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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思指尖轻轻地摩挲着紫微星盘,仿佛在抚摩着李玄的身体。眩光闪耀,一道道地映射在她的脸上,迷离恍惚,变幻不定。
她怔怔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花无百日红,好景不常在。第二年夏天,到了怒炎山下,我体内的水火二气突然发作起来,炎寒交加,痛苦不堪。伏羲老祖却狂喜不禁,说我感应到了水火神兵的灵力,玉衡剑必定就在附近。
“他不顾我裂痛欲死,拽着我四处寻找。七哥虽然愤怒至极,但想到一旦找着神剑,便能将我彻底治好,也只有忍气吞声。
“我们辗转来到冰火崖下。那里寒风、热气交替鼓舞,寸草不生,更别说有什么飞禽走兽了。我体内的水火真气越来越加猛烈,仿佛时刻要将我撕成两半。但我越是疼痛,说明越是接近神剑,我们的心底也越是激动欢喜……”
李思思左手一振,抖了抖玉衡剑,扬眉微笑道:“工夫不负有心人。过了三天三夜,在一个深达百丈的地底裂缝之中,我们终于瞧见了这柄神兵。
“黑光、红芒交错闪耀,晃得我们眼都花了。那一刹那,我们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张口结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伏羲老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拔出神剑,仰天大笑,欣喜若狂,什么也顾不上了。七哥眼尖,瞥见在旁边的岩缝中,还嵌了一个银白色的圆盘。”
楚易心下恍然:原来紫微星盘竟是和玉衡剑藏在一处。李玄老贼阴差阳错,在南荒平白拣了这神器,才修炼成为魔门紫微大帝。
李思思道:“当时我们虽不知道这就是紫微星盘,却也猜到必定是了不得的太古神器,于是七哥乘着老妖不备,悄悄地藏了起来。
“眼见我忽冷忽热,疼痛欲死,七哥转身苦苦央求老妖救我性命。不料那老妖却哈哈狂笑道:‘小子,这神剑是北斗神兵之一,神魔觊觎,你真以为我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走漏风声吗?’说着随手拍出一掌,顿时将七哥打得鲜血狂喷,摔落一旁。”
李思思眉尖轻扬,眼中闪过怨恨之色,冷冷道:“当时七哥虽已有仙人级修为,但终究与那老妖相差太远,若不是有紫微星盘护住心脉,早已被他一掌击毙了。
“老妖见一掌没将七哥拍死,倒也有些诧异,笑道:‘好小子,不愧是老子的徒弟。可惜玉衡剑重现天下,总得饮些人血。你能成为神兵祭品,也不枉到这人世走上一遭。’大踏步上前,提剑朝七哥刺去。
“我在一旁瞧见,失声惊叫,泪水登时模糊了视线,心想七哥若是死了,我也决计不活啦。一时间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突然一跃而起,挡在七哥身前。肚子一凉,玉衡剑恰好破体而入,穿入我玄窍之中……”
楚易“啊”的失声惊呼,玄窍又称下丹田,是修真的根本,所谓“神气之根,虚无之谷”。修真所炼的元神气丹便凝结此处,一旦被摧毁,则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李思思格格一笑,柔声道:“楚公子放心,我福大命大,又怎会死在那老妖手中?玉衡剑不偏不倚穿过我玄窍中心,若换了旁人,早已神魂烟灭;但当时我玄窍内一半阴,一半阳,水火交冲,被这水火神兵一搅,非但没死,反倒将水火两气融合一体,豁然贯通……”
她目光闪动,抿嘴微笑道:“更为玄妙的是,水火相融,元气飞旋,突然形成了强猛无比的涡漩吸力,瞬间将那老妖的真气绵绵不断地吸入我丹田之中!”
楚易“咦”的一声,又惊又奇,这可真叫因祸得福了!
与楚狂歌并体之后,他深谙吸真鼎炉大法,李思思所说的情景与这吸真大法异曲同工,虽然纯属误打误撞,但有了水火神兵相助,威力只怕更为强猛。
李思思道:“老妖措手不及,想要撤回,却反被越吸越入,惊怒交加,破口大骂。七哥只道我已经死在他的剑下,悲怒狂吼,突然奋力一跃而起,将紫微星盘劈入老妖头顶。
“老妖避无可避,凶性大发,竟使出两败俱伤的妖法,震断自己经脉,瞬间将残余真气直冲头顶泥丸宫……
“轰隆一声震响,我耳边就像被万千雷霆轰击,险些聋了,只隐隐听到七哥一声惨叫,然后便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伏羲老祖已经气绝,七哥浑身鲜血淋漓,躺在几丈之外,动也不动。倒是我自己肚子上虽插了玉衡剑,却偏偏精神奕奕,安然无恙。”
楚易听她平平淡淡地说来,想象当时惊心动魄的情景,掌心早已捏满了冷汗。
李思思道:“我拔出玉衡剑,伤口瞬间愈合,竟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但我可没心思顾着这些,哭着抱起七哥,使劲摇晃,又将真气拼命输入他的体内。
“七哥先前被老妖一掌打成重伤,为了给我报仇,又耗尽了真元,被老妖临死反扑,顿时震断了奇经八脉,奄奄一息。我费尽心力,却也只能暂时保他一口真气。
“绝望之下,我忽然想起老妖从前说过的童子纯元续命大法,于是就到附近山寨、村庄劫掠了几个少年,与他们交媾,吸取纯阳,然后再与七哥交合,将这些童子纯阳输入他的玄窍,续气还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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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大怒,斥道:“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那些少年呢?事后都被你杀了吗?”
李思思格格一笑,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酸楚凄凉,淡淡道:“药熬好了,剩下的药渣还拿来做什么?再说,我的身体只属于七哥,若不是情非得已,我又怎能让别人沾染?就算他们没有当场脱阳毙命,也都被我杀啦……”
“好一个情非得已!”
楚易怒极,哈哈笑道:“嘿嘿,妖女,你既然如此忠贞不贰,又早识破了我的伪装,这些天又何必和我胡天黑地?莫非这也是情非得已吗?”
李思思眉尖一挑,霍然站起身来,像是愠怒,又像是羞恼。神色古怪地凝视了他片刻,忽地叹了口气,重新坐下,幽幽道:“你又想激我杀你吗?我才不上当呢。”
她双颊霞涌,睫毛轻轻颤动,低声道:“楚公子,你和那些童子自然不相同,和我见过的其他男人也都大不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七哥死在你的手中,我还真有些舍不得这般对你呢。”
她话语温柔哀伤,似是玩笑,又像是当真,听得楚易微微一愣,突然耳根烧烫,心中怦怦大跳起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答。
李思思转过头,淡淡一笑,接着说道:“我一连攫取了三十六个童子的元阳,才终于将七哥救转活来。但他却毫不欢喜,只是愤怒地瞪视着我,咬牙切齿,竟像是恨不能将我碎尸万段……”
她眼圈一红,凄然道:“我知道他不是恨我滥杀无辜,而是生气我将身子给了别人,但情势紧急,为了救他,又有什么法子?只要能让他活转过来,就算是被他嫌恶一辈子,也管不着啦。
“如此又过了七七四十九日,他的经脉全都一一续起,真气也恢复了十之六七。那天晚上,正当我在攫取一个少年的元阳时,他忽然怒吼一声,一跃而起,一掌将那少年打成肉酱,而后近乎强暴地要了我……”
说到此处,李思思的泪水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颤声道:“他一边狂暴地和我交合,一边紧紧地扼住我的咽喉,在我耳边不断地咆哮,说我是他的女人,绝不允许其他男人碰我一根指头……
“他勒得如此之狠,我喘不过气,舌头一点一点地吐了出来,胸肺闷得就快爆炸了,心想,我就要死了,就要死在七哥的手里了。心里又是悲伤,又是快活。
“忽然,他痛哭失声,撒开手,紧紧地抱着我,吻着我,在我的身体里汹汹暴发。他的泪水滴在我的脸上,那么滚烫,就像是一道道岩浆,狂猛地烧到我的心底,让我彻底崩溃了,融化了,如此痛苦,却又如此幸福……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他哭。”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了。脸上酡然如醉,过了片刻,方才叹了口气,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那时我才发觉,原来世间最锋锐的武器不是紫微星盘,也不是水火神兵,而是你心爱男人的眼泪。
“从那一天起,我和七哥间的关系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爱我铭心,却又恨我刻骨。疼我时巴不能将我捧在手心,含在口里;但恨我时却又百般辱骂,肆意鞭挞。常常是上一刻我还在天堂云端,下一刻便跌入九泉地狱……”
李思思凄然一笑,淡淡道:“那老妖说我是水火神英,想不到就连我的命运也像是水火交攻,爱恨交缠,注定只能徘徊在最激烈的两个极端。”
楚易心中一颤,想起当日自己知道萧晚晴欺骗自己时的愤怒,忽有所感。
或许所谓爱恨,便真如这玉衡剑一般,两两交缠,难分究竟。
也正因如此,情之一物,才最为伤人,也不知让多少痴男怨女生死相许。就连楚狂歌、李玄、萧太真……这些魔门散仙也不能幸免。
想到这里,心中酸苦交加,怅然若失,也不知是悲是喜。
山壑里狂风呼啸,寒意更盛。
月光照在李思思的身上,白衣胜雪,俏脸上笼罩着淡淡的荧光,若不是楚易知道她心如蛇蝎,真要当她是个圣洁端庄的仙子了。
只听她低声说道:“我在附近山寨掳掠了几十名童子,引起轩然大波,当地人都说怒炎山出了吃人的妖怪。许多南荒的修真闻讯纷纷赶来。
“那时我虽然吸了伏羲老祖不少真气,但尚未融会贯通,七哥又重伤初愈,我们生怕被法力高强的修真发现,抢走神剑和星盘,于是依旧藏在冰火崖下,阴阳双修,加强练功……
“冰火崖下气候异常,伏羲老祖的尸身始终没有腐化。七哥对他恨之入骨,于是又剥了他的鳞皮,将他的元神气丹从玄窍里挖出,自行吞下,然后将他碎尸万段,熬成肉羹,吃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