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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后一处阵脚,即便是垂死挣扎,也该挣扎两下,怎么就没动静了?
夏芍疑惑着,一路带着龙鳞匕首警觉地摸进阵里,路上却确实没遇上阴煞来袭,她就这么顺利摸去了阵眼处,发现那阵眼的位置,竟然也被虚空下了一道符,旁边的灵体要散不散,伤得很重。
夏芍一眼落去那符上,顿时心中咯噔一声,倏地回头望去山上!
随即,她带着龙鳞,一路往山上奔去。
山上都是松林,很是茂密,夏芍爬了大半座山,发现不远处一处空地,想来应该是那人藏身作法的地方,便奔了过去。
到了空地,她却是忽然停住脚步,怔愣住了。
空地上,确实有人。
躺着一个,站着一个。
地上躺着一名老者,头发半秃,脸颊凹陷,眼窝发黑,深深的邪气。而他此刻脸色却是狰狞,张着嘴,却没有气力叫出来。他的手脚四肢,被四把匕首活生生钉在地上!血迹深入泥土里,夜里只能看出发黑的颜色,风从山头吹来,血腥气扑面而来!
老者仰着头,眼睛里在月色里血丝密布,惊惧瞪着立在跟前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衣,立在林子的阴影里,整个人融在黑暗里。他与黑夜极为契合,像是这黑夜的一部分。他半低着头,漆黑的眸注视着老者,与看地上的泥土并无区别。但他的气息却是危险残酷,只是一道背影,便生出冷厉孤漠来。
闫老三觉得自己就是个冷酷残忍的人,但今晚他才见识了什么叫残忍。这男人趁他斗法之时,从他身后袭击他,却不杀他,而是将他手脚钉在地上,让他逃脱不得。他这是要他活生生受那些灵体的折磨而死!他这是要他受折磨时还不能动,不能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闫老三眼神惊惧,为即将到来的命运。他已经感觉那些阵停了之后,没有他将灵体作法收起来,这些煞气凶厉的灵体已向他扑来!
而此时,夏芍站在林子边缘,怔愣地望着不该这时候出现的男人。
男人这时也回过头来,看见了夏芍。
少女一身银色的真丝曳地长裙,浑身湿淋淋的立在月色里,清冷的月光照亮她珠光般的肌肤,胸前深V的领口,雪白的胸线在月色里微微起伏,纤细的腰身、纤长的美腿皆被湿透的衣裙贴得紧实……
男人的眸霎时比黑夜还深,却是一皱眉头,总算是有点正常人的表情。他大步走来,人还没到,黑色的外衣便迅速脱下,往她身上紧紧一裹!
接着,他便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她!
夏芍一愣,她只感觉到徐天胤的手臂在微微发抖,他极为用力,深深将自己揉进身体里一样,精实的手臂像两道铁钳,紧紧禁锢住自己。他低下头,把脸埋进自己颈项,贪婪地嗅了嗅,这才安心地在她颈项里蹭了蹭,鼻息烫人,胸膛起伏剧烈。
“……师兄?”夏芍试探着出声。
他怎么这时候来了?她不是说晚上十点么?而现在,估计才晚上八点来钟。她也没想到事情就突然发生,而按照两人约定的时间,徐天胤现在不该到了才是。
她哪里知道,徐天胤担心她,早早就从军区赶来了。他赶到的时候,胡家别墅正乱着,苗妍刚被送上救护车,元泽死活不肯上车,要带着人去寻夏芍,被胡广进给塞进了救护车,一起拉去医院。
而胡广进回身便张罗人拿上棉衣手电筒,去林子里找夏芍。
徐天胤这时候到了,他一眼瞥见苗妍被抬上救护车时手上的玉镯,便知夏芍在林子里。他自是能感觉到七煞聚魂阵的所在,他发现作法的人在这边,便先朝这边来了。两人这才在此遇上。
而此时,那些阵位已经停了,阴煞无人操控,便反噬而来!
闫老三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周围四道阴灵,噬心般的摧残,周身阳气似被一口口吞噬,千刀万剐的酷刑一般,脸色狰狞扭曲。他叫不出来,徐天胤从身后袭击他的时候先制住了他的喉咙,暗劲坏了他的喉管,他只能张着嘴,嗓音嘶哑,喉咙破了也叫喊不出的痛苦。
而这种痛苦,却不及被阴灵反噬的痛苦千万分之一!
闫老三手脚颤动抽搐,却是痛苦地扭动,那四把匕首也是割着他的手脚。
这场面实在是残忍,徐天胤挡着夏芍,将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口,不许她看。他下巴蹭着她的额头,大手在她后背深深摩挲。
这场景对比之强烈实在是让人难以言说,一面是痛苦扭曲被处以钉刑承受噬心痛苦的人,一面是两个拥抱在一起的年轻人。
闫老三的痛苦还在继续,徐天胤却是忽然一把将夏芍抱起,抱着她便往山下大步走去。
“师兄,他……”
“你会冷。”徐天胤步子不停,声音微凉,在山里伴着寒风,独特的韵味。
夏芍苦笑地一扯唇角,她是想说,那人还没死,这人害人不浅,虽然他今夜是死定了。但徐天胤的匕首该收回来才是。毕竟山上死了人,虽说是斗法死的,毕竟是一出命案,之后警方必然会查,这匕首不该留在这里。
“明早。”徐天胤简洁道。
他这么一说,夏芍便垂了垂眸。被阴灵反噬,确实不会那么容易就死,这种痛苦如同被他作法所害的人一般,要受上很久的折磨才会慢慢被耗光生命。这人一夜的折磨是要的,而她和徐天胤确实不会在山上陪他一夜。她今晚两度入水,又穿这么单薄在山里折腾了很久,是该要下山去暖和一下,好好休息。
此人死后,接着,便是王道林!
等着!她必讨回来!
徐天胤抱着夏芍一路下了山,但令夏芍惊讶的是,他没有去胡家,而是抱着她上了车,直接开车去了市中心的酒店。
☆、第二卷 高中风云 第二十三章 酒店激情,苗父
望海风大酒店。
豪华的房间里,只亮着盏床灯,光线昏黄柔和,夏芍披着徐天胤的外套,浴室里亮着灯,传来放洗澡水的声音。
徐天胤正在里面放水,夏芍则坐在床上,看着落地窗外的海景,给胡嘉怡打着电话。
她的手机放在了胡嘉怡屋里,没有带在身上,只得用徐天胤的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跟胡家人报了平安,更是为了问问苗妍和元泽怎么样。
电话里,自然少不了被胡嘉怡一通骂:“你有没有搞错?我今天过生日,你吓了我两回了!中午不声不响消失了一回,晚上又闹这一出,夏芍!你是不是想我一年不理你?我被你吓死了,我爸都带人去林子里找了,没找着你,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呜……幸亏你没事,幸亏小妍也没事……不然,我过个生日,失去两个朋友,我……”
胡嘉怡说到后来,已是声音哽咽,明显哭了出来。
电话却在这时被柳仙仙抢去,她一抢了电话便吼:“夏芍!你给老娘解释清楚!那个华夏集团董事长是怎么回事?老娘视你的解释来决定是要掐死你、踹死你还是捅你几刀!”
夏芍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苦笑。有区别么?反正,这妞儿都是想宰了她。
“这事不重要,以后再说。先告诉我,苗妍的具体情况。医生怎么说?你们谁在医院?”夏芍问道。
“什么叫这事不重要?我告诉你,苗妍没事,所以最重要的就是你给老娘解释清楚……喂!胡嘉怡!你干嘛抢我电话?”柳仙仙话没说完,就被胡嘉怡把电话抢了去。
“苗妍发烧,还在昏迷。医生说没事,只是受了惊吓,又溺水,再加上冻着了。她身体弱,估计要住院休养一段时间。我们要去医院,我爸妈不让,他们两个在医院。我和仙仙打算明天一早就过去,你也来吧。元少也有点发烧,今晚也住院。”胡嘉怡说话尚有鼻音,但说的还算清楚。
“好。”夏芍问了医院和病房,不等柳仙仙把电话抢过来不依不饶,便当先挂了电话。
出了这样的事,今晚胡嘉怡和柳仙仙是肯定不回学校睡了,明天是周末,她俩应该已经给学校去了电话,夏芍便不打了。
她放下手机,把徐天胤的外套脱了放到床上,便走到了落地窗边,看着远处的海景。
酒店房间里暖和,虽然此刻她裙子还是湿着的,但已经不冷。夜色寒凉,酒店的霓虹灯映着远处的海面,海浪拍岸,落地窗并未打开,便能隐约听见海浪的声音。
夏芍的思绪却是转到了闫老三身上,想想此刻山上还有一个人在受着摧心折磨之苦,便心中滋味复杂。闫老三是罪有应得,这一点夏芍不可怜他,但同样身为风水师,同样有着在常人眼里神鬼莫测的手段,对方的结局却是如此惨烈,就好像无形之中给她敲响了警钟,告诫她切记与人为善,否则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起与人为善来,慈善基金会这几个月倒是在东市办得风风火火。父亲夏志元在东市办了一家养老院和一家孤儿院,任名誉院长,聘请了专门的人员照顾孤寡老人和孩子。这件事对于东市的市长刘景泉来说,自然是政绩一件,夏志元也在慢慢学着跟这些人打交道。因为夏芍在东市的名气,又有政府的支持,夏志元也没碰上什么钉子,一切还算顺利。
常久的事夏芍特地打电话跟夏志元说过,慈善基金会已经受理了这件事,目前正帮常久的母亲联系京城的医院和肾(禁词)源。不日将派工作人员陪同常久母子一同前往京城住院治疗,直到完成手术。
母亲李娟现在是清闲了,在桃园区的宅子里舒舒服服当起了主妇,每天就是去去菜市场和超市,回来做饭给夏志元和夏芍的师父唐宗伯吃。夫妻两人中午饭如今都是在唐宗伯的宅子里吃,晚上做了饭也给老人送去,李娟还每天去陪老人说会儿话,聊聊天,有时推着老人去茶座里坐坐。她时常打电话给夏芍说,自己现在过得就是太太的日子。
现在,夏志梅和夏志涛两家人安安静静,没个敢再上门的。十里村给老人新建的宅子年底才会完工,两家人不敢怠慢了,按照夏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