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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逼着自己去想娘,去想小末儿,她还有个家,她有家……
眼角的余光落在床头,九儿艰难地移动着光裸的手臂攥住那袋银子,然后用力朝埋在她颈窝的那颗脑袋砸去。
“啊——”
柳池抱头疼得坐起来,九儿趁势蜷起身子坐好,不懂是害怕还是羞愧,身体难以自持地颤粟,“有种你杀了我!”
柳池愤恨地瞪向她,一边将指骨掰得喀喀作响一边朝她扑来,“贱女人……啊——”
九儿抱住自己的身体,呆呆地看着柳池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翻滚摔下床。
一抹白影掠入眼底,九儿震惊地抬起眼眸,公子策笔直地站在床前,白皙如纸的手摩挲着一把滴血的匕首,烛火投下他的影子充满阴霾。
九儿几乎想大叫,却看到地上被刺伤的柳池慌里慌张地爬起来,不顾背上的伤跪在地上拼命磕头,“七爷,属下有罪,属下有罪……”
“什么罪?逛花楼还是……另忠他人?”公子策侧靠在床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一切翻覆的初夜(4)
柳池吓得睁大眼,“属下对七爷忠心不二,日月可鉴。属下自小对七爷敬仰,处处效仿,属下的爹可为属下作证。”
公子策望了一眼坐在床头缩成一团未着寸缕的九儿,眼底蕴出一抹阴寒的光,迈开脚步朝柳池走过去,一步一沉,声响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脆。
“第一,我不需要一个连狂花楼都效仿的奴才。第二,五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你柳池……也扶不起他。”公子策慢悠悠地将沾血的匕首在柳池光溜溜的身体上擦拭着,嘴角抿起的冷意危险至极,“你妄想辅佐五爷以后平步青云,但是你忘了,五爷的对手不是明陵王,而是我——七爷。”
柳池吓得身子瑟瑟发抖,不敢置信地出声,“莫非七爷你想做皇……啊——”
公子策猛地将手上的匕首一沉,柳池一下子趴倒在地上,眼睛惊恐地睁着,却再没说出一个字来。
九儿一阵心惊肉跳,公子策将匕首在尸体上反复擦拭干净后才站起来,转身走到床前,手臂一挥,一席轻被盖到她的身上。
九儿僵硬地缩在被子里,公子策坐到床沿,声音听不出喜怒,“吓坏了?”
“为什么你每次杀人都杀得若无其事?”九儿慢慢抬起眼眸,声音里透着一丝战粟。
“一个八岁的女孩子有胆量独自埋尸,现在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公子策猛地上前掐住她的后颈将她勾到自己身前,如他人一样冰冷的唇随即覆上。
双唇纠缠却没有一丝丝暧昧的气氛,身上的被子滑落下去,九儿倒吸一口冷气,被迫承受他唇上的压力,公子策的唇慢慢游移到她的耳际,一字一字,字字灼心,“你撑得下去。”
一切都翻覆的初夜(5)
九儿一掌挥到他面前,公子策丝毫没有躲闪,几乎贴到她鼻子的脸微微斜着,削瘦阴邪,浓重的剑眉下,一双似暗未明的眼直直地看着她。
她打不了。
因为他是公子策。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伸手帮过她的公子策。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良久,九儿将僵直的手指蜷成拳头放了下来,公子策眼中掠过一抹早知如此的了然,“我料定你打不下去。”
“艳娘是你害死的,女儿楼的姑娘们是你害死的,连帮你做事的柳池都是你杀的……”九儿大喊起来,带着浓重的不堪,双手无力抱住自己的脑袋,眼泪再一次染开未干的泪痕,“你凭什么让我看到这一切,你凭什么以为你强加在我身上这一切我撑得下去?刚刚是要我替柳池做假口供,现在呢?要我替你做假口供吗?”
“你会么?”公子策唇边的笑意危险而深不可测。
“你也要侵犯我吗?”九儿反问,曾几何时她梦想着公子策能买下她的初夜,曾几何时她梦想着能一直跟在公子策身后……
可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翻了,她季九儿何德何能要他公子策绕了一个大圈去利用她。
“不要把我和柳池相提并论,他不够跟我斗。”公子策拉下她抱头的手,指尖抚过她的肩,拇指上冰冷的玉板指让指尖下的皮肤一阵颤粟,唇风带着脂粉味轻轻扑到她的脸上,暧昧不明,“现在想起来,我居然还记得你拖着尸体的样子,当年的你比现在能耐太多……”
“我以为你是个好人,我从八岁就这样相信,整整相信了六年!”
九儿突兀的出声打断公子策的话,也打断他差点就要落下的唇,公子策眼底扫过一丝寒冽的阴沉,手指掐住她的下颌,“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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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6日更新完毕。
一切都翻覆的初夜(6)
“我还以为我们是有交情的发小。”哽咽却异常平静,九儿毫不退避地凝视进他迫人的眼里,“我宁愿你萧良辰、云苏他们那样袖手旁观,你不帮我我不怪你。”
“可你不要利用我!这比插我一刀还难受!我会想着我从小以为的好人在我最难熬的时候把我玩弄于鼓掌间,而我还傻得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养家糊口。”说到最后,九儿已经喊得泣不成声。
什么学好舞初夜就能卖个好价钱,全是假的。
公子策静静地听她说完,最后得出结论,“看来你真是被吓坏了。”
卖初夜、放火杀人、差点被柳池强占……也许她承受的的确太多。
“我会命人将柳池埋掉。”公子策伸手再次将被子盖到她身上,脸上已然褪去几分冷漠,“我不是柳池,没有那份束手束缚,不需要你做什么假口供。”
那刚才他说的那些话算什么?自打嘴巴吗?还是拭探她?公子策人前的风流放肆,人后的阴邪诡计,谜得像雾的一个人,她当初怎么会有那么一份相信去相信他们是朋友……
“你有当过我是发小吗?有当过我是你们一类的朋友吗?”
公子策在窗口顿足,侧身凝向季九儿,眸光悠转。
“没有吧。”九儿抱着被子呐呐地说道,眼睛甚至不去看他,半晌,九儿决然地说道,“那我以后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自以为是了。”
不会再是朋友了。
她同样不够和公子策斗,再不够格和他做朋友。
唇微微动了动,公子策还是一句话没说,推开窗跳了下去,只剩夜里的凉风灌进室内,一个未着寸缕的女子和一具尸体,还有一截掐灭的催情香。
家破人亡(1)
依稀记得年少时,四个人在草地上放纸鸢……
依稀记得年少时,四个人在郊外夜观天象……
依稀记得年少时,四个人相约骑马,结果她和云苏被马追赶吓得跳进湖里……
依稀还记得……那时候笑声不断……
门被叩响,一个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公子,季丫头,别睡了,出大事了,我进来了啊……听说余老爷的那船在湖中心着火……”
“啊!啊!死人啦,死人啦!”
看着那个姑娘焦急地冲进来,又尖叫着夺门而出,九儿喉咙干哑地说不出话来。
在一群人冲进来之前,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把床头的银袋子紧紧攥在手里。
这世上,只有钱是真的。
“砰——”
九儿被连夜推倒在公堂上,柳池的尸体横躺在自己面前。
“堂下贱妇,你房中为何有尸体?”
“不知道。”
“贱妇,还不如实招来,据闻此人乃是买下你初夜的人,为何会死在你房中?是否是你所为?”
“不是。”
“大胆贱妇,你说不是你所为,那又是何人所杀?”
“我不知道。”
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方,惊堂木一声又一声拍响,九儿只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快裂开来。
手脚锁上沉重的铁链,九儿被两个捕快押到牢里,阴寒的地气直扑而来,坚固刚硬的牢笼里,形如枯缟的犯人们都已入睡,稀稀薄薄的稻草散发出腐烂的气味。
“滚进去!”
九儿被一把推到一间牢里,声响惊醒里边一个睡着的女囚犯,在外边锁门的捕快手中的火把照过那女犯人的脸,只见一个鸡爪似的字血肉模糊地刻在她脸上,九儿吓得摔个踉跄,她在女儿楼的春宫图上见过这个字,是“淫”。
家破人亡(2)
女犯人面目狰狞地瞪了她一眼,像是恼她打扰了好眠,随后翻个身面靠里侧又睡过去。
九儿惊魂未定地爬到牢门边,贴着牢门坐下来,仿佛这样有危险她就可以第一时间冲出去。
这一晚发生太多的事,多到她一直有种云里雾里的错觉,好像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大火烧了整艘船,艳娘死了,蝶起也死了……
柳池告诉她这一切全是公子策所为,柳池要强占她……
然后公子策来了,他杀了柳池,杀了阴毒面像极他的柳池。
后来呢,后来被女儿楼的姑娘撞破,她就被送到衙门了。
她季九儿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什么事都给她遇上了。
九儿每天都面对着同一牢房里刻个淫字的女犯人,每天面对着跟猪馊水一样的饭菜,这样生活了两三天后,九儿强打起精神叫住前来送饭的狱卒,“这位小哥,怎么大人不再提审我了?”
“雨亭湖大火的事现在整个上阳城都传得风言风语,大老爷哪管得上你这案子。”
狱卒没好气地说道,手里舀了两碗饭在牢门外,另一个女犯人突地扑过来挤开九儿隔着牢门去抓饭碗,如狼似虎地吃起来。
九儿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摸索出身上的银袋子,从里倒出一锭银子给狱卒,“这是我孝敬小哥的,小哥拿去买点下酒菜。”
闻言,女犯突然停下狼吞虎咽,抬起头贪婪地盯着她手里的袋子。
九儿忙将袋子放到身后,女犯一个猛扑将她扑倒在地,死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