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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承认孔明为了另一个人伤心难过;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如此不堪;不愿意承认孔明或许拥有类似的情愫;不愿意承认孔明的那种情愫不是给他。不愿意承认,什麽也不愿意。他不禁握紧双手。
一位娉婷嬝娜的身影自屏风後出现。优雅得宜的举止让赵云明白这并非普通的大家闺秀。她朝几乎丧失意识的孔明行礼後表明自己的身分──是小乔。孔明凭藉所剩无几的理智推测准确无误,却依旧稍稍一震。
他世界上最不愿意见到的人除了那个人之外就是小乔──那个人的元配──不愿意,相当不愿意。
因为,在她面前,会使孔明莫名有种愧疚,想要逃避。是我,是我让那个人改变心意;是我让那个人对不起元配夫人;是我,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他想逃开却无法逃开,只能低下头,闭上眼。
小乔脸上带著极度沉痛哀伤的神情。她微微笑了,唤个婢女抱来一把琴置於孔明身前的地上。
孔明疑惑的目光包含在小乔温柔的笑颜中。她轻轻说著,这把琴,是郎君走前交代赠与先生的,请先生收下。孔明大惊。
孔明颤抖的手伸向那把琴,饱含情意地轻轻抚弄;铮然声响让他明白这是那个夜晚周瑜弹过的琴。为什麽?为什麽要给他?为什麽?答案他自己明白,只是在逃避,刻意逃避。
小乔行礼退出中堂。鲁肃悄悄自怀中掏出那人写的信,说这是公瑾生前最後的音讯,留给先生的。孔明颤抖接下,犹豫著撕开,抽出信纸,打开;看清字句後,泪水忘了流,好像连心脏也忘了跳,什麽反应也做不出来,只能愣愣看著纸上的字。
你还恨我吗?
呼吸与心搏宛如狂岚与震雷在耳畔响起,除了这些,孔明再也听不见其他声响。周遭彷佛阒然无声一般。
静,太静了,静得让人莫名恐惧,无法思考,甚至感觉孤寂。时间好似停滞不前,凝重压在心头,几近窒息。
下一瞬,赵云只见寒光一闪,孔明抽出他腰间长剑望自己身上一抹──
「先……!」众人目瞪口呆。鲁肃言梗连一句话也说不完整。赵云愕然望著孔明。
孔明及股的长发刹那短了大截,现在只及背脊的一半。他握著头发踉跄走向那人的棺木,空然无一物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将头发轻轻洒在棺面上。这是我所能给予你最深的情意,未来……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这头发,即是代表我们该断且不该联系的因缘吧。
洒毕,在众人同情哀伤的目光中,颓然,倒下。
『孔明,我对你──』
让我在最後叫你一声……
一抹晶莹滑落他细致的脸庞。
<第八回>(H有,部分云亮,慎入)
与你会面 我处心积虑
让你离开 我万般强迫
强迫无奈 无奈强迫
无奈强迫 强迫无奈
双手浸满莫名浓烈的情绪
名曰遗憾
孔明缓缓睁开眼睛,惶惶然环视帐内,认出这是从前曾经安身过的营帐,莫名有点感伤。
周遭黑暗宛如破晓前的黎明,一抹阴影袭上他透澈明亮的双目,脸色黯淡下来。
赵云此时端著晚膳踏入营帐。孔明问他现在何时,他答现已戌时。
「子龙,我们走。」不带赵云阻拦,孔明抄起外褂被头散发望帐外急奔而去。赵云苦笑叹了口气,带剑尾随。
「先生,我们欲往何方?」孔明脚步坚定而迅速地在树林中穿梭,见状赵云已知用身体微恙的理由是无法让孔明罢手。半晌後赵云问著。
「寻──」孔明边张望边回应,蓦然发现远方一抹刚毅精硕的身影向自己走来。两人快步迎上。
此人身形高大、俊逸伟岸,眉目间流露出非常人可比的知识与智慧结晶。一双深邃瞳眸夹带冷静沉著,不难看出此人历练之深,以至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其人身著竹冠道袍,更在在显示出他不凡的身分。他朝孔明微笑著。
「失礼了,士元兄。」孔明一揖,脸上带著歉意的笑容。
「无妨。」世称凤雏先生的庞统释然一笑道。他看著孔明脸上不掩的哀伤深沉,原本想奚落戏弄他的话语怎麽也说不出口。一旁的赵云瞧出端倪。他看著孔明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这才是你来到东吴的理由?
若先前孔明的泪水皆是佯装,那赵云真得赞叹他的演技精湛,出神入化。但,当真是如此吗?
纵然赵云对於孔明的了解无法算是透彻,却也有个底。他明白孔明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会随便付出感情;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装做毫不在意?
孔明凭藉过人才气对於世事无一不晓,没有一件事能在他眼底漏掉,他自己却无法同样被世人了解,尤其是赵云。
他为何要隐瞒?为何要逃避?这是赵云心里最大的疑惑,也是孔明心中最深沉的秘密。
孔明向庞统说明他料孙权必不重用庞统,故留下一书愿庞统能往荆州慰刘备效命;孔明说,刘备宽仁厚德,必不负他平生之所学。庞统允诺而别。
孔明望著庞统的背影出神,心里反覆问著相同的问题:这是原因还是藉口?
这是我来东吴的原因还是掩盖我悼念某人的藉口?他不知道。
清风又起。
却说鲁肃引荐庞统於孙权,孙权一晤之下果不重用。庞统暗叹而退。鲁肃是个宽厚长者,见怀抱天下的庞统不受重用,恐其经天纬地之才遭所埋没,便递其一书,望庞统於刘备处有好发展。
孔明与赵云此时於驶往荆州的船中。
两人相依而坐,孔明轻轻靠在赵云肩膀上,手里抱著那个人的琴,一语不发。赵云见孔明不愿言语,也贴心地什麽也不说、什麽也不问。
空气寂静得让人无法思考,一种奇怪的气氛慢慢酝酿。孔明不想改变,赵云则是无法改变。
既然孔明不想,自己就别做。他是这麽想的。
「子龙,我问你喔。」孔明的语气飘忽如同一阵风,低幽平淡不明底蕴。他淡淡地说:「如果……被一个不该在乎你的人在乎上了,会怎麽样?」这是数月前孔明问过的问题,当时赵云没有给任何答案,因为他没办法给任何答案。赵云心头一紧。为什麽……为什麽要问我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啊。
这一次,赵云连『我不知道』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
「那……要是你自己也在乎那个人呢?你会怎麽做?」赵云好想闭上眼睛,不愿面对更不愿揣想孔明此刻的神情。他欲逃避心里莫名的复杂情绪,不想面对。
赵云依旧没有回答。
孔明身子忽然轻颤起来。赵云感到一股热流袭向颈部──那是泪水。
颤抖很快就停止,泪水却如同江水源源不绝。
赵云轻搂著孔明的身躯,瘦细让他不敢置信。他不由得紧搂一下。
良久,赵云温柔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出,「或许,你真的该情绪化一点,没有人能够压抑这麽久的。」语毕,除了啜泣声,什麽也听不见。他不晓得孔明是否听见,那也不重要,只要他能快乐,这就够了。
真的,这样……就够了。
刘备接到孔明按察四郡,且容迟回的消息。门吏传报江东名士庞统特来相投。刘备久闻庞统之名,便教请入相见。庞统见刘备,长揖不拜。刘备见庞统貌陋,心中亦不悦。刘备问庞统远来不易。庞统不即取出鲁肃书并孔明投呈,但答闻刘备招贤纳士,特来相投。刘备闻言,只说荆、楚稍定,苦无閒职。此去东南数百里有一县名丰阳县,缺一县宰,屈庞统任之。如後有缺,却当重用。
庞统思刘备待我何薄,欲以才学动之;见孔明不在,只得勉强相辞而去。庞统到丰阳县,不理政事,终日饮酒为乐;一应钱粮词讼,并不理会。有人报知刘备,言庞统将丰阳县事尽废。刘备怒一竖儒竟敢乱他法度,唤张飞引从人去丰阳县巡视。如有不公不法者,就便究问。恐於事有不明者,可与孙乾同去。
张飞领了言语语孙乾同到丰阳县。军民官吏皆出郭迎接,独不见县令。张飞问及,同僚将庞统夜夜笙歌的情形相告。张飞大怒,欲擒之。孙乾以庞统乃高明之人为由,劝他莫可轻动。
张飞入县,正厅上坐定,教县令来见。庞统衣冠不整,伏醉而出。张飞怒斥庞统荒废县事。庞统反问他荒废何事。张飞道庞统到任百馀日,终日在醉乡,安得不废政事。庞统说量百里小县,些许公事何难决断。将军稍坐,待他发落。张飞闻言心里大疑,静待庞统行动。
庞统唤来公吏,将百馀日所积公务都取来剖断。吏皆纷然齑抱案卷,上厅诉词。被告人等环跪阶下。庞统手中批判,口中发落,耳内听词,曲直分明,并无分毫差错,民皆叩首拜伏。
不到半日,将百馀日之事尽断毕了,投笔於地,而对张飞曰:「所废之事何在?曹操、孙权,吾视之若掌上观文,量此小县,何足介意!」张飞大惊,下席拜谢;更说会替庞统於刘备处极力举荐。庞统此时才现出鲁肃荐书。张飞问何不於初见时将出。庞统言若便将出,似乎专藉荐书来干谒矣。张飞朝孙权惊叫道若非他,则失一大贤也!遂辞庞统回见刘备,具说庞统之才。刘备大惊,更悔其屈待大贤之举,便决意重待庞统。
门外忽报孔明回,刘备赶紧步出接风;只见孔明怀中抱著一把琴,被横抱在赵云怀里,脸上泛著不正常潮红。
「这是……?」刘备问。他看了看孔明紧蹙的眉头与异然的脸色,不免有些担忧。
「禀主公,军师先生路途中染上风寒,现正发烧中。」赵云望著孔明的脸,心里一阵绞痛。刘备闻言让赵云赶紧将他送回军师府邸,赵云依命而退。
刘备使张飞将庞统接来,此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