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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莲娜中尉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很快地看了阿多一眼,然后就转向整个小分队。她的声音透过发动机的轰鸣传了出来:“伙计们,我们来这里是有目的的。让我们做完工作,立刻离去。明白吗?”
“明白,长官,明白了!”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来登陆,找到床位,放好行李。然后立刻到指挥室外面找我报到,布置任务。”布莲娜中尉在向陆战队员们讲话时伸出了两个指头,“卡特,瓦博斯基,你们准备喷火兵第五套战术动作。其余人员准备武装侦察,按第三套战术动作的配置行动。”
阿多很快看了一遍第三套战术动作的配置单:动力盔甲,高斯来复枪,步兵弹药,不必带野战装备……这样他们就能轻装上阵,动作快,反应敏捷。这也意味着他们不会离开营地太远。听起来是一个很惬意的下午。
布莲娜中尉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机舱里的小分队成员。阿多纳闷中尉在想些什么。
“如果迟到一分钟,两分钟后你们就别想呼吸了。明白吗?”
“明白,长官,明白!”
运输船突然俯冲下去,猛地着陆了。中尉立刻抓住了一个扶手,迅速合上面罩。
出口舷梯还没有落地,她就已经冲了出去。
阿多费了好大的劲想穿过营房的舱口,可就是过不去。他似乎连很简单的任务也很难集中精力。在他试图穿过舱口时,帆布包给卡在了舱口框的另一边。两排双层床上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弄得他面红耳赤。别人的笑刺激他更用力地拉,但他越是恼火、越是尴尬就越是不能把包拉进来。他的脑子似乎进入了某种可怕的怪圈一一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可就是纠正不过来。
“别着急,大兵,”坐在上铺一位年长的陆战队员说道,“让我帮你一把吧。”
“不必麻烦你,先生。”阿多嘟哝道。
他身上不知哪根筋认定,这个老家伙是想让他更难堪。
老兵鼻子里哼了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小伙子,一点也不麻烦。有时候,只要稍微松弛一下,事情自己就解决了。你只不过太心急了。”
老兵把手轻轻地放在阿多的胳膊上。
阿多怒气冲冲地把胳膊抽回,胳膊肘甩到了铁墙上,动力盔甲保护了它,留下了一个很大的凹痕。帆布包啪哒一声掉在地上。
老兵摇了摇头,笑了笑。阿多疼痛得头发懵,又非常地尴尬,几乎没有看到他的样子。他有着铁灰色的头发,长长的,乱蓬蓬的,还有淡灰色的络腮胡须。带着疤痕的扭曲的脸上长着一双黑色的眼睛,似乎能把一切看穿。阿多猜想他有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当然,由于他脸上有一些伤疤,这只是一种猜测。
然而,那张变形了的脸孔继续对着阿多微笑,他把双手举到胸前,掌心向外,以示投降。接着,他慢慢地把手伸到舱口,把他拉到房间里,放在阿多面前。
“别紧张,兄弟,”他说,“看来你刚从改造箱里出来。那玩意能让你的脑袋很长时间都清醒不起来。”
阿多只是闷闷不乐地点点头。胳膊肘上那种电击的感觉正在消退。
“乔恩·利特尔菲尔德。”老兵边说边伸出一双粗大的、长满茧子的手,“很高兴认识你,兄弟。”
阿多眨了眨眼睛。他头脑深处有某种东西在远方向他尖叫,但他却听不懂它在说些什么。被人称作“兄弟”,这种想法让他有点头晕。
记忆不断地叠加着,在他头脑里不停地跳动,令他迷惑。
“迈尔尼科夫兄弟!”那位年轻的指挥官在黎明的光线中向他灿烂地微笑着。
他爸爸的声音:“孩子,在上帝眼中,人人皆兄弟。兄弟是不会相残的……”
“兄弟……”阿多眨了眨眼睛说,他极力想稳定自己。
“当然,”乔恩说,“我们这里都是兄弟——军营里的兄弟,战斗中的兄弟。面对它吧,新兵,我们在这里一无所有,只有兄弟。”
米兰妮消失的面孔,恐怖得变了形,泽格族怪物将她血淋淋地拖到广场的草坪上。
“是的……当然,”阿多说,他的眼睛看着地面,“我们只有兄弟。”
乔恩·利特尔菲尔德麻利地捡起阿多的包,扔到了他下面的床铺上。“别担心,小伙子。作为一名陆战队员,我大半辈子都在不停地奔波。和我待在一起,年轻人,保证你没事。我们会使你清醒的,你很快就会没事了。
阿多茫然地看着利特尔菲尔德。如果利特尔菲尔德是三十多岁,那么他算是比较老的了,比他记忆中见过的任何一位陆战队员都要老。当然,以前,在旁特富,他见过年龄更大的人。殖民地的族长们全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他记得他们似乎都很有智慧。现在,能有一些那么久还活着的领头人,实在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他们有自己的智慧,而不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智慧。这样想一想,在陆战队中,利特尔菲尔德大概是他见过的少校以下军衔中年龄最大的了。
“三十即老”,没有哪一个征募新兵的告示是这样写的。
我在乎什么?阿多心想。我并不是为了退休后的福利才参军的。我是要找泽格族算账的,如果在它们抓住我之前能够算清这笔账,我就满足了。
卡特巨大的身躯灵巧地挤过营房舱口。他的身躯几乎占据了阿多和利特尔菲尔德之间所有的空间。
“得了吧,利特尔菲尔德中士!”卡特低头看着年长的老兵,语气中的嘲讽和蔑视再明显不过,“我们上次一起服役时,你不是利特尔菲尔德上尉吗,长官?”
阿多一时愣住了,一个列兵竟然对一位军官如此不敬,哪怕是不授衔的军官。
乔恩显然决定对这种明显的侮辱不予理睬,微笑着回答道:“很高兴见到你在我的班里,列兵。你最好手脚快一点。布莲娜中尉今天脾气有点不太好,可能非要找个出气筒出出气不可。你已经领到了战术任务。快点准备好出去吧!”
是的。我是要找泽格族算账的,如果在它们抓住我之前能够算清这笔账,我就满足了。
卡特巨大的身躯灵巧地挤过营房舱口。他的身躯几乎占据了阿多和利特尔菲尔德之间所有的空间。
“得了吧,利特尔菲尔德中士!”卡特低头看着年长的老兵,语气中的嘲讽和蔑视再明显不过,“我们上次一起服役时,你不是利特尔菲尔德上尉吗,长官?”
阿多一时愣住了,一个列兵竟然对一位军官如此不敬,哪怕是不授衔的军官。
乔恩显然决定对这种明显的侮辱不予理睬,微笑着回答道:“很高兴见到你在我的班里,列兵。你最好手脚快一点。布莲娜中尉今天脾气有点不太好,可能非要找个出气筒出出气不可。你已经领到了战术任务。快点准备好出去吧!”
第五章 绿洲行动
风在这片崎岖不平的荒凉地带肆意横行着。阿多几乎可以感到砂粒钻进了他的动力作战服的各个连接处。对此他毫无办法。小分队正在立正。如果他胆敢动一动,他肯定布莲娜中尉会让他以后再也动弹不了。
即使作战服很好地控制着他的体温,力图使身体保持最佳状态,他还是感到有一股汗正在从肩胛骨流向背部。也许利特尔菲尔德中士说得对。在航空港接受记忆改造之后,也许还有什么东西仍旧留在他的脑袋里。他有点难以集中精力,有一种预感,似乎就悬浮在他意识的边缘。他父亲常常把这种感觉叫做“神的提示”,那种平静、微弱的声音,向人们昭示神的指示。“注意倾听那种声音,”他父亲说,“它永远不会让你走错路。”
可是当泽格族怪物将他父母撕成碎片时,那个预警之神在哪儿?
一阵刺痛穿过他的右眼眼底,让他几乎看不到东西。紧接着,阿多感到一阵恶心,身体不由得畏缩了一下。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情景:吃过的杂烩早餐全都喷在战斗服的头盔上。利特尔菲尔德说过这一切会过去的,阿多想,他费了好大的劲,想保持头脑的平衡。
再坚持一会儿,一切都会结束。
他试图把精力集中在布莲娜中尉身上。她就站在他们前面,有意识地把安全头盔的极化部位拉下,好让每个人都能在她说话时看清她的脸。队列中每个人都一脸严肃地正视前方。没有人敢冒险在她阔步巡视时吸引她的目光。
“就在人人都撤离的时候,他们却把我们派到了这里,我的勇士们,”她的声音通过头盔,和往常稍微有点不同。战斗服中有一个听觉加强器,传播的声音和外界的声音听起来都是来自于听觉器。“整个联邦部队都在撤离这个星球。”
“但殖民地的人怎么办?”阿多心想。“联邦军也要把他们扔在这里吗?”
“在我们和其他弟兄们一起离开这个尘埃流星以前,我们必须要完成一件任务。”
“用火烧死它们,长官!”卡特兴奋地插了一句,声音干脆,十足军事化。
布莲娜笑得像一匹狼。“恐怕你那个小孩玩具还没有把它们烤完,我们就先完了,库拉—艾比先生。不过我倒是建议,我们先把目前的工作做完,离开这个星球,或许还能有一线生路。”
“长官!是,长官!”卡特听起来有点扫兴。
“你们一定想知道现在在哪儿。你们的新家,就是3847掩体群。
几周前,这里是一个前哨基地。这里的人都叫它风景。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也许只有上帝才知道。现在都属于我们了。尽量学会喜欢它吧,一旦完成任务,我可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在这儿。
“就在这里的东北方,有一个冲击火山口,火山口下方,有一个以前的抽水站。这是一个叫做‘绿洲’的破烂地方,在三十五度经向线上,命令发送器转动三个刻度①就是。把你们的导航收发器调到这些坐标上来。我们的马斯上尉,”飞行员眯缝着眼站在风沙中,勉强轻轻挥了挥手,以表明他就是马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