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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佩瑶妹妹你拿主意就好,需要什么我派人去办。”美色当前,什么事都不如眼前事重要。更谬论,他想要亲近之人还是自己明媒正娶最心爱的女人。
徐佩瑶拉了拉自己滑到肩膀的衣襟,转过身轻轻推了推男人的胸口。
“这事,还是夫君你拿主意为好了,我却是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做的。”
妻子态度坚决,陈友谅只好停了下来,无奈而又宠溺的看着她。
“好吧,你说,什么事?”
“阿卓准备带她爹回东乡一趟,我也甚是意动。我爹娘他们世代居于永丰乡,对那里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以前我们为了安全带着爹娘安土重迁去滁州,现在既然已经回来了,我爹和大哥大嫂也接来了,总要回去看看的。”
陈友谅不怎么在意:“岳父母想回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我没什么意见,佩瑶妹妹你安排就是了,这有何拿不定主意的?”
“不是这件事,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你忘记了,陈家现在可还住着一位女主人呢。”看男人一脸不以为然,根本就忘记了还留在永丰老家的那位年轻的继室夫人,徐佩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叹气。
她那继室婆婆,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不择手段当了陈家的老夫人,后半生自是少不了荣华富贵,奴仆如云。只是,有先夫人的五个儿子在,又都已经记事不怎么待见她,连带的几个儿媳妇站在她面前都一阵底气。她在陈家的地位,可以想见有多尴尬。
值得吗?
果然,一听见那个女人的事,男人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声音不见温度。
“那个女人,不必管她!”
“可是,她总归是你的继母,占据着孝道的至高点,如果我们做的太地明显了,不管她当初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于我们都名义有亏。”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她是我的母亲。那女人气死了我娘,留她活着已是侥幸。如果她还想玩出什么幺蛾子,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夫君……”注意到夫君眼眸中蕴含的杀气,徐佩瑶不由想到当年那个尚且青涩的少年落寞哀伤的背影。
母亲下葬,他来找自己,却遇见朱重八刚好下山来徐家,被娘留下吃饭的情景。那个时候,连二哥朱重八都没有发现他,还是自己因练武耳聪目明,无意间注意到了他站在墙角僵硬的身影。
陈友谅一惊,下意识收敛身上的戾气,不愿让心爱的女人觉得他太过冷酷无情。
“佩瑶妹妹,吓着你了。”
“没有。”她摇了摇头,主动伸手抱住男人的腰,把头靠在男人的胸口。
好几年过去了,原先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少年如今居然快高出她一个头,需要仰望才能够看见他的脸。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她不知从何时开始无比的心安和平静。
“佩瑶妹妹,你什么时候准备带岳父岳母回东乡?我那天抽出时间来,陪你一起回去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怀里妻子那头柔顺美丽的及臀长发,陈友谅瞍暗了暗,脸上迅速闪过一抹厉色。
“不用了。我自己和爹娘回去看看就行,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继夫人那边,夫君不待见,她只做到表面无错就行。
“也好。我最近可能会有些忙,到时候我会让定远跟着你。早去早回!”
注意到男人眉头紧锁,徐佩瑶伸手轻轻抚上夫君的眉宇。
“怎么了,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说领兵打仗,这养一支军队就需要庞大的开销。以前还好,几万黑衣军我还养得起,只是现在,前来投军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的财政恐要捉襟见肘了。最近 我在跟城里的大户周旋,想让他们先暂时同些。只是这些老狐狸都狡猾得很,说话模棱两可,不见实际行动。”
陈友谅表情有些阴沉。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是濠洲,他早在进城的时候就下令让那些商人出血了。就好比之前的各州太平城,他只是打下城池,自有战战兢兢地人前来主动求庇护。而濠洲,他要想得人心,就不能太过得罪那些士族。
“这也是个问题。”养军队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还好太平城盛产粮食,士兵们不至于饿肚子。
她手下的灵鹫宫倒是经营着不少产业,只是,也禁不住十几万精壮的士兵吃啊。
“夫君,可有什么我能够帮忙的?”光看这一段时间男人忙碌,她不由心疼起来。
“不用。外面的事交给你夫君我就好,佩瑶妹妹你只需要好好养身子,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其他的事我会解决的。”
枭雄枭雄,他可不是徐寿辉那连部下都压不住的软和性子。
“恩。那好吧。”应酬什么的,她的确不在行。
陈友谅突然想到一件事,低头看着朦胧烛火中更显妩媚魅惑的娇媚妻子。
“对了,刘福通两手空空的逃到安丰去了,什么也没找到。佩瑶妹妹,岳母守了十几年的山洞,真的没有宝藏?”
“没有。上次我们去断魂谷见娘的时候,不是已经看过。那山洞,机关虽多,却多是空旷的石洞,并无宝藏痕迹。”
“会不会,是我们没有找对地方?”
看夫君明显还存在着期待,不愿意相信那是空穴来风,徐佩瑶只好说得更明白点。
“金童前辈在洞里住了几十年,连他都没有发现什么。真有宝藏,还能够不露痕迹?而且,我问过娘和金童前辈,这藏宝图出现的时间也不过二三十年,是当年的明王周子旺无意间所得,而金童前辈从小就住在这里,起码有四十年的时间。他对宝藏一事毫不知情,明显一看就有问题。这大宋遗宝,根本就禁不起推敲。以我看,无外乎是什么人别有居心,想挑起江湖大乱罢了。”
说到这里,徐佩瑶就不由想起某个元朝郡主。
她倒是极有可能做这种事,只是她的年纪对不上。藏宝图出现的时间,她还没有出生呢。
“这么看来,就是有什么人隐藏在暗中策划什么。只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陈友谅本就是聪明机智之人,被深爱的妻子一番分析,他也开始阴谋化了。
徐佩瑶笑了笑。
夫君能够坦然的问她,而不是若有若无的试探,就证明他对自己从来不曾隐瞒他的志向和想法。
她,很高兴呢。
没有打扰男人的沉思,徐佩瑶走向摇车边,弯腰压了压儿子脸侧的襁褓。
看着摇车中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在看到自己出现时努力蹦着想要伸手要她抱的儿子,女人不由笑了起来。
“小东西,怎么还没睡?”
“咿咿呀呀……”
“怎么办?娘听不懂呢。”
摇车里的孩子动得更欢乐了,以为娘亲在跟他玩,裂开嘴傻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徐佩瑶拿出手绢动作温柔的为儿子擦了擦口水,弯下腰就想把孩子抱起来亲一口。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女人的腰,男人贴近女人的耳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女人敏感的耳垂。
“佩瑶妹妹,夜深了,我们安歇吧。”
女人脸红了红,想要拍开男人的手,眼帘弥漫着水色,有些娇喘,气息不稳。
“等等,孩子还在呢。”
“……来人,把小少爷抱下去。”男人动作一滞,继而高声唤人进来把孩子抱下去。
他新婚没几个月佩瑶妹妹就怀孕了,他不补回来怎么行?
敞开的窗户外,一轮明月高挂,皓洁如银盘。
汉王妃 第三十五章 还乡(2)
既已决定还乡,徐佩瑶爹娘和大哥大嫂商量了后,考虑到老家一段时间没有住人,定残破了不少,也缺少很多日常要用的东西。
他们回去,少不了大包小包。
这日,天色难得的好。
因已到夏季,天气炙热得人不愿意出门。徐佩瑶因内力深厚,对寒暑都不怎么在意,只是爹娘二老和几个小侄子却不行。
趁着这天有风,云遮挡了阳光,徐佩瑶命人备好马车,带着一家回东乡。因之前阿卓就说好了,两家人一起,因此回去的队伍倒是动静不小。
考虑到天气炎热,徐佩瑶提前让侍女在马车里摆了冰盆。元亨才几个月大,身子脆弱,她自然不敢带着孩子一路颠簸,只是把袖水和绿芜留了下来照顾,只带着性子比较活泼的罗衣和另外几个灵鹫宫的宫女。
这次回东乡,卓玉也在。她想要看看女儿从小生活的地方。没有参与到女儿的成长中,她心里一直都有遗憾。
府邸门前,望着妻子和丈母娘坐的马车离开,爱妻如命的陈友谅久久凝视,站立良久。
“汉王?”
“走吧,趁着佩瑶妹妹回东乡,我们也去和濠洲城里那些倚老卖老看不起庶族的世家大族人好好聊聊。现在这个群雄争霸的时代,可不是太平盛世,任得他们清高自傲。”男人低笑,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
呵,看不起本王的出身,以为本王不过乡野莽夫,不值一提,怎么就不见你们这些豪门大族在面对蒙古鞑子的时候挺直脊背硬气呢?光会在汉人面前装腔作势有何用?本王可不吃这一套!
“是,汉王,属下已经命人准备好宴席,只等那些人前来。只是……”张定国这迟疑。
“怎么?”
“属下是恐有些人不会来赴宴。”
陈友谅转过身,黑色滚边的衣摆滑过一道冷肃的萧杀。他走进身后的汉王府,留给众人一个凌厉挺拔的背影。
“那正好,本王正缺一只敬猴的鸡。”
张定边心潮涌动。这样杀伐果决的男人,才是他追随的霸主。这段时间在濠州城的不动作,莫不真让人以为他们的帮主是个性子温和的人不成?想当年,他们能够在滁州地界暗地里称王称霸,连过路税都敢公然收入囊中,岂是好惹的?
这濠州,比起当年滁州城的错综复杂,对出生在这边的汉王来说,优势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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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婆子簇拥着马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