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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不机灵了。
二老爷便与冷华堂一起告辞了。
他们一走,王妃便自己进了里屋,锦娘很见机地推着冷华庭一起进去了。
冷华庭的眼泪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了观众,他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他的表演才能,锦娘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真是天才啊,这里怎么就没有奥斯卡的小金人呢。
一进屋,王妃便锦娘道:“昨儿确实有人送了点心去了石亭,碧玉查问过各门的守园婆子,那个时辰有三个人去过后院,一个便是珠儿,另一个是个小厮,在回事处做事,是王爷身边张管事的儿子张全,再有一个,便是世子院里的杜婆子。”
锦娘听了便问:“娘可查清,那三人谁的嫌疑最大?”
王妃摇了摇头,“守园的婆子道,珠儿去时,手里并没拿东西,那酒和点心就不可能是她拿去的,而张全不过正好是奉了王爷的令,去后院的墨石斋去取一本书册,也只是凑巧了而已,那婆子倒是嫌疑最大,当时虽没看见她手里拿东西,但衣服却是穿得肥大得很,又是那边院子里世子妃娘家陪嫁过来的人……”
这个杜婆子的嫌疑还真是大呢,锦娘听了便怔住了,真相就在眼前,她却有些觉得不真实,若说这府里最不想自己生下孩子的当然会是世子妃了,可她总觉得上官枚不是那么有心计的人,或者说,她的智谋还没有这么高段,或者……她眼里又浮现出冷华堂那张俊逸的脸来。
“大哥明儿不是要陪我们两个去城东么?明儿回来后,自是感谢大哥的一片好意的,锦娘嫁过来也有不少日子了,都没有去拜访过嫂嫂呢。”锦娘忽然笑道。
王妃听了也笑了起来,说道:“那得备些东西才是,去人家院拜访,当然得带了礼物去的。”说着便去了内室,去拿了个小盒子出来,交给锦娘,“这是一副羊脂白玉的手镯,当年,还是我的姨母送给我的呢,我带了好些年,你拿去送给郡主吧。”
锦娘揭开盒子去看,果然一对晶莹剔透,泛着莹润光泽的玉镯,看着确实非常漂亮,锦娘如今也见过不少好东西,知道这对镯子也是价值不菲,不由犹豫起来:“娘,既是长辈送给您的,何必再转送他人,何况,只是平常的拜访而已,用不着送这么重的礼物的。”
王妃听了便拿眼瞪她,“不过是个阿物,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她可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又贵为郡主,最是看不起比她出身低了的人,你瞧她对刘姨娘的态度就知道了,若是礼送轻了,没得又让她看低了你,拿去吧,跟她说,是开过光的,能保佑多子多福呢。”说罢,王妃便笑了起来。
锦娘只好收下了,又想起珠儿的事,那日珠儿去后院,难道就真的是去杀平儿的么?如若珠儿是凶手,那杜婆子便是帮凶,是送了酒去迷倒看守婆子的人,如此说来,平儿之死倒是可以告一段落了,只是,平儿背后的人是谁,她难道只是为了要爬上冷华庭的床而害自己?不对,若是如此,珠儿又何必去杀她灭口,只能说明一点,珠儿与平儿的主子怕是同一个人,又或者,是珠儿利用平儿想要上位的心思怂恿了她来害自己,而且,帮她在院里打着掩护,致使秀姑几个根本就难以发现,那药是换过了的。
越想越糊涂,见王妃也是一脸的凝重,想必也是在思考着问题,便道:“娘,上阳节之事还是要办,说不定杀平儿之人另有其人,毕竟珠儿体弱,要杀平儿不是那么容易之事,我总觉得,这里还有蹊跷。”
王妃听了便点了点头,对他们两个道:“明儿去了世子院里,要好生看看,也向别人学学院里的治家之道。”
锦娘被王妃这话说得一头雾水,疑惑地看了看王妃,却见王妃打了个呵欠道:“你们回吧,我也累了,想歇会,哦,一会子让青石将小厨房的帐给你拿去,你给我好好查查,看我身边都留了些什么人,若是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那见不得光之事,你尽管都帮我拿了,好生惩治惩治。”
锦娘听得更加晕呼了,王妃明明就是精明得很,怎么会看不出小厨房里的问题呢,是太相信王妈妈了,所以,平日里只关心外头的事,对自己院里反则疏忽?还是……
越想越糊涂,看王妃一副不想她再打扰的样子,只好带着满腹的疑虑回来了。
一回到屋里,秀姑正在拿了包东西等着,还压了个小丫头跪在地上,锦娘见了便有丝了然,看来,让秀姑查的东西有些眉目了。
将冷华庭推进屋里,秀姑便跟了进来,玉儿如平常一样进来服侍冷华庭净面,进了耳房再出来后,眼睛就是红红的,锦娘便知道她是想起珠儿了,也难怪,自小儿就在一起,服侍的又是同一个主子,感情自然是深了,如今珠儿重伤难治,又是因为玉儿没有帮着她圆谎而出的事,所以,玉儿定然是既愧又伤心的。
“玉儿,放你两天假,回去歇两天再来吧,反正爷这里也有我。”
玉儿听得一怔,没想到少奶奶会主动让她休息,回过神来立即行了一礼,“谢少奶奶恩典,玉儿……这就回去了。”说着,匆匆将洗净了的帕子交给锦娘,自己躬身退了出去。
见屋里再没别人,秀姑将手里的包袱打开道:“平儿屋里果然有一包白参和一包红参,看来,药是平儿换的那是没错了,只是,奴婢又在厨房丫头金儿床上也搜到了一小包白参,问她时,她便说是自己吃的,奴婢自是不信,如今压在那,等少奶奶来处置呢。”
锦娘听了便点了点头,又问:“其他人屋里还查出什么来了?”
秀姑便又拿出一根上好的玉簪来,说道:“这是在珠儿枕头低下看到的,这簪子可不是俗品,至少值五十两银子呢,珠儿不是说她家里老子娘都病了么?因着家里并不宽裕,所以才送了银子回去给老娘治现,既是如此,又怎么会有如此好的东西留着呢,就算是主子们打赏的,也可以卖了呀,但她却是留在枕头边上,怕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时时都会拿出来看的吧。”
锦娘也觉得秀姑分析得有道理,不由冷华庭:“相公,可是你赏给珠儿的?”
冷华庭正拿了本书在手上看,听她这一说,不由又翻了个白眼,嗔道:“我有那好东西必定只会留给娘子的,送给别人做什么。”
锦娘听他这话回得还算过得去,于是对他微微一笑,刚要说两句好听的话,就听他又补充道:“人家都长得过得去,只有我娘子实在是太丑了,所以,有了好看的东西自然是要拿来妆扮娘子你的。”
锦娘听了那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气得头皮发麻,冲过去毫不犹豫两双手捏了他的脸道:“是,就你好看,你最美,我是丑八怪,我现在就把你捏成个丑八怪,让你陪着我做一对丑八怪。”
冷华庭也不反抗,任她捏子,原本艳丽不可方物的脸,被锦娘捏成了柿饼,嘴唇也被她扯成了一条直线,活像个海绵宝宝,锦娘越看越有趣,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秀姑哪里见过他们两的如此阵仗,站在一边就急得不得了,少奶奶也真是,爷们的脸面可是最重要的,她竟然像逗小孩子一样去扯爷的脸皮,那可是对夫君的大不敬啊,若是爷发起脾气来,少奶奶连反驳的话都没有,不由在屋里连咳了几声,希望少奶奶莫要再玩下去才是。
锦娘笑够了,又觉得很爽,每天对着这张妖孽的脸,已经够自卑了,偏他还要时不时地骂她丑,让她更加对自己的相貌不满意起来,这会子终于有了机会将他也变成了丑人,心里便有一种破坏后的快感,就像将一件属于别人的精美艺术品打碎了一般,笑得见牙不见眼,哪里听得到秀姑的咳声。
冷华庭却是听到了,想说话嘴巴被锦娘横扯着,一说话便漏音,但看锦娘笑得没心没肺,他又觉很开心,这几日过得实在是太沉闷了,坏事一桩接一桩的来,使她难以展颜,这会子让她笑笑也好,于是还故意耸住鼻子,将脸皱成一团,脸上的肌肉便全挤成了怪状,只得一双凤眼清亮清亮的,看着就像一尖鼻子的狐狸。
两人玩了一阵,锦娘才将那簪子递给秀姑,对她说道:“明儿找个人去外面查一查,看看这簪子是哪里买的,出过多少,总能查出些珠丝马迹的。”
冷华庭却道:“查什么,这可是宫里的东西,你看那簪子后面,是不是刻着将作营的标记?”
锦娘拿来了一看,果然有呢,不由冲口问道:“珠儿怎么会有宫里的东西?”
“这种东西下人们是难得到的,府里只有回事房的人才有机会得如此贵重的赏,看来,父王那个小厮怕是不那么简单啊。”冷华庭很随意地说道。
他的话令秀姑一震,少爷这话听着可是成熟多了,难道少爷的心智又好了?可是时不时的他又会犯浑,像个孩子样的哭闹,唉,也许,也时不时的会清醒了吧。
“相公,你是意思是,这个簪子是去后院那小厮送给珠儿的?他跟珠儿是什么关系?”锦娘听了也觉得诧异,这事怎么越发的复杂了起来。
“你先去问过外面的那个小丫头后,再去理了这簪子之事吧。”冷华庭看她的秀眉又皱了起来,不由有些心疼,轻声说道。
锦娘一想也是,推了他又出了里屋,叫金儿的那个小丫头吓得正哆嗦,低着头,正暗自抽抽着。
听到轮椅的声音,那丫头抬起头来,眼睛一亮,对冷华庭道,“少爷,二少爷,奴婢是金儿,金儿啊,您还记得奴婢么?”
锦娘听了不由看向冷华庭,难道他与这金儿有什么瓜曷不成?可是看他脸神冷冷的,眼里有丝茫然,似在回忆,又似不耐,却没有做声。
金儿见了忙道:“您不记得了么,您小时候,常给奴婢糖吃的,还说奴婢是鼻涕鬼,脏死了,其实,奴婢只是在被您弄哭的时候流鼻涕的。”
“你是那只鼻涕鬼?啊,想起来,原来长这么大了,变了样,没认出来,不过,还是只鼻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