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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盏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命另外两个侍卫带着雨柳下去给毒伤的侍卫疗伤。又遣退闲杂宫人,这才向聂城问道:“有人让你传话给本宫吗?”
“娘娘怎么知道?”聂城很是惊讶道。
“本宫不过一失势皇后,被拘禁在这未央宫全无出头之日,旁人不落井下石便罢了,你却还为本宫着想,定是有人交待过你才是!何况你还特意求见本宫,所以本宫才推测有人让你给本宫传话。”
李墨盏笑着分析完,才问道:“是谁交待你来的?”。
聂城压下心里的震惊,恭敬道:“是贵妃娘娘。”
“哦?”李墨盏这下奇了,贵妃竟还有这本事,忙问道:“贵妃让你传什么话?”
“贵妃让臣转告皇后娘娘,说她定会全力救娘娘您出去,请娘娘您安心养胎。”聂城声音清朗道。
“本宫知道了。”李墨盏点点头,正要挥退聂城,突地想起一件事,忙问道:“你,是贵妃的什么人?”
“臣,是贵妃昔日的义兄。”聂城犹豫了下,答道。
李墨盏点点头,摆摆手命聂城退下。
仔细想了想,贵妃似乎是有一个义兄曾经在独孤羿麾下为将。可按理说,这聂城既有从龙之功,还有个贵妃妹妹,足够他富贵荣华位居高位了,怎么现在竟然沦落为区区一个看守宫殿的侍卫队长?
第17章 未央惊变
时值深秋,秋风萧瑟,落叶纷纷,未央宫的宫人们每隔两个时辰便要打扫一次园子里的落叶,却没有人抱怨这活儿辛苦。
宫人们被拘禁了一个月,每天小心翼翼按部就班地做事,全不知外间世事,终日浑浑噩噩。而园子里的这缤纷落叶,却能让她们稍稍觉出日子还依旧在过着。
宫人们每天都按时打扫,不过这几日下午时分,宫人们却都不敢扫园子。因为皇后娘娘近日总会在园子里坐着晒太阳,宫人们自是不敢凑上去打扰。
聂城进来巡视时,便看到园子里一颗老藤树下,皇后娘娘正懒洋洋地倚在藤椅上。太阳还没下山,略有些刺眼,皇后娘娘却睁大眼睛仰望着上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聂城走上前去,恭敬行礼道:“臣叩见娘娘。”
李墨盏并没有转头看他,只依旧看着天空,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聂队长,你说为什么这太阳既能给人温暖却又会刺人眼睛呢?”说完低下头看着地上铺了一层的红叶,接着道:“就好比这落叶,为何既让人觉得美丽却又心生凄凉呢?”
聂城全不明白皇后这一番话的意思,却听出‘凄凉’一词中的悲切,忙答道:“回娘娘,臣不知道。不过,贵妃娘娘让臣传话给您,说是都督大人已经大胜鞑虏,即将凯旋而归,届时她会趁机求皇上放了娘娘,还请娘娘宽心。”
“是吗?”李墨盏神色未变,接着道:“若真有那一日,本宫定会好好谢她的。”
李墨盏说的平静,心里却很是不安,都督大胜鞑虏、凯旋而归?
定是独孤羿故意放出的消息吧。想必他已经彻底解决了都督府,收了兵权,而借机放出这消息估计是为了鼓舞民心。看来,独孤羿的帝王大业又进了一步了。
只是不知她这个被拘禁的皇后会迎来什么下场,估摸着不久就会揭晓了吧。
李墨盏突然觉得心跳加快,是在为自己的下场而紧张吗?
李墨盏顿时鄙视了自己一番,都已经做了一个月的心理准备,却还是不能平静地接受那未知的结果。
“你想做什么?不许靠近我们娘娘!”一脸怒气的雨柳蹬蹬蹬地跑来拦在李墨盏面前,怒视着对面一脸尴尬的聂城。
聂城只是见娘娘方才面色有些不对劲,不由自主地上前走了两步,却被这个雨柳给打断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是大不敬,忙跪下请罪道:“臣失礼,请娘娘降罪!”
“你分明是想对娘娘图谋不轨,还想拿失礼蒙骗娘娘,休想!还不快说,你接近我们娘娘有何企图?”雨柳咄咄逼人道,心想这次一定要给这个聂城一个教训,都是因为聂城,所以她这一个月都没能往外传一个消息,也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情况。
“臣不敢,请娘娘明察!”聂城沉声道。
“你有什么不敢的?男子汉大丈夫,还不爽快点老实交待!”雨柳双手叉腰双眼冒怒火的诱导道。
“臣,臣只是……”聂城支支吾吾地就是交待不出来。
“你快说啊!”雨柳手指着聂城催问道。
李墨盏见雨柳一副得意的模样,再看聂城越来越尴尬的神色,只好开口道:“雨柳,别闹了。本宫刚刚还在跟聂队长打听都督的消息,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雨柳听此当即欢喜道:“当然想。”回头却见娘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好笑着问聂城道:“那个,聂队长,不知都督大人现在怎么样了?”
聂城有些奇怪的看了雨柳一眼,终还是起身答道:“听说都督大人大胜鞑虏,即将凯旋而归。”
“啊?真的吗?太好了。”雨柳瞬间欢欣雀跃起来,欢喜地冲皇后道:“娘娘,咱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李墨盏见雨柳笑得开心,心下却一片凄然,正要开口敷衍她两句,却突地听宫门处传来惨叫声,当下心里一突。
聂城听此声音也是暗道不妙,向皇后告了声罪便急急忙忙赶去宫门口了。
雨柳见此惊讶地问道:“娘娘,发生什么事了?外边好像有人杀进未央宫了。”
此话一出,李墨盏便看见宫门被砰地打开,一群穿着普通侍卫服的人杀了进来,而聂城正好迎上他们,抽出剑便与他们厮杀起来。
李墨盏忙起身便要往阴暗隐蔽处躲避,却听一人高呼道:“皇后在那儿,大伙儿快上!”顿时众人俱往藤树方向奔来。
李墨盏吓得直后退,雨柳忙扶住她急切道:“娘娘小心。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为何直冲娘娘而来?”
李墨盏忍住将胳膊从雨柳手中抽走的冲动,心道:还能有谁?当然是你的好主子都督大人的人,没想到他还竟留有后手,莫非他一死,他在宫里留的后手便要奋死一搏来拿住她这个怀有龙胎的皇后?
好在雨柳这段时间与外间隔绝消息,所以暂时还不知道这次垂死挣扎的行动,否则她跟那些人内外相应,自己是难逃被拿住的命运了。
“是,是皇上派来的,皇上肯定是听说都督大人凯旋而归,这才故意让侍卫们来取我的性命,事后再推脱说是内乱。等都督大人回京,就一切都晚了,说不定还会将这次内乱怪到都督府上。”李墨盏慌张道,声音颤抖不已。
“什么?皇上好毒的计策。”雨柳很是气愤,攥住拳头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保护好娘娘的,绝不会让狗皇帝害了娘娘。”
说完,雨柳带着李墨盏往后走,没走一会儿,却迎上一拨从后门处攻进来的侍卫。
雨柳护着李墨盏不敢随意离开动手,这时,映寒突然从侧边出现道:“雨柳,保护娘娘撤退。”说完便冲出去拦住这拨侍卫苦苦厮杀起来。
雨柳知道映寒的功夫高出她许多,便也不纠结,直接带着皇后往侧边去了。
奈何,皇后身孕已经七个多月,身体笨重,根本跑不快。不一会儿,后边的侍卫们便追了上来。
雨柳忙挡在皇后身前,悄声道了一句:“娘娘,奴婢拦住他们,您快走吧。”
李墨盏听出雨柳语气中的决然,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抬脚继续跑。
没跑几步,便听身后一串惨叫声,李墨盏心下略安,看来雨柳研制的毒粉还是有些杀伤力的。李墨盏忙加快脚步继续跑。
可接下来却再没听到那被毒伤发出的惨叫声,李墨盏心道不好,不由停下脚步,刚要回头,就听到雨柳一声尖叫。
李墨盏回头一看,只见雨柳背后鲜血淋漓,还露出阔大的刀尖。
而雨柳依旧手持软鞭正要缠上一个侍卫的脖颈,插在雨柳胸口的大刀却一下子抽离,雨柳‘嘭’地一声倒地。
李墨盏当下痴楞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血滩中的雨柳。
拿着染血大刀的方脸侍卫阴笑一声道:“皇后,跟我们走吧。”
李墨盏看着方脸侍卫阴森的笑脸,还有他手中明晃的大刀,当下摇摇晃晃,双眼一闭昏昏然倒下。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地窜了过来接住了她,这人正是独孤羿。方才在太和殿乍然听说未央宫出了乱子,他心急之下连忙赶了过来。
远远地刚看见李墨盏,便见李墨盏被吓得要昏倒,这才火速奔了过来接住了她揽在怀里。
独孤羿见怀里女人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似是吓得不轻。又看了看不远处步步逼近的那群贼子,忙抽出软剑迎了上去。
不一会儿,独孤羿便觉出有些吃力,对方数十人围杀他一人倒还好说,他一剑就能解决一个。关键是怀里揽着这女人实在是行动不便,稍不留神就会躲闪不及。
拿大刀的方脸侍卫砍了好几次这狗皇帝都没砍到,不过见这狗皇帝似乎很护着怀里的皇后,当下大刀砍向皇后的肚子,狗皇帝果然护住皇后躲闪到一边,方脸侍卫手中的大刀趁机顺势砍向狗皇帝躲闪的方向。
独孤羿完全没想到这些贼子里还有人玩这把戏,当下肩上中了一刀,吃痛之下回神一剑削下该贼子的头颅。
众贼子见独孤羿削下他们老大的头颅,一时有些退缩,不敢出手。
独孤羿则借机持着软剑又解决了上十个贼子。这时,聂城带着一大队侍卫救驾来了,很快便将剩余的贼子俱都拿下。
聂城见皇上肩上有一道刀伤,吓得忙跪下请罪道:“臣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独孤羿摆摆手,吩咐道:“把这里清理干净。宣杨太医来。”说罢看了一眼血滩中李墨盏的那个宫女,又加了一句:“把那个宫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