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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并没看他,而是直接将目光看向床上那一直在挣扎着坐起的人。一下不行,两下、三下,闫灵儿固执地要将身坐起,匍匐在地的闫樊听到床上之人的动静,连忙回身想要帮她,却被她拒绝。在“他”面前,她不想脆弱无用到连简单的坐起都做不到。
闫樊心疼地看着,霍天一动不动地看着,黑色斗笠遮掩着他此刻的情绪。五、六下的挣扎过后,闫灵儿终于坐起,斜靠着床栏,她粗粗地喘着气,那样固执的折腾让自己虚汗淋漓,脸色更是惨白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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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冰冷的声音夹杂着难掩的怒气,斗笠下若隐若现一双愤然淬火的眸子。
“呵,”闫灵儿只是一声浅笑,“门主驾临,梦怎能如此失礼地躺着恭迎您?”
“闫灵,你非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么?”霍天的怒气全被此刻冷然讥诮的她挑起。
“您此刻是霍天门主,蝶门有蝶门的规矩,梦身为五使之一自当遵规守矩,谨守本分。”
“别忘了,我还是你的……”
“门主。”闫灵儿冷冷地喝住霍天,“从两年前开始,你就只是霍天门主了,不是吗?这还是您亲口告诉梦的。”
看着她嘴角的冷笑越甚,霍天一步上前却又止住了,他看着她,良久后,问道:“你还在记恨?到底要过多久,你才肯原谅?”
“原谅?”闫灵儿讥诮地勾起冷笑,“门主需要梦原谅么?你自始自终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不是?”
“对。”霍天的回答让闫灵儿眸中瞬间啸出寒风,紧紧地咬着贝齿,她死死地盯着他,若不是此刻身体无力,也许她真的会扑上去咬他一口吧。此刻的她是一只受伤的兽,咆哮着最原始的愤恨。
“小灵。”闫樊心疼难当,坐回床沿,他将她抱紧,只可惜入怀的她周身冰寒一片,而他的怀抱一点也无法温暖她。
心再次一片片被割裂,小腹更是疼痛如绞,闫灵儿紧紧地抱紧这个想给她温暖与依靠的怀抱,只可惜,她仍不住地坠入阴寒的深渊。
“小灵。”霍天也被此刻的她吓到。为什么时过两年,她对他的怨恨丝毫不减?但是,看着她这样痛苦,他又于心难忍。
“不准过来。”已然恢复冷然镇定的闫灵儿冷冷地喝住想上前来的霍天,“无事不登三宝殿,门主有事请吩咐。”
霍天刚想开口,闫樊却大叫了一声“不。”放开闫灵儿,他将她护在身后,警惕万分地看着霍天。“请您不要再伤害她,她现在身子弱,经不起折腾,求您收回成命。也许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我……”
“樊哥哥,”闫灵儿柔声唤住他,轻轻地笑道,“不要求他,一个连自己亲外甥都可以杀害的人怎么可能听进你的请求。”
“外甥?他不配!你最好也忘了那个孽种。”霍天冷冷地吼道。
当“孽种”二字进入她的耳里时,闫灵儿终于狂笑出声,剧烈的笑让受了伤的咽喉疼痛难忍,可是,她还是难以抑制此刻心中的千淘万浪,眼泪已然盈眶,但她却不要再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所以她要笑,用笑来驱散眸中不争气的泪光。
“咳咳……”这样的笑始终是牵动了她此刻脆弱的咽喉。
“小灵,不要笑了,你的咽喉会受不住的。”闫樊在焦急地呼唤着她,心疼地为她擦拭着眼角。
“樊哥哥。”闫灵儿终于停止了狂笑,转而温柔地对眼前的男人展颜一笑。
闫樊将她轻轻搂进怀里,“嗯,樊哥哥在这,这辈子,再也不离开小灵了,好不好?”
闫灵儿很想说好,但到嘴的话在看到眼前那个蓑衣男子时不得不忍下。她睁大眼睛看着霍天,努力地想看清此刻隐于黑色斗笠下的一丝情绪,但终究只是徒然。用尽所有的力气,闫灵儿把闫樊推开,闫樊跌落在地,不明所以,刚站起身,却被身后的霍天点住|穴道。
“门主……小灵……”闫樊的疑惑一瞬间转为惊骇。
“带他走,但不准为难他。”闫灵儿面无表情地看向霍天,“把药给我。”
“小灵,不要……”闫樊刚要说些什么就直接被霍天连哑|穴都封了。霍天越过闫樊,刚走近几步就被她满带厌恶的眼神定住。她讨厌他的接近,霍天了然,隐于斗笠下的嘴角泛着苦笑。
站在原处,霍天将左手一扬,一个药瓶丢到了闫灵儿的床上,闫樊将眼瞪得目眦尽裂,眸示着闫灵儿不要拿起,闫灵儿递给闫樊一个放心的微笑后捡起药瓶,径直取出药。
“等等,你不先问问这是什么药吗?”霍天急急问出的话让闫灵儿就是一阵讽笑。
“不就是‘噬神丹’么?减弱我的抵抗力,让病情加重。”闫灵儿云淡风轻地浅笑,仿佛此刻拿在手上是一颗糖果似的。见霍天没有辩解,闫灵儿一手拈起药丸,刚想服下时,霍天又再次唤住。
“等一下,我还有话要问你……关于那《美人泪》。”
闫灵儿撤下药丸,回道:“我只能说是那幅就是我给欧阳戎的那幅,但至于为何无法显示出真容,变成‘假’画,我也不知。只能说,对于那《美人泪》我还没有完全勘破。”想来其实也真讽刺,她这蝶门自诩最擅密写术的梦使居然会在那关键的时刻被那幅画给耍了。《美人泪》不愧是《美人泪》,不仅隐藏着神秘的宝藏,当就画本身而论就难以一窥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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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沉吟,“既然如此,那就让它继续留在纳兰烨身上吧。只可惜错过了取得纳兰烨信任的最佳机会。”霍天的话让闫灵儿眸色一暗,垂下的眼帘遮去了她此刻眸中的情绪。紫泉河一路的逃生,看似恰巧,看似被逼,却其实是蝶门将她安插在纳兰烨身边自导自演的戏码罢了。这一幕戏很长,早在一年前与紫微太子欧阳戎的覆雪峰之会就开始拉开了帷幕。
蝶门步步为营,先以画取得紫微太子欧阳戎的信任,借由她在欧阳戎身边的几个月,她把蝶门的眼线一点点地安插在紫微;接着给纳兰烨传去消息,让他前来紫微盗画,引得他与欧阳戎的争斗;当然这些都只是前奏,蝶门真正要的是利用纳兰烨盗画逃亡,生死一线时让她“相救”,以便取得纳兰烨的信任。
当年蝶门幻使玄封就是利用一场舍生忘死的相救才获得纳兰烨的垂青与信任,自此与纳兰烨称兄道弟。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美人泪》竟在最后关头被疑为假画,而闫灵儿成了最最可疑的人。所以才会引来刁赋的言语试探,最终也让纳兰烨用实际行动来试探。想起太白楼那样的布排,想起眼前蓑衣斗笠男子的绝情,纳兰烨的狠心,闫灵儿再次勾起了一抹笑意,那笑仍是那样冷,那样的满带讽刺,却也那样的绝望。
床上倔傲地挺直腰脊的人儿,此刻挂在她嘴角的那抹笑意让斗笠黑纱下的人蹙紧了眉,他不喜欢她那样笑,不忍看她那样笑。这样的她仿佛被世人遗弃亦仿佛在遗弃一切般,孤独而绝然……
她的手动了下,看着她拈在指上的药丸,霍天强迫着自己晃过神,理智要自己狠心,脱口而出的却是,“小灵,你如何看待欧阳戎那人。”他在拖,一而再再而三地延缓行刑……
“欧阳戎,”闫灵儿沉吟片刻后只给出“表里不一”这四个字。其实,两人相处的半年来,欧阳戎不曾目睹梦的真容,而梦也不曾真正了解欧阳戎吧。
紫微太子欧阳戎人称“仁雅”之君,为人儒雅谦和,自被紫薇帝封为太子后,提倡的大多是宽厚待民,对民施以恩惠等利于争取民心的政策。还有一点值得百姓对他津津乐道的是,欧阳戎洁身自好绝不贪恋美色,进他太子东宫的至今只有一位,那就是八年前病逝的先太子妃。起初闫灵儿还会觉得欧阳戎真的是见色不起波澜的谦谦君子,但是,随着两人的相处,欧阳戎对梦的痴迷让闫灵儿都有些莫名其妙,而且,她发觉她对他越是清冷越是不屑一顾,他越是痴恋。那样痴迷热切的眼神让她都感到毛骨悚然。
如何看待欧阳戎?闫灵儿也不知如何回答,一个“表里不一”很好地诠释了欧阳戎的深沉难懂。这人其实是危险的,闫灵儿直觉地认为,所以,纳兰烨将他留在身边,好坏参半吧。
“是吗?直觉告诉我,欧阳戎会是纳兰烨的劲敌,放任他在纳兰烨那里几天了,我该是时候收网了。”所以他才会煞费苦心地引导并协助蛮牛柯大来救欧阳戎,不过,显然蝶门的人不是活菩萨,不会做白功,黑纱下勾起一抹笑意,很快,欧阳戎将会成为他霍天的网中鱼。
“……嗯。”一点也没有兴趣霍天对欧阳戎的算计,看着手中的“噬神丹”,闫灵儿终于问出口,“你真的觉得我的病重可以拖住纳兰烨?”
谍战是瞬息万变,是争分夺秒的无硝烟之战,而谍报战最为关键的因素就是时间。让她自虐地加重病情,无非就是要拖住纳兰烨的脚步,让他晚一步前往黎阳城与风晴雪汇合,但是纳兰烨会吗?会因为她而贻误时机?想起纳兰烨对她心生疑窦而存心的试探,她就是一阵心凉,“门主,您不觉得低估了纳兰烨而高估了梦吗?”
“不,他会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的。纵使我们今晚布排的‘苦肉戏’没能完全说服他,但是,这已经够了,足够让纳兰烨自己来释这个疑。”
“这话是什么意思?”
“纳兰烨那人,要嘛不信,一旦想相信一个人他会偏执地相信。”所以,霍天相信,闫灵儿的病重不仅能将纳兰烨拖住,让他不能及时赶到黎阳城,不能及时与风门的暗人汇合,甚至于还能让他从此对她情根深种。她注定是他的劫,而这劫从两年前就开始了,他与她都逃不过。所以,霍天故意牺牲闫灵儿来演苦肉计不仅是闫灵儿分析出的为她释疑更为了加深纳兰烨对她的情,这样的一石三鸟,霍天倒不会轻易对闫灵儿说出,毕竟两年前,她对纳兰烨也不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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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七回 局中局(下)
【“因为她是最值得我骄傲的妹妹,更是纳兰烨今生唯一的克星。”】
*
“是吗?”对纳兰烨的了解,闫灵儿还没多少把握,她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