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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的侍卫依旧面无表情。
“市丸银,你在妒忌吗?”
“妒忌什麽?‘宠物和宠物攀比只会令彼此成为无谓的玩具。’可是,我本来就是玩具。”
站起来,慢慢的往门口走了两步。
身後拖动的银链发出秘密的诱惑。
“银”,没有主人的玩具,唯有他拥有这样的东西。
“东仙,我跟那个‘竹’很像吗?”说完这话,他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愚蠢。
出乎意料的,他得到了回答。
“一点都不像。”
守门人的声音就像秋夜清冷的蝉鸣。
“浮竹大人,是山本执政的独子,日番谷少爷的父亲。”
意识在毒药和血液数度的融合中交织迭起。
方才,他似乎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东西。
思绪有些含混,身体早已在药流中失去了感知能力。
浑身上下能够动的好像只剩下了眼珠。转动的有些迟钝,勉强能够看清站在他身前黑衣的贵族。
细长的针头从静脉中拔出,深红的液体顺著苍白的手臂下滴。
闻不到血的甜腥,流出他体外的是奢侈的红姬。
“这种药本来是开发出来用作士兵的强化剂。控制动物的中枢神经和躯干神经系统,抑制痛觉,强化纤维细胞,将身体的攻击力和承受力提高十至十五倍。可是它有极强的副作用,一旦过量就会造成感觉过敏,呼吸系统麻痹,令心脏暴跳,在缺氧来临之前制造剧大的压力挤破你全身的血管。”
贵族用手指挑起他尖细的下巴。
“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很想死吧。”
朦胧的眼珠迟缓的一轮,苍白的唇角优雅的扬起。
在这十一年的岁月里,除了这条赊来的性命,他还剩下了什麽的东西?
从来没弄明白自己活著的意义。
曾经,他以为他知道答案。
曾经,他幻想过与之不同的结局。
欺骗欺骗欺骗!
一场愚蠢的游戏。是他自己将自己困在了这样的骗局。
贵族的手仿佛动了动,又一股寒流入侵了他的大脑。
视线在重影中混杂不清。
这次又是什麽?
昂贵的毒药,华丽的奢侈品,原来死亡也是一种荣幸。
他早就该死了。
在蓝染放他走的那一夜,在他定下赌注为他杀人的夜,在知道自己只是替代品的夜,在每个自残的夜,甚至在更早之前,在最初遇到蓝染的时候,他就应该死。
苟延残喘祈祷著什麽?
分辨不清。
束缚在手上的绳索像两条缠绕的蛇,在阴寒中吐著分叉的信。
身体变得越来越轻。
无知的玩具。连毁灭都不能选择的玩具。
这就是命运。
忽然开始狂笑。
压抑的神经在放松後疲倦得像秋霜压过的杂草。
“嘿,帮个忙吧。”他发出低哑的声音,“毁掉我的脸,剁碎我的身体。不要让我完整的留下。”
贵族的手高高的举起──
他得到了一计异常响亮的耳光。
果然呢,他哪来选择的权利?
门开了,门又关上。
缘起缘灭。
已经10个小时了吗?
已经……都结束了吗?
结束了什麽?
结束不了的满身满心的空虚。
“跟我听到的不同嘛。”朽木白哉冷眼看著门外的蓝染。“我以为你并不在意扔掉的玩具。”
蓝染抓起脚下的人丢到朽木白哉跟前。
“我只是来退还某人的狗。他的品质确实差到令人不想再多看一眼。”
朽木扫了一眼遍体鳞伤的恋次,笔挺的身躯散出鄙夷的气息。
“卑贱的狗总比锁在地下室里肮脏的玩具来得干净。”
“再干净,不过是条贱狗。”
“无聊的东西。”朽木将钥匙扔到蓝染脚边,“主人和玩具一样,都是变态的家夥。”
“白哉,你希望激怒我吗?”蓝染温柔的脸上不见半分异样的痕迹。
“你依然是个无聊的人,蓝染。”朽木抱起恋次,“与其浪费时间跟我闲聊,不如去关心你关心的东西。”
如同过去了一万年。
遥远的地方似乎出现了一条亮光。
有人解开了束缚在他手上的力量。
没有重心的的身体在被松开的同时滑倒。
视线里仿佛有团幽兰的火苗。
模糊的记忆交织不清。
红色与蓝色持续的重合,现实和幻境在他身外更替。
蓝染……
忽然想起了这个名字。
可,蓝染又是什麽?
耳朵里充满了急速的心跳。
是谁的心,跳得那麽吵?
听不懂,听不到。
有人吗?是人吗?
看不清,看不到。
脑中有一个冰冷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著:
银,你恨我吗?
银是谁?
恨,又是什麽东西?
想不清,想不到。
一把野火在他胸口燃烧。
莫名其妙的不安,莫名其妙的浮躁。
虚无的身体像被无数条毒蛇紧紧缠绕。
棕色的黑暗、深色的黑暗、黑暗的黑暗。
白昼和黑夜在旋转。
他是谁?他在什麽地方?为什麽心里如此的寂寥?
想要解脱,没有解脱。
银色的满月,血红的落花。
秋湖中的妖魔,囚笼中的娃娃。
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谁又消失了?
无从知晓。
呼吸里仿佛混杂著破碎的玻璃,一股粘稠的液体随著咳嗽从鼻腔涌出。
是什麽?这猩浓的铁味。
有股力量从遥远的未来将他牢牢抓住,冰冷的手,神的手,死神的手。
他呆呆看著手中斑斓的殷红。
那是花瓣。
月下的花瓣,鲜红的花瓣,凋零的花瓣。
啊……想起来了。是志波海燕的血。
他亏欠的、该偿还的血。
“别碰我。”
他森寒的血瞳中凝固著午夜的死气。
“我欠你的都还了……都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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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慢慢变调啦……
谢谢、谢谢……
10、浮竹
一支红杏花悄悄在窗角盛开,空气里渐渐透进了春的绵意。
他在遗像前著了一身黑衣,湖水般眼中漂浮著落叶的痕迹。
“少爷。”东仙恭敬地拉开偏厅的门,“山本执政和公子来慰问。”
他回过头,在门口隐约飘动的白发中稍稍露出轻松的神情。
安魂的清锺响起,点燃的熏香令空气也染上了亡灵的气息。
死掉的人寂寞的躺在黑棺里,黑棺以外是另个世界红红白白的不得安宁。
转过身,对著来访者恭敬地鞠下躬去。
“山本大人,感谢您和少爷亲自前来为家父吊祭。”
威严的长者将手中的香递给旁边的侍从。
“蓝染,你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是生死有命,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是。”他没有抬头,穿过发与发的间隙扫了眼长者身後银白长发的青年。
四目相对,清水与秋水默默汇集。
“今後你打算怎麽办?”
白发青年的声音有些低沈。
被发现了吗?他在那双清澈明丽的眼睛中看透了自己。
被发现了又能怎样?
“我还年少,不懂规矩。山本大人让我进入四十六室已经是对我的抬举了。像父亲那样重要的职务,我实在不敢当。”
“不愧是秘书官世家的继承人。”山本执政认可的点头,“你父亲生前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你就像我的儿子一样。既然继承了这个家,就要为了四十六室的未来努力,留在浮竹身边吧。”
“多谢大人。”现在他抬起头来,俊秀的脸上满是儒雅与平静。谁能想到,他才刚遭遇了痛失至亲?
没错,在他的脸上的确不该出现八点档里的表情。
杀死他父亲的正是他自己。
车祸?
哪里来那样的巧遇。
高淳的美酒、两滴麻醉剂,浓烈的香水和燃烧的嘴唇。
跟女人鬼混过後打著瞌睡撞车不是很适合那自认风流的老头吗?
谁让他那麽不自量力。知道的太多,不满的太多,连执政也对他有所顾忌。这样的结果不但是他自己造成的,也是山本执政的意思。
可是!
浮竹,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因为老头威胁说不准再接近你,所以我要永远的将这障碍肃清。
浮竹,你是那麽聪明,即使你洞悉了我所有的秘密,却依然装作毫不知情。
但是,又有什麽关系?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未来不过是按照固定的格式谱成的一曲回忆。光明与黑暗、奸狡与忠贞,浮竹,我和你演的不过是这千年不变的舞台上的一出独幕剧。你一定会成为这个国家的最高执政,而作为你的副官,我将永远站在你的身旁衬托著你。永远!
为了这个,要我毁掉一切都不成问题!
无聊的宴会,一次又一次的举行。
忘了这个奴隶是谁带来的,是属於谁的,但是只要看到漂亮的眼睛,他总是不自觉的泛瘾。
“请……放过我……蓝染大人……”
“吵死了。”
捂住身下人的嘴,他律动的身体显得稍稍的暴力。
夜风中藏著些许青草的馨香。
你又在门外偷窥了吗?
浮竹。
从来都不阻止我,从来都不提醒,连半句问话都没有,而你又在看著些什麽呢?这就是四十六室权贵们的生活啊。你从出生就习惯的生活。可是,你又来看著我做什麽呢?
只是为了那飘渺的视线发热的身体,在视线消失後迅速的冷却。
既然知道,为什麽要来;既然来了,为什麽总是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浮竹,也许你真是个残酷的家夥。
回到杯光交错的环境里,连呼吸都带著些无聊的空虚。
很容易找到那白色的身影。
“看得高兴吗?”他在银白发丝的背後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