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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赚一笔。而且,她还在自己的这个电话一栏后注明了几个小字:发病严重,请联系此电话。
这是啥?
在实在无从处理这个神经病的情况下,又有公干的小爷们还是选择了直接拨打荷兰妹妹的电话,没想,一打就通!
“喂,是荷兰妹妹———”话还没说完,那边的女的十分冷静,“是不是高犰犯病了。”
“是的,她———”又是话没说完,那边的女的依然十分冷静,“别打断她说话,让她说,还有,给她搞杯蜂蜜冲水喝,三勺蜂蜜,半杯水。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我们在中山公园门口。”这才得以把话搞完。对方很干脆挂了电话。
简直摸不着头脑这是出了啥事儿!
神经病依然靠在“玄德兄”的身边不停说,“玄德兄,建安五年真是你不好过的日子啊,曹贼破徐州城————”
郑井微眯着眼,微笑,还能瞧热闹一样看着她。
哪里晓得,
碰见她开始,这日子,———从此,就真“不好过”鸟哇————
正文 8
第二章
来了个漂亮姑娘。很漂亮。穿着11厘米的高跟鞋,后脚跟一落地能刺穿你脚背骨的那种。
姑娘一来,瞧见高犰现状,站在吉普车外,一蹙眉,“怎么不给她买蜂蜜水喝?”活像他们小气。
爷儿们是压根儿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什么蜂蜜水儿,还3勺半杯的。我们还有正经事儿要做,这神经病你赶紧领走!
姑娘认定这些当兵的不是人民子弟兵,否则,把人衣服扒 光,头上鼓那大个包,还不给买蜂蜜水儿喝?当然,这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的事儿,姑娘,哦,也就是荷兰妹妹懒得花心思去联想,她现在只盯着高犰同志,好像要瞧出点她骨头缝儿里的东西———
听了半天她的鬼扯,荷兰妹妹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倾身探进吉普,摸着她额头上的大包,“怎么跳到三国了?”然后打开自己手里捏着的黑色牛皮本,连连翻阅。是的,她身上叮铃桄榔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挂饰,就手里那牛皮本朴素点,且,面皮儿都磨破了。
“你现在是———”
“在下袁本初。”
“哦,本初啊,曹贼现在把你逼得好紧啊,”
“是呀,我叫陈琳去骂他了,专门指出他挖坟的事儿,‘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曹cao那小子打仗的时候,搂草打兔子经常盗墓!刘武的坟就是他扒的,盗墓所得够他军队吃三年!”神经病咬牙切齿!
荷兰妹妹点点头,“是与曹贼势不两立!”应和过后,又突然抬眼望她,“本初,你怎么不穿衣服?”
嘿嘿,神经病哑巴了,愣那儿!
她嘴巴微张,眼睛晕朦朦的,全身上下就只罩着件宽大的军装外套,腿蜷在外面,身体软塔塔地靠在车后座儿上,手指头开始纠结地搅合在一起。那种茫然,那种不知身在何处———挺可怜见的。
开始同志们听这两女的你来我往,说得真是搞,突然问那神经病‘你怎么不穿衣服’,神经病明显开始魂不守舍起来。她这一魂不守舍,眼神,动作,神态,———到有点勾人咧。再仔细听她那喃喃,———“我昨儿临幸谁了来着——”崔卫平终于哈哈笑出声儿!
郑井也笑了起来,不过不能为这女的耽搁太长时间,跟张宁递了个眼色,张宁走过去,“妹子,赶紧把你这宝气姐姐送医院吧,哥哥们还有急事儿,要不,今天就仗义帮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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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妹妹一点不领情,“你们搞她了?”
“诶诶诶,这话别乱说!我们一下来,她就没穿衣服呆车里。给你找个主儿寻仇去,喏,这是龚晓跃的电话,估计是他弄的。”
荷兰妹妹盯着他手里那纸条一会儿,接过来了。“不过,总得让我给她买身儿衣服穿吧,让她这样在外面走,你们忍心?”
嘿,他们还真忍得下心!
不过,忍心是一回事儿,让个女的赤着条腿又不穿鞋街上走是影响不好。荷兰妹妹去对面武广给她买衣服了。车里,四个大男人依然跟她大眼瞪小眼。
“玄德兄,你跟曹贼———咳,剪不断理还乱哇。”
她还没完,真是“看上”“玄德兄”了吧,就是不放手!
“夏侯霸是夏侯渊的儿子,曹贼是他姨夫。夏侯霸的妹妹又嫁给了张飞,”她这时候看看关军,搞得关军堵得慌,老子像张飞?“张飞是他妹夫。他妹生的女儿又嫁给了你儿子刘禅,他又是刘禅的舅舅。所以,曹贼是刘禅的舅老爷。所以,你就是曹贼八竿子打不着的外甥。”
张宁、关军、崔卫平叹服啊!这小娘儿们咋史学知识如此丰厚?
三个不学无术的,一下被唬了。他们不知道这其中有史学,大多也是野史撒。高犰同志正儿八经也是武大历史系毕业,不过,痴迷野史。因此,这孩子实在也活得错乱,一“间歇性失忆”就掉进自己编制的“杂学野史”中出不来了!由此,荷兰妹妹也发现了规律,她的“野史幻想”还是有编年体的,很有脉络,不过,这次有点意外,怎么一下飞奔至三国了?上次不还在周王朝吗,她那时候一本正经地告诉荷兰妹妹,“周王朝时期,后妃大姨妈来了不能行 房,就用红笔在两颊涂上两道儿,据说这是涂腮红的由来。”
荷兰妹妹闷笑。高太尉不知道她“间歇性失忆”陷入“野史幻想”中时,十分之低俗下 流,研究的大半都是床事情事,委实彪悍。
郑井不似那三位,人家正经也是国防大学毕业,看得出这小娘子有点野路数。
他突然抬起手搭在她的肩头,拇指磨了磨她肩头军装的肩章星星,“你昨天临幸谁了?”声音不大,低沉,又有点往上飘儿。——微笑。
靠,张、关、崔三少更佩服郑井上校,神经病都能被他狠抓痛脚!你看,这一问,傻子又傻了。终于闭嘴了。
不过,本初兄依然紧抓着玄德兄的袖口。完了,这阵势,是不把玄德兄“拉回”平原城不罢休哇!
荷兰妹妹按照女文青的风范买回一套,从头到脚。发票塞进衣服里,等神经病醒了要付帐的,这叫亲兄弟明算账。
荷兰妹妹在车内给她穿衣服。四个大男人站在吉普车外抽烟。
“这女的要缠上小龚公子,有得瞧,嘿嘿。”崔卫平坏笑。
“你指那神经的还是那荷兰妹妹?”张宁吸了口烟,眼睛里没好货,
“荷兰妹妹呗,搞不赢,就放神经的去咬,小龚公子摊上这两位———估计也难搞。”
“你们说,那神经的为什么非要喝蜂蜜水儿啊,”关军想不过问,
“哟,你还纠结这问题啊———”正闲聊着,那边,荷兰妹妹牵着神经病下车了。一手牵着她,一手把军装走过来要递给他们,却没想———就这一下,“波澜壮阔”的一幕发生了!
穿戴整齐的神经病一见到郑井松开荷兰妹妹就朝他跑过来,在他身后就抱住他的腰,难分难解,“玄德兄,你跟我回平原城呀。”
中山公园门口咧,
大街上咧,
人来人往咧,
一个女的这样抱住一个男的,没什么的,关键是,男的穿着军装,英挺帅气,很叫人流口水,女的又zhe,
赏心悦目撒!
再有,男的旁边站着的,也都是漂亮军装哥,还有个姑娘,漂亮的小嘴巴简直长成了“O”瞪着这一幕!
拈酸吃醋事件?又具有悬疑性咧!怎得不引得旁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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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井一手还夹着烟,一手捏着她的手腕,扭头低说,“你还真会作死。”
荷兰妹妹收起了嘴巴,已经摸着下巴开始围着他们转咯,连连点头,“看来,她总说,袁绍和曹CAO 有JIAN情,这是在实践咧。”
“诶!她别是装,看上郑少了?”张宁讥诮地说。关、崔二人眼中戏谑。郑少平淡,更内里,冷漠。
他们这类人,投怀送抱的女人不少,也就不甚珍惜了。
谁知,荷兰妹妹到悲伤地睨了张宁一眼,“你别这么说她,她才死了妈妈。”说着,又从荷包里掏出一枚黑袖章走过去,拉开她环着郑井腰身的一只胳膊,给她套了上去。———
场面更叫人诡谲不已鸟!
同志们被那句“她才死了妈妈”一搞,眼里啥讥诮哇戏谑啊冷漠啊,一下全冲淡了,——这难道是丧母之痛引发的“极悲综合症”?
郑井又稍稍回头,那只框上黑袖章的胳膊又环住了他的腰身,她盈盈的眼睛还是贼亮贼亮的,不过,却叫郑少突然有了些异样————异样的名字叫怜惜———
正文 9
这女的长得不怎么样,可是,鼻子嘴巴眼睛下巴这么一组合,特别是那股子不着调看上去蔫坏捏上去又傻啦吧唧的天外飞仙样儿,挺逗又挺粘人的。
荷兰妹妹在拉她的胳膊,“本初啊,曹孟德不是好东西,这刘玄德也不厚道啊,快快与其割袍断义,永不来在!”
“胡说!玄德兄还是个好东西的。他一生最大的本事就是哭,他的哭声能使人肝肠寸断。但经过练习,他的最过人之处还是能将哭与笑转变得不留痕迹。他哭,能让听的人怀疑自己的亲人刚刚遭遇了不幸,但当你正自怨自艾,跟着他流泪,却会发现他脸上已经变成了笑容。盯着玄德兄的脸,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在后面抱着你的腰,脖子还勾着看你的脸,她一脸谄媚,估计是想看你又哭又笑。
郑井百样人见过,独独这样有文化的神经病遭遇得少。是觉得她逗,也是感觉到有点怜惜之意,可不足以再花时间跟她消磨下去了。使了点劲儿甩开她,郑少干脆利落上了车,三虎将随即跟随,不再浪费一点时间,吉普车绝尘而去。
荷兰妹妹拉着失神加失望的高太尉,点了下她额顶的大包,“本初,先去疗伤吧,要不穿顶流脓鸟。”啐了把那吉普车的背影,向同济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