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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听话。以后你哭我也不管了,只剩下今天了哦,以后我们再也不能回这个家了。”
静奈这才放下兔子玩偶,起身下床。
下了楼,三人走进了父母的卧室。这是事件以来功一第一次好好地打量这里。虽然之前有跟着刑警进来过,但当时他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这间卧室也是家里的客厅。一日三餐也是在这里。这里有五人围坐成圈的餐桌、有佛龛、有电视。壁橱里有暖炉,每逢冬天爸妈就取出暖炉,把风扇放进去。
父母遇害的痕迹已经没有了。小学的老师、PTA的工作人员在警察的允许下清理过了。即便如此,功一还是觉得血的腥臭味挥之不去。
静奈走近塔子的梳妆台,坐了下来,伸手拿起口红和粉盒。功一回想起她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妈妈化妆时的画面。
“可以两个都拿走哦。”功一说。
“真的?但是……”
“一个是我那份,静替我拿着。”
静奈轻轻点了点头。
泰辅望着父亲的手表,一个金色的古旧的表。“这可是高级货呢。”幸博总是这样炫耀。
“我可以拿这个吗?”泰辅问。
“可以啊。”
“哥哥你拿什么?”
“我已经想好了。”说着,功一拉开佛龛的抽屉。
一本笔记本躺在那儿,就是那本记着菜谱的笔记本。取出后,功一“嗖嗖”迅速翻阅了起来。泛黄的纸上写得密密麻麻的。
“我只要这个就好。”功一对泰辅和静奈说,“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出爸爸的味道了。”
新年临近的时候,萩村想,不详的预感好像要灵验了。
洋食店夫妇被杀事件以来,已经过了近半年。不用说,案件还没有解决。凭着最大的线索——那幅肖像,搜查队调查了将近2000来人,仍一筹莫展。
夫妇的借款的详情也不了了之了。只查到了案发前不久夫妇名下的帐户里取出了200万现金,根据银行的证词,确定是本人前来取出的。
这笔现金目前不知所踪,很难想象是取出后碰巧被人抢走的,怎么看来都应该是犯人拿走的。应该是他事先得知夫妇筹集了这笔现金,然后趁夜潜入犯罪。问题是警方不知道犯人是谁,更不用说夫妇为何要筹这么多钱了。
不管在有明家附近如何调查盘问,警方仍一无所获。
事件过后一个月,搜查队员的脸上开始浮现焦虑的神情。这类案件能否早日破案全看最初的搜查。警方虽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连日调查取证,但仍毫无头绪。这种情况下,他们越来越焦急也合情合理。
有时,一脸疲惫的搜查一课刑警回到警局,望着墙上贴着的肖像,叹着气说。
“这画真的像吗?”
听到的瞬间,萩村浮出了不祥的预感,这案件不会永远都悬而未决吧——
日复一日,搜查本部的空气愈发沉重了。新的一年到了,透过广播听着警察局长的新年致辞的一周后,管区内发生了新的案件。横须贺高速公路出入口附近的空地上发现了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她生前遭受了粗鲁对待,脖子上留下了用细线勒过的痕迹。从一旁的草丛中找到了死者的手提包,里面的钱包不翼而飞了。警方从包里找到的免许证很快就辨明了她的身份,是在附近的超市工作的女性。在回家途中,受到了不明者的袭击。
随后,萩村他们也参与了此案,像上次一样,负责去附近调查问话。听完上司的指示,他想,这下要从那个案子中抽身了吧。
当然,横须贺警署里留有洋食屋夫妇遇害事件的搜查组,但人员已经被大幅度削减了,现在大约只剩下20来人。而且,那也仅仅是名义上的,警署里几乎看不到搜查一课人员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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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萩村和柏原一起加入了搜查本部,但事实上他们也只不过是空等情报上门罢了。
某个寒冷的夜晚,结束调查后回家途中,萩村和柏原走进一家小小的关东煮店。超市女职员遇害事件快要结案了,他们逮捕了一个和被害者同校的男性。从被害者的同级生那得知,那男人总是缠着被害者。在丢弃的包上也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那男人的指纹。
萩村情不自禁地感叹着:要是每个案件都能像这样简单地破案就好了。
柏原听出了言下之意,曾经为了“有明”的案子他们四处奔走。
萩村一边用木筷子捣碎土豆,一边颔首。
“确实证据也不多,只有那张肖像和猜测是犯人留下的那把伞。深更半夜的也没人目击到。怎么会什么线索都查不到哎。如果确实是熟人犯罪的话,打听一下有明夫妇的周围,应该不可能没发现啊。”
柏原边倒着啤酒边摇着脑袋。
“即使这么说,找不到也没折。你知道我拿着那张肖像问了多少人吗?”
“我明白,你比谁都投入。正因为这样,才更不甘心啊。”
“我可以担保,犯人肯定不是熟人,和他们一点都不认识。凡是有来往的人,我一个不漏,都问过了。”
“但不是熟人,深更半夜会被请进家里?”
“的确不可思议啊。但我连夫人之前的男人都问过了。”
“听说了,不过一无所获。”
“没错。特地不远千里赶过去的哎。”柏原咕嘟咕嘟喝起了啤酒。
事件发生后的两周左右,塔子的过去引起了搜查人员的注意。因为从夫妇周边都没找到有用的情报,他们就开始入手调查两人的过往。他们注意到两人并没正式注册结婚,而且双方都带着孩子。功一和泰辅是有明幸博的亲生儿子,他们的母亲在生泰辅的时候难产死了。而静奈是塔子的女儿,户籍上并没有爸爸,也就意味着她是私生女。
塔子曾经在横滨接客时和一个男性茭往过,然后怀了静奈。据和塔子一起工作的女性说,对方是某企业的员工,已经结婚生子了。即便如此,塔子还是选择生下孩子独自抚养她。
塔子姓矢崎,静奈跟着她姓,但在学校使用有明这个姓。如果和哥哥他们不同姓,会引起周围孩子们的狐疑。
为何有明幸博和塔子没有注册结婚呢?答案恐怕是塔子过去交往过的那男人,也就是静奈的亲生父亲的关系吧。
他说,塔子决定生下孩子的时候,答应他不会拿孩子要挟,同时,他要支付一定的赡养费直到孩子成|人。不过一旦塔子结婚,赡养费也随之停止。
看来塔子不想白白失去这笔钱,就暂时搁置了和幸博结婚的事。幸博可能也觉得没必要这么匆忙结婚。
柏原前去问话的时候,那男人抱怨道:“我都不知道塔子和洋食屋店主的关系。那骗子,骗了我这么多钱。”但调查结果显示他已经一年多没支付赡养费了。
柏原问他有没有打算收养静奈,他立即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是塔子自己要生下来的,我可没求她。孩子我一次都没见过,都不知道是不是我亲生的呢。”
听到这些话,柏原很有揍他的冲动。
看来他和这个案子应该毫无关系。但是,对复杂的人际关系兴趣满满的搜查员仍锲而不舍地调查着他,结果自然是白费力。
“你知道吗?最近,神奈川县警局成立搜查队的案子破案率几乎是百分之百,远远超过东京和大阪。”
“第一次听说呢。”
“‘有明’那案子会怎么样呢?”
对于萩村的询问,柏原阴着脸陷入了沉思。
“还会怎样?过了三年,还记得这案子的大概也就我们和孩子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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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村叹了口气说:“听起来真糟。”
“我也不愿这样说。”说着,柏原一口饮干了啤酒。
很遗憾,这个预言成真了。别说三年了,一年后,警局内就没人再谈起这个案子。虽然县本部还在继续调查,但萩村他们从未听到丝毫进展。
光阴荏苒,渐渐地就连萩村也淡忘了那三兄妹。
泰辅被摇醒了,他四下张望了一番,看到功一站在自己的身旁。
“你在干吗呢。不是说了先把作业做好么?”
“啊,不小心睡着了。”
他吸了吸嗒拉着的口水,看到摊开在桌上的笔记本上已经湿了一滩。
“真拿你没折,我来帮你做吧。”
“诶,真的?太好啦!”
“只有今晚哦。你快去准备准备。”
“已经差不多了,从昨天就开始准备了。”
泰辅爬到了上铺。泰辅睡上铺、功一睡下面。从进孤儿院的开始就没变过。
泰辅拎着帆布包爬了下来,功一拉开另一张床下铺的帘子,一个胖男孩正开着台灯看漫画。
“刚,白天跟你提过,我和泰辅要稍微溜出去一会,像以前那样帮下忙,拜托了。”
被称作刚的少年扑闪扑闪地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
“大半夜的,你们去哪里?被发现了会挨骂哦。”
“和你无关。成功的话再请你吃拉面。”
刚开心地点点头,食堂大妈总会特别预先帮他准备一大碗。
功一打开窗户,观察了一下外面,然后转向泰辅,点了点头。
“OK,机会来了。”
泰辅把手伸进床底,拉出事先藏在那的尼龙绳。第一次用的时候,泰辅很害怕,现在已经相当习惯了。
他把绳子绑在床脚,然后扔到窗外。戴上手套的功一把8形环的登山用具一头挂在腰间,一头扣在绳上,“嗖”地纵身跃上窗框。
“我先下了。”说着,他便顺着墙滋溜滋溜降下。
“好厉害。”刚由衷感叹着。
我也很强哦。泰辅一边想着一边踩上窗框。窗框离地面大约5米。泰辅尽量不往下看,稍稍有些不灵活地往下降。8形环的使用方法,当然是功一教他的。
平安落地后,他仰头对着刚挥了挥手,刚开始回收绳子。
“不知道静顺利不顺利。”泰辅说。
“不用担心。”锁着,功一走了起来。
他们沿着墙角来到了停放自行车的空地,静奈已等在那,针织毛衣外披了件羊毛上衣。
“好慢啊~冷死我了。”
“来得好早啊。”泰辅说,“怎么出来的?”
“我又不能像你们一样用最原始的方法。”
“对河川暗送了秋波吧。”功一嘿嘿笑道:“明明只有初一。”
河川是位大学生志愿者,负责晚上的巡逻工作。
“管他呢,我们快走吧,好冷。”
功一和泰辅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全是功一弄到的车子,他说用打工赚到的钱买的二手货,真相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