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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居璃国境内,璃月便再也没出过月室殿的房门,整整三天三夜,米粒未进,其它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是也无计可施。
第四日清晨,华一脉推门而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只见床边躺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立即冲了过去。
“娘娘,娘娘!”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映,脸色更苍白的吓人。
华一脉不经意的瞧见璃月高挽起袖子的两只手臂,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来。
“娘娘,你这是何苦!”
只见璃月的两只手腕上全都是伤痕呈现青紫色,那是严重缺血的症状,华一脉眉头紧紧触在一起,探向脉搏之处,那一丝微弱跳动的脉搏让他的心不受控制的一紧。
“怜儿!”
怜儿顿时冲了进来,“小姐,小姐,华一脉,小姐她究竟怎么了?”
“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华一脉将璃月抱到一旁的软榻上。
“你把娘娘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我去拿药来!”
怜儿看着璃月手腕上不少于二十多道刀痕,忍不住哽咽,拿起一旁的伤药,轻柔的清理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西门霜华的身影也急速而来,看着那一张苍白如纸的容颜。那些伤,好像一刀一刀的割在他的心上。他有点后悔,说出那句话,这一句话,竟然让她不要命的拿血去喂宗政无忧!若是宗政无忧有个什么闪失,她岂会一个人独活?
想到此,西门霜华的身影顿时朝御药房的方向而去。
华一脉正在着急的配药,感觉到一阵疾风而至,身形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一步。
“他还有没有救?”
“少君在说什么?”
“我问你,他还有没有救,不用再跟我绕弯子!”西门霜华提起眼前的华一脉。
华一脉湿润气质顿时散去,带着一丝愤痛朝眼前的人吼道,“少君对岳兼有多少了解?震龙戟为何物!?岳兼那一击,几乎是拼命全力,皇上能有一息尚存,实属奇迹!”
西门霜华却不想听这些,拉近他与华一脉之间的距离,“我要他活!”
“我何尝不想?!”华一脉怒喝一声,看着西门霜华的眼眸,突然好像明白西门霜华的真正意思。
“他活着,璃月就会活着。”西门霜华补充道。
华一脉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不管如何,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皇上体内的寒气自主的护着受损的心脉,虽然,他跟本就不知道从何救起,但是,总有一丝希望!
“如果,没有奇迹,那就制造谎言。”西门霜华沉声说道。
华一脉又何尝不懂,但是,他不想制造谎言,到头来,只会加重于娘娘的痛苦!将未配完的药一一分好,怜儿已经清理完伤口来取药。
“小姐,她不会有事吧?”
华一脉看着怜儿红肿的双眸,轻轻的将额间的那一丝乱发替她抚去。
“你相信我吗?”
怜儿重重的点点头,“我当我相信。”
“把娘娘照顾好。”华一脉将药交到怜儿的手中。迅速的走到那些珍藏的医书前,疯狂的翻阅起来,他相信,一定可以创造奇迹。
璃月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西门霜华将所有的门窗全部打开,刺目的阳光顿时下射进来。突然而来的光芒让她一时之间难以适应,伸出手遮挡了一下眼眸。
在清醒的第一时间,璃月站起身来朝床边的宗政无忧而去,那层冰冷还在,仍然没有任何起色,她的心就好像刚刚浮出水面的人再次被拉下深水之中。
颓丧的坐在一旁边,就像一尊没有七情六欲的瓷娃娃。
突然,一道寒光扑面而来,璃月下意识的护着床上的宗政无忧,双目腥红的看着眼前的突然袭来的西门霜华。
“反正他也活不了,不如我现在就解决了他,一了百了!”
“西门霜华!你若敢碰他,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璃月的心因为西门霜华的这一句话,顿时支离破碎。什么叫反正他也活不了?!谁说她的无忧会死?!明明最疼的地方,却被人拿着利刃丝毫不留情的刺着!
“在你的心里,就不是认为,他必死无疑吗?”
璃月身形一僵,好像被人揭开心里最深处,那里有着她极力隐藏的脆弱,如今,就好像被人无情的扒开,呈现在刺目的阳光下,无处可逃。
“既然如此,还守着他做什么,要死一起去死!我会将两个孩子带到东瀛,好好的照顾他们。”
门外的两个孩子一听,顿时紧张万分的看着璃月。
“母后!”凤凰更是控制不住,凄凉的喊了一声,“母后,你不要我们了吗?”
璃月摇了摇头,接着,目光坚定的看着床上的宗政无忧,冲着西门霜华嘶吼道,“他还有救,我能感觉到微弱的心跳,他还活着!”
“既然如此,你在干什么?”西门霜华冷声反问,“我还为,你等着他死,好收尸,殉情!”
“不!”璃月大声反驳着,朝咄咄逼人的西门霜华猛然一击。
西门霜华没有闪躲,那猛然而来的一击,让他的身形不受控制的退后几步,勉强稳住身形,一丝鲜血缓缓从嘴角顺流而下。
“不?那你为何天天守在月室殿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西门霜华华袖一挥,指着殿外,“岳兼被压在天牢,九公主逍遥自在,青城失守,涞阳城不保,眼看,敌军的铁骑就要朝璃国逼近,你在做什么?”
璃月抬眸,心中一阵悔恨,是啊,她在做什么?她在害怕,惶恐之中,渡过每一分每一秒,在绝望之中无法自拔!突然而来的质问让她的心又是一阵闷痛。
突然,那道身影飞向月室殿外而去。
天牢的门陡然打开,领路的侍卫立即将璃月迎了进去。
宗政擎宇突然坐直身子,眼前的人儿踩着那一缕阳光快步而来,他的心猛然一震,才短短时日,她怎么变得如此憔悴。
只见那道身影犹如一道疾风一般朝他的身旁而过,直接冲到另一间牢房里,将前几日送进来的奄奄一息的人拉了出来,那人送来的时候,混身是血,已经看不出真实面目。
“岳兼!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岳氏一族的所有人。”
那道声音听起来,如此冰冷,让宗政擎宇不受控制的一怔,岳兼?不是她的外公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失控!
“璃月。”
听到这一声呼唤,璃月缓缓回过头来,“把他放了!”
宗政擎宇不解其意,这样的情况来得太过突然。
“不管是你们谁,都放马过来!”璃月的声回荡在空旷的天牢内,仿佛与谁都划开了一道仇恨的界限。
宗政擎宇看着打开的牢门,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这样的结局,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再看看眼前的一切,他突然升起一抹浓浓的不舍。呆在这里,他似乎觉得,与她的距离拉近了些许。
“七皇子,请。”侍卫做了个请的手势。
宗政擎宇却觉得脚步越发的沉重,脚好像在地面生根了一般,每挪一步,几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发生什么事了?”
“七皇子出了天牢便知道了。”那个侍卫不不敢多言,只是唯唯诺诺的回应了一句。
宗政擎提起步伐朝天牢外而去,他的心中急切的想知道,这一段时间他被关在这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璃月会突然变成那个模样。
岳兼被两个侍卫一路拉着紧随在璃月身后。
抬眸看着迎面而来的华一脉等人,冷声吩咐了一声。
“检查一下他的伤。”
华一脉上前一步,岳兼伤的虽重,每一剑都没有刺中要害,不足以伤及性命,只要休养几天,便无大碍。
“死不了。”
璃月眸色微动,朝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带着他,去望川镇!”
“是!”
璃月跨上追风,丝毫不顾及重伤的岳兼,如一阵疾风一般飞速前行。华一脉欲跟上去,却被西门霜华拦下。
“大概三日便能回来,我随着去即可。”
华一脉没有反驳,皇上的伤情他还要费时费力,朝西门霜华交待道,“这是药,娘娘失血过多,一定要按是服用。”
“明白!”西门霜华接过,跨上马儿朝已经消失不见的几人追了过去。
望川镇近在眼前,岳兼也在一阵颠簸之中醒了又昏过去,昏了又醒过来,眼前景物正极速的倒退,却熟悉的让他害怕。
马儿终于停了下来,只感觉背后一紧,被人大力的马上提了下来。
岳府门前,竟是那么的荒凉。
璃月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座坟墓。岳兼脸色更加苍白,甩开那人的控制,狼狈的朝岳府内爬了进去。
一个个冰冷的墓碑缓缓的呈现在他的面前,让他难以承受心中的悲痛,灵儿已经断断续续的将事情的经过说的清清楚楚,他恨自己的无知,也恨没有听宗政无忧的提醒,更恨这么多年来,他竟然养虎为患!
他恨自己,恨不得杀了自己,以死谢罪!
“岳兼,这就是你二十多年前费尽心思得到的生活!”璃月指着往日其乐融融的府邸,眼中突然带着一丝强烈的恨意。
“即使,九公主是冲着我而来,才致岳氏满门被杀,你也不可饶恕!”
“我是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岳兼拼命的挥起巴掌朝自己的脸上打去,那抽一下,似乎他的心里就能好过一点。
璃月拉起岳兼,朝后排的一个墓碑而去。
“这个,就是岳姗儿,你知道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是怎么样的情况吗?”
“不,你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岳兼失声吼道,头不停的朝岳姗儿的墓碑上撞去,仅一下,便是鲜血淋淋。
“一把利刃刺穿她的心脏,小小的孩子,眼中带着无尽的惊恐。”
“不!”岳兼低吼了一声,用力的捶着自己的胸膛。
“你这忠心,可笑吗?我纵再毒辣,也做不出九公主这种行径!当年,若我有心,九公主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我也和你一相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