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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说,“如果这一切都是演戏,也是经过相当刻意安排。”
“你说的对。”本多雄一进入厨房后首度望着我,“当然,若是东乡先生,这点安排对
他而言不算什么。”
“你和东乡先生相处也很久了?”
“从开始踏进戏剧圈就一直当他的出气筒。”一边的水烧开了,他边倒进热水瓶边问,
“你觉得会是谁?”
当然,他指的一定是凶手!
我默默摇头。
本多也只是默默领首。
我想到雨宫京介的事。虽无特别根据,但以印象而论,那男人最为可疑,看他沉郁的神
情虽完全感觉不出会是凶手,不过对戏剧专家的这些人而言,靠外观判断毫无意义。只是,
尽管事态己变成如此,我还是希望认为是演戏,因为——如果雨宫是凶手,观众大概会不高
兴吧……
不是雨宫,那就是田所义雄或中西贵子了。
爱慕元村由梨江的田所义雄是那样冲动的想打电话,照理应该可以剔除于外。若非我和
本多制止,他大概真的会打电话吧!
实在不能认为凶手自己会揭穿这并非演戏,而,如果这是东乡阵平安排的诡计,打电话
形成扮演凶手角色之人破坏东乡的指示,都是难以想象的事。
不,也不见得一定这样。
尽管看样子真的想打电话,其实也许早就识穿一定会有人制止,这样的演技,田所义雄
也能够演出的。即使是由梨江的事,或许也只是为了掩饰自己身分而假装对她强烈爱慕。
我感到轻微头疼了,似乎整个头都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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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不在现场证明的事。”本多雄一说着,食指按在嘴唇上,“请暂时这样……说出
的时机交给我判断。”
“没问题!”我边回答边心想:为何会如此惦着这件事呢?只要讲一次就够了。
另一个水壶响起哗、哗声,我关掉瓦斯炉开关。
没有人对吃方便面抱怨,连第一天晚上要求吃牛排的田所义雄,现在也只是茫茫然的等
待三分钟。
吃方便面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各自拆封,不必担心被人下毒。
我们默默望着置于自己面前的碗面。若有人从旁边看到我们五个人这种姿势,一定会感
到既滑稽又有点恐怖吧!
不久,时间到了,各人好似在做已经决定的工作般马上开始吃面。尽管看起来全无食欲
的样子,不过一旦开始吃,手和口却机械般的动着,不到十分钟,晚餐己告结束,没有人提
及好不好吃。
见到这种情形,我心里在想,如果一切都是东乡阵平的策略,我就必须对这位导演重新
评价了。本来截至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人真正成为推理剧的登场人物,但现在不管情愿与
否,皆己完全沉浸在其气氛中了。
我也是一样。
第四场 餐厅里
“冲一壶茶吧!”本多雄一摆上五个茶杯,同时在茶壶内注入开水。
“我不要,总觉得好累,连喝茶都懒了。”留下大半碗面的田所义雄说着,站起来,走
向已经成为他的指定席的休息室的长椅,躺下。钝重的动作充分表现出他在精神上的疲累程
度。
剩下的四人无言的啜饮本多冲泡的茶。
“我可以问一件事吗?”不知是否无法忍受漫长的沉默,中西贵子斜眼望着男人们,说
。
“假如真的发生杀人事件,那么是否一切皆为谎言呢——包括东乡先生集合我们来到这
儿?”
“大概应该这样认为吧,”本多回答,“以凶手的立场,是有必要将我们聚集在一起,
所以假冒东乡先辈名义,写信叫我们来到这处山庄。”
“若是这样,则凶手本人应该没有东乡先生寄给他的通知函了。”贵子双眼圆睁,“各
位一定都带着那封通知函吧,大家拿出来看看,没有的人就是凶手。”
虽然她很激动的说着,可是三位男人的反应却很迟钝,只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继续默
默喝着茶。
“怎么啦?为何不回答?”自认为想出妙策的贵子,显然非常不满了。
“拿出来倒无所谓,只是白费工夫。”本多代表男人们,说。
“为什么?”
“想想看吧,凶手会没有这样程度的准备吗?那封通知函是打字稿,亦即,凶手只要再
多替自己影印一份就行。”
其它两人也颌首表示赞成。
贵子似找不到反驳的话,嘴唇蠕动着,却如蛤贝般再度紧闭。
周遭又被沉默笼罩。本多雄一再注入开水于茶壶,所以中西贵子站起来,拿着所有人的
茶杯走向他。
“我曾试着分析过。”不久,久我和幸开口。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转头望着他。
“我先假定这并非东乡先生的安排,而是真正杀人凶手的计划,而从头予以分析其计划
,因为我认为如果这是东乡先生的安排,并非现实发生的事件,一定会发现某处有着不自然
的情形存在。”
“别使用分析这样高水平的名词。”本多略带讽刺的说,“结果有何发现?”
“只知道,假如这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所布置的陷阱,凶手是经过非常巧妙的计算,甚至
能称之为完美。”久我和幸叹息,缓缓摇头。
“别径自下论断!能说明理由吗?”雨宫京介眼神严肃,说。
“我马上说明。首先,凶手企图集合所有试演合格的人来这山庄,在此杀害目标人物,
那么,他会怎么做呢?”
“就是寄出那封通知函给所有人。”贵子说。
“不错。但是现在仔细分析,那封通知函里有这么一条,亦即不得告知别人、不接受询
问问题、迟到或缺席者丧失资格。依看法的不同,这意味着没有人知道我们来到这儿,亦即
,凶手能不受任何人打扰而专注于目的的达成。”
“东乡先生一贯是秘密主义者,会写那样的信也毫不足奇,何况是为了磨练我们的演技
。”雨宫京介说。
“没错。但,能再多听一下我的假设吗?”久我喝一口茶,似在润喉,“凶手借着寄出
冒用东乡先生名义的信,将我们集合于这处山庄,可是,凶手有几个问题必须解决,第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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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来到这儿的我们不会和东乡先生或外界的人连络,第二是,虽然东乡先生未来,却能让
我们乖乖留在这儿,第三则是,即使是一次杀害一人,其它人也不会慌张骚动。”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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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一想,的确很多问题。”本多雄一喃喃自语。
“是的。不过凶手却想出一举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就是用限时信寄达的那封指示信。
‘现在戏剧己开始,你们是登场人物,不得与外界连络,自己创作剧本、排定角色’……乍
看是东乡先生所下的指示,其实乃是凶手的策略,因为如此一来,第一项问题的和外界连络
已不必担心。当然,第二项问题也同时解决了。
“至于第三项问题,凶手在杀害笠原温子后,将尸体藏入古井中,再留下意味着笠原在
游戏室被杀的指示书。其它人读了纸条既不会惊讶也不会骚乱,因为只认定戏剧终于开始。
“所谓的杀人状况,并无人觉得意外,因为置于书橱内的那些推理小说已经让我们有了
心理准备。”
“也就是,那些书中隐藏着凶手的企图?”一边叹息,中西贵子问。
“若是这样分析,会发现一切都经过慎密的计划予以安排。笠原温子成为被害者角色时
,大家调查过出入门户,但到处都贴着‘自内侧上锁,雪地上没有脚印’的纸条,那也并非
无法解释成是为了诱导我们的意识远离藏尸的古井。”
似在窥伺大家的反应般,久我住口了。之所以没有人说什么,应该不是不赞成,而是正
好相反吧!
“如此一来,本多发现那个花瓶对凶手而言乃是重大的错估了?如果没有那东西,我们
现在仍笑着在享受推理剧吧!”
“你的推理的确有一套。”本多雄一紧咬下唇,“当然,必须一切并非东乡先生设定的
推理游戏。”
“问题就在这里。”雨宫京介不甘心的说,“久我所说的确实有道理,感觉上似真的有
杀人凶手暗中活跃一般,但,也许东乡先生早就预估到我们会这样想了。”
“的确是这样没错。”久我承认了,“不过,让我再补充一点。”
“是什么?”
“如雨宫所说,不论演变成何等深刻的事态,只要没发现尸体,皆无法断定是现实发生
的事件,因为这一切有可能完全是东乡先生安排的圈套。可是,若改变另外的看法,也能说
这是凶手的计划中最高明之点。
“这到底是推理游戏呢,或现实发生的事件呢?如果未能理清,我们不会向东乡先生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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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也不可能报警,亦即,那封限时寄达的指示信中最后写的‘一旦和外界之人接触,或以
电话连络,立刻取消试演合格的资格’,发挥了最佳效果。”
“凶手极其巧妙的抓住我们身为演员的心理。”
“别再说了。”中西贵子翻白眼,“不要用那样肯定的说法。”
严肃的语气似令久我有些狼狈。
“这只是假设若现实上发生杀人的情况下,不过稍欠考虑,对不起,我道歉。”
但是,他道歉并不表示他的论点被推翻,所以大家都像牡蛎般的紧闭着嘴。
“很遗憾!”不久,本多雄一叹息的说,“好像找不到能反驳你意见的材料,若要勉强
解释,或许只能说你刚刚所讲的那些话,东乡先生早就预料到。”
“是有可能。”
“但,若说凶手预料到我们不会和任何人连络……”中西贵子蹙眉,用双手拳头轻捶太
阳|穴,“讨厌,这太可怕了,我觉得自己的脑筋都快有问题啦。”
“反正,只是空想也没用。”雨宫京介说着,重新凝视久我和幸,“我认为你刚才的话
全部具有妥当性,就算视为真的杀人凶手所计划也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