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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你对他……不会是认真起来了吧?”
这话令关茧一愣,想起了他的冷傲、他的霸道、他的吻……她旋即挥手试图打掉脑海的画面,置之一笑道:
“怎么可能!”
“茧……”段爱不由得担起心来,瞧她那模样,没有才怪。
“别开那么无聊的玩笑,我先回房了。”关茧避开她的视线,跑了出去。
“完了……”段爱看着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喃喃叹息。
为了给因为自己的撞击而失忆的女孩一个交代,司徒黑魇经过一番努力,最后却只从医院交给他那个事发后在她身上发现的小皮夹内找到两张仟元钞和一张身份证,没有其它的了。
而因为那张身份证,所以他现在知道她叫殷绮柔,二十三岁,未婚,按照居住地址前去寻问时,那个应该是她家,里头却没有人认识她,方圆百里内皆如此。
这实在很奇怪。假设她和家人有心结,所以家人不认她因而撒谎还情有可原,可是如果整条街的人都这么说,那就表示问题根本在她身上了,但这种改造身份证的事似乎又不是她会做的……
总之目前是一团乱,她成了个像婴儿般人生一片空白的人,而他——
唉,迫不得已,他只能先将她带回家安顿了。
其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会产生很多问题的,但眼前似乎又无其它可行方法,于是,为了避嫌,他重金将那看护她几天的欧巴桑给顺道请了回家,专门侍候她。
“你暂时先住在这房间吧,如果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只能请你多包含,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做了。”黑魇略显无奈地说。
他住二楼,再怎么隔离,也只有一层楼的距离。一楼没有房间,只好请她睡三楼的客房。
“不,请别这么说,过意不去的人是我,谢谢你愿意收留我。”殷绮柔用柔柔的嗓音说。
如果她面对的是其他男人,相信没有人会抗拒得了将这般柔弱的她揽入怀中好生保护的欲望,偏偏黑魇不吃这一套。各式各样的美女他已经看得麻痹,就算西施、貂婵再世,恐怕也难令他动心。再者,柔弱的女人向来不合他脾胃。
“那好,之前照顾你的欧巴桑就睡你隔壁房,你有什么事找她就好。”
“这样麻烦你,真不好意思。”殷绮柔垂着脸说。
“没办法,暂时只能这样。如果你想起什么,不必告诉我没关系,自己回家去。”司徒黑魇一点都不掩饰他的莫可奈何。
殷绮柔暗暗气结,但仍对他露出好抱歉的笑容——
“嗯。”
黑魇没再说什么,径自下楼去。
瞧见室内泳池里灯火通明,屠影便往那走了过去,打算一探究竟。
周末夜,“绯园”里通常是空的,因为大伙喜欢藉这个人潮往市区聚集的时候去找寻可以下手的目标解解馋。说明白一点,“周末夜”与“觅食夜”是画上等号的。
但这会儿竟有人留在家里,而且还泡在泳池内,情况就非比寻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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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影打开侧门,往池畔走去,就见一尾美人鱼在水中悠游。他静静地看,直到池中人发觉他的到来,才缓缓靠了岸与他对望。
“怎么一个人泡在水里?”屠影问似乎无意离开水面的关茧。
他从来就不是个感情或表情丰富的人,他的心思从来不会表现在脸上,即使此刻他关心着她,但问话的同时,仍是面无表情。
“你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今晚什么都懒得做。”屠影淡淡地说。
“出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有。”屠影伸手向她。
她摇摇头,将下巴搁在岸上,不解地瞅他。
“你这个月好像都没喝,不要紧吗?”
他抿了抿唇。
“鲜血或许是生活中必要的东西,但并非生命的能源。”
“说的也是,咱们又不是真的吸血鬼,非得要他人的血才活得下去。”关茧笑和。
“那么你呢?就算你不出门找血喝,你的玫瑰也要吧?”
关茧呆了呆,叹了口气。
“差点忘了我的玫瑰,不过我不会让它们饿着的,只是这两天都提不起劲。”
“我看到了,愿不愿意说说怎么回事?”
她好认真地盯了他半晌,又重叹一口气。
“就是不能说才糟糕。”
“如果你愿意,哪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话?”他驳道。
她坚决摇头,并转移话题:
“下来陪我游游?”
屠影二话不说,脱得只剩一条底裤,优雅地跃入水中——
“比一场吧?”关茧说。
从小到大,他们五人是在一连串密集训练中成长的,所有可能绝处逢生的求生技能,他们都必须熟练得像与生俱来。任何一次的狙击行动,快狠准是最最基本的要素。
而游泳不过是求生技能之一,他们的泳技全在职业水准之上,若哪回兴起去参加奥运,说不定还会拿个金牌回来哩。
“来回三趟,不换气。”屠影下更大挑战。
“一趟就不得了,还三趟!又不是鱼。”关茧低呼。
“不敢?”屠影眉梢微挑。
“才怪!”关茧的烈性子向来逃不过激将。
“喏,这里没有裁判,不许作弊,自个儿在心里默数到三开始。”屠影说。
“预备——”关茧接。
两人同时做了预备动作,在心中数了三下,然后拼命往前游——
一般肺活量比较差的人,往往憋个一、两分钟的气就胀得脸红脖子粗,更何况是在水中憋个几十分钟的气,全身每个细胞还得不断运动,两人此举不啻是在挑战人体潜能的极限。
关茧在比赛前就已游了好几个小时,耗掉不少体能,所以第二趟时她几乎快游不动了,但好胜心使然,她不喊停,硬撑了下去。但憋得实在难受,一时控制不了的喘了口气,大量的水便这么由她口鼻冲进肺里,她呛了一大口,猛咳几下,顿时间难过得像要死去,意识逐渐远离让她蓦地产生莫大恐惧,手无助地挥了挥,身子便缓缓往下沉……
察觉不对劲而冒出水面的屠影正好看见往下沉的她,一惊,连忙朝她游了过去——
“茧!”
他费了点力气将没入池底的关茧拖上了岸,短短几分钟,她原本红润的脸一片惨白,樱唇微微泛紫。
“茧!别吓我!”他慌乱地喊,拍拍她的颊,得不到回应,于是赶紧对她做人工呼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屠影的心紧揪着,一边对她急救,一边做着他从未做过的事——祈祷。
他祈祷上天别这么轻易就带走一条生命,尤其,是在他无心的过失下。
他不该做这提议的,就算他以为这个挑战对她不构成威胁,但他也该注意到她今晚的不寻常,假如……假如她就此沉睡,那他该如何是好?
“茧,快醒来,加油,快醒过来呀……”他又拍又哄的,全心全意做着心肺腹苏术。
终于,她发出微弱的呻吟,极缓慢地睁开眼睛,瞳孔有些茫然,但确实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没给拖了进去就是。
屠影欣喜若狂,一反长久以来的面无表情,情难自禁地将她紧紧搂进怀中,隐约哽咽地斥责:
“你真是吓死我了!不行就认输,逞什么强?笨丫头!差点一命呜呼你知不知道!”
“屠影!你在哭?”她虚弱的声音有些诧异。
“哪有?只是喝了你的水,有些沙哑罢了。”屠影急忙否认。
“ワタ!你刚刚吻了我对不对?”她戏谑。
“那个叫‘人工呼吸’,我不这么做的话,这会儿你已经去向阎王报到了,笨蛋!”
闻言,关茧大皱其眉,噘嘴指控:
“你今晚一直骂我笨。”
“爱逞强、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家伙不是笨蛋是什么?”屠影数落道。
“我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不是吗?长久以来,我们所面对的不就是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的死亡?我们不断地剥夺他人宝贵的性命,相对的,我们的生命也随时处在不可预知的威胁中,任何可能或不可能的意外,对我们的生命而言,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了不是吗?”关茧像在自言自语般的轻喃。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存在的意义吗?”
关茧的眼瞳对上他的。
“也许吧。我们可以任意变换身份、可以成为任何我们想要成为的人,然而事实上,我们谁也不是,就像一堆虚幻的泡沫。”
“那么其他人又如何呢?他们有身份、有社会地位、有成长纪录,但大多数的人通常渺小如蝼蚁;反倒是我们,可以变换任何身份,那些头衔、地位、成长纪录等等,只要我们想,我们都可以任意捏造。事实上,我们可以算得上是高人一等,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虚幻而妄自菲薄呢?到底是谁给了你这种联想?”发觉事态严重的屠影连忙谆谆开导。
“但我们到底是谁呢?”她茫茫然地瞅着他。
“我们就是我们呀,你是关茧,我是屠影,我们是群没人要的孤儿,由‘教授’抚养、训练长大,就是这样。生命的真谛难以探索,无需庸人自扰,只要记住活在当下的感觉,就能得到快乐。”
关茧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睇凝着他,蓦地发觉对他有种崭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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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的话好多,比你上星期的话全加起来还多。”
他苦笑——
“谁叫凑巧让我给碰上正在胡思乱想的你?如果此刻是关羌在你身边,我猜他大概也会这么对你说。”
“屠影……”她忽然轻唤。
“什么?”
“头低下来一点。”她对他招招手。
屠影依言低头,关茧接着将双手往他颈后一放,主动献上自己的唇——
他先是一愣,但敌不过她充满诱惑的吻,便化被动为主动地回应了起来。唇瓣间,是如火势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激烈情愫……
她紧紧攀着他,他的手则在她光滑的背部游移,身着泳衣的两人肌肤紧贴着,体内四处乱窜的欲火不断提高他们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