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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杨素,“后庭妓妾曳绮罗者以千数”。又如大臣贺若弼,“婢妾曳绮罗者数百”。丈夫一旦宠幸其他女子,就会使妻子或在感情上受到冷落,或在家庭生活中受到排挤,她们自然要产生出强烈的嫉妒情绪。这是作为家庭主妇的妻子的一种正常的自卫心理反应,她要求维护自己的正当权利。于是,她往往要把满腔愤恨发泄到被丈夫宠幸的其他女子身上,对她们进行种种残酷的迫害,这便是在畸形变态的嫉妒心理驱使下的报复行为。
一般认为,女人的残忍性一般不如男人那样突出,她们的防御性心理状态远比其攻击性心理状态强。然而,一旦她们有权力和机会处决她们长期仇视和忌恨的人,发泄其内心蓄积的怨恨时,她们的攻击性心态就表现得异常明显,其残忍性心理特质甚至比残暴的男人要高得多。到了唐代,妒妇中不仅有狠毒地残害侍妾的,也有不要命地对抗丈夫纳妾的,还有疯狂地持刀威吓歌妓的。据张氏《野朝佥载》记载,正妻因嫉妒而虐待婢妾的手段既残酷又多样,有被割掉鼻子的,有被钉瞎双眼的,有被击破头脑的,有被杀死投入茅厕的。唐代房玄龄的夫人至妒,太宗想赐房玄龄一个美人,房玄龄屡辞不敢接受,太宗令皇后召房玄龄的夫人,加以劝说,房夫人却执心不回,她对太宗说:“妾宁妒而死。”太宗便拿一杯毒酒试她,其实盛的是醋,她接过酒杯,“一举便尽,无所留难”。桂阳县令阮嵩的妻子阎氏“极妒”,阮嵩一次在大厅上宴会宾客,召女奴唱歌助兴,阎氏披头散发,光脚赤臂,“拔刀至席”,宾客、女奴都吓得狼狈而逃,阮嵩也吓得伏在床下。唐德宗时杭州刺史房孺复,“娶台州刺史崔昭女,崔妒悍甚,一夕杖杀孺复侍儿二人,埋之雪中”。女人的盲目嫉妒最终伤害的只能是别的女人,而并未摧毁封建的夫权制度,读史至此往往只能叹息。
第55节:宣华夫人同侍父子两帝王
杨坚(540~604年),即隋文帝。公元581~604年在位。弘农华阴(今属陕西)人。北周时袭父爵为隋国公,女为宣帝皇后。静帝年幼即位,他任丞相,总揽朝政,封隋王。大定元年废静帝自立,建立隋朝,开皇七年灭后梁,九年灭陈,结束南北朝分立局面,统一全国。仁寿四年被太子广(炀帝)杀死。
隋文帝杨坚自独孤后死后,宫帏寂寞,遂于后宫嫔妃中选择美丽者进御。最后选得闭月羞花的两个:一个是宣华夫人陈氏,一个是容华夫人蔡氏。其中陈氏是南朝陈宣帝的女儿,天性聪慧,明艳不可方物。陈国灭亡时,配入掖庭,后选入宫为嫔妃。当时独孤皇后性奇妒,后宫皆不得进御,惟陈氏受宠。晋王杨广私下欲取得太子的地位,经常送些金蛇、金骆驼等物以取媚于陈氏。因此皇太子废立的关键,陈氏出了很大的力。独孤皇后去世,陈氏封为宣华夫人,专房擅宠,主断内事,六宫粉黛没有比得上的。
隋文帝已是风烛残年,夜夜招幸宣华、容华两位夫人。在色欲上面,不免有些过度。不多几天,弄出了一身病。一次偶感风寒,内外交迫,即致卧床不起。两位夫人见文帝有病,便日夜不离,侍奉汤药。谁知两位夫人的汤药,侍奉得文帝的病一天重似一天。夜夜与二美周旋于病榻,文帝已是骨瘦如柴,奄奄待毙。
太子杨广与杨素、柳述、元岩三人,同至隋文帝寝榻前视疾。杨广佯作愁容,语声凄婉地问文帝的病状,文帝有气没力地说了数句。接着杨素、柳述、元岩三人,上前请安,文帝握了杨素的手,欷'不止,自言已是凶多吉少了。杨素出言劝慰了一番。文帝命杨广留居内殿。
杨广知道文帝将不久于人世,他嘱令杨素预先筹备即位的手续。杨广考虑到如果文帝去世,必须预先做好防备措施,他亲手写了一封信封好,派人送出来询问杨素。杨素把情况写下来回复太子。信的内容无非是登基接位所需的程序,以及接位后如何铲除异己、尽快掌控政局的方略。宫人误把回信送到了文帝的寝宫。文帝开封看着,顿时手足发抖,气涌痰塞,喘急惊人,慌得宣华、容华两夫人,赶忙捶背抚胸。半个多时辰,隋主方始渐渐息了怒气,迷迷忽忽睡去。
杨广回到殿中,闻知杨素书信给内侍送入文帝手里,不觉万分惊慌,匆匆去探听消息,低着头向内走。猛听得啊哟一声,和一个人撞在一处,急停了脚步,抬头看,却是父皇宠妃宣华夫人。那宣华夫人陈氏鸦黄半额、腰肢似柳,金步摇曳翠鸣珠;鬓发如云,玉搔头掠青拖碧。雪乍回色,依依不语;春山脉脉,幽妍清倩。依稀是越国的西施,婉转轻盈,艳冶销魂,容光夺魄。只见她粉面微红,正待移步,杨广下拜道:“夫人且请缓行。”宣华夫人见太子跪遮去路,诧异道:“殿下请起,有何见示?”杨广惶悚问道:“敢问夫人,方才杨仆射的来书,父皇可曾拆看?”宣华夫人道:“拆看了,殿下往后尚需谨慎才是。圣上春秋已高,又在病中,何必急在一时,反伤了圣上的心?”杨广听了,口中唯唯称是。眼光却直勾勾地盯在宣华身上。
宣华夫人见杨广的神色有异,便想走了,哪知杨广语涉轻佻:“承蒙夫人关心,不知怎样报答才好。”
宣华正颜道:“贱妾只因顾全圣上的病体,深恐殿下再有不知轻重的事情做出,原要殿下谨慎些,说不到报答两字。殿下出言吐语,还当仔细。”
宣华夫人原想说了这几句不客气话,好叫杨广没意思便走了。哪知道杨广见宣华说话时雪嫩的双颊,轻轻溺上三分怒红,越发显得楚楚动人,怎肯轻意让宣华夫人走路。他拦在前面,笑道:“夫人的话,原不会错,只是父皇风烛残年,夫人所说的不测,是替父皇着想,还是替我着想,或者夫人自己着想,尚需请夫人对答。”
宣华夫人不禁愤愤道:“替圣上着想如何,替殿下着想便怎样,替贱妾自己着想,又怎样?倒也要请教殿下。”
杨广道:“夫人若是替父皇着想,那是最可笑的,父皇已是朝不保暮了,夫人替他着想有何益处?”
宣华夫人听了冷笑不语,杨广接道:“若夫人替我着想,那就对了,替我着想,也就是替夫人自己着想。”
宣华不禁变色道:“殿下此语怎讲?”
杨广道:“夫人冰雪聪明,难道还不知此中的妙处?”
宣华凛然道:“生性愚笨,倒也不知。”
杨广笑道:“夫人正在盛年,父皇一旦去世,夫人不替我着想,我却要替夫人着想了。”
宣华不禁失色道:“殿下错了,贱妾忝为殿下的庶母,殿下怎的说出这种话来。要是给圣上知道,殿下的干系,可不小了。”
杨广笑道:“夫人爱我,怎会使父皇得知。”
宣华夫人见杨广的话儿,越说越不对了,急想夺路而走。杨广竟动了欲心,见殿上四下无人,他伸手拽了宣华夫人的衣袖道:“我终日在父皇寝宫视疾,每次见到夫人,心中无限向往,只是不是地方,今日难得机会,望夫人怜见,赐我片刻欢乐,以慰我相思之苦。倘蒙夫人错爱,杨广生死不忘。”
杨广不待宣华开口,竟要将她拽到侧殿的寝室里去。宣华又急又恨,一时偏挣不脱身,幸得急中生智道:“太子尊重,那边有人来了。”杨广慌乱中将手一松,回头瞧时,哪里有什么人来。宣华夫人一溜烟地退出了芙蓉轩。
文帝这时正昏昏沉沉地睡着,宣华夫人急匆匆地逃进寝宫,不料头上一股金钗被帘钩抓下,巧巧落在一只金盆上面,把文帝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这时宣华夫人已走近龙床,只见她鬓乱钗横,芳喘不止,香汗沁额,两行珠泪,已是夺眶而出。文帝便问道:“爱妃你举止异常,必有什么事瞒着朕?”
宣华却跪伏在床前道:“圣躬未获康宁,不能多受闲气,增加了不好,贱妾怎能当得。且待圣上安康,再容贱妾奏知,也不为迟。”
文帝见宣华不肯明白说出,他原是善于猜疑的人,见了这般光景,怎肯不问个仔细。便逼着宣华夫人,定要说出原委。宣华兀是支支吾吾。文帝不禁动了真火,严声道:“宣华究竟有些什么心肠,你真要朕发怒不成?”
宣华这时已是泪如泉涌,心烦意乱,见隋文帝逼问得紧了,才无可奈何,哽咽着声儿,吐出了“太子无礼”四字。隋文帝猛听得“太子无礼”四字,宛似当头受了重击,晕倒在床上。半天苏醒过来,拍床叹道:“畜生何足付大事,独狐诚误我!”接着命内侍急召兵部尚书柳述和黄门侍郎元岩。
杨广调戏宣华夫人不成,知道这场祸闹得大了。得知文帝命内侍宣柳述、元岩二人的消息,急命人去请杨素。柳述与元岩,由内侍领到文帝病榻前,文帝命召废太子杨勇。二人将敕谕拟就,刚出殿,便被东宫宇文述的卫士绑了起来。文帝一心待废太子杨勇到来,却不知这时东宫卫队早已满布殿上,守住了各处门户。
右庶子张衡进来,他厉声道:“怎的二位夫人,还不赶快宣召大臣,面授遗命,不知居心想图什么?”
宣华夫人道:“妾等蒙圣上深恩,恨不能以身代死,要是圣上不讳,妾等也不愿独生。公胡咄咄逼人,妄加罪词。妾倒也须一问我公:不知居心怎样,想图什么?”
张衡又作色道:“圣上的双目,尚是炯炯开视,夫人怎见得圣上便要不讳?妄加咒诅。如今王公大臣俱在外面等候,二位夫人请从速回避。殉节不殉节,原是没关重要。夫人也需明白,自古以来,只有面授遗命的王公大臣,从来没有面授遗命的妃嫔。只顾留在这里,不要耽误了国家的大事。”
第56节:榻前逼奸宣华夫人
宣华和容华两个人,拗不过张衡,只得望了望病榻上挣扎的文帝,含泪退出了寝宫。不多时,张衡出来,朝杨广点了点头。稍顷,文帝杨坚驾崩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后世关于文帝究竟是怎样死的,说法千奇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