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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显得那样苍老,原本那些深黑的头发现在已经掺满了银丝,面色是苍白的,比当初Adrian那种大理石般的洁白显得更加不健康,消瘦许多的身体只是被一件单薄的风衣包裹,这样漫不经心地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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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到我的时候,他的眼睛忽然从一潭死水到光芒闪耀,他顿了顿,然后快步冲向我,可是看到我身边的Adrian时,脚步又缓了下来。
Adrian似乎有些悲伤地看了看我:“我想,我尊重你的选择。”然后他走开了,而我却没有拉住他。
大哥把我紧紧地抱住,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身上咯得我发疼的骨头,他瘦成了这个样子!
他用冰凉的手抚摸着我的脸,仿佛我是重新回到他手中的珍宝,然后他抬起我的脸,彼此思念的唇,就这样紧紧贴合,这是个疯狂燃烧着的吻,他仿佛是要把全部的生命都倾注给我般地,连呼吸的余地都不想给我。
他温暖的唇舌就这样触摸着我,舔遍我口腔的每一处敏感,让我感觉身体燃烧的同时,心仿佛也在燃烧。
然后忽地一滴眼泪,就这样滴到了我的脸上。
宿命
我恨透了等待,恨之入骨。
这个词语仿佛就是为了磨蚀我的生命而生般地,把大片大片的寂寞揉进我的骨血。
父亲是个冷酷的商人,利益是他的心头至爱,母亲是他的手中宝——那我是什么,眼中钉吧?
在广云没有出生前,这个家就已经冰冷彻骨了,可笑他居然还在嫉妒我,嫉妒我拥有比他多6年的母爱。
他哪里知道,母亲却是难以与我们共处太久的。
我其实是不让母亲喜欢的,仿佛我是她的疮疤,是她的罪证。
哪怕我没有广云敏感,多年的冷待还是能够让我明白过来。最幼小时候的我,还是渴望亲人之爱的,所以我把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了等待父亲从公务中抽身,等待母亲从遥远的故国回来。
现在看来我是多么愚蠢啊!这样不符合投资回报的事情,居然可以做得那么津津有味。
偶尔母亲会给我讲几个故事,大天使与地狱魔王之间的争斗,可是她似乎更喜欢那些魔王的样子,那时侯我不明白,现在我知道,那些罪恶的化身,是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的投射。
她频繁地往来于中国和意大利,父亲就那样冷眼旁观着,爱她,同时也因她而苦。
他内心的痛苦无处诉说,于是把这种异形的冷漠投放到了我身上——我必须承受这种冷暴力,因为我是长子,我必须坚忍沉稳。
就把这当作是场试炼吧,人生一晃眼就可以过去的。6岁我就开始这么想了。死亡也不会痛苦的。
广云出生后母亲的心志就开始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的这个弟弟长得很像她,湛蓝的眼睛,漂亮极了。
可是父亲一次也没抱过他。
我分明看到他在产房外焦急地来回走动,可是当他要抱起睁开眼睛的广云时,他的手似乎僵硬了。
那一刻,背对母亲的他,脸上纠结着千百种表情,痛苦万分,然而依托一个成功商人的心理素质,他忍耐过去了。
我想,他是个强者。
所以身为他继承者的我,只能比他强。
母亲在广云3岁时突然又去了意大利,一待就是半年。
父亲为我们请了个保姆,同时也是家庭老师,她叫阮凝之。
其实我是喜欢她的,我觉得她的柔弱温和之下有种冷血,我喜欢那种气质——酷似母亲的气质。
她让我明了一个事实:生命如果用于毫无意义的等待,就只是一个华美的坟墓。
于是我笑着对她说,从今天起,我不要再等待,有我看上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得到。哪怕是掠夺。
她也笑了,楚风会是个最出色的孩子。
母亲回来了,她显得前所未有得苍白憔悴,神志比此前更加模糊,连我是谁都没有认出来,口中有着含混的意大利语发音,所以她向我张开的怀抱,我不屑回应。
尽管我疯狂地想念她。
父亲和阮凝之的私情,是她濒临崩溃的神志不能承受的事实。
也许在她的意识里,父亲是她最后的屏障了吧,可是如今那屏障也遗弃她了。
父亲近乎粗暴地在她威胁阮凝之之后推到了她,他没有看到她手上缓缓流出的血,她绝望的蓝眼睛里滴出的液体,比我手上的白水晶还美丽。
“妈妈,不要难过,我陪你去意大利。”我走过去,试图安慰她,可是始终不如广云成功。
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开始沾染世俗的污秽,而广云仍然洁净如新吧。
“妈妈要安静一下,楚风要乖喔!”她微笑着回到自己房间,步履有些不稳,但还算正常。
那一刻我有些嫉妒广云,为什么他的心灵还可以那么干净纯粹,而我却必须承担父母所有憎恨?!
是没有答案的,这一切。
如果真要说,这就是长子所应该承担的责任。
这样想着,却听到隐隐的啜泣声,似乎是广云的。心头涌上难以遏制的恐慌,我想去开门,但被锁了。
马上想到广云还没有遇到那样事情就能恢复理智的能力,心中存着最后一丝美好幻想,我奋力地撞门,可是不行,于是我拿过一把刀,劈开了锁,顺利地撞了进去,可是,那女子的手腕,已经开始流出粉红色的艳丽液体,广云在她身边哀泣。
她已经死了,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想把她唇畔最美丽的笑容挽留住。
广云拍掉了我的手,却昏了过去。
“不!”我听到身后凄厉的声音,那个赤裸着上身、双目血红的父亲。
他一把把我推开,像是对待最珍惜的人儿般地不断地抚摸着她的脸,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可是母亲永远不会回应他了。
这是母亲给我们的惩罚,因为我们背叛了她。
父亲全然不是那个此前人们交口称赞的儒商,他只是一个被爱情蒙蔽了眼睛的愚蠢男人,他爱着母亲,同时也恨着她。
母亲的死,我唯一的错误在于,不该去等待,等待她的爱,和等待她的死。
之后舅舅来了,他是母亲的二哥。母亲的大哥已经在前不久死于黑帮仇杀。
他刚刚继承了家族的地位。
这个男人不是易与之辈,我这样想着,垂下头去思考该怎样应对他似乎对我长相十分感兴趣的目光。
可是广云忽然用意大利语开口了,他说着一堆我从不知道他会的意大利语,舅舅显然对他非常感兴趣——这样很好不是吗,广云忽然成熟起来了,极端的早熟,一直未婚的两个舅舅之后,家业必然会是他的囊中物了。
他所说的氰化钾是阮凝之下的什么的,这样不堪一击的谎言,我也懒得去戳破它,但我一直很明白,阮凝之是抱有目的的,确实需要防备。
之后阮凝之生下了个相貌和父亲很神似的女儿,父亲欣喜若狂,翻遍了楚辞,终于在屈原的《远游》里找到了一个好名字,湘灵。
阮凝之是开心的,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安心。
她并不知道,楚辞,就是父亲母亲那一段孽缘的见证。
最小的时候,还记得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他们在特拉法加广场相遇,因为楚辞相识,因为彼此协调的性格而相爱。他说话的语调热情而冰冷,爱恨交织,让我牢牢记住。
一开始我并不喜欢湘灵,反而是广云黏着她。
可是后来,她总是缠着我,问些在我看来非常愚蠢的问题。她天真的脸总是让我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欲望,想要让她痛苦,然后再好好地安慰她,让她的全部情感都围绕我,为我而哭,为我而笑。
我开始教导她阅读,并且经常亲吻她的嘴唇——当然是在不被他们发现的时候。她娇嫩柔软的嘴唇总让我想狠狠蹂躏,但又怕她太过疼痛。
18岁的时候,她7岁,像个娇嫩美丽的洋娃娃,然而性子很烈,只听我一个人的话。这总是让我很满足。
阮凝之说得对,总是等待的人,几乎都是输家,比如广云。
我用我的耐心,蚕食着她的纯洁。
可是这个时候父亲突然要我去英国,要我得到了学位才能回来,而且必须是双学位。
这时候对于那种纯纯的亲吻我已经完全不能满足,对于她经常的提问也有些厌倦,我甚至在想,布下那张网之后,我自己是否可以逃跑。
于是我爽快地同意了,这是长子应尽的义务。
那3年半我相当堕落,除了成绩一直无可动摇之外,我的一切都只是丑恶。
大学是个相当不错的学校,里面那些愚蠢的旧贵族在内心还是歧视着我,因此我更加高傲。
那些表面上看不起我的千金小姐们,暗地里却是万分积极地向我投怀送抱,享受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她们在我眼里只是玩物,不过也许我也只是她们眼里的玩物。
快回来的那一年,发生了两件事。
我在一个冬季,在哈罗得百货附近的巷子里,救下了江城,而他也在随后黑帮施展的报复中救了我。我们成了兄弟,后来一个势头压过父亲产业的集团,就是我们合作的结果。
另一件事情就是一个和我上过床的女人怀孕了。她跟我的时候是第一次,但是谁知道后来怎样,她赌咒说那是我的孩子,安全套毕竟是有着不安全比例的,所以我相信了,也亲手把她送上了手术台——在江城的帮助下。
她大约是爱我的吧,一个高贵的公爵小姐,难以想象哪,我摇头,点燃一支烟,微笑面对她的诅咒。
让我下定决心回国的,是湘灵日渐陌生的口吻,这让我非常不高兴。
回国之后的现实更让我相当生气:10岁的她甚至把开始发育了的身体紧紧贴着广云。
于是我又慢慢地开始了那个诱捕的计划。
我不能等待的,因为等待,意味着一无所有。
她16岁之后的那天,我终于没有克制住,并且我乐于见到这个结果。
我掠夺了她的纯真。
我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