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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没有见到那个金书记,只是跟他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谈了谈,并且,把刘颖妈准备好的五万元,拿出了一半送给了那个秘书上刘颖妈叹了口气:“唉,这事全靠你了,老刘还不知道呢。我真怕有一天,省里来了人,把事情全捅出来。到了那会,咱们可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下地狱了。”说着,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在这一刹那,邬秘书真要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声说:“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不过,把你的女儿嫁给我吧!”刘颖妈看出了他的神情异常,问:“咦,你在想什么?”邬秘书吓了一大跳,忙说:“没什么。”他的心,跳得像是一只凶猛的小动物。
刘颖妈留邬秘书吃晚饭。刘县长还没回来,看样子,又得半夜以后才能忙完了。刘颖不饿,没有出自己的屋。所以,只有刘颖妈和邬秘书用晚餐。为了表示嘉奖,刘颖妈特意开了一瓶真正的茅台酒,给邬秘书倒了一杯又一杯,不住地敬着他。刘颖妈自己也喝了两杯,眼圈红了,声音也哑了。“我这个家,有一半,是靠着你啊,小邬,你要是不尽心,那我可真是全完了。”刘颖妈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挤出了泪花。邬秘书喝得半醉,平时的那种假装平静,那种不真实的微笑,便都没有了。他摸着刘颖妈的手,拍着自己的胸脯,表示着决心:“我就是您的亲儿子,没的说,您家的事,就是我自己的事啊。”刘颖妈想起了更多的事,声音提高,用整个胸膛来说出那些沉重有力的话:“你还真是比我的亲儿都管用啊。我们家老刘,那是一个废物,什么事也不管啊。你看看刘颖吧,要是没有你,我真不敢想象,到现在,说不定她她她……唉,真是多亏了你啊,小邬。”邬秘书的激动,越发难以自抑了:“您就别说了,刘颖…啊,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的,您信不信?您以为我对她没有好感吗?真是啊,你们哪里知道,从她很小的时候,我就看着她,想着她,觉得这个小女孩长大了,准是最有出息的,准是最好的姑娘。谁将采要是有福气,能娶到这样的姑娘,那真是…那真是……”
忽然地,刘颖妈哭出了声:“唉,我们刘家,要是真有你这么一个女婿该多好啊,像你这么能干,像你这么知疼知热,懂得我们女人的心思……可是,可是,唉,我们刘颖没有这个命啊,偏偏找了那么一个姜凤友,到现如今,还弄得人死不死,活不活呢,你说可怎么办哪……”邬秘书虽然醉得不成样子,听到了这话,也像是遭到了雷击,呆住了。他的脸色灰白,如同发作了心脏病,坐在那里拼命地揉着胸口,拼命地喘息。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不相信,是刘颖妈亲口在暗示,在向他传递那不可能的最好的信息,她简直是在说:“你还等什么,快点求亲啊,快点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到了明天,也许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扑通一声,邬秘书就跪到了地上。刘颖妈睁大眼睛,看着他,一时没有任何反应。邬秘书的脸,比公鸡冠子还红。他的嘴,像是中了风一样四处扭动,就是扭不成原来的形状,因而,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谢谢您,谢谢您。”他这样说,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接着,他更凶狠地扯了一下嘴巴,把肺里那口污气喷了出来,一下子,也喷出了他要说出的那句可怕的话:“我求您,求您了,把那谁…那谁,把她她她她…把她…把刘颖嫁给我,嫁给我吧!我求您了……”
他跪在那里,痛苦地、深长地吐着口水或者,是酒水,眼睛红得如同在流血了。他还在说,还在哭,却再听不出一点音节,再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好半天,刘颖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眼睛,睁得空空如也,好像脑袋也是空的了。她的表情,就是那种听到了什么不懂的语言,却极力要辩明其中的含义时,才有的那种困难的表情。这个状态,持续了将近两分钟。突然,她用她的宽阔的胸膛,发出了一个爆破音:“啊——你这个混蛋!”她的手中的杯子,直直地朝邬秘书打来。邬秘书躲闪不及,正中额头。刘颖妈站了起来,像是要扑过去把他掐死。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他娘地想干什么?你是什么东西,怎么敢这么跟老娘说话?!你想什么,想娶我姑娘?我姑娘,金枝玉叶,能嫁你?!你错翻眼皮了,你真是混蛋透顶了,真该枪毙你呀!我的姑娘,还是一个小姑娘哩,还是一个黄花姑娘啊,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死光了,也轮不到你啊,你算什么杂种操的啊!你三十来岁了,都能给她当爹了,你要脸不要脸啊,怎么敢说出这种话呀!明天就让老刘收拾你,非把你法办不可,非把你送什么地方不可!你给我滚,快点滚出去,永远也别让我再见着你!滚吧……”
刘颖闻声,从屋中跳出来,正好看到邬秘书满脸是血,抱头逃下了楼梯,逃出了刘家的大门。
这两个月里,刘颖是在最痛苦的心情中煎熬着。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凤友,无时无刻,不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计策,要为凤友洗雪冤枉。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就得让家里人相信,她不再想凤友,再不会跟那个罪犯有任何关系了。为此,她白天装出心中无声,像以前的她一样,只是欢笑,只是蹦跳。而到了晚上,躲在被窝里,她不住地抹着眼泪,站在窗口,对着那一轮巨大的月亮出神。
她知道,要想把凤友从冤案中救出,就要在两个方面下工夫。第一,要从纪家取证明,证明那个哑丫儿儿不是凤友所污。第二,要想办法,查清那个徐艳丽之死的真相。所有这些,都要求她离开家,马上到巴兰屯,到乡里去活动。可是,里里外外都有人看着她,连那个黑脸小保姆,虽然整天傻呵呵地笑,也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不放她走脱一步。刘颖想过半夜跳窗逃走。问题是,逃不出三里地就得被抓回来,再说,就是逃到了巴兰屯,还不是给那个伍占江逮住,送回她妈的手里吗?
刘颖并不知道邬秘书对她的非份之想。她讨厌邬秘书,从小就讨厌他,认为他是一个最虚伪、最阴险的家伙。凤友的事,在多大程度上是他弄的?她不知祥情,但她肯定邬秘书是一只黑手。表面上,刘颖跟他打招呼,心里恨不能咬死他。那天,邬秘书求亲被骂出来,刘颖也不明就理,只是心里奇怪,因为在那以后的几天里,妈妈一提起邬秘书就眼睛放大,气愤欲倒。邬秘书再不敢登门了,连电话也不敢打。妈妈却像是有什么重大心事,整夜整夜地不睡觉。昨天听说省里来了工作组,也不知是调查什么问题的,妈妈面色难看,魂不守舍,天天在屋里像动物园里的虎那样走来走去,脚步闷响。刘颖对她又气又恨,同是,又心疼不已。她毕竟是妈妈啊。还有一件奇怪的事,这几天,妈妈好像不再严管她了,甚至,好像已经忘了刘颖的存在了。刘颖有时跑出了家门,到外面玩了一圈,也没有人监视,回来之后,妈妈似乎并未察觉出来,问都不问了。“这么说,我可以走了?!”刘颖惊喜地想,准备好了东西。她还没来得及跟妈妈说明情况,要求批准,这天早上,妈妈把她叫去了。
妈妈的大脸,变得清瘦了,难看了。她的大眼睛显得那么空洞,那么无神,刘颖几乎认不出来了。天啊,妈妈到底是怎么了?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刘颖关切地看着她,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颖颖啊。”妈妈想把她推下去,忽然眼圈一红,叹了口气,把她搂柱了。“颖颖啊,这几天,家里事多,妈也忙,顾不上照应你。我想来想去,你还是不要老在家呆着了。”刘颖的心怦怦直跳,小脸通红,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差点笑出来,立刻,她装作天真无邪,什么也不懂了,问:“那,我上哪儿去呀?”妈妈看了好一会,才慢声地、浑厚地说:“这样吧,你…你还是去巴兰屯吧。”刘颖差点大叫一声,亲了妈妈一口。她的脸放着红光,跳到地上,原地转了两圈,又急忙收住,不好意思地朝着妈妈乐了,咯咯咯,乐得妈妈也咧嘴苦笑。“可以啊,妈妈。我不想去,但是,如果你硬是要我去,那么……”她高兴得说不下去了,一把抱住刚进屋来的小保姆,把她手里的碗碰掉地上,打碎了。但是,刘颖不管,在小保姆的黑脸上很响地亲了一下,跳着脚跑回自己屋,大声唱着,收拾起行李来了。
第二天,伍经理亲自来接刘颖了。坐到车上,刘颖的脸格外红,心头激动得差点要吐血了。就是这个伍占江,害了凤友哥,也害了他的全家!他是罪魁祸首,早晚有一天,要跟他算总帐。但是,现在还得对着笑,朝他作鬼脸,还得像以前的那个小刘颖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相信,一心一意要受他的骗。为了凤友的事,为了能摸到底细,刘颖准备什么都干了!那么,笑一笑又有什么呢?于是,她天真地大笑了,问:“我那屋,您还留着吧,伍叔叔?”伍占江乐了:“然而呢,哪能不留着呢?俺还叫你姐和你婶子呀,一天一打扫,比新房还干净哩!”心想:“看样子,这小丫头真是全忘了,再不会跟姜家有联系哩!太好哩!唉,啥时候能抓住那姜凤友,斩草除根呢?快了,但愿明早就毙了他!”各怀心事,不觉就到了巴兰屯。看见屯子的炊烟时,刘颖像是刚刚想到一样,傻乎乎地问:“哎,老姜家的事怎么样了?姜凤友抓着没有?”
如果她躲躲闪闪,不提姜家广伍经理更多心了。如果双方都明知此事在心中,谁也不问:倒更不自然了。现在,刘颖把这话。头当作平常话,以那样一种口吻相问,就像是在问:“咱农联体今年收成怎么样啊?”伍经理先是一愣,立刻,放心了,也放松了。既然刘颖不把这事当回事,说明,她真是完全死了心,忘了那个姜凤友了。于是,他先是哼了一会,理顺了气,然后,便用他那金鱼眼瞪着前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