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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也没唤奴婢一声。”云兰快步走了过去,接过灵歌手上的象牙梳,轻柔地帮她梳起了头发。
小顺子冲云兰比了一个“早膳”的手势,无声地退了下去。
灵歌轻叹了口气,“太子即将还朝,宫中一定会生出许多事情,咱们虽然喜欢做笼中鸟,但也不能把耳朵捂上不是?该出门的时候,自然也是要出去一下的。”
云兰微讶,“主子要去延寿宫请安?”
灵歌点了点头。有些事多听听,多看看,就会少犯错。
云兰见状,略略一想,便巧手替灵歌绾了一个简单而不失雅致的叠螺宫髻,又在鬓边簪了一支金崐点翠梅花簪,簪尾缀下细细的金丝流苏,庄重亦俏皮。
“主子,您看这样成吗?”
灵歌对镜照了照,这才点头笑道,“好久没簪这些个物件,如今放上了,还真有了那么点宫廷小妇人的感觉。”
云兰陪笑,又道,“今早树上的鸟儿叫得欢实,想来是个好天气,主子觉得穿那件湖水绿绣粉白梅花的衣裳出门可好?”
灵歌想了想,点头道,“那件好!鲜亮,却不扎眼,杵在人群里,也不容易被人察觉,做那身衣裳的人,真该好好赏赐一番!”
云兰只笑着没有搭腔,走去取了衣裳,替灵歌穿戴整齐,又伺候着用了早膳,这才与小顺子一起随灵歌出了门。
出了玉泉宫没多久,远远便瞧见打扮靓丽的瑾美人带着容娟与小旬子从岔路走来,匆匆赶往延寿宫。
为免碰面寒暄,灵歌特意停下了脚步,静待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曲廊尽头,方才又不疾不徐地迈步前行。
“皇上早朝已毕,这会儿怕是已到了延寿宫,估计瑾主子是赶不上了。”
小顺子在身后不咸不淡地低语了一句。
灵歌眸光微闪了一下,却没言语。即便赶上了又如何?身前还有几座大山挡着,想要绕开这些山,谈何容易?
知道灵歌不喜欢下人嚼舌头,云兰轻拐了一下小顺子,小顺子识相地低下头,不再言语。
三人一路晃到了御花园门口,还没进园,便听里面娇笑声不断,灵歌回头看了一眼云兰,云兰会意地先一步进了园子。
须臾,云兰折回,“主子,淑妃与贤嫔正在邀月亭中坐着聊天,瑾美人与玉美人亦站在一旁,丽嫔与祥嫔等人正在荷花池边喂鱼,园子里不下三十人,估计皆是在等太后召见。”
灵歌蹙了眉,“这么说,咱们来早了?”
云兰还没答话,小顺子已抢先问出了心中期望,“主子,要回去吗?”
玉泉宫中,比灵歌还不喜欢与外人交际的人,就是小顺子,这在宫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也正因为如此,虽然小顺子不算机灵,又不太会看人脸色,当初灵歌还是选了他作为近身太监,并与他颇为投契。
云兰忍不住踢了小顺子一脚,不满轻斥,“出什么馊主意呢?若是被别人看见主子来了,不见太后又走了,这不是给主子添麻烦吗?”
小顺子梗了一下,低头想了想,又看向灵歌,“主子,奴才知道不远处有个竹林,那里靠近佛堂,平时罕有人去,十分幽静,要不咱们先去那里走一走?”
一听有好去处,灵歌当即点头,小顺子也不迟疑,引路便走,三人刚转身,却发现皇后一行人已远远走了来,一身金红相间的凤袍,端的是雍容华贵。
灵歌愣了一下,心知避无可避,只得迎上前规矩施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是……”
皇后打量着灵歌,只觉面熟,却记不得是谁。
当初选秀之时,皇后身体抱恙,并未参与,而灵歌册封之后,亦一直称病不出,算起来二人也只有在灵歌册封当日见过一面而已。
伺候了皇后二十年的秀姑瞅了瞅灵歌,猛然想了起来,忙笑道,“娘娘,这就是那个进宫之后便因水土不服而抱恙的元美人。”
“哦,原来是你。”
皇后这才记了起来,随即换上一副关切的神情看着灵歌,“现下病可是大好了?”
灵歌恭谨福身,“谢皇后关心,休养了一阵子,臣妾已觉得好多了。”
“那就好。”
皇后微笑点头,转头看了一眼秀姑,秀姑会意地抚住她的胳膊,继续慢步往御花园走去。
灵歌侧身恭送皇后先行,待皇后走远,方才直起身子,举步跟随。
“主子,不去竹林了?”
小顺子凑近,悄声问了一句。
灵歌摇头,“皇后已经进去了,大家自然会围上去,谁还会注意到咱们?”
果然,进了园子,只见众人皆围在皇后身边,个个笑容满面,谁也不肖往她们这边瞅上一眼。灵歌远远瞧着,实觉是有那么点众星捧月的感觉。
“主子,宣妃娘娘往这边看了。”
云兰不动声色地在身后低语。灵歌转眸,这才注意到皇后身边,除了册封之日已见过的婉妃之外,还站着一个美艳贵气的女子,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一身水红色绣金衣袍,亮眼的程度丝毫不输皇后。她也在微笑,只是笑意却丝毫没达眼底。
灵歌早在进宫之前,就已听说过这位宠妃的大名。她是当朝丞相之女,十六岁进宫,一入宫便册封为妃,宠冠后宫七年,目前育有一子一女,即五岁的六皇子岳恒,及两岁的四公主,静莲公主。
灵歌与她目光相对,她却只蔑然地扫了她一眼,便别开了脸。灵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收回了自己方才对她稍许的赞赏。
同样是皇帝宠妃,相较于端丽沉稳的婉妃,这宣妃实在差得太远。要知鲜花再美,也有凋零的一天,把自己摆得太高,又不懂得知己知彼,跌下来的那一天只怕会很惨。
众人簇拥着皇后走向延寿宫,灵歌紧走了两步,跟在了众人后面,与灵歌一同册封的玉美人回头瞅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讶,却终是一句话也没说。
进了延寿宫,入了正殿,太后已在首位安坐,众人请安过后,方知皇帝早已请过安后离去,灵歌眼瞅着身前瑾美人的双肩瞬时垮了下来,忍不住垂眸一笑。
皇后与婉、宣二妃被赐了座,皇后坐在了太后身边,二妃分坐左右,其余众人则按品级分站了两侧,俱是容色恭谨。
灵歌站在了宣妃同侧,稍稍侧首便可看见对面笑容温和的婉妃。灵歌不得不承认,入宫已十余年的婉妃确实已不再年轻,但她的笑容看起来真的很舒服,可是不知怎地,越看越让人觉得心慌。
太后看了一眼身侧的皇后,淡淡一笑,冲众人道,“想必大家也或多或少的听说了,在外游历多年的太子要还朝了,如今东宫也修缮一新,只等主人回来。若要按照民间的说法,除了皇后这个亲娘之外,你们可都算是太子的姨娘,尊卑虽然有别,但长幼也是有序,哀家本不想让你们在庆典上抛头露面,但皇帝与皇后说,这也只是一份心意,哀家也就不再坚持了,你们若想唱想跳,也都随你们,只是别忘了自己个儿的身份就成了!”
众人一听,即知这番话是说给准备在庆典上献舞的丽嫔白安青听的。白安青微垂下眸,神色未变,倒是与她相对而站的贤嫔沈天蓉勾了勾唇角,撇出一抹几不可见的讥笑。
皇后接过话茬,客套了几句,无非是赞誉太后圣明,太后笑了笑,又命身边女官宣读三日后庆典的一系列章程,灵歌细细地听着,心下却琢磨着自己似乎又该病了。
有侍婢走上前,对太后耳语了几句,太后挑了眉,面露惊喜,却没言语。灵歌偷眼瞧了这一幕,心下却无半分好奇,只巴望着章程快些念完,可以回去歇歇脚。
终于,女官收了册子,灵歌暗暗舒了一口气,抬头,却正对上玉美人若有所思的目光。灵歌心下一凛,还未待细想,太后却已发话遣退众人,瞧着似乎有急事。
皇后等人起身告退,率先走出了延寿宫,大家紧随在后,鱼贯而出。灵歌走在最末,时不时地抬头瞟一眼不远处的玉美人,始终猜不透方才她那怪异的目光,究竟所为何事。
出了正殿,众人与皇后告辞,方才带了候在殿外的侍从们各自离去。云兰上前扶了灵歌,却听身后一声嗤笑,“小心伺候你家元主子!主子身子不好,做奴婢的就要记着规劝,孝心尽到就行了,别急着逞能!再说,皇上的面也不是那么好见的!”
祥嫔笑说着,袅娜从灵歌身边走过,带起了一阵香风。
玉美人走在祥嫔身侧,半侧过头睨着她,秀丽的脸上也尽是嘲弄的笑意。灵歌这才恍悟,原来玉美人对她这么注意,是怕她意在皇帝。
灵歌忙故作瑟缩着垂下头,直到眼角的余光瞥见玉美人满是得意地笑着走了,方才抬手无聊地扇了扇风,抬头,却发现正殿前亦只剩下他们主仆三人还未离开。
原本,她料定自己应是第一个离开这延寿宫之人,却没想竟会是最后一个!错愕之余,灵歌哑然失笑,愈发觉得这世上之事委实难料。
“主子,别跟那种人执气。”
见灵歌一直在摇头,走至正殿的院门处,小顺子终是忍不住劝慰了一句。
灵歌站下脚,回头瞅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见过你家主子我有这种闲工夫?”
小顺子呆了一下,随即憨憨地笑了。
看着小顺子,灵歌突然也忍不住笑了,感慨道,“要说荣宠这东西真是很奇妙,它能轻易地将一些人逼疯,而在那群疯子眼中,我们又何尝不是疯子?”
话落,灵歌摇头轻叹一声,旋身即走。云兰二人蹙眉对视了一眼,忙追了上去,却是一脸似懂非懂。
旁侧的廊檐之上,一个原本仰躺着的玉冠男子缓缓坐起了身,雪白的长衣,烟青的外衫,简单的装束却难掩一身与生俱来的贵气。一双含笑的清亮黑眸,此时正映着灵歌远去的身影。
“王爷!您怎么又上房了?”
伺候了太后半辈子的丁嬷嬷站在殿前轻斥了一声,声音中却满是宠溺。
眼前这个坐在廊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