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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以为瑗儿喜欢开铺子，他就让他娘给瑗儿开铺子。他以为瑗儿不喜欢芽菜，于是他找各种方法去除芽菜的土腥气。其实我们都知道，天下菜这么多，少吃一样也没什么。但他不，在他看来，瑗儿不能少吃这一样美味，这是人生的一种缺憾。他要瑗儿能完美无缺的去享受这个世界中每一种快乐。
一直到远儿推开你，我才知道，远儿心里除了吃，除了瑗儿，还有朋友。重来一百次，他还是会那么做，他都不会迟疑。所以你，瑗儿，都是他最看重的人。他要你活着，所以他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换。他要瑗儿开心，他也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换。你明白了吗？”
“先生？”穆哥儿又想哭了，路不群说的一切，他都经历过，他当然知道，对路远来说，贾瑗能笑一下，都是他最快乐的事，他能开心好多天的，此时先生为什么会再说一次。
“痴儿！”路不群长叹了一声，“你替远儿照顾我们，孝顺我们，是想让我们知道，远儿没有走，他一直在，你像他一样，真心的在这儿；对瑗儿也是，你不是替远儿照顾她，而是你要替远儿那么爱她、宠她，为了她能笑，去做一切傻事。如果远儿看到你娶了她，却并没能带给她快乐，远儿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学生去看看远哥儿！”穆哥儿终于知道路不群在说什么了，其实道理谁都明白，只是有些事，明白归明白，却不是人人真的能做到的。当然，这些话，也只能路不群来说，换个人，说了，也白说，因为没用。
穆哥儿去了路远的墓地，路家虽说祖籍在江南，但是路家在江南也没什么亲人了，路太太也舍不得儿子葬得远了，她看不着，就在京郊找了一块地，当成路家的祖坟所在，边上置上祭田，意思是路家在些扎根了。穆哥这几年一直在江南，虽然没来拜祭，但他却从来没放开过，这还是第一次，他来拜祭他，看着坟头上的青草，百感交集。他已经哭过了，此时再无泪水，拜祭完了，坐在坟头边上，喃喃自语着，他也不知道穆哥儿听不听得见，但有些话，却是他得说的。或者说，是他该面对的。
路不群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叫车离开，坐在车里，他也长叹了一声，只希望儿子不要怪自己，瑗儿终不是属于他的。
342 新岳母威武
第二天艾若按程序带着贾瑗去宫里谢恩，不过这是程序，皇后当着贾瑗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不过轻轻的拍拍她，偷说了一句“好险”而已。艾若和贾瑗也知道内情不简单了，又不好说，只能草草结束回家。
指了婚，艾若想来想去，还得带着贾瑗再去一次路家，怎么说，这也是礼貌。路太太拉着贾瑗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说好，终于放心了。让她好好过，她替她添妆，一定要好好过。
而路宽媳妇倒也不羡慕，看到相熟的朋友能有这么好的归宿，也是替她开心的。虽然觉得婆婆对贾瑗似乎有点奇怪，但也不敢多问。
路太太也是知道穆哥儿来过的事，但当着大奶奶也不好说，于是只能作罢，但全程一直拉着贾瑗的手。
贾瑗回家也跟抽光了力气，她其实也挺茫然的，考虑了半天，还是跟母亲说，她想回江南。
艾若倒不想答应，不过看女儿的脸，最终还是答应了，在京城里，她就得面对这样的应酬，她此时并不能完全下定决心，真的被当成一个神主的牌位被高高的供起，而她也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样的结局。
其实艾若也不知道，这种结果是好是坏，只是让她更加忐忑罢了。为了不多想，她一心一意的操心起贾瑗的嫁妆起来，顺便没事盯着穆哥儿来。因为等选秀结束，皇后闲了，艾若又进过宫一次，除了知道了淑太妃差点把贾瑗留在宫里，顺便还知道，贾瑗差点多了两个“姐妹”。
淑太妃本来觉得正妃她不是很得意，于是想给宝贝外孙子再指两得意的侧妃什么的，毕竟一个郡王，妻妾成群挺正常的。不过这回皇后开口了。直接指出，穆哥儿身子骨可没那么强健。当初就说了，能跑能跳已经是老天保佑。
淑妃本想反驳，刘睿当时也在，马上用扇子敲敲桌子，他也想起来了，当时艾若说这话时，她都不知道穆哥儿是谁。人家没存着心要召他当女婿的，所以这些全是真的。后来李太医也证实过，女色上，穆哥儿还是得注意点，马上点头。淑妃其实还是疼爱孩子的家长，她只是看着皇后和刘睿的关系好，心里有点不平罢了，不过自己家儿孙的身子骨，她还是特别关注的。纠结了半天说，“那万一贾家的生不出来呢？”
“太妃。若是贾家的姑娘生不出来，估计别人也生不出来。”皇后特老实的答了一句。还带着十分无奈的笑容。其实她心里还想着，艾若会让女儿给别人养孩子，做穆哥儿的大头梦去吧。
刘睿又点了一下头，他完全理解老婆想说啥意思，这跟艾若的医术无关，跟她毒术有关。
不过太妃是不太了解艾若的，想想也是。贾瑗是会医术的，如果她都没法子让自己怀孕，也就表示。穆哥儿可能就是生不出来了，只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太妃，没事，江南巡盐御史林大人家，不是十多年终于生了女儿吗？都是贾夫人帮着调养的。贾姑娘怎么说也是贾夫人嫡亲的闺女，贾夫人不会不管的。”皇后安慰起太妃来。
太妃这才开心起来，马上又脑补了，“你们是不是也是有这个考虑，才选的贾姑娘？这么想倒也是对的，门第是差点，总算能伺候好穆哥儿。也行，若真是子孙繁茂，你们也就多看顾他们一下。大公主天上看着你们呢！”
说完太妃又哭，刘睿和皇后一下子就觉得阴风阵阵了，有这么拜托人的吗？什么叫大公主天上看他们的，唉！
皇后跟艾若吐槽完了，郁闷得不行，果然谁家的婆婆都够讨厌的。而当时艾若真的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拉着皇后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现在她终于知道啥叫大恩不言谢了，合着剧情真的差点又出现了，如果没有皇后，她真不知道该什么活了，抱着皇后差点就痛哭流涕了。
有了说身体不好的这节，艾若怎么会放过穆哥儿，艾若没事就让穆哥到家里来，给他号脉，给他调养膳食，这之前也做过的，不过呢，穆哥儿长大之后，艾若也忙就懒得搭理他了。现在不同了，这关系着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呢。其实自从泡了药澡之后，穆哥的身体强多了，至少比一般的穷文人吃不好睡不好的强多了。他自己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一直注意，生活习惯也不错。艾若说是调养，其实也是一种身体暗示，你身体不好，别出去乱来，要命不要啊。
而给吃了饭，当然要聊聊天，艾若是那种讨人嫌的人吗？她会没事威胁人吗？当然不会，她是很温柔的岳母好不。所以她一般只是跟他谈谈嫁妆。
艾若准备嫁妆时，倒是想跟穆哥儿的家长谈，结果她是找皇后谈还是找太妃谈呢？只能跟穆哥儿亲自谈了。
穆哥儿看着时下专业的嫁妆的清单也有点傻眼，“这么多？”
“你觉得满意？”艾若现在觉得穆哥儿现在很可爱了。
“不是，那我妹妹成亲时，我也要准备吗？”穆哥儿看着厚厚的单子，冷汗都出来了，他有这么多钱吗？他可跟贾珠不同啊，贾珠，贾瑚可是从小被训练出来的，知道家道很艰难，要节省过日子的，他是这些年，府里的财物都是从小照管他的老嬷嬷管着，东平王府的财产如何，他还真不知道。
“安了，他们娘也有嫁妆，他们外公家也抄了，财物不是封了吗？都可以做他们嫁妆的。”艾若忙安慰起穆哥了，东平家的财物都给了穆哥儿，东平太妃自己有嫁妆，继妃也有嫁妆，还有继妃娘家的财物刘睿这个惯孩子的家长，自然都给了他，所以他并不缺两个妹妹的嫁妆。不过有点担心了，这将来是不是女儿要跟他们家嬷嬷抢权？太掉价了，“安心安心，这个你觉得满意吗？我算了，一百二十八抬是满满的，她姑父也要添妆的。所以你放心，我们抬出嫁妆，定不会让人说嘴的。”
艾若其实也是挺满意的，想想红楼里，几个丫头之前说嫁妆五千两，后来说三千两都拿不出来。那也配叫国公府的门第？想想看，老太太真的从牙齿缝里露点也不止这点啊，想想书中的四丫头。是该“原应叹息”，为了家族一切都奉献了，结果家族又为他们做了什么？她的瑗儿可不能这样，她可是从她一出生起就为她攒嫁妆了，所以此时就算让贾瑗嫁皇太子，这嫁妆也是不丢人的。
“可是是不是太多了。”穆哥儿可真没想过，娶个老婆还发一笔小财的，觉得有点对不起贾珠了。
“没事没事，你满意就好。反正我能为你们做的，我总要做到最好的。”艾若轻轻的对穆哥儿笑着。
这话单听没什么问题。可是穆哥儿怎么听，都觉得全身泛凉？看看边上的贾政。贾政的脸也黑了起来。想想看，当年自己家的太太的陪嫁也挺可怕，然后呢，王老太估计也是这么想的，能给她的她老人家都给了，然后呢，她能做的。不仅是给嫁妆，而且还有替女儿撑腰。想到那两大耳括子，果然记忆犹新。
“老爷。我们什么时候带着穆哥儿给我娘去看看吧？第一个外孙女婿呢！”艾若果然跟贾政心有灵犀了，马上拉着贾政笑咪咪的说道。
“好！”贾政陪着笑脸，别看王老太太年纪大了，但是贾政现在看到她老人家也是腿肚子直打转的，那气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穆哥儿还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王老太太他是见过的，贾珠可是他的好友，再说他五岁就在贾家，贾家的亲戚还都没把他当外人吧？不过既然艾若这么说了，他也就算了，见王老太太就见是了，能怎么着。