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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下既要施威,更要懂得施恩,顾婆子犯了大错,但好在及时能改,但锦娘若不是求情,按王府里的规矩,她必定会受罚的,赶出去事小,怕是得打上几十板子,残了身去了命也不一定,锦娘一求,不但保了她一条老命,更是解决了她心底最大的隐忧,顾婆子疼爱儿子,为了儿子不惜去毒害女儿,如今她一家不用被赶出府,以后生活也有了着落,自是不必再做那伤天害理之事了,对锦娘只会感恩戴德,锦娘有什么事,自然是可以差遣于她的,锦娘这几句话,收伏的不仅只是顾婆子的心,这院里的下人们可是全看到了的,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好谁坏总有个评断,善良……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二太太听到锦娘为顾婆子求情时,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她便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来,屋里这事也闹得差不多了,一会子刘姨娘来又是一出好戏,不过,自己倒是没必要再留下去了,呆得太久,怕是会引得王爷多心,二太太便起身要告辞,却见外面进来了个小丫头,二太太定睛一看,竟是自家府里头的。
那小丫头一进门,先是给在坐的主子们草草行了一礼,便对二太太道:“二太太,不好了,素琴上吊了。”
二太太听得一怔,脸色阴沉着问:“什么时候的事?可还有口气在?”
那丫头眼里尽是惊惶,低了头回道:“就是才将的事情,也不过一刻的时间,还好,发现得及时,救是救下了,只是还昏着呢。”
二太太听了倒是也不急,趁机起了身向王爷和王妃告辞,王妃嘴角就噙了笑道:“哎呀,咱这府里还真是多事之秋啊,怎的王府刚出个事,东府里头也不安宁了呢,弟妹还是快快回去处理了吧。”
王妃这报复还得可真快,先前二太太讽刺过王府治下的院子里乱子太多了,王妃这是又把那话儿还回来了,二太太脸色微僵了僵,却也不气,仍是清清冷冷地行礼转身,行得不急不徐,见不到半点忧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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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看了就叹气,王妃还是比不过二太太的心机和城府啊,看二太太那样子,怕是什么事也不能让她乱了阵脚的吧,不过又开始猜测,那上吊的人会是谁呢,看二太太的样子,那个人应该也会是个有份量的人吧,不然,报信的小丫头也不会那样的惶急了。
看着二太太离开的背影,上官枚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只是仍是忧心趴在地上的杜妈妈,今天这事怕是揭不过去了,一会子刘姨娘来,还不知道又会闹出点什么事,终归杜妈妈这条老命怕是难救了,她不由又伤心起来,看着杜妈妈眼泪水流。
没多久,刘姨娘一身华丽的妆扮,袅袅亭亭地来了,一进门,那双大而媚的眸子就锁在王爷俊脸上有些错不开眼,王妃见了嘴角就噙了丝冷笑,王爷却是似而不见,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刘姨娘上前行了礼,王爷也不叫坐,就直接问她:“地上这婆子你可是认识的?”
刘姨娘低头去看,这会子杜妈妈满脸是血,又被顾婆子抓坏了脸,她看了好一会儿子才认出人来,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失口说道:“杜妈妈,你怎么会……”
杜妈妈艰难地抬眸,见是她来了,脸色立变,却没有说什。
“刘氏,这杜婆子说,是你那兄弟指使她给珠儿下药,又害了平儿的,你那兄弟乃是府外之人,他怎么会对府里之事如此熟悉?你倒给本王解释解释!”
刘姨娘听得莫名,平儿和珠儿的死,在这府里也算是闹得沸沸扬扬了,她当然也是听说了的,只是这事怎么会扯到自己兄长头上去了?
看王爷那意思,像是在说……是自己指使的?她不由又气又急,娇声哭了起来:“王爷,您这话可是说得没头没脑了,您要妾身作何解释?妾身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哪里知道这婆子乱咬什么,我那兄长也不常进府里,而且又是个讨人嫌,被人瞧不起的主,这府里上下,又有谁是他能指使得动的,这婆子的话您也信?”
刘姨娘这一番话倒也是句句在理,那刘家大舅平日里确实不招王府上下待见,每次来虽不说是赶出府去,但也常闹了个灰头土脸,若说他能支使杜婆子去害人,或真亲自动手在府里杀人,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不过,他原就是个混混,吃喝嫖堵游手好闲,三教九流倒是混了烂熟,说他有那毒药还是有可能的,所以,王爷怀疑的倒不是那舅兄能做什么,而是刘姨娘一起掺合了,不然,还真难做出那一番子事来。
“你也莫急,一会子抓了你哥哥来,自然要问清楚的,你说得也没错,以你那哥哥的本事想在府里闹妖蛾子确实不太可能,但是,若是你也帮了一手,那就难说了。”王爷眼里挟了冰寒,说话句句锥心,听得刘姨娘更是伤心难过,妖媚的眸子幽怨地看着王爷:“王爷,妾身在你眼里就是如此的不堪么?您……说这话,有何凭证?难道,又是姐姐受了委屈,您就要伤了妾身,哄姐姐开心么?”
王爷被她这话说得一滞,这女人还真麻烦,什么事都能沾上醋星酸味来,不由怒道:“你胡扯什么,如今说的是正经事情,原是这杜婆子供了你兄长出来,又关王妃何事?”
刘姨娘听了不由冷笑,指着杜婆子道:“她又不是我的人,平日里就没拿正眼挟过妾身,试问妾身就算想要弄那妖蛾子,自己手下又不是没那贴心好用的,为何要指使她去?好让她来咬妾身么?真真是笑话,这屋里谁做了亏心事谁清楚,王爷您要一碗水端平了,谁知道会不会是演一出苦肉计,然后再贼喊捉贼,来诬陷妾身和堂儿呢。”
王妃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不由被她的胡搅蛮缠气得脸都白了,她也不骂刘姨娘,只是转过头冷冷地看着王爷,如水的双眸里含着控诉和委屈,王爷看得心头一颤,对着刘姨娘就吼:“你若再胡说八道,本王便要……”
刘姨娘凄然一笑,截口道:“便要如何?王爷,六年了,您半步也没踏进妾身房间过,对姐姐是宠爱有加,妾身不过是个有名份的摆件罢了,妾身如今除了堂儿再无所依求,偏人家还不放过妾身和堂儿,想着法子来陷害,这杜婆子可是郡主的人,平日里郡主眼里的婆母可不是奴婢,她们要做什么事情,妾身哪有资格管得着,妾身那兄长不过是个混人,就算掺合了,也不过是为了钱财,王爷要拿他,拿了便是,不要扯到妾身身上来。”说着又凄凄哀哀地哭了起来。
锦娘真是对刘姨娘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明明满身嫌疑的就是她,她却有本事说得哀怨幽深,表现得比窦娥还冤的同时,反倒指责他人陷害于她,嫌疑人倒变成苦主了,怪不得她一个侧室能在这步步危机的王府里混得风声水起,硬是将自己的儿子扶上了世子之位,她那柔弱的外表下面,怕也是有一颗心机深沉的心,而最可怕的,是她平日里总是时不时地表现出自己的浅薄尖刻和无知,让人对她失了防备,到了关键时刻,却是精明狡诈得很。
王爷被刘姨娘说得无言以对,明知她在严词狡赖,却不知如何反驳,只好拿眼去瞪刘姨娘。
刘姨娘却是不依不饶,继续哭道:“堂儿如今虽是世子身份,王爷您平日里又何曾对他用过心思,就算堂儿加倍努力去做你想让他做的,做得再好,在你眼里也是一钱不值,原是我这个娘害了他啊,多么优秀的孩子,可惜从小父亲就不疼他,可怜他不过是想帮着理理府里的事,王爷不信他也就罢了,还对他下狠手,人说虎毒不食子,王爷,你下那手时,心里可曾痛过?难道,小庭是你儿子,堂儿就不是?如今还为几个奴才来冤枉妾身,你……你不如赶了我们母子出去了干净呢。”
王爷被她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想着对冷华堂用的那一手,确实心中有愧,如今她说的也句句在理,平日里,世子妃也真是从没将她看在眼里过,世子妃手下的人哪里就是她能指使得动的?只怕这事真的不是表面的那样简单呢,正想着,刘姨娘又指了世子妃鼻子骂道:“这是你自己养的狗,她平日里就像疯子一样,自以为是奶了你的,在院里就为所欲为,拿自己当半个主子看呢,她瞒着你做了多少亏心的事你可知道?妄你平日自以为聪明,任着她在府里胡作非为而不自知,这下好了吧,她闯出祸事来了,我看你要如何收场,哼,我倒管不着你,你也不服我管,只是,别连累了我那可怜的儿子才是。”
上官枚被刘姨娘骂得灰头土脸,若是平日,她怕早就跳起来回骂了,不过,这会子她却眼睛一亮,撇了嘴就哭了起来:“你……你这样骂我做甚,她平日里对我是最好的,我自然是最信她的,哪知她做事如此过份,竟然……竟然背着我去找了舅爷去干那伤天害里的事,我……我……”
“你什么你,你平日不是只将姐姐当正经婆婆的么?如今你做错了事,自然是要求你正经婆婆的,哼,我懒得管你了。”刘姨娘打断上官枚的话,轻蔑地看着她说道。
这时,冷华堂自外面走了进来,左手还扶着右肩,脸上有隐忍的痛色,冷冷地给王爷王妃行了一礼后,也不对王爷说什么,只是拉了刘姨娘的手道:“走吧,娘,咱们回去,这里……没人待见儿子。”
上官枚一听急了,凄凄哀哀地又哭了起来,在后面追着冷华堂:“相公,相公……”
冷华堂牙一咬,一转身直直地跪在王爷面前:“父王,枚儿不懂事,求您饶了她吧,她单纯得很,就是被人利用了也不自知,您……您若是真的看堂儿不顺眼,就拿了堂儿世子之位罢了,没了这世子之位,堂儿也就不用再受这窝囊气了。”
这一跪,将王爷原就有愧的心愧得更是心酸了,如今庭儿已经成了这样,再伤了堂儿……那自己岂不后继无人?
不由长叹一口气,罢了吧,只要锦娘没有真的被害,这事……就算了吧。
王爷站起身来去扶冷华堂,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