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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奇道:“不可能,昨夜一个人都没有?”
尤俊道:“天下事只怕有心人,他既然约定我们在这儿见面,自然对我们行动十分注意,而且凭他那份武功,蹑在你身后,你也不会发觉的。”
林奇道:“那怎么会呢,我斟察过了,确定周围五十丈内.不会有一个人才下的手,我把陶老大诓到那个地方去前,早就先相应好地势……”
尤俊笑笑道:“他躲在梁上听了我们半天谈话,谁又发现了呢?”
林奇汗水直流,脸色如土地问道:“那怎么办?”
尤俊道:“没关系,百平兄也讨厌陶宏,不会追究的,何况燕青也很够意思地说了过去,只要我们以后密切合作,大家都心照不宣,别让那些老家伙知道就行了。”
林奇道:“兄弟全听指承,尤兄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尤俊道:“回去后,想法子把姓燕的拉过来。”
林奇面有难色,尤俊道:“他的身手很不错,金陵分坛虽是百平兄在主持,但这些老家伙中,总有几个靠不住的,你可以多留心一下,利用姓燕的去对付他们,咱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说着两人回到店中,尤俊一拱手道:“莫大侠二侠,今天全仗二位帮忙,否则我们真交不了差,要留下他,可实在不容易。”
史剑如立刻表示不满,尤俊忙道:“当然,也非绝对不可能,如果三位老镖头同时出手,他是走不了的,但传出去可太难听了,把他诓到金陵去,让敝上自己去决定如何对付是最理智的事。”
史剑如这才神色一舒,迢:“三白的无相护体神功可御内劲,却挡不住真刀真枪,老夫等如果以兵刃相加,未必会输给一个小伙子,只是老夫与三白先生也有数面之交,不便对一个后生晚辈做得太绝。”
尤俊道:“是的,何况他也没有大过,十万两银子,替我们做了一个义名,百平兄将来不会反对的,只是让莫二侠花费,令我们十分不安。”
莫梓立刻道:“尤老弟,你别客气了,敝兄弟能够不饿死已经难得了,身边哪有五百两的闲银,银票是你底下递过来的,我只是转个手而已。”
尤俊笑道:“兄弟仍是十分感激,因为不是二侠出面,他不会接受,也不会立刻上金陵去,兄弟就无法交差了,现在我们要到府台衙门去缴现取回镖旗,无法多陪,二位如果另无要事,也请快点回到金陵去,以便敝上登门致谢。”
莫桑道:“兄弟镖局只有我们哥俩当家,而我们闲得出来游山玩水,还会有甚么要事呢?”
尤俊道:“有的,百泰绸庄有一批绸缎,急着要从姑苏运到金陵上,货单在兄弟身上,目前敝局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承应这笔生意,就烦请二位辛苦一趟吧。”
说着,把提货单双手递上,这是他从百平那儿要过来,原是准备让薛依再跑一镖,现在先做个人情,让给兄弟镖局了。
这番举措倒是大出莫氏兄弟意外,百丰百泰两家绸庄本是马百平的私业,也是隆武与景泰两行的独门生意,利润之厚,是镖局中从未有的,他居然托兄弟镖局护送,这简直是别开生面了。
史剑如一皱眉道:“这似乎不太妥当吧。”
莫桑道:“是啊,若是别处的生意,承蒙转托,敝兄弟尚可代劳,这笔生意,敝兄弟实在无法接受”
尤俊道:“照理说这是敝局与景泰的私家镖,实无外托之理,可是目前情况不同,我们跟燕青的问题没解决,须得预防地再来上一手,那个麻烦就大了,还是麻烦二位一下吧,好在这趟镖无须人手,车辆可以在姑苏雇用,二位立即启程,差不多在五天后就可以赶回来了,正好赶上听取我们与燕青交涉的结果,事不宜迟,二位就辛苦一下吧。”
把提货单硬塞了过去,莫氏兄弟接在手中,心中略生愧意,但兴奋的成分居多,保下了这趟镖,利润不说,在面子上,却可以在同行者大大地神气一番了。
把莫氏兄弟送走后,几个人睑色都很沉重的出了店,随即赶往城中府衙门,刚好赶上看府衙贴出的那张大通告。
这位陆府台大人也真有两手,不仅在公告中大大地捧了隆武镖局一番,而且还做了绝事。
亲笔题了一方“仁泽苍黎”的扁额,悬红结彩,就供在公告牌旁边,更召了几十名灾民的代表,手捧香火,轮流在一方香案前顶香礼拜,香案上就供着那面镖旗。
事实做得令隆武镖局无法否认其事。
他们往府衙前一报身份,那些灾民就口念阿弥陀佛跪了下来,而陆知府则全幅衣冠,大开中门的迎将了出来,口中连连地称谢,跟着鞭炮齐鸣,万人争看。
尤俊是在苦笑中,呈上了十万两的银票:“大人如此做实在大张扬了,敝上的意思只为尽心,亦不相借此以邀善名的。”
陆府台却有点讪然道:“应该的,应该的。”
他压低声音又道:“灾民嗷嗷待哺,上献的指示都要等到了朝廷的旨意后才能开库放赈,远水难救近火,下官实在忧心如焚,所以得到贵局的一纸呈文时,下官迫不及待地就施了,虽然知道贵局的金字招牌,必不敢开玩笑,但下官也捏了一把汗,万一稍有延误,下官的担子可真不轻,贵我两方将成为笑柄,现在各位果然如约而来,真信人也,真义士也,下官除感激外,更费示无限的钦敬。”
府里设下了宴,邀请当地名土乡绅为陪,同时举行了赠匾的仪式,蹩得他们一个个如坐针毡,浑身不妥。
好容易应付过去了,还得陪着府台大人所派的师爷,慢吞吞地把匾送到金陵,尤俊把这项苦差事推给三个老的顶了,自己与林奇先一脚飞马赶回金陵,那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甚么话都不说,直叩马百平的私邸。
马百平不等他们开口就问道:“尤老弟,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上午,金陵道亲自来访,说我们在镇江做了一番善事,捐了十万两银子赈银,着着地摔了我们一场。”
尤俊苦笑道:“这是浪子燕青的好抬举,至于江宁道来访,则是镇江府台陆文涛怕我们赖帐,先来定个底,总座是如何回答的?”
马百平道:“我以为是你们干的,只有含糊应承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正想派人去追问呢。”
尤俊把燕青计谋的经过说了一遍,马百平皱眉沉思良久才道:“这件事牵出了莫氏兄弟,想瞒是瞒不住了,就怕莫家兄弟回来乱说一通。”
尤俊道:“小弟知道那份邀请帖子不可能是总座送的,一定也是燕青捣的鬼,所以后来想尽方法加以弥缝,硬是承认了下来,而且还斗胆把预定给薛老承保的下一单百泰的镖货,托他们代运了。
马百平道:“那怎么行?这对我们的面子太难看了啊。”
尤俊道:“既然承认了邀请帖子是您主动,不如好人做到底再送他们一个人情,封住他们的嘴,在同业间,您还可以为争一个义名,让大家知道您对江湖同道是如何的照顾,所费无几,却落了个善名,这比让他们回来胡说好多了。”
马百平又想想道:“对,兄弟,还是你行,除了你之外,谁都没这个脑筋,这次幸亏是你去,否则谁都不会有这份心计。”
尤俊笑了一笑道:“百平兄,这一趟最大的收获不是摆平了这回事,而是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今后金陵分坛的行事就方便多了。”
说着把眼睛看着林奇,他的脸色立刻变了。
尤俊笑道:“林兄,别人可以瞒,百平兄这儿可一定要说实话,否则事情就不好了,燕青可能会吵出来,史老也看出了破绽,只要你那天不够稳,话说得太多,就会启人之疑,反正事情是咱们两人商量着办的,有问题也是咱们两人担,预先在总座面前备个案,到时也好为咱们掩掩一二。”
马百平道:“你们又干了甚么?”
尤俊道:“我与林兄合谋,除去了黑虎陶宏。”
马百平一拍桌子道:“甚么?你们怎么这么胆大妄为。”
尤俊笑笑道:“百平兄,那天陶宏跋扈之状,小弟看了固然不顾眼,林兄也颇为不平,为报您知遇之恩,才斗胆行事。”
马百平道:“万一总坛追究起来又怎么说呢?”
尤俊道:“燕青很够意思,他居然替我们顶上了,现在连史老那儿也相信了,应该没有问题。”
马百平道:“金陵分坛不是我一个负责的,还有金紫燕呢,如果被她知道,叫我怎么为你们掩饰。”
尤俊笑笑道:“金姑娘那儿好办,她们是暗中主持,林兄是向她直接负责的,而且陶宏是隆武的人,虽直接受命于您,暗中还负有监视那边的任务,除去了他,对金姑娘有利无弊。”
马百平道:“燕青对金紫燕着了迷,这次重来金陵,一晃又会去找她的,说不定她已知道了。”
尤俊道:“这个兄弟考虑过了,不过兄弟也有把握的,上次如果不是她拦着,姓燕的就无法活着离开金陵,更不会发生以后的问题,所以她也难逃关系。”
马百平道:“话虽如此说,但是那后果究竟难以预测。”
尤俊道:“事情已经干了,总有办法解决的,林兄,你不妨先到金姑娘那儿探她的口气,记住,不管她是否知道,你可千万不要承认,我们再作商量。”
林奇点点头,哭丧着脸走了。
等他一走出门,尤俊忍不住就大笑起来。
马百平苦着脸道:“尤兄弟,这件事你办得太鲁莽了,怎么还笑得出来,林奇这家伙靠得住吗?”
尤俊道:“靠不住,如果事情不宣出来,他可能还不漏口,但金紫燕如果知道了实情,他一定往我身上推了。”
马百平道:“就是这话,他是总坛直接出来的,到时你怎么办?”
尤俊笑道:“小弟怕甚么,人是他杀的,合谋的话,小弟虽然承认也有一份,但百平兄可以否认呀。”
马百平道:“我否认有用吗?”
尤俊道:“当然有用,因为这是事实,第一,小弟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