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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说两句!”徐彦绍转头,压低声音斥责妻子,觉得她越来越没眼力劲儿了,没看见老爷子担心着吗?
华芳闭上嘴,眼皮子一耷拉,眼底却有算计的笑。
她刚刚有些心急,险些惹徐彦英怀疑。所以此时即便是冒着被老爷子骂的风险,她也要说几句对夏芍不满的话,这样才不会引人疑窦。
华芳不说话了,徐家客厅便只剩下徐彦绍徐彦英兄妹安慰老爷子的声音。但徐康国却摆了摆手,不用他们安慰,自己拿起电话来给警卫员打电话,问警卫员到哪儿了,见到夏芍没有。
老爷子政坛里摸爬滚打半生,莫说是这点事,就是泰山崩于顶,他也能面不改色。想想前几届换届的时候,政坛倾轧的风雨,他哪回不是端坐局外,看政局变幻?政局的变幻都没让他面色改过,今天却为了夏芍电话没人接而急得像个普通老人一样在客厅里团团转。
见这情况,徐彦绍目光深了深,华芳则垂着眼,眼底神色愤慨。
还没嫁进徐家,老爷子就这样待她如宝。要让她嫁进来,还有她的位子?
但随即,华芳的情绪便平静了下来,她抬眼望向门口,等。
等了一个多小时,警卫员回来了。
“老首长,出事了!”警卫员一进来便道,“夏小姐昨晚在京城大学舞会上,被三名警员带走了,至今未归!”
“什么?”不待徐康国反应,徐彦英就站了起来,急问,“因为什么事?”
“听学生们说,是因为国庆期间华夏集团慈善拍卖会上,出了赝品那件事。当晚的警员来带走夏小姐时,说有人指控她此事是她指使,然后她就被带走了。”
“小芍指使?”徐彦英皱眉。别人不知道这事的内情,她是知道的。车行那事的晚上,夏芍和徐天胤回来,是说过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
徐彦绍也愣住,他也听说过,所以说夏芍指使,这对政治敏感度极高的他来说,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事儿是圈套!有人有意为之!
“砰!”徐老爷子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此刻脸色沉着,又恢复了威严,对警卫员道,“查查!怎么回事!”
徐康国要查一件案子的情况,那报告来得自然是极快的。十分钟,警卫员就回来了,将案子情况如实叙述。
徐家人却都愣了。
华芳第一个站了起来,怒道:“我就说她年纪轻轻的,企业做这么大,定然有蹊跷。果真是无奸不商!这种造假的事也能干得出来!”
客厅里,气氛沉默。
华芳继续道:“商业竞争有是有,可也不能这样不正当竞争!怎么能用这种手段打击竞争对手?那跟诬陷有什么两样?而且诬陷的还是王家的西品斋。”
“这女孩子,经商不用正路,这政治敏感度也太低了。徐家虽还没承认她,在外界眼里,她就是徐家的人,她这么对付西品斋,置王家和徐家的关系于何地?老爷子早就说了,徐家子弟是不参与派系争斗的,她这样一闹,别人可不以为徐家要和王家过不去?这不是逼着咱们牵扯进派系之争里?”
“她莫不是以为,有天胤给她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荒唐!”
“这案子要真是这样,这女孩子真是好大的心机!请专家鉴定作假,连什么公园的古董局她都能编个故事出来蒙骗拍卖会上宾客,骗人都不打草稿!”
“砰!”华芳一句一句,正说得起兴,说得义愤填膺,客厅里忽然重重一声!
华芳倏地住嘴,转头,看向徐老爷子。
徐康国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脸色威严里带着怒气,声如洪钟,“谁说公园的古董局是编出来的?!”
啊?
华芳愣住。
徐彦绍、徐彦英和刘岚都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声如洪钟,“一群混账!我那天就在!”
“……”啥?
华芳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发懵。脸上还带着愤慨和抨击的表情,僵在那里——一个斗志昂扬却瞪着眼的表情,很滑稽。
徐家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徐老爷子霍地从椅子里起身,手杖敲在地上,砰然一震,看向警卫员。
“走!去警局!”
☆、第四卷 啸咤京城 第六十五章 徐老爷子到!
老爷子迈着健步走了,剩下的人却都傻了眼。
华芳懵愣地望着老爷子离去的背影,好半天像被雷劈了一般站在原地。
“爸刚才……说什么?”徐彦英呐呐转头,与其说是在问别人倒不如说是在喃喃自语。
“爸说那天……在公园?”徐彦绍的表情是懵,语气是不可思议的。
华芳在两人身后晃了晃,险些站不稳!
老爷子那天在公园?老爷子那天在公园?
华芳只觉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能思考。
还是徐彦英先反应了过来,“我去看看!”说完转头便对女儿道,“你就别去了,中午饿了自己先吃。”
刘岚站在最后头,看看母亲,又看看现在的情况,呐呐点头。徐彦英转身就走了,徐彦绍一愣,便也跟了上去。刘岚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华芳,问:“舅妈不去吗?”
华芳正发愣,盯着几人离去的方向,眼神发直。听见刘岚的声音,霍然一惊,整个身子都是一哆嗦!刘岚怪异地看向她,华芳接着垂眼,眼底光芒一闪,接着扯出个笑来,“我也去看看,你中午在家,想吃什么跟厨师说。”
不待刘岚点头,华芳便也走了出去。
华芳一走出去,手便放进了兜儿里,去摸手机。等徐家客厅看不见了的时候,她转身便往一条小路走。正当此时,走在前头去开了车门的徐彦绍回过头来,看见妻子也跟出来了,便招呼她道:“赶紧上车!”
华芳手还放在兜里,身体维持着一个往小路偏的姿势,心脏扑通扑通跳。但面对丈夫的催促,她只得紧紧握了握手机,无奈过去,上了车。
……
这时候,警局里。
三名昨晚将夏芍从京城大学舞会上带来警局的警员坐在桌后,目光在夏芍和冯队长之间飘来飘去。
情况很诡异。
冯队长烦躁地爬着头发,原地走来走去。而夏芍却坐在椅子里,悠然自得。她转头望着审讯室里的电视,电视是关着的。
她在看什么?没人知道。知道的只是,她维持这样的姿势半上午了。
冯队长昨晚一夜没睡,今早老早就把夏芍提到审讯室里。但奈何她昨晚的配合今天全然没有,先是要求吃早餐,早餐吃得那叫一个不紧不慢!警员们给她掐着时间,她整整吃了一个小时!吃过早餐,她又要求休息。
不给休息?对不起,有很多事记不清了。
这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审讯过太多罪犯的警员都该清楚,这绝对是在拖延时间!但诡异的是,冯队长以往遇到这样的人,早就发火了,但今天却只是自己烦躁地走来走去,竟不对夏芍采取措施。
而夏芍就更奇怪了,她自从说了要休息之后,便一直望着电视墙,可是诡异的是,电视根本就没开!
她在看什么?
三名警员实在搞不清楚,但她确实这样看了半上午了。
而这段时间,冯队长几次想发怒,但当看向夏芍时,竟好像有所顾忌般,竟一句重话没说过。这实在是让人奇之又奇,最想审夏芍的是冯队长,现在人就坐在这里,他又任由她莫名其妙发呆——这不正常!
但负责这件案子的是冯队长,三名警员也不敢说什么,他们只好沉默地坐在桌子后面等。梁警员看向夏芍,她朋友给她带了衣物,她昨晚却没有换,至今还是穿着昨晚的礼服,只不过外头套了件长身的羽绒服。少女斜身倚在椅子里,手悠闲地缩在羽绒服袖子里,看起来像是冬日里窝在阳台上晒太阳的猫,神态懒散,目光看起来还有些发呆。
也不知道她要这样呆到什么时候。
正这样想着,夏芍笑着打了个哈欠,“嗯,我休息好了。”
冯队长霍然转身,三名警员也都在此刻坐直了身子——她总算休息好了!还以为她要用这方法混过四十八小时呢。
“冯队长,昨晚你列出的指控恕我不能承认。”夏芍慢悠悠道,却没人看到,她袖子里,一直掐着的掌心决,在此刻松了开。
冯队长维持着转身的姿势,眼底本在刚才转身一瞬被希冀盖过的光,此刻,沉下去。他头发抓了一早晨,掉都掉了一撮,现在她说不承认?
虽然清楚夏芍不承认才是常理,但冯队长的怒火就是在此刻爆发了!他忍了夏芍一早晨,每次要发火,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些气弱,心里没底。于是几次要发怒,这火就是发不出来。但此刻,他压抑着的怒火,总算爆发了。
“砰!”冯队长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身子前倾,死死盯住夏芍,像头发怒的公牛,“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别想着拖延时间!你以为,警方的时间是那么好拖延的吗?”
夏芍挑眉笑,“我拖延时间?难道不是冯队长一直走来走去,不肯审我吗?”
“你!”冯队长被她噎得两眼翻白,险些没背过气去!那不是她说要休息,他才不审的吗?“好!好!那我现在就开始审!”
“我不承认指控。”夏芍在这时又道,袖子里,掌心决又掐了起来,只不过这回根据方位,变换了个指腹。
冯队长顿觉怒不可遏,气得浑身直哆嗦,“拍卖会的事有物证,公园的事有人证!你不承认?你以为你不承认,凭这些证据我们就不能申请批捕你吗?”
“物证?那物证是我给周队长的,冯队长可知你昨晚放的那张完整的监控录像是谁恢复的?是徐将军。你们拿着徐将军恢复的录像来指控我,可真有本事。”夏芍目光冷了下来。
冯队长和三名警员却愣住。什么?那录像是徐天胤恢复的?梁警员有些忧心地去看冯队长,冯队长目光一闪,冷笑一声,“徐将军一定是被你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件事是你一手策划的!可笑,你把这证据交给周队长,作为指控你的原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