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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越向文说,发丝有两根?
那就是师兄在取出来的时候,都拿出来丢了,所以冷以欣才没事的。
夏芍笃定是这样的,她转头看向徐天胤求解。徐天胤却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低头望向了自己心口处的黑衬衣口袋。
夏芍狐疑地望过去,见男人竟然从里面提出了两根头发丝,轻轻整理了一下,摊在了手心。
弟子们的目光一惊!发丝!竟然真的有!昨晚的事是真的!
夏芍却嘴角微抽,发丝!他竟然没丢!放口袋里干嘛?
冷以欣的气息却明显起伏,目光里多了些迸发而出的喜意,像炸裂的星辰一般。她望向徐天胤。
昨晚,徐师叔救了她?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天胤,自己都呆在了那里。昨晚,她的目光一直未曾从他身上离开,而他从未给过她目光。今日她才知道,他救了她?
徐师叔……
冷以欣目不转睛地望着徐天胤,却见他的目光望向了身旁的少女。
冷以欣的目光在夏芍和徐天胤身上转,原本眼神越来越不对,但一见徐天胤望来,她便一愣,接着就轻浅一笑,但还没调整好笑容,男人就朝她走了过来。
他摊开掌心,问:“哪根?”
冷以欣一愣,望向近在咫尺的男人和他的掌心。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地要挑出这两根头发,但是他问她,那就是想知道……哪根是她的?
冷以欣也看不出来,但她却不想说不知道。这是他们重逢后,他第一次看她,第一次跟她说话。他甚至有要求,她不能不满足。
于是,冷以欣随便提起了一根,望向徐天胤,“这根吧。”
她目光有些期盼,想知道他想要挑出她的发丝做什么。但,她却发现,男人的目光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掌心的那根发丝上,握起,收好,转身,默默走了回去。
“……”
满世界尴尬了。
那些好奇徐天胤想干嘛的弟子们都愣了。
满堂静寂,冷以欣立在原地,堂前秋风拂进来,她维持着一个提着发丝的动作,隐约可见指尖一根发丝,飘啊飘……
夏芍也愣住了,她咬住唇,垂下眸,肩膀轻轻抖动。她不想笑的,太不厚道了。但是她的呆萌师兄真的有打击人的天赋。
徐天胤走回来,那根头发又被他贴住心口放好。夏芍瞥去一眼,决定回去就把它要出来丢掉,谁知道这头发是她的还是冷以欣的,他想要,她再拔根给他好了。
“咳咳!”唐宗伯咳了一声,为这场莫名打断正事的小插曲画个句号,看向越向文,“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昨晚的事我保证是真的!卢师兄说的那些,我觉得也可信。”越向文赶紧说道。
曲志成还白着脸,他刚想为自己辩解,唐宗伯就说道:“好,门派失踪的女弟子的事,我会去查。你出了门派以后,不能再为非作歹,要是被我发现,一定不会再饶你!”
越向文如蒙大赦,昨晚被抓回来之后,他还以为他一定会死,没想到还有活路,顿时跪在地上磕头谢过唐宗伯。
唐宗伯没理曲志成,而是看向了冷老爷子,“冷长老,你们冷家这十几年来,对门派的是不闻不问,身为长老,你是失职的。这一点,你认吗?”
唐宗伯此时已不再像昨晚那样,叫冷老爷子师弟,他此刻只是玄门的掌门。
冷老这才从刚才得知孙女险些被下降头的震惊后怕中回过神来,“我认。”
“既然你说冷家这些年占算问卜,泄露天机不浅,让你们冷家人丁凋零了。那好办!你以后不必再泄露天机就是了。”唐宗伯语气和目光都很平静,看样子,这是他昨天晚上考虑一晚上的结果,“以后,你不再是玄门的长老,好好回去,颐养天年吧。”
冷家弟子们一震!这话什么意思?解除冷老长老的职务,以后,冷家不再是玄门四老一脉,这点冷家弟子已经料到了。但……掌门祖师其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说将冷老逐出门派,但却有不允许他再给人占算问卜的意思。这也就是说,以后冷老爷子这占算方面的大师,就要从玄学界里强制隐退,不得再出江湖……
对此,冷老爷子也料到了,他并不在乎自己怎样,他只在乎他的孙女会怎样。
果然,唐宗伯最后才看向冷以欣,“薇儿可能有罪,但私自处置同门很不妥当。欣儿跟薇儿是发小,我没想到她会主动下手。就心性上来说,我觉得她可能不太适合身在奇门。不如就叫她当个普通的女孩子,陪在你身边嫁人生子,过普通人的生活吧。”
唐宗伯的话说得隐晦,但意思很明显,他这是要将冷以欣废除功法,逐出玄门!
冷老爷子一震!看向孙女。而冷以欣却好像没听见唐宗伯的话。
她没听见任何人的话,只是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站着,只是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松了,院外秋风吹进堂内,带着那根发丝,飘远了……
☆、第三卷 香港斗法 第四十四章 善后,余波,新的开始
冷老爷子没有对唐宗伯的处置提出异议,他的亲传弟子们也没有提出异议。冷氏一脉被允许留在玄门,唐宗伯只是解除了冷老爷子长老的职务,让他隐退,并没有逐他出门派,算是给了冷家面子。
冷氏在这十多年来坐视门派之乱,如今留了下来,有的弟子暗自舒了口气,有的却低下头,感觉羞愧。
但无论是松了口气的人还是羞愧的人,都没有去提冷以欣的事。众人像是刻意忽略了似的,她从刚才就站在那里,像是木愣了一般,对唐宗伯的话和弟子们的目光都没有反应。
弟子们却都露出些怪异的眼神,以前觉得冷家专给人占算问卜,大概是见过太多人生无常,冷小姐才空无超然。这些年来,一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昨晚她说她杀了余薇,冷家弟子才有个念头在心里浮出来。
她……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冷老爷子也是这些觉得的,他低头闭眼,不看唐宗伯,“欣儿的父母死得早,大概这件事对她的刺激太大,只怪我这些年没发现……掌门师兄,这件事结束之后,我想带欣儿到国外去疗养一段时间。你……你多保重。”
唐宗伯也闭了闭眼,不说话,对他摆了摆手。
冷家的处置就这么定了下来。
唐宗伯最后才望了曲志成一眼,“对不住同门师兄弟,我看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祖师,你不能听信一人之言啊!越向文是余氏二弟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这些都是听说来的!我真的、真的……呃!”曲志成还想狡辩,但他话还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整个议事堂上的弟子都静了静!
“小烨子!”张中先先叫了一声,夏芍也反应了过来,她上前一拉站在曲志成面前的温烨,将男孩从曲志成面前拉开,却拽出了一把带血的刀……
刀尖儿上还滴着血,温烨被夏芍握着手腕,却浑然不觉,他只低着头,盯着地上那个到现在还不承认罪行的曲志成。
曲志成被一刀扎在肺部,渗出大量的血来。他昨晚本就被断了筋脉,练了这么多年的内家功夫使不出半点来,而且失血过多,中了这一刀之后,对他来说无疑是要命的。他倒在地上,嘴里吐出血沫子来,翻着眼看向被张中先拉走的男孩。
男孩手中的刀并不长,是一把小刀,一看就是平时放在身上防身的。但他这一刀扎得很深,整个刀身都没进去了,手上血淋淋的,连手腕上戴着的白色猫怪手表,都溅上了血。
满堂的人都愣了,谁也没想到温烨会暴起伤人,他之前站在曲志成面前问他,他师父是怎么死的。接着曲志成否认,越向文就进来揭穿了。后来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失踪的三名女弟子和昨晚下降头的事上,谁也没想到男孩竟然就突然行凶了!
曲志成大口喘着气,呼吸很困难的样子,但明显是活不成了。他盯着温烨,温烨也盯着他,手中小刀紧紧握着,半晌才轻轻松手,小刀吭啷一声落地。男孩却忽然转头,扑进了夏芍怀里,“师叔祖,我要给师父报仇!我要找到那些降头师,杀了他们……”
男孩身子发抖,说话带着哭腔,夏芍明显感觉到身前有些湿润。这平时吊着眼看人,嘴巴毒个性臭屁的男孩,此时才真正哭得像个孩子。
夏芍低着头,也不怪他带着血的手弄脏了自己的裙子,她只是摸摸他的头,心里也不好受。她理解温烨的感受,换成师父丢了,她也一样会如此。说起来,当年师父失踪的时候,师兄才十五岁,他也是找了师父很多年,想必心里也是这般煎熬吧?
夏芍转头看向徐天胤,男人的眸黑得深不见底,紧紧盯着扑在夏芍怀里的小豆丁,薄唇抿着,但却只是盯着,终究是没有过来。
而这时,屋里不知是哪名弟子喊了一声,“跑啊!”
接着,情况竟突然大乱!
想必是温烨刚才突然对曲志成出手,让那些看见曲志成惨然结局的弟子们受了惊,刚才站去右边的那些被唐宗伯逐出门派的人,竟然一窝蜂地往议事堂外跑了出去!
“混账!”张中先一声大骂,当先追了出去!
温烨横着胳膊一擦眼泪,低着头不看人,转身也要往外追,“我惹的事,我去追回来!”
夏芍将他往后一拽,笑道:“行了,你以为他们跑得了么?这院子里,早就下了八门金锁阵了。”
话虽这么说,夏芍还是追了出去。事出突然,师父还未启阵法,她要防止真的有人逃走。
“师兄,帮师父护持!”怕徐天胤也追出去,唐宗伯身边没人,夏芍便说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奔出了议事堂。
正在她奔出去的时候,却隐约听见后头传来了冷以欣的声音。她当然不是跟她说话,而是跟徐天胤。
“徐师叔。”
夏芍的目光往后扫了一眼,却顾不得听她跟徐天胤说什么,只是希望她不要太吵,影响师父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