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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红似乎豁出去了,口气坚定地说:“我不喜欢郑土根,我喜欢林隐火。”
郑水堂语重心长地劝说:“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能喜欢林隐火呢?他可是一个土匪!”
郑秀红不以为然地说:“土匪怎么了?土匪也是人。”
郑水堂就来气了,刚欲发作,又怕住在隔壁的林隐火听见,于是控制着嗓门说:“土匪人是人,可他是我们全村人的仇人!你跟了他,我们一家以后还咋在这里过?”
郑秀红顿住了,无言以答,心头袭上一丝无以名状的忧愁。可是,这次谈话并没有中止她与林隐火的秘密交往。
自林隐火住进郑水堂家后,郑土根来的次数骤然锐减。郑土根长得墩实而粗俗,是干农活的好把手。也正因为此,郑水堂愿意女儿许配给他。在农村嫁老公图什么?还不是图嫁个会干活的男人,以后少受一些苦。但郑土根墩实而粗俗的皮囊下藏着一颗胆怯而不失狡诈的心。他害怕林隐火这个土匪,为避免招惹他引火烧身,他尽量回避着林隐火,总趁他不在郑水堂家时,偷偷地溜进去跟郑秀红套近乎。
郑秀红一直没有真正喜欢过郑土根。当初家里将她许配给他,她之所以默认是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心仪的男人,男人在她的心目中都是一个样。如果林隐火未走进她的生活,也许郑秀红会甘心地嫁给郑土根,夫唱妇和地过过小日子,然后生儿育女默默老去。而且,她也相信如果没出什么意外,凭着郑土根的那份精干,他们的小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林隐火的陡然出现,彻底打破了她嫁狗随狗嫁鸡随鸡的念头,她越来越对以往那种约定俗成的生活感到不满。特别是当自己跟林隐火有过亲密接触之后,郑土根在她心里几乎淡化到寻不着一点影子了。而郑土根每次来都要问她有否遭林隐火凌辱,更使她对郑土根极度反感。以致于后来郑土根每次来,她要么赶快避开,要么冷着脸不理不睬,俩人形同陌路。那时的郑秀红已无心嫁给郑土根,而没提出退婚则迫于无法承受外界的压力。
这以后的一个月里,发生了两件意想不到的事:第一件事是乡里的那支队伍突然迁移了,除了林隐火,几乎没一个村里人知道它的去向;第二件事是林隐火斜挂于腰间的枪盒,村里人发觉它里面竟是空的。这两件事情的发生,对林隐火开展工作无疑是致命的打击!村里人开始不再像以往那般惧怕林隐火,林隐火向村人收租一下子变得艰难起来。
这天晚上,林隐火回郑水堂家后情绪一直不对。郑秀红看在眼里,又不好当着爹娘的面直接问,憋在心里干着急。好不容易到了夜里,郑秀红待爹娘熟睡了,就偷偷地蹩进林隐火的房间去。
郑秀红进去的时候,林隐火还不曾上床,正面对着墙壁望着那把枪盒生闷气。郑秀红轻手轻脚地走拢去,站立在他的背后,双手搭住他的肩问:“你今天出了什么事?”
林隐火依然面朝着墙壁坐着,怒气冲冲地嚷嚷:“郑阿保这狗娘养的,他竟然抗租!还说我要是有种的就用这支枪毙了他!这狗娘养的,真是反了!”
郑秀红听了不知说什么好,帮林隐火说话吧,林隐火收租本来就为村里人深恶而痛绝,况且郑阿保还是她的三叔。沉默了许久,她才柔声劝慰道:“你也别生气了,你以后不当土匪不收租不就行了。”
“你说什么?不当土匪不收租?”林隐火回过头来盯视着郑秀红,仿佛不认识郑秀红似的。
郑秀红被林隐火瞅得心里慌慌的,忙乱之中赶紧应对道:“我的意思是,眼下你们的队伍已走了,你再也用不着向他们缴租了。”
“你说这能成吗?”林隐火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要是我现在不收租,以后我们队伍回来了,我怎么向他们交代?”
“到时你不当你的土匪不就得了。”郑秀红说,“到时,我跟你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第二部分:寻找“把柄”土匪的隐密女人(4)
林隐火皱着眉摇了摇头,否定了郑秀红的主意:“事情没你想的那般简单。我不做土匪,我们队伍会饶过我,那些被我收过租的村里人会饶过我?这样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房间里一下子静寂了下来。
良久,林隐火突然狰狞着脸庞,咬牙切齿地说:“有了!我明天就去乡里将已收的大米卖了,再赶到县里去买支枪,回来先将郑阿保这狗娘养的毙了!今后,看村里谁还敢违抗!”
林隐火说罢,郑秀红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知道林隐火此刻说的不是儿戏,于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恐慌遍布了整个心田。她真要劝阻林隐火不要这样行事,还想告诉林隐火郑阿保是她的三叔。可是没等她开口,林隐火回过头来说:“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我现在要你!”
那一夜,林隐火比以往更显得疯狂,他宛如猛兽一般,几乎简直要将郑秀红生吞了。郑秀红的身体被林隐火紧紧地控制着,可她的思想游离了她的身体。她在盘算该怎样搀救她的三叔?她不能眼睁睁瞧着三叔被林隐火毙了。
温存之后,林隐火沉沉地睡去了,脸上流露着满足之色。已是深夜,郑秀红久久不能入眠,她很想摇醒林隐火恳求他饶过三叔。可是林隐火坚硬的个性,使她意识到自己如此而为只会是一种徒劳。
终于,郑秀红想出了一条切实可行的办法。她准备去告诉三叔赶快逃离这个小村,等林隐火平息了怒火再回来。主意既定,郑秀红小心地挣脱林隐火的怀抱,起身蹑手蹑足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凌晨,郑秀红尚在睡梦中,林隐火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嘈杂声。她赶紧起床开门出去,只见以三叔为首的几个村里人,正将五花大绑的林隐火从房里推出来。
郑秀红见状,顿时愣住了,木木地站在那里。记得昨夜,她从林隐火房里出来,趁着夜色直奔三叔家,向她的三叔透露,说自己听得林隐火酒后胡言,明天要卖了大米买枪毙了他,劝他赶紧离村而逃躲过一劫。可现在……
挣扎着的林隐火被推了出去,郑秀红这才彻底醒悟发生了什么,赶忙尾随着三叔他们走出门。郑秀红来到了外面,发现整个小桥头早被村人围得水泄不通。而这些平时憨厚老实的村人,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着愤怒之色,手里则一律拿着锄头、柴刀等用具。
林隐火完了!林隐火完了!郑秀红在心里悲叹着,身子由衷地悚悚抖动起来。这时,被强迫向前推行的林隐火猛地站立了,他扭转头来定定地瞅着郑秀红。郑秀红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燃烧着怨恨的火焰,她想冲上前去向他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可当她的目光接触到那一群拨剑张驽的村人,禁不住莫名地胆怯起来,脚步随之变得迟缓不前。
林隐火被推着走出小桥头,向河那边的山坳迤逦而去。郑秀红心怀绝望地兀自回到家里,通过楼上那扇雕花的门窗,目睹着林隐火远去的背影,心被利刃切割似地痛疼。她失去知觉般衰衰地愣在窗前,努力压抑着一浪紧接一浪号嚎的欲望,泪水却止不住汹涌而去……
林隐火死了,被郑阿保他们用锄头抡死后,埋藏在了村前面的山坳里。此事除了小桥头人没有一个外人知晓,小桥头人统一口径向外宣称林隐火离开了小村,至于去了哪里他们表示一无所知。以致于很多年后,外人都一直不知道林隐火的真正死因。
林隐火死后,郑土根又重新频繁进出郑水堂家。尽管郑秀红对郑土根不理不吭,一个月后郑土根还是向郑水堂提出迎娶郑秀红。郑土根从未怀疑过郑秀红和林隐火有过事,他总将郑秀红的置之不理理解为少女的羞涩所致。直到洞房花烛夜,他才认识到那是一个错误,原来郑秀红早已心有所属。可是那个时候为时已晚,从此郑土根一直心存嫉恨。
郑秀红和林隐火的情事,始终是凝于郑水堂心头的一个结。他担心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传到郑土根的耳朵里,使他嫌弃自己的女儿郑秀红。那时丢光他的老脸不说,郑秀红也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一辈子也就完了。现今,郑土根主动提出了迎娶,他心头的那个结一下解开了,也没再征求老伴和女儿的意见,满口欣然应承了下来。
当郑水堂告诉郑秀红已应承郑土根的要求时,郑秀红没有表示出拒绝或接受的表情,她只是默默地听着不作声。自林隐火死后,郑秀红的心已经死了,她不再像以往那样哭泣和欢笑,总是苦着一张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像一个影子般无声无息地生活着。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她才会蒙在被窝里想着林隐火纵情痛哭。
郑秀红和郑土根的亲事在顺利地进行。成亲那天离家的那一刻,郑秀红自林隐火死后,当着众人的面第一次放声大哭。她在哭自己的那份因林隐火的死而夭折的爱情。她请求林隐火宽恕自己对他的背弃。她告诉他自己这样做实出无奈,因为她在林隐火死后发觉已有孕在身。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便背上野种的恶名,从而遭受世人的歧视和唾骂。
第二部分:寻找“把柄”土匪的隐密女人(5)
从郑秀红的那场痛哭中,几乎没有一个村人瞅出异端,他们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仪式。在他们看来郑秀红和郑土根是多么般配的一对呀!这时的林隐火已被他们忘了个尽光,即使记得也没有谁会轻易提起。被打死的林隐火自死时起,就注定将成为一个不详之物,被村里人不约而同地讳忌。
郑土根如愿以偿地拥有了郑秀红。洞房花烛夜,好不容易待客人散尽,郑土根便急不可待抱住了郑秀红。郑秀红本能地挣扎了几下,终于停了下来不再动弹,她知道现在所有抵抗都已徒劳。粗俗的郑土根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