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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灵,还觉得冷吗?”闫樊说着,上前一步,刚想伸出的手臂却在身前顿住,忍住将她抱入怀的冲动,他只是神伤地看着她。他的爱意她拒绝,她说他只是哥哥,他爱她却更愿尊重她,所以,他不会做出任何逾越兄妹之谊的事。
蝶门梦使闫灵,出生于农家,其母温婉娴淑,其父却嗜酒成痴好赌成瘾。六岁那年,败家的父亲又欠了一屁股债回来,赌坊押着他找上门,见其母貌美便想强迫她卖身抵债,母亲宁死不从,终在被押走的路上趁人不注意而撞墙殉节。
抵债的女人死了,但是赌坊难忘那年仅六岁却隐有绝代之容的她。于是,一个月后,这群人再次欺上了她的家,再次想将她抓走抵债。被这一伙人抓走的命运将会是什么,六岁的小女孩根本不知道,但十三岁的男孩却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沦为他人玩物,所以,她的哥哥最终选择代替了她。
一个月之内,六岁的女孩失去了温柔的母亲,失去了疼她的哥哥,从此与酒鬼父亲过着更为拮据的日子。一年之后,没想到的是,好赌的父亲会死性不改,会再次走进赌场,且这一次还将他唯一的亲人带进了赌场,将她当做押注,压在了赌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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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的女孩惶惶不安,圆溜溜的眼睛一直恳求着自己的父亲,即使做牛做马,她也不想被当赌注赢走。可惜,她的父亲输了,她直接被赢家拖走。被充当丫鬟的她,由于不小心打破了主人家姬妾的花瓶而开始被姬妾们打骂,一个月的虐待,终逼得她离家出走。腊月时节,大雪纷扬的夜晚,她饥肠辘辘地蜷缩在破庙之中,一连这样三天下来,她早已饿得四肢无力,神志不清,所以,即使第四天被好心的渔家少年将她带回家,她还是落下了寒疾。
六岁的女孩就患有此等难治之症,紫衡河畔的采珠村人闫氏夫妇虽很同情并心疼她的遭遇却又爱莫能助。他们想将她送走,但是儿子闫樊却对她疼爱有加,照顾有余。之后的一年,她都不曾发过病,两个孩子的感情也融洽和谐。渐渐的,闫氏夫妇也喜欢上了这个虽然安静寡言却乖巧懂事的孩子,并认了她做女儿,唤她小灵。
然而,小灵七岁那年的三九天气,她还是发病了,看着冷得一直发颤,即使好几条棉被,火炉摆满室内都温暖不了她,闫氏夫妇再次束手无策,几日商量后还是决定将她送走。小灵真的很懂事,明明知道养母将她骗到集市是为了抛弃她,她还是去了,还高高兴兴地跟养母挥手告别。但是得知母亲要将小灵抛弃,闫樊发疯似的冲到集市,再次将无家可归的她带回了家。
见儿子如此执着,加之真的心疼小灵,闫氏夫妇再次高价请来了大夫,可惜问到的只是大夫的连连摇头,但是,闫樊仍不愿轻易放弃,至少大夫说了,只要寻得一处温泉泡养,小灵就会有救。而且那样的温泉也存在,天朝的西北一隅,覆雪峰上就有。所以,一个月后,闫樊瞒着父母带着小灵长途跋涉地来到覆雪峰,花了整整三天,十二岁的少年和七岁的女孩才登上覆雪峰峰顶。
然后,在那,他们的确发现了温泉,却也闯入了神秘男子的领地,窥去了人家秘密,从此失去了自由,几经生死考验,最终成了星华第一暗门蝶的梦、煞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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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哥哥?”雪纱斗笠的女子抬手在闫樊的眼前晃晃,语气有些担忧,他今天走神走了蛮久的。
回过神后,闫樊开口回道:“嗯?嗯。小灵,半年没见了,身体还好吗?”
雪纱下的丽颜颦眉,这个问题她刚刚回答了呀,显然她的樊哥哥自那会就开始发呆了。“嗯,还是老样子。”闫灵淡淡地说着,一点也不以为意。
说者意,听者一阵心疼,“小灵。”闫樊唤着,顺势握住刚刚在他眼前晃过的小手,然而当感觉到被他握入掌心的小手冰凉无温时,心疼已化为担忧。“怎么会这样?还是没有温度吗?”闫樊不明白,闫灵每天都有到温泉泡养,为何她的寒疾仍然不见好转?甚至于这三年内,她都失去了体温,每日都必须如此人不人鬼不鬼地全副武装。
“啊,不是。前几天还有的,可能是接近三九寒天,手温才会不高,樊哥哥不要担心。”闫灵赶忙抽回手,对忧心忡忡的闫樊笑着,好让他宽心,可惜雪纱完全遮住了她的笑颜。
闫樊蹙起的眉峰一点也没有舒展。看着那只白皙如玉的秀手,闫樊又是一阵心疼。闫灵的肌肤较常人白皙,却是因为常年这样全副武装得不到日晒的缘故,她的举止投足间总带有冰雪般沁人心脾的味道,也是因为每天清晨都必须浸泡温泉的缘故。九年来,她一直受着寒疾带给她的苦,一年复一年,这样的苦何时才是个尽头,折磨着她亦折磨着他……
“师父留下的药你还有按时吃吗?”闫樊口中的师父就是九年前,当他背着她上到覆雪峰时撞见的那个灰袍蓑衣斗笠的男子——霍天,蝶门的神秘门主。当年的霍天不仅没有处死他们还收了他们为徒,对他们苛刻要求却也倾囊相授。几年修炼下来,闫樊习得一手百步穿杨,箭无虚发的暗器密技,而小灵却几乎什么都学……同门中人都说霍天偏爱她,但不懂为何,闫樊只觉师父在压榨她的潜力。不管是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小灵不开心,艰苦而无聊的修炼再加上长年累月的寒疾折磨让小灵渐渐失去了笑容。
小灵由于身体特别,霍天对她单独教授,这样更引得同门中人非议。就连闫樊也是半年才见她一次。五年前蝶门蝶落谷的那场“诀英会”,闫樊第一次见识到小灵的实力。无风月夜中,她静静地站在布满血尸的山头,周身却卷着煞人的冷气。她竟练就了连蝶门门主霍天都无法练就的“破冰诀”第十重“寒月失色”!而那时她只有十一岁……
三天三夜的诀英会终于结束,最终的幸存者却只有五人。而这五人就被任命为蝶门的五使“梦幻魅影煞”。五使中,煞使闫樊精暗器,司暗杀;影使侯千夜掌易容,司策反;媚使媚雨善媚术,司窃听;幻使玄封习幻术,司心战;而梦使闫灵除了媚使的媚术学不来,其他五使会的她几乎都会,甚至于更加精通!
闫灵从小就聪明,不,她的聪明应该说是通透吧,那种看透世道、看透万物、看透人心却能保持淡然心态、上善若水般的通透。所以她学什么东西都能得心应手。再加上她的寒疾,她几乎一步也踏不出覆雪峰,多半的时间都闲暇无事,倒也比别人多了很多时间修习。五使中其他四使虽都扬名在外,但每次大行动,真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却是星华大陆知之甚少,徒知“扶邦倾天”这四字的小小红颜。
“嗯。都有按时吃。”闫灵低低地回道,隐于雪纱的眸光有过一瞬间的闪烁。因为她欺骗了闫樊。其实早在半年前,她就不曾服过霍天给她的药了,十年来一成不变的味道她早已腻烦,但为了关心她的人,她继续忍受着让她直想作呕的药,但是,半年前,她发觉了霍天留下的药方有些问题。但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更没有足够的实力,她不会贸然告诉闫樊更不想他为了她而与霍天发生冲突。半年来,她偷偷地将霍天给的药倾倒掉,并开始自炼驱寒药丸,今日,她自炼的“戮寒丹”将大成。
“嗯,那就好。”闫樊勉强地扯着一抹笑,可惜眼底的丝丝疼惜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他对她的心疼她理解,但是她对他的心疼他又能理解吗?
“樊哥哥。”闫灵再次抬起玉手,指尖轻柔地抚着他那道结痂的伤疤,淡淡的口气却满带心疼,“让小灵帮你除去这疤吧。”
“不,不必。”闫樊抓过那只冰凉的秀手,让它远离他那丑陋的伤疤。“伤疤在一日,警戒存一日。”这话让闫灵的眸光微暗,她知道他的意思,他口中的警戒就是他对她的情不可再逾越兄妹之谊。但,又何必呢?有些东西刻意地去警戒,刻意地去禁止只会记得越牢,恋得越深,伤也越甚……
彼此良久的静默,只有凉风轻轻地吹拂鸢尾花丛。两人一世界,这就是闫樊索求的,即使只是以兄妹之礼相伴,他亦足以。
“啊,对了,”终于想起今天上山来的真正目的,闫樊突然叫起,“小灵,阿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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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那天那夜(二)
【今晚,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但那双眼睛他却是第一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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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霾,寒意萧瑟。转眼已到了三九天气,星华大陆进入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时令。此刻天刚破晓,但寒夜还未撤去。天权乱石丛中,“哒哒”震天撼地地飞驰着一匹骏马。马背上一袭白衣的男子俊美无俦的脸此刻写满了无尽的疲意,发丝随意披散,就连那洁白干净的白衣此刻也满是污渍血渍,肮脏不堪。
“驾。”男子一声喝,双腿再次夹紧马肚。昼夜不停连续七天七夜地逃命,此刻虽人疲马乏,他仍不敢停下。只要过了这个乱石丛,只要再半天,他就可以逃出天权的境内,逃过天权暗门风的追杀。
“驾。”男子再一声喝,骏马立刻被鞭策着加快了速度。很快的,这一人一马已经驶入了乱石丛深处。
“呵呵,真是自以为聪明,以为这样昼夜不停就能逃出我天权暗门风的‘追魂’?”乱石丛外的参天古木上,一俊雅男子打着折扇,含笑讥诮地目送那一人一马冲入乱石后转身看向古木上一悠闲闭目养神的綦袍男子。綦袍男子剑眉凤目,鹰勾鼻梁,双唇薄如剑身,轮廓如斧削,静默之下隐隐散发着逼人的霸气。綦袍上绘有凶猛的蟒蛇,标示着他贵为一国亲王的身份。此人正是天权的一字并肩王、神策侯纳兰烨。而俊雅男子是天权两大世家之一刁府的刁大少刁赋。他口中的“追魂”是天权暗门风专门负责追杀的七七四十九人小队,二十年下来,凡是被这只小队盯上的猎物还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升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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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纳兰烨冷冷地应和一声,眼皮抬也没抬,淡然的外表却渐渐卷起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