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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梢树枝树根根,亲山亲水有亲人。
满心话登时说不出来,一头扑在亲人怀……
可怜苏微满腹的委屈诉不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毁了黄建峰的新大衣。峰子自然是软语温存百般安慰,只是越说越觉得不对劲,那么多事情都抗过来了,苏微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次考试失利失却了雄心壮志?
问来问去终于问出了名堂,苏微的牢骚全围着那个傻大个打转!
黄建峰犯了难,没治了,这小子害的是相思病!
又是一场禁忌恋啊,只怕开花不结果。
黄老师苦口婆心谆谆教导,那个傻大个爱不得!
苏某人哭鼻子掉眼泪,爱都爱了我有什么办法!
爱了?你爱他什么?
不知道……一开始觉得好玩,谁知道怎么逗他都不生气,傻不楞蹬的……傻大个。苏微笑里带着泪。
一声长叹,黄建峰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乍见朋友发花痴。
两厢无言,这次可比两年前难办得多。疯病倒还可医,这傻病哪有妙药?
那个傻大个在哪里?我去会会他。
他家离得远,不回去过年的,这会儿八成在操场上练球呢。
他不补考吗?
他是他们年级前三名。
黄建峰眼眉上挑,敢情!你知道得不少啊?
苏微脸烧红云,半天憋出一句,三好学生的名单是我负责播的。
苦也!这么文武双全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哪肯抛却美满因缘大好前程,跟你这个小疯子相看两不厌?!
想是这么想,说却哪敢说?只是看苏微的脸色,知道他八成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会哭得塌天黑地永无宁日。
心一横眼一闭,少不得为了哥们走上一趟,刀山火海也要闯!
苏微的情报果然准确,排球场上一个孤单的身影,数九寒天居然只着运动服。
黄建峰脱下已经被蹂躏成酱菜的大衣,满面春风上前套近乎:“嗨!哥们,一块打成吗?”
傻大个乐呵呵回一个热气腾腾的笑脸:“成啊。”
峰子挠挠脑袋:“我不会打啊。”
“没关系,我教你。”
一来二去拜了师徒,黄建峰趁热打铁继续套近乎:“哥们是叫陈东吧?咱们见过。”
“没错,我记得你,你是苏微的朋友。”
峰子小心试探:“你对苏微印象怎么样?”
“不怎么样。”
糟糕!“为什么?”
“以前满爱听他的节目,可现在居然只播新闻了,可惜了那么好的嗓子去拍马屁。”
这家伙说话爽快,我喜欢!只是……这根红线怕是牵不上了。
“嘿!哥们的球打得还有点水平,你真不会?”
“真的不会,以前只练过足球。”
“是吗?我也喜欢足球。”
“真的?”
两个球迷相见恨晚,兴高采烈讨论起球经,把正事一股脑儿忘了个干干净净。
不穿大衣的下场是黄建峰当晚便高烧不退进了医院,可怜苏微相思病未愈还得侍侯哥们,两个人的新年过得是凄凄惨惨分外冷清。
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黄建峰满面羞惭打道回府,临行前送给苏微四个字:“好自为之。”
6
相思难耐,相思成灾。
四层的厕所成了苏微的革命根据地,每天埋伏在窗口监视着排球队的一举一动,从小做眼保健操的良好习惯帮了他的大忙,用不着望远镜也能把傻大个盯个清清楚楚。
可恨傻大个锋芒在被却浑然不觉,天天乐呵呵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偶尔抬起头,恍惚看见四层厕所有人影闪过,便嘻嘻一乐,喊一声“鬼啊——”,把四周追随的姐姐妹妹吓得呜哇乱叫。
直气得苏微蹲在地上掉眼泪。
渐渐地就不敢再去了,这个人和自己根本就是异面直线,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时候。偶尔在路上看见,远远地就先绕开,不再敢去看一眼。
梦里,开始有个大大的10字,张牙舞爪地向自己示威追杀,拼命逃窜气喘吁吁地醒过来,不该湿的地方全湿了。
身体越来越糟糕,血压已经低到了危险线,校医开了一大堆的药,告诉苏微若是再不见效就立等住院。拿着药走出来,一头碰见两个人扶着陈东往里走。
一下子就把什么都忘了,冲上去惶惶张张语无伦次:“怎么了怎么了?”
倒把傻大个吓了一跳:“没什么,打球的时候崴到脚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马上就要联赛了你还不注意点?!伤得怎么样?我看看!”心急地蹲下去就要剥傻大个的鞋。
吓得陈东往后躲:“不用了不用了,没什么大事,我让大夫擦点药就行。”
拉扯之间惊动了医生,两个队友赶紧把陈东架进去,傻大个回头留下一句:“同学,谢谢你啊。”
苏微茫茫然回一句:“不客气。”眼睁睁看着人家没了影,想起那一声客套到极点的“同学”,忽然意识到傻大个压根就不认识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一个用力站起来,登时天旋地转,手里的药撒了一地。
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
终于下了决心向学生会提出来退出广播站,理由充分而简单,身体健康问题。
学生会主席怎肯答应放走顶梁柱,干干脆脆两个字:不行!
不行也得行,苏微甩手撂了挑子,开张假条住了院。
峰子背着泡菜又来了,眼见得朋友人比黄花瘦,当年学来的心理战术彻底失灵。吭唧了半天,摸出了一本书。
苏微接过来一看:《少年维特的烦恼》。
忍不住喷饭,你拿这东西给我?
黄建峰也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嘛。
这东西,我不要。苏微把书推回去。
那,这本怎么样?黄建峰又拿出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该死的,你以为我得了绝症吗?
其实,我觉得还有一本书更适合你,可是没敢拿来。
哪一本?
《悲惨世界》。黄建峰一本正经。
我呸!苏微笑了起来。
哈,能笑就好,这本才是真正要送你的!黄建峰隆重推出新东西:伟大领袖的经典著作,《论持久战》。烈女怕缠郎,坚持就是胜利!
滚!苏微终于忍不住发噱。
两个朋友嘻嘻哈哈乐了半天,直到小护士进来赶人,峰子收拾东西走人,晚上的火车。
苏微目送哥们出去,嘴角淡淡地笑,心情好了不少。翻翻床上的书,忽然想到峰子还是少送了一本:《百年孤独》。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
一个月医院住下来,功课落了不少,学生会主席法外施恩,恩准苏微请假暂退。学校新闻从此没了苏微的声音。
老老实实补习功课,两耳不闻窗外事,算起来联赛已经打过了,不知道陈东打得怎么样,也没心思问了。
日子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只是三点一线变成了两点一线,四层的厕所是再不去了。
在路上遇到那个人,苏微不避不让坦然走过去,反正是不认识,谁在乎!
只有一次,远远地看见他和一个女孩子谈笑风生走过来,苏微立刻拐了弯,当时没什么感觉,晚上上自习的时候才开始觉得心里好象扎了一根刺,很久以前就扎了进去,竟捱到现在才痛起来呢。
于是上床睡觉,一觉醒过来,也就没事了。
期末考试成绩不错,身体恢复得也还好,又重新干起了播音的活,一切都步入了正轨。
就这样捱过了一年。
7
捱到了大三,眼看着就要成为毕业生了。
暑假回家,黄建峰又换了工作,没以前那么忙了,兴致勃勃拉着苏微去喝茶。
三言两语客套完毕,黄建峰把话题扯到了他最关心的事。
那个人……怎么样了?
不知道,苏微老神在在回答得滴水不漏。
放弃了?
不放弃又能怎么样,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发展的嘛。
试都不试怎么就知道结果呢?黄师傅嗤之以鼻。
你什么意思?真打算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你搞清楚好不好?明明是已经跳下去了嘛。
……
反正就剩最后一年了,大不了一拍两散毕业走人,就当从来不认识。
看着苏微低头沉吟,某牙婆展开三寸长舌继续游说,那个人挺可靠的,就算不行也绝对不会给你难堪,相信我,没错的!
另类媒婆把一出《拉郎配》演得是活灵活现。可怜苏某人早已失了方寸,稀里糊涂成了黄氏地下婚介所的第一单生意。
要不然,试一试?
只是这决心哪有那么容易下的,就算下了决心,又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找到机会的。好在毕业生的功课清闲,苏微只好继续施展追魂大法。
于是乎,四楼厕所又开始闹鬼。
一年没注意,排球场上又多了许多新面孔,那个人的状态似乎不及从前,主力地位岌岌可危。董存瑞另有新欢,陈东再也不是董教练的掌门弟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董大炮的火暴脾气难以收拾,排球场上的精彩风景线涛声依旧。
苏微苦笑着摇头,还是发不好球吗?
傻大个仍是老老实实地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认认真真打球训练,认认真真上课自习,认认真真挨教练的骂,只是不再往四楼的窗户上看,不再喊那一声让苏微心碎的长腔吊板。
笑渐不闻声渐杳,多情却被无情恼。
周末的下午,排球队的训练提前结束,陈东擦着汗往宿舍走,班上一帮女同学拦住了他。
陈东,晚上一起去吃饭啊,刘燕燕过生日。
众女生个个花枝招展,寿星妹妹夹在中间,含羞带怯,暗送秋波。
傻大个莫名地红了脸,好啊,怎么不早说呢?我没准备礼物啊。
哎呀,不要客气了你人到了就行!众女子嘻嘻哈哈风流云散。
如果,只是如果,陈东此刻稍息立正向后转,向前十步走,向右看齐……就会看见一只笨鸟跌跌撞撞扑趴逃窜,羞愤而去……
早起的笨鸟有虫吃,苏微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再不动手,只怕傻大个就要被那个叫什么燕燕的鸟叼走了!
生日宴会开展得和平友好宾主尽欢,不知不觉华灯初上,陈东进了8号楼。
8号楼到晚上只开放两层楼供学生自习,男生厕所在二、四层,很少有学生会爬到四楼上厕所,再加上那个闹鬼的传说,使得四层的厕所在理论上和陈东是绝对绝缘的。
说来也巧,这一天二楼厕所的生意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