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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衣服穿上,手从袖管里伸出来的时候,我再次看到腕子上那磨破的伤痕。他站起来,看到了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邵国东,从他旁边绕了过去,向门外走去。
我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杂碎,呸!死了也活该!
我追上了许然,不能让他再从我身边消失。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走,他脸上的伤痕让路人纷纷看他,而他视若无物。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已经暗了下来,海岸线上又热闹着,一堆人在跟大海隔了个护拦的地方嘻笑,海也挺高兴,呼啸着上岸,10几米的高墙也拦不住它,它撒欢儿似地将浪花拍上了岸,一群人往后又笑又跑,几个人被淋成了落汤鸡。成了落汤鸡的,包括那个小王八,他从人群中走过,大家向后躲的时候,他还是往前走,我过去拉他,也没有幸免。
他终于醒过神儿来看了我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我一下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别笑了,许然,哭出来吧,许然!
他的笑,原来是最大的压抑,我才明白。就好像,人家高兴时才唱的歌是他的悲伤,一样!
我不理一切的一切,我搂着他,让他哭。
他浑身哆嗦,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知道,我的心情就好像听到孩子第一声哭的妈。
这场面和几个月前一样,只是,小王八已经经历了更多的磨难。
晚上的夜空,繁星点点,星空下面的沙滩,坐着两只稍稍干了一点的落汤鸡,一只还在抽抽哒哒流着马尿,边流还边絮叨
“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辈子坟头没埋对地儿?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妈死了,我爸不要我,喜欢个人,他却恨我,一堆人把我按在那里,有人笑,有人喘着粗气,我只有疼,很疼啊很疼……我不怕疼,因为只是疼而已,我恨那个胖子,他会毁了程晖,他不是好人,他是想那样对我让程晖哥屈服他吧,后来,程晖个被他叫来了,我那个时候已经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了,我想我会那样死了吧,程晖哥的一句话,让我活了过来,他说,你找错人了,这不是我喜欢那个,我的第一次不是给了他,所以,你毁了他也没有用。我看着程晖哥,他始终没有看我。我不知道用什么力气爬起来的,我走出那个屋子,程晖哥追上来,他说,对不起许然。我们之间要什么对不起?不过,我跟他说了没关系。说了之后,我觉得有什么把我烧光了……”
我发不出一个音儿,我只能再次将他搂在怀里。
“我每个晚上都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些笑声,喘息声,还有那刺痛的感觉,受不了受不了。我吃了安眠药,就好多了,睡过去,就不知道了。”
他摸了摸脸上的泪水,说,迟愿,你来让我舒服了好多,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在酒吧看到你的时候,我挺高兴的。
我感到欣慰。我说,我找得你多苦你知道吗?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不想白白的享用你的感情,可我又给不了你什么。这些日子,你在我身边,我好像踏实了一些,不像以前那么惶恐。所以你的那份心,大概是被我利用了。
我说,你随便用。
他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是感动吧。那水般清澈的眼睛让我心神激荡,我低头将嘴落在他的嘴上,我用舌头撬开他的牙齿,他没有拒绝,那薄薄的嘴唇真柔软。可是他很快‘唔’了一声,我松开他看到他嘴角的伤口又裂开了。弄疼拉?我问。
他说,不疼。
我说你其实是个小妖精,招人儿,要不邵国东那孙子怎么找上门来呢。
你别用妖精那词儿,我是个男的。他抗议到。
公妖精。我说。
你这人就是说话缺德!
我心灵美啊。
他做嗤之以鼻状。
我说你别不服,我就是一新时代的活雷锋,我在你身边任劳任怨,风吹雨打都不怕,勤劳的人在说话,请你马上就开花就开花。不知怎么说着说着把小时候看的马兰花的台词儿给用上了。
他噗哧一笑,说你这儿乱七八糟的什么呀。
我真的喜欢你,许然。
嗯。
又他妈的给我装闷葫芦。
我知道,我也体会得到。
你还要说你被烧得灰儿都没剩下?我告诉你,死灰还复燃呢,更何况我这么好的易燃易爆品,还不再把你给弄着喽?
小王八说,迟愿,你说,让你喜欢的人也爱你,算不算奇迹?
算,不过是人类创造的奇迹。
原来邵国东那丫是个变态,他疯狂的喜欢他弟弟,不过他弟弟不是GAY,想结婚生子,他屡屡不得呈,听说还威胁给他弟弟女朋友泼硫酸,他弟弟吓得带着那个女的跑了,后来他看到了许然,不知是真像还是怎的,觉得许然就是他弟,对他好得不得了。许然慢慢察觉了他得不对,才想到辞职找别的工作。没想到丫终于找上门来,差一点就被他强奸。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他这一下,许然也不会有机会发泄。所以,等我得空了,给他送个歪打正着奖。
我们在外面吃了点东西,才回去。
还没到小区口,就看到几辆警车在那儿闪着红灯儿,还有救护车。我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那个趴着没动的家伙。许然大概也想到了,歪头看我。
没事儿,我故作轻松。但我们俩都没有再往前走。
很快看到有个担架被抬了出来,上面躺着那个寸头,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我们两个向反方向走去,刚刚的轻松荡然无存。
许然说,迟愿,你回北京吧。
燃【28】
我以前闯过不少祸,从小学开始,我就曾经把一个试图跟我要钱的高年级男生用板砖打成了兔唇;初中开始已经没有人敢于惹我;再大点儿上大学时期,别意外,我这样的人也是上过大学的,我就是一个披着大学生外衣的流氓,‘京城四少’我有一份。即使我横行霸道,也尚未出过如此大的事情,我和许然都觉得,那个胶东寸头定然是归西了,因为,从我们在那个房子一直到我们再回到那个小区,我们没见他动过,也许我们在海边的时候,丫正走在黄泉路上。
打死了人,这是第一次。
小王八让我回北京的时候,我看到他眼里有丝绝望但却坚定的光芒,这使我深信,如果当时警察出现,他必然会挺身上前。你奶奶的小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就算是一无是处,起码还敢做敢当!不过,说我一点不虚,却是骗人。
我跟他说,回北京可以,你跟我一块儿,要逃亡,我也得拉上你,你把我拉进这坑里的。
他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抬头看我,我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他说,迟愿,对不起。
谁要你对不起了,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后悔,丫该死,死的好!
如果他真的死了,我去找警察。
你去干吗?人是我杀的!
那是因为我!
不是!
是!
他妈的我乐意打死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少给我自作多情,我看他不顺眼,见一次想打一次!
迟愿!
小王八你别说了。现在我们只有一跳路,逃回北京去,在那儿你哥我有关系,啥事儿都好办,回不去,咱俩就先躲着。反正,你少给我玩儿什么自首顶罪的把戏,这他妈的电视里的臭桥断,你也学?再说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儿说你打死他也得有人信啊,到头来还不是得查到我这儿来?
他不说话。
我有点气,我最见不得他不说话,我说你别闷着乱想,有什么想的说出来,你一这样儿,我就烦。
他说迟愿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这么堵心。
我乐意!
他就哭了。
我说你平时这么凶悍,怎么这么爱哭?
水喝多了。
去你的。我搂着他。别怕,没事儿。
我不怕我自己有事儿,我怕你因为我有事儿。
我们计划回北京,坐汽车,我联络了一个出租车,他要3000,我给。其实他妈的坐飞机两人儿才1000多。
我们在一个招待所住着,用我的身份证瞪得记。
要不是那司机,我们其实不用住,当天就可以走了,那司机偏偏当晚老娘大寿,我本来气得说要找别人,许然说,算了,明天走吧。
我正躺在床上睡觉,听到门轻轻一响,我立刻跟了出去,小王八还是死心不改。我看他上了一辆出租车,幸好后面不一会儿就来了一辆,我让司机跟住前面的车,而且最好超过让它停下。
青岛的司机开车都是一流,上坡下坡,拐死弯儿,那叫一个溜。当然这也包括前面那辆车,所以我们一直都没有追上。
正着急间,许然坐的那辆车已经停在前面,我付了钱跳下车,才发现这里不是警察局,而是,那个小区。
他上了楼去,我才跟上去,我不知道他冒这么大危险回来干吗。
还好,门的钥匙我还没有扔,我悄悄开了门。
发现屋子里亮了灯,小王八跪在地上正从床底下拿着什么东西。
很快他拿出一个塑料袋,接着,从袋子里,我发现他拿出了那条LEE的牛仔裤。
我当时血液就往上冲,心里有无尽的失望和难受,尽管我知道小王八对程晖用了多少情,尽管他一次次地拒绝我,尽管我曾以为我可以忍受,那可能仅仅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希望他已经对程晖看了通透甚至深恶痛绝,如今,当我看到他不顾一切跑回来拿这条裤子的时候,我的头快炸开了!
我咆哮,你他妈的不要命啦?为了条破裤子有毛病你?!
他显然被我吓了个激灵,回头木呆呆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往外拽,他拼命地要挣开我,另一只手始终拿着那条裤子,我真窝火啊我!
放开我迟愿,放开!
我像螃蟹一样钳住他的胳膊,拽他下楼,拽他大车,拽他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