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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吗呀,我才不在乎你干什么呐?要是你去了,也许能让我们的生活更多彩呐。”
“这么开放啊?”耿林逗着说,“要是,我再带回去点多彩的病,你怎么办啊?”
“我不相信你能让我躺在不安全的床上。”娄红认真地看着耿林,让耿林感到这目光把一份沉沉的责任放到了他的肩头。他的心里涌起爱护娄红的愿望。
“你看见楼下的小姐了?”
“看见了,”娄红说,“她们真黑啊!”娄红夸张地说,两个人都笑了。
“跟你的穿着比,她们是淑女,你是小姐。”
“好啊,你这么说我,那我也只好将计就计了。从现在起,本小姐不免费了。”娄红撒娇地说。
耿林撒着嘴看着娄红,娄红脸红了。
“你脸都红了,我们换个话题?”耿林开玩笑地说。
“我脸根本没红,你不用胡说。你要是真给我钱,我就拿着,捐给灾区也是好的。”娄红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继续开着玩笑。
耿林扯扯娄红的头发,低声提醒她这里不是“身后”。
“怕什么,我又没说反动的话,说说实话还不行吗?”娄红嘴上说着,也看看周围是不是有人听见了她的话。“哎,你干吗让我上这儿来,‘身后’可比这儿强多了,这儿什么都假模假式的,你过去常来这儿啊?”
“来过。”耿林说。
“跟谁?”
“王书。”耿林说出这个让他痛苦的名字。
“就是你那个出车祸的朋友?”
“那天他就坐在你现在的位子上。”耿林说。
娄红立刻换了一把椅子,耿林笑了。
“笑什么?”娄红有些生气地说,“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呐。现在还不想死,所以我得离有死气的地方远点儿。”
“你看这多不公平,我们那代人开窍的时间晚得不能再晚了,而你们还这么年轻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这说明我们比你们聪明。”娄红说。
耿林笑笑。
“你是说你的朋友?”娄红又认真地问耿林。
耿林点点头。
“但有些人开不开窍都没用,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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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是要付出代价的。”耿林想提醒娄红一下,在她的年龄可能忽视的东西。
“要是没有代价,就不是改变了。”娄红的话让耿林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比他和王书都年轻的娄红有时却比他们更成熟。
“不过,你的朋友还不至于死得闭不上眼睛吧,事业成功,家庭幸福,为人正直,圆满的一生啊。”娄红又说。
“他的家庭的确很幸福,但他的一生好像并不圆满。”耿林说。
“什么意思?”娄红轻声问。
“他对妻子很好,但一直在爱着另一个女人。”
娄红半天没有说话,耿林一时间想不出娄红在想什么。
“男人有时很可笑吧,压制自己,一晃就是一辈子。”耿林说。
“因为这个你跟我开始了?”娄红突然问。
耿林又一次没有想到,娄红竟能这么尖锐地看问题。他不想承认,但又不容易回避过去,于是他说:“也许。”说完,他就恨自己的虚伪。他在心里骂自己,为什么我不能向这个姑娘承认,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我甚至还在日记里写了这个心理过程。
“那我还应该感谢你的朋友。”娄红嘲讽地说,“可我不懂,为什么人要从死亡那儿获得力量。”
尽管如此,耿林仍然没有对娄红敞开心扉。他觉得在这个聪明的女人面前,应该保护自己,不然他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说穿。但只要是男人就不愿意被说穿。男人不会因为女人喜欢他们的裸体,而放弃西服。
“除了死亡,还有什么能吓唬人呐?!”耿林说完摸摸娄红的脸颊。
“你说的有道理。”娄红说。
“那天,我和王书在这儿,那边的角上有两个男的,说不到一块儿去就吵了起来,最后两个人动手了。”耿林说,“谁都没过去劝阻,可能是看那两个人的穿着像黑社会的。”
“王书去了。”娄红插嘴说。
“你怎么知道的?”耿林吃惊地问,“我跟你说过这事吗?”
“没有。我猜的。”
“王书过去拉架,其中的一个小子立刻要打王书,但另一个马上制止了他。这时我也走过去了。一个小子对另一个小子小声说了几句,两个人看看王书就走了。”
“不可思议。”娄红说。
“当时我也没明白。”耿林说。
“现在你明白了?”
“三天后王书就死了。”
“我还是没明白。”娄红说。
“也许有一天你突然就明白了。”耿林说。
“哎,耿林你别吓唬我啊,我爱做噩梦。”娄红说完站起来,“我看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吧。”沉着了半天的娄红这会儿又显出了小姑娘可爱的幼稚,让耿林修补了自己的自信。
第九章
如果星期一这一天有自己的灵魂,它该为这一天得意,因为这一天里所有的机关都显得比平时更忙碌,好像他们有比平日更多的工作要处理,可从没人去想为什么。
刘云从五楼病房的楼梯往下走,她知道今天的电梯最好不去等。好久以来她就有了这样的印象,星期一是患者最多的一天,但她也和别人一样,根本没去想为什么。今天,她被告知到急诊替班,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希望通过更紧张的工作来排遣时间,让她没有空隙面对工作以外的事情。
她走进急诊室,已经有一个血流满面的男人站在那儿。她看一眼用手捂着头的男人,那男人仿佛看见了救星,立刻对刘云大幅度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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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刘云走到桌前坐下,一边整理桌子上的各种化验单处方,一边轻声问护士。
“是打架打的。”护士轻声回答。
“干吗还不处理?”刘云问。
“派出所的人马上就来,不是有规定……”
没等护士说完,刘云就走到那个病人跟前,拿开他的手,看了看伤口,然后轻声说了一句,“胡闹”,便拉着病人往处置室去了。
等刘云给这个病人处置好了伤口,警察也赶到了。警察看看刘云,又看看半个脑袋被绷带缠住的病人,没说什么。刘云似乎经历过很多这样的情景,也没去理睬警察,而是告诉病人跟她走。他们一起回到诊室,刘云开始给病人写病历。
“大姐,”病人把包好的脑袋凑近刘云,“我这辈子是不会忘了您的。是您救了我一命。”
刘云笑笑,这个病人极朴实的态度让刘云觉得亲切。她一边写病历一边说:“你忘不了我又能怎么样?”
“什么叫又能怎么样啊?!您所有的麻烦事都包在我身上了,有事您找我就解决了。”
“你闭嘴吧。”站在一旁的警察有些看不惯,便插嘴说。
“我干吗闭嘴啊?”病人理直气壮地转向警察,“我知道你想抓我,不过你得等一会儿,你们吴所长马上就到,要抓也得他抓我。”
警察突然做了一个要打他的动作,他本能也做了一个躲让的反应。刘云看了他们一眼,病人又对警察说话,态度稍稍收敛了一下。
“实话实说,今天的事不赖我,是他先动手打我的,而且我只是防御性地还还手,根本没真还手,你也知道你表弟那体格,要是我真还手,那坐在这位大姐跟前的就不是我了,知道不?”
“傻X。”警察骂了一句。
“哎,你骂我这个行,这不叫骂,叫男人嘴边的罗嗦。不过,我可是挺理解你的,你是小王表哥,所以你不能看着不管。不过,我可劝你,你别太随便就把我带回去,今天的事绝对不赖我。你看,我等会儿还得去给这位大姐交款,我绝对不跑。再说,你不知道啊,你们吴所长是我舅,我这么严格要求自己,是不给我舅找麻烦。”
刘云一边写病志一边听他说话,觉得可笑,也觉得有几分可爱。
“叫什么?”她问病人。
“陈大明。”陈大明说,“耳朵陈,大光明的明。”
“多大?”刘云继续问。
“三十。”
刘云把写好的一大堆单子交给陈大明,让他去交款。陈大明拿着这些单子,有些激动地看着刘云:“让我去交款?”
“你想白看病啊?”刘云笑着说。
“大姐,我得再谢您一次了,从来还没人像您这么信任我,我他妈的恨不得现在多交点钱,您真格拿我当好人了。”
“你不是好人?”刘云有些开玩笑地说。
“我是啊,我太是了,可是这帮傻X就是发现不了。”他刚说完,急诊室里的人都笑了。
“快去交款吧。”刘云说。
“哎,我这就去。我再说一遍,大姐,您有事我肯定帮你。”
“行了,我有事儿你也帮不上我。”
“谁说的,你要是,比如说,你要是丢钱包了,只要你告诉我在哪儿丢的,我第二天就给你找回来,分文不少。你去派出所报案没用。他们嫌这样的案子太小。”
刘云看看站在一边的警察,大家都止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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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刘云一直没有丢钱包,但陈大明却没有因此在她生活中消失……
耿林和娄红同在的公司和所有效益好、跟合资沾边的公司一样,在里外看上去都不错的大楼里办公。职员们都穿得笔挺,彼此见面说话打招呼都是低声,音量一律保持在中国人音量平均值以下。这样的公司因此有了与普通中国机关企业所不同的气氛,好像这里工作的人都有条理井然的生活,有比常人更多的理智。
但是到了中午,如果有机会去通常设在地下室的员工餐厅,就会得到与上面相反的印象,员工餐厅一律是色彩艳丽的塑料桌椅,几台高悬着的电视频道永远定在香港凤凰卫视中文台,让电视里的港腔中文和年轻女职员的嗲腔柔语天然浑成,没人会感到不舒服,至少大家都恢复了正常说话的音量,像在家里一样。
耿林和娄红如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