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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的覆辙。但你可以,因为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一个坚强的人在背后支撑着你。你做得到,你就得做,再推推托托,你就是让你阿爸的名声蒙尘,让你阿公留下的组织受辱。把全宇盟收起来,专心在近海帮吧。」
「……」夏寰的表情,有怅然若失,也有绝不逃避的决心,已经没有什么好挣扎的了。「是,我会照阿母的意思去做。」
她执起儿子的手,交到黄虎手上。
「请你看在阿彪的份上,好好地……指导阿寰,虎仔。」
黄虎早已经听得老泪纵横,不停地点头说「我会」、「我一定会,大嫂。」
其他兄弟们也是哽咽的哽咽,啜泣的啜泣,私底下扼腕的也扼腕着。总之,在夏陈香关键性的一番话过后,争论与企图崛起的野心家们也不得不承认输给了大嫂的魄力与决心,改而同拱夏寰为帮主。
这场讨论接班的会议暂时告一段落,决定出近海帮第三代帮主这个最重要的议题之后,其余的问题都必须等未来慢慢消化。一些不满者,相信短时间内都还会按兵不动,观察新帮主的表现再说。
「新帮主,你加油吧。」
会议室中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剩下了夏家两兄弟。夏宇重新替老哥泡了杯咖啡,放在他面前。
「干么?我这可不是挖苦,是佩服。虽然以前我动不动就骂你臭老哥,很爱和你顶嘴,但是……我知道现在你有多辛苦,未来又得面对多少的麻烦。」夏宇吐吐舌头说:「我能帮得上忙的,也会尽量帮忙。」
「阿母说要搬离台湾,你就在美国好好地照顾她和孩子吧。台湾这边的事情,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低沉地说。
夏宇想到半年前返台时,自己好不容易取得双亲的同意,给夏美和自己几年的时间,在她童年的阶段能过着普通生活起码摆脱黑道世家的身分,用不着保护跟前跟后,可以享受更无拘无束的童年。
谁晓得才半年,又遭遇这番巨变。
「反正你身边还有英治哥,我是不会太担心的。阿母一定也是这样想,才会在你的背上推这一把。」
但夏寰却沉默不语了。
老哥不会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英治哥拖下水吧?
真是的,何必多想呢?人家英治哥一定早有觉悟了吧。没有下定决心要全盘接收这些麻烦的话,怎会和老哥在一起这么久?要是这种时候才想到要保护英治哥,夏宇都想骂臭老哥那当初又何必对英治哥出手呢?出手了、也认真了,才来担心英治哥受不受得了这些,会不会太晚、也太自私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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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话,在老哥心里何尝没交战过?否则以老哥的性格,哪会这么惦惦不说话。
「那个……」
几名散发出他们兄弟最讨厌的公务员味道的中年男人,站在会议室门前。
「方便谈一下吗?夏先生。」
「你们是谁?」
秀出了警微。「刑警局侦一队小队长……负责侦办此次夏彪先生的命案的,敝姓萧,这几位是我的属下。」
「找我有什么事?」
自称姓萧的小队长善意地一笑。「主要是打声招呼。上头的人很注重这案子,请夏先生放心,我们将会倾全局之力尽快地侦破此案。」
「希望你们有时间到这里致意的话,能快点告诉我凶手是谁。到现在警方连我父亲的验尸报告结果都不让我们家属知道,我实在不知道警方有多重视这个案子。」
「报告结果当然出炉了,只是根据检调不公开的原则,目前暂时不方便跟家属透露。但简单地说,令尊是死于头部的枪伤,子弹自太阳|穴洞穿毙命。这一点,其实用不着验尸报告,相信夏先生在第一时间发现令尊时,也已经知道了吧?」
夏寰缓慢地抬眼,冷冷地瞪视对方。
「希望你不要误会,夏先生。警方对此案的重视程度,或许你感觉不到,但现在有大量的警力投入侦办中,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机会,透过法律来制裁此人。」
「你直说吧,不要拐圈子说话。」
萧姓小队长点点头。「那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家属方面提供的线索,真的就是全部的线索吗?夏先生不会故意隐匿关于犯人的重要情报,企图靠自己揪出犯人,并动用私刑复仇吧?」
「你有证据说我隐匿了情报吗?」
「那封信你说你不知道是谁写的,可是信上的口吻分明就像是与你熟识并有冤仇的人。」
「萧小队长,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没有敌人的,你有、我也有。有些敌人会在你面前现身,有些敌人会伪装成你的朋友,更有些敌人从来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他们会躲藏在暗处放箭伤人。你敢说,自己知道每个敌人是谁,也知道敌人的一举一动吗?」
被这话一堵,萧小队长嗫嗫地道:这……的确有点困难。」
夏寰雙手一攤,「我不知道是誰寫的,但我會很熱盏仄诖幸惶炷軓年犻L口中得知這個人的名字。」
「……看樣子,我今天到此的任務已經完成。」嘆口氣,小隊長示意部下們先離去,自己則走在最後。「對了,在我離開之前,還有件事要跟你說,差點忘記了。因為令尊遭遇這樣的不幸,我們研判可能與組織犯罪有關,現在你接任了令尊的位置,也就是說下次你也是可能的目標,所以我們決定派出兩組人馬,二十四小時『保護 』你, 夏 先生。」
挑起了眉。「我自己開保全公司的,不需要條子的保護。」
「別這麼說嘛,保護的人總是越多越好的。在找尋到殺害令尊的兇手之前,我們會緊盯著你的周遭。請多指教了。」留下耐人尋味的微笑後,與屬下們離開。
一等對方走出會議室,夏宇立即氣得朝門外的手下道:「去拿蛠砣鲆蝗觯トセ逇猓
回到室內,還是氣憤難平。「說什麼保護,分明就是監視!怕我們先捉到了兇手會讓警察面子掛不住而已!哥,要不要找人去給他們施壓,逼他們撤回監視人員?太離譜了,我們可是受害人耶,不去捉兇手,卻在我們身邊守株待免!」
「隨他們去好了。」
夏寰拱著手,挑著眉尾。即使警方派出看門狗,也阻擋不了他親手捉住兇手的決心。他們有他們的門路,而兄弟也有兄弟的管道可以走,就看誰比誰道行高,修行好了。
阿爸的這筆債,絕對不能不討回來!
4、
一離開了會議室,夏陳香便將英治找過去。
「伯母……」
坐在曾經與丈夫共度過近半百歲月的百坪套房裡,陳香淡淡地感慨道:「人生這個枺鳎媸遣豢伤甲h。四十年這麼長的-段時間中,日日夜夜的相處,走到頭卻像夢境醒來一樣。轉眼成空。」
她回頭看著英治道:「如果是你。明知走到最後會一切成空的話。還是願意和阿寰走這條逆水而行的險路嗎?」
英治微微地蹙起了眉。
風韻猶存的熟年美婦,以見識過無數風霜的智慧雙眼,瞅著他,又道:「你的話,只要與阿寰分開,之後應該有很多更平坦的道路、更幸福的人生可以選擇吧?你有用不著辛辛苦苦地爭取別人的認同,或是為了捍衛自己理所應當的權益而奮鬥、一下子就可以入手的輕鬆人生。難道你從洠脒^轉換跑道……回到正規嗎?」
「我以為伯母應該是個比我更清楚幸福是什麼的人。」
英治舒開了眉心,或許同樣的話睿龝惶崞鹎f次,但這是唯一的一次,他不但不覺得厭煩,反而覺得高興的。
「您不也是在結婚之初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得走一條平凡女人難以承受的艱辛險路,並且一路走到了最後,不是嗎?從頭到尾都幸福地走完了這條在別人眼中也許不怎麼幸福的道路。」
「你怎麼會認為我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因為您一直是那樣地閃耀動人。哪裡能找到一個活在不幸之中、心力交瘁的人。像您這樣熠熠生輝呢?」
夏陳香挑起了眉,微微揚起嘴角。「原來如此。」
就是如此.這種光輝和花大錢人拉皮整容的美,又不盡然相同。
縱使是滿臉鄒紋,也能有這發自內必的燦爛光輝,即使衣衫襤褸,也見得到破舊鸛衣物底下那神釆飛揚的光芒。
要覺得不幸福,還不容易嗎?每天唸十遍的不幸福,看在你眼中的一切都會變成不幸福的來源。
正面轉向負面、鑽牛角尖的悲觀態度、跌倒之後拒絕爬起來……這些難道只發生在面臨逆境的人身上?
英治認識的人裡面,便不知有多少人在一塊石頭也洠в械缆飞希能自己搬塊石頭來絆倒自己,並說服自己這就是「不幸的命摺埂ⅰ肝沂鞘澜缟献畈恍业娜恕梗彰叵虢o自己一個「不想繼續往前進」的理由。
坦途也好,險途也好。他只是走自己選擇走的那一條路,而不是他人指指點點叫他選擇的路,並一以貫之。
「 歐陽 先生,我是個狡猾的女人,把自己的兒子推下地獄,卻不願意陪著他下去……我打算要離開台灣了。」
夏陳香直勾勾地望著他。
「連我自己兒子的人生,我都不想為他負責。別人家的兒子幸或不幸,我更無法承擔。所以!我也只說這麼一次。這個世界絕對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什麼兄弟仁義的年代結束也很久了,三教九流裡面人渣更多,走錯了一點點的岔路,從此過著生不如死、惡夢般的日子的人也有。
「勸你,要是不想看到地獄,就別打開通往地獄的門。因為有些狀況下 ,你甚至會寧願自己死了,也好過活著受折磨。但,你如果決定還是要陪著夏寰一起入地獄,你要記著後悔和不幸也只有你自己承擔,洠в腥藭a償你,也補償不了 。」
英治的喉嚨一陣緊縮。
夏寰他母親的口吻平靜,絲毫不見半點威茫膽B度,但也越是如此,越能讓人體會到她說出這番話是歷經過怎樣的親身體驗,又聯想起夏寰他父親向他告白的,曾經一口氣失去了全家的過往。
自己能忍受得了那樣的劇痛嗎?──好可怕。心生恐懼,幾乎想退縮。
「多 謝 夫人的勸告,晚輩謹記在心。」
「……你是個有勇氣的人。」
「我的勇氣存量,一定比夫人想像的少了很多。」苦笑。
「……很掙扎嗎?」
「就像手術中要劃下第一刀,不能顫抖一樣,那麼地掙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