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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妃忙上前,轻抚住皇帝的胳膊,柔声道,“皇上息怒,小心身子。太医已给太后请过脉了,只是一时气急,没有大碍,静养几日便可。”
看了看宣妃,皇帝的脸色这才稍缓,却仍是招过几个太医仔细询问了起来。瞟了一眼偎在皇帝身边的宣妃,皇后轻掩下眸,神态未见异常,转身回到床边伺候起了太后。
灵歌冷眼旁观,竟突然觉得皇后有点可怜,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想起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又想起自己如今这恼人的日子,那好不容易生出的一丝怜悯也骤然消失无踪。
身侧的瑾美人动了一下,突然疾步走向了水盆,灵歌眼瞧着她亲自取过架子上的棉帕浸湿拧干,再恭谨地呈递给皇后,皇后却只笑了笑,又转首轻拭着太后的额头,没多搭理。
反倒是皇帝淡淡扫过一眼,登时让瑾美人娇垂了螓首。
灵歌秀眉微挑,看来这瑾美人要时来运转了。只是不知,最终是福还是祸了。
左右瞧了瞧,众人皆在忙碌。
似乎杵在这里站到死,也不会有人理会。转头看了一眼左边咬牙切齿的玉美人,又看了一眼右边不过两步之遥的房门,灵歌微叹一声,毅然转身走了出去。
悄无声息。除了静嫔看了她一眼之外,再无人注意。
出了正殿,走过了大半个园子,却遍寻不着云兰等人的踪迹,正待招过廊下职守的太监询问,一侧头,却见刘丛急急忙忙地从正殿跑了出来,由近道绕过了园子,直奔门外。
他走得匆忙,又有树丛回廊遮掩,自是没瞧见灵歌。灵歌却是将他瞧了个清楚,甚至是他手中拿着的那块明晃晃的金色令牌。
出什么事了?难道皇帝发了怒,要抓了英亲王不成?
思及此,灵歌忙疾步追了过去,谁知刚及近门口,便听有脚步声走来,灵歌一惊,下意识地避在了门后。
“……不过是个糟老头子,也不知是干什么的。”
“我看不像一般人,不然刘总管也不会将他安排在自己的住处。”
“废话!还他妈跟我要生牛肉吃,正常人有吃生牛肉的么?简直就是一山蟊野兽……”
两个太监渐行渐远,直奔正殿走去。
生吃牛肉……
灵歌呆立在门后,双目茫睁,嘴唇翕动了半天,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师父……”
师父不认她
真的是师父吗?师父他老人家还在世?
灵歌缓过神,探头四下里瞧了瞧,确定没人注意,方才急步闪身出了院门。远处池塘边的凉亭外传来笑闹声,灵歌抬头,原来云兰等人去了那里逍遥。
小顺子不爱热闹,一直留心瞧着院门处的动静,一见灵歌出来,当下拔腿便奔了过去,“主子,出来了?太后可是无恙?”
灵歌蹙眉,轻斥,“里面乱作一团,你们倒好,躲了那么老远去玩闹,若是被皇后娘娘瞧见了,可有你们好果子吃!”
“主子误会了!”小顺子忙解释,“奴才们原本就在这院门处伺候着,谁知皇上来了,又嫌奴才们堵得慌,刘总管这才把奴才们支到了那边儿!”
此时,云兰亦赶了过来,朝门外望了望,却只见灵歌一个人,“主子,怎地就您一个人?其余各宫的主子们呢?”
灵歌看了她一眼,却没言语,想了想,方对小顺子道,“你去里边儿知会一声儿,就说我又闹起了肚子,赶着回宫,别让人说咱们没规矩。”话落,才又看向云兰,“你与我先走,我有事问你。”
小顺子颔首奔进了院子,灵歌瞅了一眼正往这边儿来的其余侍婢,毫不迟疑地带了云兰匆匆离去。
走了甚远,云兰方才低低问了一句,“主子,什么事呀?”
“回宫再说。”
灵歌淡淡撇下一句,脚步未停,而且越来越快,乍眼一瞧,倒也颇似内急之态。云兰半走半跑着跟在后面,这才发现一向慢悠悠的灵歌若是快起来,更要人命。
回到玉泉宫,巧兰正在前院浇花,看见灵歌还未待相迎,灵歌已似一阵风般刮过眼前,径直回了屋。云兰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亦气喘吁吁地跟了进去。
云兰掀帘进门,正瞧见灵歌喝光了一碗茶水,正待上前伺候,却听灵歌微喘道,“我问你,最近你可听见什么信儿没有?例如皇上招了什么人进宫?”
“招人进宫?”云兰一愣,“招谁进宫?”顿了一下,又忙道,“主子,您是说……后宫又要添新主子了?”可若是如此,后宫恐怕早就炸开了锅,怎还会这般平静?
灵歌摇头,“不是后宫,是前朝的事。”
云兰松了口气,笑道,“主子,这后宫的消息,说灵通也灵通,说闭塞却也闭塞,尤其是前朝的事,皇上从不许过问,再说与咱们关系又不大,几乎没人关心的。”
灵歌一听,顿时有些失望,回身走到软榻上坐下,蹙眉不语。
“主子,您问这个做什么?”
瞧见灵歌这般没精神,云兰反倒有些不习惯。
灵歌看了她一眼,仍没言语,须臾,却似想到了什么,又看了她一眼,只是这一次看的是衣裳。“云兰,前朝的宫婢与巧兰她们所穿的衣裳是一样的吗?”
贴身侍婢的衣裳自有主子打赏,自然会与一般的宫婢不同,但她记得,巧兰与其他宫婢的衣裳,却是一样的。
云兰点头,又皱了眉,“主子,您想做什么?”
灵歌瞅了她一眼,舒眉一笑,“自然是要去一趟前朝。”
“主子,你到底要做什么?这要是被人发现了……”
眼看着灵歌换上了巧兰的衣裳,云兰只觉手脚冰凉。
“为什么一定要让人发现?”灵歌坐到镜子前,仔细检查着宫婢的发式,一脸平静,“偌大的皇宫,宫婢几千人,样子都差不多,走路又都不抬头,谁会特别在意?”
话落,又站起身整了整衣裳,冲云兰笑道,“再说,还有你这巧手帮我梳的头,加上我这素面朝天的样子,谁还能认得出来?”
云兰闻言,这才抬头仔细看向灵歌。平心而论,乍一眼,她确实是没认出来,但是这乍看之下……云兰抿了抿唇,忧心更甚。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上了妆之后貌不惊人,但是卸了妆,却宛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可人。
灵歌就是这种人,只是她自己似乎还没有发现。
须臾,云兰抬起头,神情变得严肃。“主子,您能告诉奴婢,您到底要去做什么吗?”
灵歌敛了笑,沉默半晌,方道,“我要去见一个人,而且必须见到他,因为,我欠他一条命。”
云兰微讶,沉思良久,低头从衣袋里取出一颗黑丸兑水揉了揉,又捏下黄豆大小的一粒粘在了灵歌鼻翼边上,“这是奴婢们平日玩闹时用来做痣的黑粘土,粘性极强,只是会痒,主子忍耐些,千万别挠。”
看着云兰一脸认真,灵歌微垂下眸,纵使不愿,却没有动。
粘贴妥当,云兰左右细察,察觉无异样,这才无奈走去撩开了门帘,“主子,记着千万别抬头,一切有奴婢。”
出了玉泉宫,云兰走在前面,灵歌提着一个红漆食盒跟在后面,盒中装有一只白瓷药盅,以备不时之需。
二人一路往太医院方向快步而行,云兰极聪明地选择了那些鲜有人走动的僻静小路,虽有些绕远,但相对安全许多。
灵歌面上镇定,心下是仍有些忐忑的。虽说从太医院的门去往前朝最为稳妥,但是要去太医院,无论从何处走,都一定会看见凤仪宫,或近,或更近而已。
云兰自然是选择那条稍远的路,二人加紧疾走,都恨不得插上翅膀会飞。可人算不如天算,灵歌万万没想到,已经安稳地走过凤仪宫,眼看着通向太医院的大门已近在眼前,偏又迎面遇上一个熟人——
太子岳擎。
岳擎显然认出了云兰,云兰只愣了一下,便赶忙笑着上前请安,灵歌紧跟着云兰的举动,却缩着脖子,始终不曾抬头。
一道目光落在了头顶上,盘桓几许,又移开了。
灵歌屏着气,不动如山。
“你家主子病了?”岳擎看见了灵歌手上的食盒,盒盖上写着一个“药”字。
云兰屈膝回禀道,“回太子,我家主子只是吃坏了肚子,没有大碍,太医说只需吃几服药就好了。”
岳擎点了点头,想了一下,侧头看向简之,“原先各地进贡的那些补品,挑几样合用的派人送过去。”简之应了,才又看向云兰,“好好照顾你家主子。”话落,便不再停留,信步离去。
灵歌随云兰恭送,却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向岳擎的背影,眼前的他,依旧是那身玄色的太子衣冠,尊贵、英挺、沉稳、庄重。只是如今,似乎又多了那么一丝温暖的感觉。
岳擎似是察觉到什么,蓦地站下脚,微微侧首。灵歌见状,忙又低下了头。他转过头,轻轻扫视了一圈,目光在灵歌身上停了一下,又漠然移开,见无异样,方才旋身离去。
身影愈行愈远,终是在一个拐弯后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徒留下空气中淡淡飘散的麝香,清幽沁脑,久久不消。
心,陡一阵怪异的空落。
说不清的滋味,但灵歌确定,这感觉她不喜欢。
从另一侧门出了太医院,云兰停下脚,回头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灵歌,“主子,这儿已经是前朝的范围了,您想去哪儿?”
灵歌抬眸,淡扫一下四周,轻道,“我要去刘丛的住处。”
一句话,竟将云兰吓住了。“去……刘总管那里?”主子要见的人,在刘总管的清平斋?
云兰的反应,不免让灵歌疑惑,“怎么?那里不能去?”天牢重地不成?
“不是不能去。”云兰看了看灵歌的装扮,有些为难,“只是主子,你若早说要去清平斋,就该换上一身太监的衣裳,那里几乎没有宫婢,咱们穿成这样怕是极惹眼!”
灵歌微叹,“这我也想过,可是我份位低,玉泉宫中只有小顺子这一个太监,整个后宫的人怕是都已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