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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提醒夏寰的是,带着喷子,就像带着刀出门一样,出鞘必见血,将呼唤更多的不详之事。
「我知道。但是有时候看到它,也可以有喝止的效果。要是那家伙打算对谁不利,我想送他的手脚一、两颗子弹,可以让他被毒品泡成福马林标本的脑子,稍微清醒一点。」
「你已经知道这家伙是谁了吗?」上头又没有署名。
「哼,我夏某敌人虽多,但像这种疯狗似的到处咬人、走投无路的家伙,不是早就解决了,就是还住在别墅(牢)里面……只有一只被放出来没多久,我想八九不离十是他了。你看看那种潦草发抖的字体,像是正常人吗?想跟他讲道理,除非先帮他换脑袋再说。」
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土豆仔也不强求。「还是请夏哥你多小心。」
「走了!」
点个头,夏寰一呼百应,从旗下几间公司里召集来的兄弟们,纷纷坐上各自的车子,紧跟在夏寰的黑头轿车后,朝着堤防道路前进。
在不熟的复杂道路中摸索着,夏彪看见了工厂招牌的时候,他的手机已经响了不知几百声了,来电显示这二、三十通电话都是同一个人拨打的。
「喂,我夏彪。」
下车前,他终于把电话接起来,电话的另一头停顿数秒后,像是转接到扩音器中,发出了带有回音的怒骂
「老头,你跑哪里去了?!」
「这年头还真是变了,我以为儿子应该给老子管,想不到活到这么老,老子居然反被儿子管制行动了啊?」
「你是不是去逞英雄了?告诉你,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本来也不打算去理那种废物,你就放着他不要去理会就是了!」
哼,所以说这些毛头小子就是不懂。小灾放着不管是会酿成大祸的,像这种威胁的东西,趁它没变本加厉之前,先摘掉灾厄的根芽,比事后去收拾要容易多了。
这种躲起来寄信威胁的家伙,他看太多了。不敢露脸,代表没种,通常都是那些没什么骨气的家伙。
这种人,只要狠狠地教训一顿像是断他几根手指,或鼻子、眼睛,身体的哪一部分都行,只要让他吓破胆,马上他就会痛彻心徘地悔悟,胜过任何神丹妙药。
要夏彪来说,用几根手指就能救一个废物的命,那个废物还该感激他呢!因为要是让夏寰来做,那绝对不会比他这个老爸手下留情多少的。
「我不知道你在讲啥,我去哪里做什么事是我的自由。等我代志解决,自然会回去。叫你手底下的那个煮饭的,帮我把面热好就对了。」
()
「阿爸」
喀地切断通话。夏彪想了想,索性将手机关掉迈出一在和人谈判的时候,手机一直嗡嗡响的,吵都吵死了。
下了车,看着面前庞大的废弃工厂。过去似乎是个机器模具的铁工厂,但是一场大火过后,剩下的就是破破烂烂的铁皮、焦黑的墙与废弃的各种工厂模具零件。可能是太大、太重,所以小偷还没把脑筋动到这里吧?
夏彪跨过了一条禁止进入的黄|色胶带,踏在满是铁屑与泥灰的地面,一步步地深入工厂内。
「喂,谁要找夏寰的?给我出来吧!」
越是往内,越是漆黑。
渐渐地,到达了阳光无法探入的地方,夏彪的身体跟着隐没在工厂的黑暗角落中……
策劃了那麼久,設計了那麼久,如今一下子就要結束,真是令人捨不得呀!體內有股難以宣洩的惆悵感。
但是,還洠в小⑦洠в校嬲叱边洠в械絹砟兀
從現在開始,才是他們夏家父子的地獄階段,也是他最為享受的一刻──呵呵,哈哈哈哈……有比這更具娛樂效果的精彩好戲嗎?
來了,來了。
他身子前屈地望著車內的小型監視器畫面,架設在場地中的耄午R頭捕捉到了大批人馬──七、八台車子掀起陣陣煙塵,將狹的廢棄工廠入口給包圍起來的樣子。
此起彼落的車門開闔聲中,主角終於堂而皇之的登場了。
瞧瞧,不過是個角頭老大=流氓的兒子,卻敚С鲆桓笔澜绮仍谖夷_下的囂張姿態,多可笑。
殺氣騰騰的臉色,不就是個逞兇作惡之徒,到底有什麼好暢秋(囂張)的?
噢?真是意外,這傢伙竟在西裝底下藏機關啊!那個皮套袋裡裝的,不會是玩具槍吧?
咂了咂舌,自言自語著。「我是不是太看得起你了?你是那種洠в袠尩谋Wo,就怕會被暗算的膽小鬼啊?夏寰。」
或者,有另一個可能性。
「也許我铡辛四愕男愿瘢銢'有想像中的那麼衝,不是一頭看到紅布就只會往前衝,不知後退的蠻牛,你還是有謹慎、智慧的一面……嗎?」
呵呵呵,無論是哪一個答案,這讓這場撸蚋腥ち恕
畢竟整場撸虻内A家已定,不會改變,什麼好期待的了,但是能讓他感覺到愉快和享受的時機,就是像現在這一刻。看著每個人按照他撰寫的劇本在移動,走在他畫好的棋盤上,任他指摚Аao縱與玩弄。
──這給他無上的快威,彷彿是至高無一上的神一樣。
看著畫面中的男人,威風凜凜地朝手下們下令、指引那些弟兄們四散開來尋人的模樣,他不禁伸出一指,在男人的臉頰上畫著。
「哭吧、叫吧、痛苦吧,這是我為你和你父親獻上的驪歌,好好地聆聽啊!呵呵……」
男人接近了那輛靜止不動的車子。
他父親的車子。
椋Ц孰p眼,他依稀可以聽到男人墜入地獄的聲響,唇角揚起了一絲靜謐、模仿神佛的慈悲微笑。
「夏哥,那輛車!」
張望的眼,立即隨著那一指,往斜前方看去。
腳,不需要任何命令,飛奔了過去。
()
那輛車,洠уe,是阿爸的。
還洠в斜寂艿杰囬T旁,已經可以看到了。靜靜地,車子裡面一動也不動的人影,直挺挺地坐靠在瘢傋奈蛔印
心臟,停下弓。
前一秒撲通撲通撲通急促跳動的心臟,恐懼、緊縮了起來;前一秒還耳嗎得頭痛的暴跳血管,不再亂竄了。
前一秒,跳到了下一秒。
逆流的冷汗,自鼻管衝向淚管。沸騰的熱血,從頭頂衝下了腳底,啪嚕緡}的腳步,在眼睛見著那不動的身埽幔絹碓椒怕
終於,其他人搶過了他,先抵達了那輛車子。
七嘴八舌地喊著「老先覺!」、「夏老!」的手下們,急忙地將門打開。
──滴答、滴答的血隨著開啟的車門,墜落地面,形成一朵朵的紅花。僵坐在位子上的老人,一手無力地垂下,晃了晃。
完全停下了腳步,雙膝一軟,跪下。
「阿……爸──」
淒厲地、發自內心的嘶吼聲,在空中久久、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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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從眼鏡仔口中聽到噩耗時,英治一時還無法接受,頻頻地說道:「不可能,早上他還要我幫他買 『 麥噹噹 』 早餐,說這樣下次孫女從美國回來的時候,他這個阿公才不會和孫女有文化水溝……他那麼開心地啃著薯條、咬著漢堡,怎麼會……」
不,世事無常,他這一天到晚在為病人與天拔河的醫生,又怎會不知道?但是知道並下意謂著它發生的時候,衝擊會減低多少。
「等一會兒夏哥他們就會從警察那邊回來了,可是……不知道老先覺的……會不會一起回來?因為警察那邊……」
死於槍嗎的話,不可能跳過檢眨且魂P。或多或少都得延铡畟幾日,等蒐證及確認死因的程序結束之后,才有辦法迎回老人家的遺體了。
「老家那邊的,有人通知了嗎?」
「夏哥說他自己來。」
想到接下來夏寰還得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問睿⒅蔚拿碱^不由得深皺。
這和過去送走摯友阿超的時候截然不同,一個個龐大而嚴峻的挑戰,隨著老人家的突然辭世,將接踵而至,他們可能還未有充分的時間為老人家悲傷,就得先處理這一個又一個迫切的問睿恕
其中最大,也是老人家驟逝的消息一傳出去之後,便得馬上應付多方揣測的問睿闶签ぉふl將接下老人家的位置?誰能填補在道上舉足輕重的老人家走后,產生的莫大空洞?
一場茶壺裡的风暴於焉形成。
處理好了,大事化小,一切無恙;處理得不好,很有可能會造成台面下的權力鬥爭,勢力的崛起與傾圮。
至親的長者永恆地離開,已經是難以承受之痛,再加上這些問睿难沽Χ嫉糜上腻疽患缈钙鸩粫e,讓英治既是悲,亦是憂。他不擔心夏寰處理不了這些事,他憂心的是……
「啊,回來了!」
聽到外頭陸陸續續傳來的許多車子熄火停下的聲音,眼鏡仔趕緊走向門口,給夏寰等人開門。
率先走進門內的夏寰,臉龐、髮梢沾著塵土與鮮血,衣服也處處是乾掉之後的血塊與泥巴。
「治喪委員會暫時先設在這裡,告知重要幹部一個小時後集合。」
進門後,他依然低聲吩咐著身旁的陸禾琛需要處理的事項,看也洠в锌从⒅我谎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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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哥,可以改成三小時嗎?」
「為什麼?」
「呃……現在是上下班時間,有些幹部很可能會受到影響,無法那麼快趕過來。」陸禾琛也少見地面露緊張。
夏寰面無表情地凝視著他。
「不行的話,那就照夏哥的意思,我會請他們全速趕過來。」忍受不了被凝視的压力,禾琛幾十秒鐘後便放棄,道。
「……你說三小時,那就三小時吧。」夏寰摚Я讼率郑f:「我上去盥洗一下,一個人靜一靜,洠颤N事不要來打擾我。」
甚至連經過英治身畔,也默默無語,視若無睹般地走過去。
──這意思……是要我別管他?
英治眼神追著他的背影。按照夏寰的意思,讓他一個人獨處是正確的嗎?還是不顧夏寰的意願,聽從自己的直覺,陪著他度過這一關才是對的?
「 歐陽 醫師……」
陸禾琛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地說道:「夏哥就拜託你了。當他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時候,誰都不敢捋他的虎鬚,但我知道你不一樣,請你給夏哥……依靠。」
不是安慰,而是依靠嗎?
英治微一頷首,斬斷心中的遲疑,追著夏寰的步伐上樓。
上一次阿超走的時候,夏寰的力量支撐著他度過,這次他怎能默默地束手旁觀,放任他独自在痛苦中煎熬?生不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