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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恨‘他’,‘他’做得没错。太白楼精彩的这出戏,不仅让纳兰烨断了怀疑我是梦的猜测也一并洗清了我换画的嫌疑。这么个一石二鸟的好计,也只有‘他’能想出。”嘴里虽是赞赏但眸光却满是讥讽,讥讽“他”的无情,更讥讽她自己的认命!
“但是为什么?你的计划明明那么完美,采珠女闫灵儿,无可挑剔的身份,为什么纳兰烨还是会怀疑你?是欧阳戎么?他指出画轴是假,故意地挑拨离间让纳兰烨怀疑你的?还有那画轴为何会变成假的?明明就是我们给欧阳戎的那一幅啊。”
闫灵儿眸光微沉,闫樊说得没错,她的计划明明很完美的,她半年来扮演的采珠女闫灵儿也是无可挑剔,她的唯一的失策就是那幅《美人泪》么?那幅谜一样的画轴,整整一年的研究,她还以为已将它堪破,没想到,在关键时刻,明明为真的画轴却无法显示出藏宝图的真容,白白毁了她堪称完美的计划,让纳兰烨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纳兰烨拿到的《美人泪》的确是我们给欧阳戎的那幅,只是我不知道它为何会在那关键时刻无法显示真容。只能说,我还没完全勘破它。”入住龙门客栈的那一夜,闫灵儿将侍女们请出厢房后,趁着月黑风高的好天气,她拔出自己刺入檀中、百汇二|穴以封住武功的银针后,再用淬有迷|药的银针射晕潜伏在暗处监视她的魑鬼,悄无声息地来到纳兰烨的厢房,趁着刁赋出去而用蝶门改进的迷迭香迷晕纳兰烨,取出纳兰烨藏于枕边的《美人泪》,借着夜明珠,她清清楚楚地看见那条她故意画下的黑线。这幅《美人泪》就是她让欧阳戎暂时保管的那幅,毋庸置疑!
闫樊蹙眉不解,“这画居然连你都没有完全勘破?”闫樊的震惊也非子虚乌有,蝶门传说中能扶邦倾天的梦使,她最擅长的技术就是密写术与破密术。如果连她都破解不了……闫樊突然有些惶恐,“小灵,那画会不会真的有诅咒。”
“呵呵,也许是哦。因为它,费氏一门被灭门,摇光一国被灭族,紫微武帝神秘失踪,天朝没落,乱世开始。百年来,这么一幅画不知已沾染了多少腥血,噬取了多少冤魂。说它是诅咒之物也不为过啊。”
闫灵儿云淡风轻的话却让闫樊闻之悚然,“小灵,我们收手吧,我不希望你再有事。”
“收手?谈何容易。”闫灵儿溢着苦笑,“‘他’不可能收手的,而我们也不可能弃‘他’不顾,不是吗?”
“我……”闫樊刚想辩解,但又停了。是啊,他的确无法弃“他”不顾,“他”是他为了她而认的主,更是他的生死之交,即使两年来“他”变了很多,闫樊依旧无法背弃“他”。而闫灵儿更不可能……他们三人的命运早就捆绑在一起,荣辱与共,生死同行。但是……
“但是,小灵,我真的很担心,我不明白,一年前,我们定下的合作伙伴不是欧阳戎吗?为什么‘他’要让你临时撤换猎物,而且还是安排在纳兰烨的身边?”
“所以你那天冒冒失失地出现?”闫灵儿佯装生气地嗔视他一眼。
是啊,那日的清晨,丑阎突然出现在紫泉河上,贸然向纳兰烨出手绝对不会是授命而来。“他”不会让丑阎做这等毫无意义的事。
“我,我也是突然听说你此次执行的任务对象换成了纳兰烨,我担心你……他……我……”被闫灵儿瞪了一眼,闫樊抿了抿唇,支支吾吾地闭嘴了。
“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嗔视闫樊一眼,闫灵儿不以为意地说道,“不管是欧阳戎还是纳兰烨,他们在我眼里都是一样,他们都只是我蝶门梦使闫灵狩猎的对象罢了。”
“真的一样吗?那个男人,两年前……你们……”
“樊哥哥,”闫灵儿冷然地打断他,“没有什么两年前,我与他早就毫不相干。从我将他催眠清除他那一天一夜的记忆开始,我与他早就是陌路人。若不是此次天权莫名要向玉衡发兵,影响我们的计划,再加上需要窃取天权的传讯密匙,‘他’也不会舍弃欧阳戎这颗上好的棋子,而我更不会与纳兰烨再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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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该提那两年前。”闫樊愧疚地低着头,“两年前”这三个字一直以来是闫灵儿心中尖锐的刺。两年前,中了催眠术的纳兰烨姑且还可以将那些事忘得一干二净,活得逍遥自在,但是她呢?那样刻骨铭心的痛,她想忘都忘不了。
“嗯……”闫灵儿将头侧开,有些事这辈子她永远也忘不了,也没资格忘记,更没资格获得救赎。
*
很快,天际翻起了鱼肚白,渐渐明亮的晨光让沉浸在哀痛过去中的闫灵儿晃过神。“樊哥哥,你赶紧离开,纳兰烨不知何时会回来。到时……”闫灵儿正说着,闫樊再次盈泪的眼眶让她怔住,似瞬间了然什么,闫灵儿轻轻勾起唇角,问道:“樊哥哥这次不是纯粹来看小灵的?”
“小灵。”抽噎一声,闫樊握紧她的肩膀,下着有生以来第一次忤逆的决定,“我们走吧,远走高飞,去哪都可以。”
“远走高飞?”
“对。你不是答应过我吗?你愿意此生与我相伴,天涯海角永不相弃吗?”
“是,我是说过。”反之闫樊的激动,闫灵儿却是一脸的平静,“但是,那一切得等到‘他’完成一统大业。”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还是七国乱世,‘他’要统一星华大陆,任重道远,根本就遥遥无期!小灵,不要再管什么使命、宿命,不要再顾念‘他’了,我们走吧。”闫樊激动地咆哮着。
闫灵儿微怔,拉下闫樊,对他做噤声的动作,“魍魉二鬼就在门口,太大声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不用担心,我刚刚已经让人将他们调走了。风门的魅鬼被柯大打下水,九死一生,所以我趁机假传纳兰烨的命令,让他们沿河去寻找魅鬼来将他们调开,而客栈人和门口的侍女我用凝幻香控制住了,回魂铃不响,他们是不会清醒的。”
“凝幻香?怎么‘他’也来了吗?”闫樊口中的凝幻香无色无味,是星华大陆罕见的药剂,只有熟习催眠术的人才会懂得配置。而星华大陆,懂得催眠术的除了她就只有“他”了,蝶门“已故”的幻使玄封!
“嗯。”丑阎应答着,再次唤着她的名字,将头再次埋入她的颈间,痴痴地呢喃道,“跟我走好吗?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不要再顾及‘他’了……”
“樊哥哥,”面对闫樊的执着,闫灵儿长叹一口气,“小灵说过,你是小灵敬重倚重的哥哥,是小灵想携手江湖相互扶持的哥哥。你应明白。”
“但是,我们明明不是,不是。我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你始终不愿接受我呢?”闫樊低吼着将她越搂越紧,仿佛要将她融进自己的体内般。早在他将她带回家,早在他背着她登上覆雪峰,早在他为救她而毁了容颜,对她许诺要一生一世照顾她时,她就已经将他的心填得满满。
闫灵儿心头窒息,揪缩成团。她很清楚,十二年前,是闫樊将孤苦无依的她抱回家,给了她一个温暖的胸怀,温馨的家;一年后又是他毅然离家,就这么背着她爬上了覆雪山峰;十年前还是他为了救她而遭那火山岩浆灼毁了容颜。自那时起,她研习药理,发誓要还他一张完美无缺的脸,然而在手术大成时,他却自行取刀划破了重塑的容颜……
闫樊一直以为自己只将闫灵儿当做妹妹看待,然而,陪她待在覆雪峰的那一年,她对他的悉心照料,满心满眼全是他时,他终于察觉到了这份兄妹之情在变质升华。容颜对他来说是美是丑并无多大区别,但是,看着她那张倾城绝色的容颜,他才想要一张配得起她的脸。
一年来,两人几乎食同餐、寝同席,两心一意地只想着重塑他的容颜。那一年里,她的哭,她的笑全都是因为他,而她的一颦一笑也都牵动着他的神魂,那刻起,他终于明白,他想要她。即使天下再大,美人再多,他也只想此生与她双宿双栖,与她就这样两人一世界地隐居遁世。他的世界只有她,她的眼里也只有他,那该多好啊。可惜,不是,他爱上了她,但她却没有。他的爱意她拒绝,所以,绝望疯狂之下,他拿出身上的匕首将两人悉心呵护重塑出的容颜划破……
“樊哥哥,这世上并不是只有爱情才值得珍视与追求。在小灵心里,有很多情感,比如亲情、友情,那都是凌驾在虚无缥缈的爱情之上。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友,不是亲哥却更甚我的任何至亲。你是独一无二的,是小灵唯一全心信任与倚赖的人。除了爱情、除了这副身体,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有些痛,她这辈子永远都不想再经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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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六回 局中局(中)
【此刻的她是一只受伤的兽,咆哮着最原始的愤恨。】
*
将头从闫灵儿的颈间抬起,闫樊泪眼朦胧地痴望着她,痴望着此刻说着“独一无二”的她,她对他的情,他晓得,那种珍视他明白。他是她的唯一,他不曾怀疑,她也从不骗他,只是,人的欲念是永无止境的,他只想她给他的唯一与他视她的那种唯一对等而已。但是,不可能,十年来是这样,两年来更是如此。可这些,却也够了。“对不起,小灵,我不该贪念太多,我不该一再逼你。”
“嗯。樊哥哥能明白就好。”闫灵儿浅浅地笑着,秀手轻柔地抚着闫樊拢起的眉峰,至少这个世界还有他是全心全意待她,尊重她的人。两人展颜,笑对彼此。
“哼。”房间内突兀的一声冷哼硬生生地打破此刻一室的温馨,床上两人尽皆一凛,齐齐看向来人。
灰袍蓑衣斗笠,来人正是蝶门的门主霍天。“丑阎,本门主交待给你的药给梦了没?”
“我……”闫樊有些慌张地站起身,双膝跪下,叩首求道,“请门主收回成命,放过小灵吧。”
霍天并没看他,而是直接将目光看向床上那一直在挣扎着坐起的人。一下不行,两下、三下,闫灵儿固执地要将身坐起,匍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