炎一身玄色衣袍,就站在离她不过六七尺的地方,手里握着赤血剑,眼睛紧盯着她发愣。
那座刻着“竹秀峰”和“木芫清到此一游”的石碑已经消失不见了,凉亭之上,一白一黄,一绿一蓝四位老翁安然端坐,神态怡然,乐在其中。
原来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座凉亭!
楚炎乍见木芫清,欢喜地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也顾不得还有别人在旁了,大臂一张一把将木芫清抱起团团转了好几圈,喜出望外道:“清儿清儿,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我日日盼夜夜想,特意嘱咐这四个老家伙盯着去竹秀峰的路,就怕你来了我不在生生错过去了。今儿可算把你给等到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哦,原来这个小丫头就是小炎子你时时记挂在心尖尖上人儿啊。”木清还未来得及答话,一旁的黄衣老翁倒先凉凉地插了口,“我还以为是多标志多灵秀的一个人呢,今日一见,不过如此么。”
“哼,我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楚炎心里都清楚地很,用不到别人来评价,我也不稀罕。”木清一见这四位老翁,怒意油然而生,“倒是四位老先生,不给指路便也罢了,却戏弄了我老半天,这笔帐又该怎么算呢?”
卷四、花好月圆喜相顾 七十五、亭间论酒
倒是四位老先生,不给指路便也罢了,戏弄了我老半又该怎么算呢?”木芫清问道。
“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楚炎大惑不解。
还未等木芫清答话,绿柳翁已经接了口答道:“这小丫头忒不懂事。我四人正在品酒论艺好不惬意的时候,她倒跑出来问路捣乱,搅了我们的兴致不说,老家伙们大量,不跟她计较,绿柳翁还诚心邀她来一同品酒,谁知她却看不起小老儿的这几杯薄酒,头一扭便走了。几个老家伙们咽不下这口气,施点小法术给小丫头点苦头吃吃,让她记住以后不能这样怠慢老人。小炎子该不会怪我们几个老家伙欺负了你的小情人吧。”
楚炎听了这话,大致算是明白了一些。他冲木芫清宠溺的笑笑,嘴上答道:“不过是几个老家伙开的一场玩笑罢了,清儿和我哪里就会当真呢?不怪,不怪的。”话虽这么说,神色间俨然已经断定是木芫清做事唐突,无故取闹了。
听绿柳翁这样轻描淡写地混淆视听,木芫清更加气不可遏,心想什么叫不跟我计较?你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地跟接龙似的把我好一顿训斥,那也能叫做大量?你是邀我品酒不错,可是我也和你言明了我不胜酒力不会饮酒,哪里就是看不起你了?最后还是穿黄衣的老头子假装和蔼让我走的,我也谢过也告过辞了,怎么这会儿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成了那不懂礼数莽撞胡闹的刁丫头了?明明是你们几个老家伙心眼小,合起伙来欺负我,居然还用言语挤兑楚炎,不让他替我出气!好,好,姑娘万事不求人,你们不让楚炎帮我出气,姑娘自己来出!
遂把腰一躬。手抱拳脸带笑,深深一楫拜了下去,口中言道:“晚辈年轻不识礼数,初来此间便得罪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惹得几位老先生心情不好,说话做事都颠倒黑白不分是非,实是晚辈的大错大过。晚辈给几位老先生赔礼了,还望几位老先生海量不要跟晚辈一般计较才是。”
她正话反说。句句都是在赔礼认错,句句也都是在讽刺几个老翁胡搅蛮缠,在场的几人个个都是聪明绝顶的,哪个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偏她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几个老翁心里有气,话里却挑不出毛病来,一个个都气得脸色跟衣服颜色一般了。
而楚炎一向了解几个老翁刁钻古怪的坏脾气,早就觉得木芫清应该并不像绿柳翁描述的那样不知分寸。只是他这人心直口直,比不过几个老翁的弯弯肠子多,与他们辩嘴历来没得过什么好处,情知若深究下去又会输给他们。是以只想早早了事脱身。此时见木清恭恭敬敬拜了一个礼,却让四个老家伙一起吃了瘪,心里就像在三伏天里吃了个冰西瓜似地说不出的舒坦。心想这会好了。四个刁钻古怪的老家伙遇到了一个古怪刁钻的清儿。那可真是针尖对上了麦芒,谁胜谁负还真说不定呢。
木芫清赔完礼。见四个老翁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心里暗笑,脸上却甚是恭敬有礼。她施施然走上前去,看了看绿柳翁和他面前的一壶酒一盏酒杯,又低头深吸一口气,好像是在闻绿柳翁杯中的酒味一般,再咂咂嘴作细细品味装,方才满怀遗憾之情的摇了摇头,口中直道:“唉,可惜可惜,可惜了一壶美酒,却遇不上识酒之人,只是枉存于世,白白进了不懂风雅情趣人之口哇。”
“你说什么!”绿柳翁一顿杯子,拍案而起怒道。他一向自认为是酒中君子,自诩识遍了天下美酒,就算是蒙了他的双眼,把那未开封地美酒往他鼻子底下一放,让他嗅上一嗅,他也能立刻断定出那是酿了多少年的什么酒,用的什么糟,取得哪里水。又自言酒中之味为他尽得,能从酒中品出大千世界的意境来。如今被木芫清一个小丫头公然指责为不识酒不懂风雅情趣地人,叫他如何不气?
“丫头这么说,定然是比绿柳翁更识酒了?”黄衣老翁凉凉地插话道。
木芫清听了,但笑不语,故弄玄虚
“是啊是啊,你既敢这么说,更不能轻易放你走了。”绿柳翁回过神来,不依不饶道,“小老儿到底哪里不懂风雅情趣不识酒,今日你定要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好,小丫头今天就给老先生上一课,说说这喝酒的风雅情趣!”木清要得便是绿柳翁这话,心想正中我下怀,我虽不会喝酒,可这唬弄人的本事还是有的,看我不把你糊弄地目瞪口呆。遂一笑,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