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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机会吗?
长歌被苏行牵着疾步走出竹林的时候,卫姜已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有守卫尽职守在马车前,沈约立在马车边,神色有些黯然。
苏行向守卫陈三投去一瞥。
陈三立时上前回禀道:“主公,卫姜公主不喜见到沈约公子。”
所以,沈约没能同上马车,更别说一直跟着卫姜了。
苏行等一行人走得干净,转瞬便只余沈约一人,站在野竹林外,看马车与人越行越远。
回去的时候,长歌同卫姜共坐一辆马车,苏行则上了先头的那一辆。上车前,长歌听见苏行在对他的属下们说话,她隐隐听得一句,“今夜之事,不可泄露半句……”
长歌吐出一口气,至少,四叔是叫她安心的。
上了马车,长歌什么也没说,只是爬过去,将卫姜揽进自己怀里。
卫姜的身量比她高上许多,她这般被长歌揽进怀中,显得有些滑稽。可这个时候,滑稽并不适合这两个女人。
卫姜有微微的抵触,但长歌抱住了她就不松手。长歌一遍一遍顺着卫姜的头发,她的另一手在卫姜的背上轻拍,给她无言的安慰。
卫姜的身子起先簌簌颤抖,继而,她开始无声哭泣,流下来的泪沾湿了长歌的衣襟。
不知过了多久,卫姜安静下来,只她的手指仍旧紧紧绞着身上的披风一角,手指青白。
那是属于沈约的披风。
披风毕竟不够温暖,长歌三两下解下身上的狐裘,不由分说就给卫姜披上了。
卫姜仍旧没有睁眼,她仿佛脆弱地不敢睁眼。
长歌就又抱住卫姜,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变换成了母亲,一个安慰着受伤女儿的母亲。
马车终是停了下来,已经到了怀王府。
“长歌。”马车外,是苏行在叫长歌的名字。
长歌应了一声,她握住卫姜的手,对她说话:“今夜就住在这里,我们先洗个澡,洗完澡睡一觉,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卫姜睁开眼来。
☆、129。卫姜啊(9)
这是自这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以来,卫姜第一次睁眼。
出乎长歌的意料,卫姜眼内清明,是空洞的寂然。
长歌心中不由就是一紧,卫姜太镇静了,她倒宁可卫姜是慌乱的害怕。
卫姜动手,她解下了身上属于沈约的那条黑色披风。她掀开马车窗边的帘子,袖手一扬,那黑色披风就被她抛出去了外间。
外头寒风呼呼,那黑色披风立时就被风卷走了。
突地,长歌眼前一闪,透过掀起的帘子一角,她好似看见怀王府外的长街尽头,有一个打马而上的男人的身影。那个男人好似就是沈约。
长歌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卫姜裹紧了身上属于长歌的温暖狐裘。那狐裘上,除了长歌身上的体香,还有着一种若有似无的清冷竹香。那是,男人身上的*吧。
男人……
卫姜的眼泪险些又要落下来,但她克制住了自己。面对长歌担忧到极点的脸,卫姜竟然还能朝她笑一笑,“去给我取件衣裳来,我这个样子,不能下去。”
长歌“跐溜”一下便跳下马车,也不去看马车边站了什么人,站稳了就要往怀王府里头冲。
马车边静候了许久的男人自身后拦抱住了她,长歌双手双脚在他怀里扑腾,样子有些可笑。但她随即就反应了过了,身子贴着苏行的胸膛,声音呐呐道:“我、我要去给姐姐取衣裳。”
苏行一个眼神,就有伺候在门口的丫鬟领命进去了。
长歌的狐裘给了卫姜,她身上虽然仍旧裹了里三层外三层,但到底抵不过严寒。苏行脱下自己的大麾,替长歌裹上,又亲自替她系上了脖颈上的系带。
大麾太长,穿在长歌身上,她的双手双脚都看不见了,让她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个偷穿大人衣裳的调皮孩子。
可此刻,这个调皮孩子伤心了。
苏行以指腹蹭掉长歌眼角的一滴泪。
当夜,卫姜被安置在长歌的房间内。
长歌守在房中,卫姜在房内的屏风后洗澡,洗了一遍又一遍。
水声哗啦啦,长歌有隐隐听见卫姜隐忍的哭声。她想绕过屏风去安慰她,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卫姜这样性格的女孩子,遇上这样的事,她不会希望旁人打扰她。
后来,长歌就这么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连卫姜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是的,卫姜走了,离开怀王府了,回宫了,还顺道带走了左左。
“她此行本就是要带左左回宫,已耽搁了一日,早走很正常。”第二日的清晨,苏行陪着长歌在她房里用早膳,如是道。
“哦。”长歌声音闷闷,咬了一口榨菜肉丝包子。
面前一双白净修长的手伸过来,是苏行替长歌盛了一碗软糯的燕窝粥。“你昨夜受了惊吓,多吃一些。”
燕窝粥温热适宜,又香气扑面,想到昨夜的种种,长歌的眼泪又险些落下来。她忍住不哭,“哦”了一声,开始喝粥。
脸上一热,却是苏行的手指触上她的面颊,揩去了她面上的一滴泪。
原来还是忍不住哭了啊。
可是,他有些唐突的动作倒叫她难安起来。
长歌有些瑟缩着抬头,就看见苏行正瞬也不瞬注视着她,他那眼神,好似要看进她心内的最深处去。这一回,长歌连小心肝儿也瑟缩了。她就觉着自己该转换话题,“昨夜……是谁?”
苏行收手,他的大手收去袖内,指尖一碾,湿湿的,是长歌的泪。他的面色就阴了一阴,“对方有来头,手段高明,且是死士。”
长歌咬唇,“查不到吗?”
“十有八九是宫中之人。”
长歌“噌”地抬头看苏行,她眸光闪动,盈盈诉说着不可置信,仿佛在问他:“你是骗我的吧?骗我的吧?”
苏行伸手过去,包住了长歌的搁在桌面上的右手。长歌的手,很小的一只,被苏行包在掌中,好似看不见。
“放心,她的恢复能力比你强。”苏行如是道。
长歌就看了苏行一眼,身为男人,他到底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长歌敛下眼去,一个女子纵然再强,遇上那样的劫难,也是不好过的。
长歌抽回自己的手,低头,说要进宫陪卫姜几日。
苏行任由长歌收回手去,只不过,他提醒她:“入宫可以,夜间还是要回来。”他目中有深意,“近日宫中不太平。”
☆、130。战事(1)
宫中不太平,因皇帝同太子在政见上又起了分歧。
卫国同陈国边境,陈国屡屡故意挑事,且借故杀伤卫国边境无辜百姓一十二人。卫国同陈国素有争端,双方的国人积怨久深。陈国的这一番挑衅,隐隐有开战之意。卫国的儿郎们更不是吃素的。
战争仿佛一触即发。
待此番形势传去了卫都,高辛帝主张派遣钦差大臣前去谈判,弄清双方滋事之由,能免去一场战事,乃两国百姓之福。
太子卫衍却主战。
卫衍年轻气盛,在他看来,卫国乃泱泱大国,财力、物力、军事能力,哪一样会输了那由女帝掌国的陈国去?卫国休养生息多年,是时候需要一场战争来提起卫国军人的士气,百姓的志气!
朝堂上,主战与主和两派争执不休。
高辛帝高高坐在御座上,一言不发看着群臣的激烈争辩。
太子卫衍位于阶下,他并未加入激烈的争辩当中。他只站在自己该在的位置上,恭敬垂首。但他的脸上,清清楚楚写着坚持不屈。
高辛帝一抬手,底下的争辩声便停了。高辛帝的面色显得难测,“丞相有何高见?”
年迈的丞相出列,他乃三朝元老,说话自然是有一些分量。老丞相并不表明自己的立场,只是道:“那陈国虽由女帝执位多年,但老臣听闻,几年前,陈国横空出了位皇子,名尧旭。尧旭皇子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斗败陈国经营多年的大皇子,并将大皇子的势力彻底收服。同年,尧旭被陈国女帝封为太子。据传,尧旭太子有惊世之才,尤擅收买人心。陈国虽处百战之地,但如今它上有明君贤臣,下有大军几十万。若战略得意,怕也是个强劲的对手。老臣以为,主战主和,都需从长计较。”
住在怀王府中,长歌消息闭塞,卫衍要出征的消息还是府中的莲儿告诉她的。
卫国同陈国交战在即,太子卫衍亲自出征。
长歌觉得她的世界里,仿佛很多东西一夜之间,就变了。
长歌赶去卫宫的时候,正好遇见皇宫的丹凤门开,太子卫衍骑在高头的大马上,他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羽林军。
这一拨的羽林军乃太子亲卫,直接归属太子统辖,此次出征,太子卫衍的安危就全落在了这一拨羽林军的头上。
羽林军里的儿郎们个个神色肃穆,他们身披铠甲,威武不凡,他们眼中迸射出强烈的兴奋的光。仿佛此次出征,迎接他们的不是危机四伏的战场,而是此生最大的荣耀。
是了,在军人心中,能上阵杀敌是他们毕生所向。军人们的这一腔热血,连凛凛冬月也不能将其浇灭。
卫衍身着银白的铠甲,那是他此行的战袍。
此时,冬日里的太阳将升未升。长歌站在宫墙下,她仰起脸来,隔得不远,卫衍肃穆的面容便清晰地映入她的眼中。她见过许许多多个面相的卫衍,卫衍对她温柔,对她笑,对她怒,强迫她也是有的。可她从未见过这般坐于马上,煞气凛然,无一丝柔软的卫衍。
长歌觉得,这个样子的卫衍,那样陌生。
卫衍一马当先,一夹马腹,马儿便一溜小跑着向前。
马蹄声哒哒。
他身后的羽林军动,一时间,青石的路面上马蹄声不绝。
卫衍一往无前。
长歌张了张嘴,“太子哥哥”四个字终是未能叫出口去。她落寞地垂眼,脚下,她的影子已被拉得有些长了。
前方突然就响起了马儿嘶鸣的声音。长歌有些无措地抬眼,正好撞进了卫衍游移回头的目光里。
一个在宫墙下,一个在马上。两人的距离真的隔得有些远了,可再远的距离里,卫衍仿佛都能在第一眼自人群里认出长歌来。
卫衍一挥手,他身后浩浩荡荡的羽林军便停了下来。卫衍打马回头,朝着长歌的方向奔去。
卫衍见到长歌了。
天气冷了,长歌的小脸几乎都要缩进厚厚的狐裘领子里。今日她穿得狐裘是白白的粉嫩颜色,衬着她整张小脸,整个小人,格外好看。
卫衍下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