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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樊旬抚摸那张承载着左贤字迹的纸,仔细地看:左贤以前写字也是这个框架结构,但现在的字比以前成熟。
严樊旬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在纸上随意写了几个字。他放下笔,把纸拿起来,仔细地看,再对照着左贤的字看,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字比高中时代难看了很多。
严樊旬趴在桌上,照着左贤的字一笔一划地写,他把左贤的名字写了很多遍,把自己的名字写了更多遍。他努力地让自己的字看上去更像左贤一点。
他写了满纸的名字,然后把那张纸拿起来看。
如果每次签自己名字的时候都能用左贤的字迹,也算是在两人之间找到牵绊的一种方式吧。
严樊旬把写满两人名字的纸放进抽屉,从那里拿出剪刀,熟练地将包装上的快递单剪了下来,放在抽屉中收好。然后,他慢慢地拆开包裹。
被收得服服帖帖的黑色雨伞躺在里面,旁边是一个比雨伞大上一倍的盒子,严樊旬把盒子拿出来,打开,里面正躺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左贤清晰的字。和快递单上印下来的字不同,这里的是左贤亲手写的。
“我买了点特产,你喜欢吃甜的。”
这就是纸条的几乎全部内容了,落款那里写着左贤的名字。
白色的字条上,蓝黑色的字显得非常好看。
严樊旬拿起桌子上空的相框,把纸条放进去。他满意地看看那个相框,开心地笑了一下。
把相框放好之后,他拿过盒子。
盒子里是果脯和一些其他的甜点,每一样看上去都很诱人。
严樊旬像孩子一样端坐在桌子前,开着小灯,认真地剥开糖纸,把果脯和糖果放进嘴里,又辗平糖纸,用盒子压好。
甜的味道布满了舌头和喉咙,这时候左贤来了电话。
“收到东西了吗?”
“收到了。”严樊旬赶紧把嘴里的一颗糖吞下去,说。
“你吃了吗?”
严樊旬看看桌上一堆一堆的糖纸,说:“吃了。”
左贤笑了起来,严樊旬说:“很好吃。”
左贤还是在那边笑,严樊旬又重复了一遍:“很好吃。”
甜的味道停在舌头上,和左贤说话的时候就能感到它们慢慢地融化在口腔里。甜腻软滑。
‘想和左贤接吻。’
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突然出现在脑中。
严樊旬连忙制止自己这么想,但这个念头一点一点地扩大,并且没有收缩的趋势,愈演愈烈。
想和左贤接吻。
想抱住他的头,用还带着的甜味的舌头去舔他的牙齿。
这样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滋长着,严樊旬紧张地拨弄面前的糖纸。不论如何动那些糖纸,还是想接吻,无论如何也想和左贤接吻。
电话那头传来左贤的声音:“过年回家,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嗯。”严樊旬回答。
左贤的每一个词、每一次吐息——这些前段时间没有引起什么的东西——现在竟然不断地撩拨起想接吻、想拥抱的欲望。
想让他闭着眼睛让自己把舌头伸过去,想抚摸他的身体,想吻他的嘴唇和舌头,想紧紧地抱住他把他压在身体下面。
“我还有事,先挂了。”严樊旬赶紧说。
“好,明天见。”
还没等左贤回答完,严樊旬就抢先挂了电话。他在钨丝灯的黄色的光下,隔着外裤抚摸已经半勃起的性 器。
只要想象和左贤接吻,和左贤拥抱,欲望就变得越来越明晰。而在伸手进去接触性 器的那一刻,突然希望能够赤 裸地和左贤抱在一起,希望他能用手抚摸自己的性 器。
这羞耻的、可怕的念头控制着全身,已经无法再回到只接吻的幻想上了。
希望赤 裸地深吻,希望赤 裸地拥抱,希望摩擦彼此的性 器,希望一切流着汗射出来。
空气中充满果脯的清香气息,严樊旬躲在桌子的阴影中自慰,他眯起眼睛,恰好看见架子上左贤用过的那条毛巾。
严樊旬的脸一下子红了,他避过头不去看那条毛巾,就像那条左贤用过的毛巾立马就可能发现他这样的卑鄙而可耻的妄想一样。
严樊旬躲进被褥中,在那个狭窄的地方缩成一团自慰。他的鼻尖和额头沁出了汗水,快感和妄想交织在一起,彼此增加彼此的存在感。
“左贤……”严樊旬小声地叫那个人的名字。他满脸通红地意识到自己不正常的思维,但他却无法停止对那个人名字的呼唤。
“左贤……”他用两只手握住性 器,比以往每一次自慰都要认真。
他一点一点地想念左贤的脸、左贤的声音。这些无比催情的东西融入他的大脑中,他窝在狭窄的被褥中呻吟。
“左贤……吻我……”他如同家养的宠物一样对着幻想中的男人撒娇。
“左贤……”
“左贤……”
喃喃自语地呼唤对方的名字,再头脑空白地射 精。无比羞耻地钻出被褥拿纸,再钻回被褥。
严樊旬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心不安地跳动着。
他惊恐地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他害怕这个念头被左贤知道,害怕被左贤讨厌。
严樊旬抱住头,窝在被褥中。
羞耻感和罪恶感盘踞他的心头,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在他希望对左贤做的事情,已经完全超过了朋友的范围。
他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对左贤抱有欲望,现在这种意识一旦觉醒,再想回去,已经没有办法了。
仿佛担心要被左贤发现一般,严樊旬躲在被褥中不敢出来。直到桌上的手机再次响起,他才小心翼翼地钻出被褥。
严樊旬祈祷着打来电话的人不是左贤,但蓝色的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来电话的人是左贤。
严樊旬握紧拳头,平静着一下自己的呼吸,按下通话键。
“睡了吗?”电话那头的左贤问。
“没有。”严樊旬小声回答。
“我忘了和你说,果脯放不了多少时候,你赶快吃,吃完我再给你寄。”
“不用了。”
“味道不好吗?”
“很好吃。”
“那我下次给你寄。”左贤说。
听到左贤温柔的声音,严樊旬连心脏都颤动起来。他舔舔上唇,不安地抓了一下脸。
“左贤……”严樊旬叫对方的名字,他想问左贤“你会不会讨厌我”,但是如果这么问,左贤一定会追问下去。
“怎么了?”
“我们……算是好朋友吧。”
“算。”左贤直截了当地回答。
这个明明可以让自己开心的答案,现在却不知为什么使自己失望透顶。
“左贤……我……左贤……”严樊旬想说点什么,但表达不出来。
“别撒娇。”左贤用甜腻的声音说。
“啊……”严樊旬吓了一跳。
“啊呀,对不起,刚刚我养的猫跑到床上来了。”左贤笑了一下,“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要睡觉了。”
“嗯,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晚安。”左贤又说了一遍。
严樊旬不想挂电话,他想多听一点左贤的声音,于是他重复了一遍:“晚安。”
“嗯。晚安。”
“晚安。”严樊旬有点紧张地又重复了一遍。
左贤在那边笑了起来:“你还让不让我睡啊?”
听见左贤的笑声,严樊旬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一下子揪紧了,他感到了胸膛中的颤抖。
“你……你快点睡觉。”严樊旬慌张地说。
“嗯,我睡了。晚安。”左贤说。
“嗯。”严樊旬回答。
左贤那边先切断了电话。严樊旬听着电话中的忙音,对着话筒又说了一声“晚安”,才放下手机。
想吻左贤,想听左贤笑,想让左贤用叫那只猫的声音叫自己。
在睡着之前,这些愿望填满了严樊旬震颤不已的胸膛。
TBC
晚上被训龙记萌得言语无能,整个人都金龙鱼了……为什么这么萌,这是犯罪啊是犯罪!!!绝对是人兽不是兽人,没牙怎么着也是受!!!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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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都是有左贤的梦中醒来的,梦里清淡如烟的颜色当中,严樊旬站在那里看着左贤。他们隔不近不远的距离。
左贤没有意识到严樊旬的存在,而严樊旬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望向那个在面前却不知为何还是让自己感到了寂寞的男人。
因为工作日习惯早起的缘故,严樊旬周六也起得很早。
秋日的卧室没有窗,依旧阴冷。严樊旬从床上坐起来穿衣服。穿完衣服,他坐在床边,看着桌子上装有左贤字迹的那个相框。
洗漱完毕,他在寒冷的秋风中出了门。他路过堆满垃圾的垃圾箱,不知是死是活的树,低矮的、望进去完全是黑色的房屋,来到了较为开阔的巷子外面。他在一贯吃早餐的摊子前坐下,叫了一份炒面。等东西送上来,他拿起筷子,如往常一样一言不发地埋头吃着早饭。
严樊旬的一天,是这样开始的。
不和别的人说话,一个人吃早饭,吃完了就去上班,跑遍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今天的严樊旬不知怎的想起了当时和左贤在一个碗里吃饭的情景,因为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他觉得很难过。严樊旬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回到过去了。
吃完早饭,严樊旬来到门口的小卖部前,他站在那里像个小学生一般看着柜台上的糖果。各种颜色的棒棒糖,初中时候很流行的钻石糖,还有很久都没有见到的变色糖。严樊旬像个买不起糖的孩子那样,用有些迷茫的眼睛看着剩下的、叫不出名字的糖果。老板娘问了他几次“要什么?”严樊旬回答:“我先看看。”女人见他没有买的意思,便不再管他。
离开小卖部,严樊旬坐上去城市南边的车。过了二十多分钟,他在靠近江边的那一站下了车。
城南城北的分界是江,但那只是长江的支流。小时候左贤和所有的孩子一样以为那就是长江,严樊旬告诉他那是支流。左贤起初不信,严樊旬说,“我带你去长江边吧”。
那就是他们一起去江边的开始。在那个不凉不热的初秋,他们站在长江边上,望向灰茫茫对岸。
沿着这条在不远处注入长江的支流,人们修建了防洪的堤坝。这些防洪墙从很久之前开始就是批发小商品的店子了。
统一的、古旧的店子沿着江蔓延向前,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严樊旬沿着这条街往前走,再并入旁边平行的街中。小时候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