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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再也见不到她啦!老的不死,小的不来,天下间新的绝色美女多得很呢!是不
是?”
“对!我中意的一个……”白发郎君用木箸遥指仰止山庄少女,一定比关盼盼更美丽漂
亮。”
四金刚成了真的怒目金刚,推凳欲起,却被少女以手势阻止,及时制止了可能发生的暴
力冲突。
“我不像你呀!”柳思说:“你武功高强,不论是人或东西,中意了拿了就走,拿不到
跑得也快,不会有后患。我没有本事,所以不敢中意某个漂亮女人。小人物瞟人一眼,也可
能遭到杀身之祸。对漂亮女人说句荤话,铁定会被打破头。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呀!”
伴同少女进食的三士绅,也怒目而视跃然欲动。
左家的人说了几句荤话调戏少女,其中之一便被少女用马鞭抽得头破血流。
“这世间本来就是如此,谁强谁就可以主宰弱者的生死荣辱。”白发郎君已有七、八分
酒意,大言不惭地越说越神气,“像我武功高强,有本事,当然可以随心所欲,获取我想要
的东西。”
“包括女人。”柳思也像在说醉话,“你要女人,可以凭武功本事攫取。我要女人,只
能凭劳力赚钱,用工资去换取。所以我实在羡慕你2他娘的,早知如此,在娘胎里我就该练
武功,现在很可能成为雄霸天下的人物,甚至能成为西楚霸王第二呢!”
“你没希望了啦!小子。”白发郎君说,“你说的却是真话,有些人的确是从娘胎里练
起,没怀孕之前,就吃一些有益胎,儿的神奇灵药。所以普通人家,也有所谓胎教之说呢!
你这一辈子不可能练成好武功了,注定了做一个小混混的命。”
“我本来就认命了呀!”
“你替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白发郎君指的是追查九尾蝎之事。
“我会尽力,一有消息立即奉告。”柳思脸上有邪邪的笑意:“我这人颇为守信,当某
些事我认为有承诺的必要,就不会计较对方所采取的手段如何,会尽力而为。反之,如果这
件事我认为不该做,我是不会答应的,对方不管采用何种手段,我一概拒绝。”
“你的意思?”
白发郎君还没了解他的话意。
“你要我替你打听九尾蝎?”柳思放低声音。
“对呀!”
“那是一个即剁碎来喂狗,狗都不吃的货色。好人找他,八九不离十会要他的命。坏人
找他,七八成是找他算账的老伙伴。”
“我……”
“我不管你是好人坏人,与我无关。”
“你好像知道九尾蝎。”
白发郎君脸色一冷。
“知道一些。”柳思淡淡一笑。
“毕竟我是车行伙计,聊算是见过世面的江湖人:你白发郎君还不算恶毒的坏胚;我不
会过问你找他的理由。晤,看来你有麻烦了!”
“我应付得了!”
白发郎君的目光,凶狠地落在仰止山庄的人身上。
那位挨了飞刀的金刚正缓缓站起,手中抛弄着那把四寸柳叶刀,杀气怒涌的虎目,狠盯
着白发郎君。
另一个金刚伸手阻止同伴离座,大概知道同伴腿伤行。动不便,不宜出头讨公道。
“我来!”这位金刚接住同伴抛起的飞刀,离座向白发郎君接近,嘴角噙着令人莫测高
深的冷笑,虎目中神光四射。
“想在大庭广众间撒野,你能得到好处?”白发郎君双手放在桌上,先发制人主动向金
刚打招呼:“我敢,你不敢。因为阁下你不能落案,我能!”
“我只是想把飞刀还给你。”金刚冷冷地说:“失落暗器可是有损声杏的事。”
“哈哈!那是所谓真正名家高手的作风。”白发郎君大笑,“尤其是那些在暗器上,加
了标记表示负责的高手名家,最喜欢卖弄这一套作风,发出去有信心收回来。而我不一样,
我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一流人物,信心不足,就不敢在刀上刻标记,所以我不会硬着头皮拍
胸膛承认飞刀是我的。”
“是吗?”
“对!正是顺便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
“所谓暗器,并不专指可以发射的镖箭飞刀一类小玩意儿。任何可伤人杀人的东西,包
括人的拳脚在内,用之明则明,用之暗则暗。你在别人后面,偷偷摸摸一拳打破别人的脑
袋,你的拳头同样算是暗器,所以也叫暗算。双方交手,任何物品攻击,都不能算是暗器,
你应该懂,是吗?”
“我懂!所以要正大光明还给你呀!”金刚右手徐举,三个指头拈住小飞刀,本来白光
晶亮的刀身,渐渐变成暗红色。
白发郎君脸色大变,呼吸不正常了。
柳思亦眼神一动,但神色不变。
“纯阳真火!”邻桌一中年酒客脱口惊呼,“飞刀在奇功的御发下飞出,十成火候的金
钟罩也抵抗不了,速度必定目力难及,无从躲闪。淫贱,你的末日到了!”
“不见得!”
白发郎君低叱,身形候动向下一挫。
同一瞬间,柳思搁在食桌上的双手一拾,食桌猛地一掀,酒菜杯盘飞抛。
小飞刀插在掀倒在一侧的桌面上,竟然不曾穿透。按金刚所发的劲道,穿透寸余厚的桌
面绝无问题。
白发郎君向下挫的身躯还不够快,只感到背部有物划过,是透过桌面的两寸长锋利飞刀
尖。
他扑下时,食桌恰好贴着他的身躯倒下,不但挡住了金刚的视线,也挡住了飞刀,但透
桌面的刀尖划伤了他的肌肤。
而桌子是如何倒的,他不知道。
不由他多想,贴楼板向前一窜,全速脱身,楼梯一阵急响,飞奔下楼逃之夭夭。
柳思左手端着酒碗,右手握着木箸,坐在长凳上傻傻地张口结舌,盯着侧倒的食桌发
愣,似乎不明白食桌是如何倒下的。
所有的人皆认为是白发即君掀倒食桌脱身的。
“我的酒菜!”
柳思叫苦的语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仰止山庄七人,皆追下楼去了。
中年酒客走近,留心察看倾倒的食桌。
桌的底部另有一把飞刀,锋尖也透出桌面,但仅有三分左右,比起金刚所发射的透桌两
小飞刀,表面上看劲道相差甚远。
“是着地的刹那间发射的,没获得发射的充分距离,所以劲道不足,这淫贼已经是非常
了不起了。假使没有食桌阻挡,那位用纯阳真火御发飞刀的仁兄,性命可能不保。”中年酒
客是行家,所说的估计相当正确,“如果没有食桌阻挡,这淫贼也非死不可。”
“两败俱伤,真傻!”曾经扮村姑少女的一位中年同伴,也在一旁察看。
“老兄,你不感到可疑吗?”中年酒客问。
“有何可疑?”少女的中年同伴问,“在下看不出,有何可疑的地方。”
“淫威既想以飞刀回敬,为何又扳倒食桌,阻挡自己发射的飞刀’?他这种高手,是不
可能犯这种的错误?”
中年酒客提出疑问。
听中年酒客一直把白发郎君称为淫贼,可知必定厌恶已极。
“任何一个高手,也可能有计算错误的时候。何况情势急迫,变化之快如电光火石。想
伤人又想自保,犯错误在所难免。”
“唔!也有道理。”中年酒客伸两指起出一把飞刀。
此时店伙计已七手八脚前来整理善后。
“这个人。”少女的同伴也拔出另一把飞刀,指指已另觅食桌重新叫酒菜的柳思背影,
“似乎不是淫贼的同伙;也许也是臭味相投的淫贼。”
“他是楚都车行的伙计,在本城小有名气,与淫贼无关。”中年酒客是本地人,替柳思
辩护,“淫贼是入暮时分进城的,从风阳来。”
“兄台是……”
“在下姓徐,徐良。”中年酒客说。
“哦!徐州徐家的活报应徐大爷,久仰久仰!在下姓汤,汤辉。”
“这淫贼在敝地一露面,家有美貌大闺女的人都心中不安。”活报应苦笑,“在下有二
个女儿,不得不留意他的举动。老实说,这淫贼如果在本城撒野,敝地真没有人克制得了
他,委实令人忧心仲仲。刚才那位仁兄……”
“他们是仰止山庄的人。练成纯阳真火的那位,是仰止山庄四大金刚之一。”
“哦!难怪。”
柳思在远处角落的一桌,叫来了酒菜埋头进食。
楼上人声嘈杂,酒客越来越多,没有人再注意他,他也不理会其他的人。
他当然知道本城的话报应徐大爷,但毫无瓜葛;他一个小伙计,哪配与本城的爷字号人
物套交情?
匆匆食罢,他会了帐悄然溜走。
曾经扮村姑的少女,是唯一留意他一举一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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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刀客
第三章
当要做某件事,或者准备做某件事时,必须计算得十分精确,才会获得预期的效果;柳
思就是这种计算精确的人,他时时刻刻都在准备应付意外。
他有随时应付意外的理由,这与他在短短的八年期间,所经历的冒险生涯有关。他的冒
险生涯与江湖闯道者差不多,大半日子在生死门进出,在血腥暴力中浮沉。
有时,也与血腥暴力无关。
四年前,他曾经一时兴起,跑到西番边地兰州卫(当时九边之一,属陕西布政司。卫,
指军政府),应征做水鬼。
那是报洪汛的奇特组织,每个人皆是水性超尘拔俗的高于。
黄河汛期以春汛最为可怕,春雨加上冰雪融解,水性极为猛烈,成为最可伯的孽龙,任
何一处地方决堤,死的人畜将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万。
因此黄河下游的防洪工作,必须及早准备,数千里流域,数百万抢救堤防的人兢兢业业
严阵以待。
但千千万万人不能日夜列阵候命,所以预警工作必须周全,水鬼便应运而生。
通常,兰州水位警戒线超出一寸,潼关以下一段河面,水位则升至一丈,增加一百倍。
那是从河套以下一段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